清晨。


    古堡來了一位來訪客人,帕克將客人帶到大廳之中後,去請示還在書房的安斯艾爾。


    費奇看了一眼客人,挑眉:“真是一位不速之客。”


    對方明顯沒有在意費奇不友好的態度,開始欣賞起了掛在牆上的作品。客人看得很入神,似乎對這麽飾物有所研究,目光總會逗留器物上麵很久。就在他想要觸碰上去的時候安斯艾爾已經走進了大廳。


    “是你?”安斯艾爾有些驚訝。


    對方已經站了起來,抱以一笑,眼瞳中還泛著幽幽的綠光,他上前緊握上了安斯艾爾的手,“伯爵,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麵的!你也知道我隻是一名送信員,當我得到信封上麵的地址時——我很激動!”


    安斯艾爾不動聲色地擺脫了他,這位客人他見過,應該是奈哲爾的朋友西澤,他的神情激動,目光一直落在安斯艾爾的身上,而費奇在一邊看著不動聲色。


    ……


    “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真是被伯爵的藏品給嚇到了!”西澤感歎起來,短暫的沉默被輕而易舉地打破。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較遠的那副油畫上,“不過這幅畫……”


    他心中一緊,難道這位送信員知道些什麽?他看向西澤,目光灼灼:“什麽?”


    “嗯?”想不到安斯艾爾會這麽在意這副畫,或許裏麵藏著什麽秘密?西澤雖然這麽想著但是他卻沒有表露出自己心中所想。他仔細地看著畫中的人,卻又看不出任何端倪,說道:“這幅畫總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凝思想著,安斯艾爾的心情更加迫切:“到底是什麽感覺?”


    “我看是因為他是奈哲爾的朋友吧!”費奇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西澤的身後,他一雙金褐色的眼瞳中帶著笑,他的話讓還在安斯艾爾頓時清醒過來。誠然,隻要是認識奈哲爾的人見了這幅畫都會覺得熟悉吧?因為那不僅僅的相似的程度了。


    西澤似乎想要反駁,但是又被費奇掐斷話話茬。本來正要找準了機會和安斯艾爾解釋一番,但是費奇並沒有給他機會,而是,一隻好看的手繞過西澤的脖子,笑得曖昧地湊近西澤的脖子,任西澤怎麽樣掙紮也無濟於事。


    “我的小巫師——”耳邊響著調侃卻又輕柔的聲音,西澤一抬眼看到費奇滿臉的笑意,正看著自己,但是那雙金褐色的眼睛裏卻透著一絲冷意和警告:“有的話,可不能亂說哦。”


    西澤一愣,轉頭詫異地對上那雙眼睛:“天呐,你是怎麽知道的?”


    費奇笑笑卻不回答他,費奇似乎感覺到了安斯艾爾的不快,舉起雙手無辜的說道:“我和他之間可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呢,我的伯爵——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似乎早就習慣了費奇的調侃,安斯艾爾不置可否,瞬間恢複了起伏不定的心情:“西澤,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經安斯艾爾這麽一提醒,西澤這才想起自己的指責——送信員當然是為了送信才來這裏的。他慌忙從郵包裏麵取出一封信件,信箋上還用羽毛標著,看起來別致而有質感。看得出來寫信人是用了一番的心思。


    安斯艾爾抽掉羽毛,翻開信件,掃了一眼之後卻沒有露出沒有任何表情。費奇動作快,眨眼間就出現在了安斯艾爾的麵前。他輕鬆地奪過安斯艾爾手中的信紙,愜意地讀著:“親愛的伯爵:可能你還不認識我,但是我已經關注了很久了。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渴望著能夠與你再次相見!我……”


    費奇聲情並茂地朗讀著,隻是剛讀到寫信人心情的感歎時,一簇火焰驀然升起,將費奇手中的信紙湮沒其中。不過片刻的時間,信紙就化成了灰燼。


    費奇抬頭看著麵無表情的安斯艾爾,眼睛愉悅地眯了起來:“伯爵的脾氣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安斯艾爾:“……”


    “抱歉,那封信件是我燒毀的。”西澤站了出來,他抱歉地看著兩位爵爺,說道:“我覺得這麽讀出別人的信件並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擅做主張了。”


    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費奇已經眯起了眼睛,金褐色的眼睛了閃著光,看樣子並沒有將他剛才的話放在心裏吧?手中已經落為灰燼的信件將修長的手染成了黑色,他絲毫不在意,而是緊緊地盯著安斯艾爾的表情。


    “控火?你是巫師。”安斯艾爾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大概是沒有想到麵前這個穿著可以稱得上寒酸的青年居然擁有著超於常人的能力。以前他隻聽過費奇提過這個種族,他們的模樣和人類一樣,卻擁有超自然的力量,不過巫族幾近滅絕,存活下來的並不多。


    無視了費奇的再一次警告,西澤殷切的回答:“是的!伯爵,如果您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


    “我確實有需要你幫助的地方。”安斯艾爾打算了西澤繼續說下去的話,吩咐帕克從書房裏將他之前看過的那本書拿過來。他坐在了長桌的上位,也伸手示意:“你們都坐下來吧,我想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不過片刻的時間,帕克已經將厚重的書送了過來,他準備著精致的餐點和紅茶。


    安斯艾爾翻開書冊的扉頁,上麵還留有古老的字跡。他指了指,抬眼看向西澤:“我希望你能複原這張紙上的文字,當然,隻要預讀出來也可以。”現在的他心情愈加的迫切,但是他的神情卻不像先前那樣表露了出來。


    他冷靜地看著手指邊的書,之前他反查過無數遍,那裏麵一定是藏著什麽重要的信息吧?或許“奈哲爾”並沒有死去?……對,對。如果他將“奈哲爾”變成了吸血鬼的話,那麽那個人怎麽可能輕易的死去?


    他不是無知的人類,費奇的態度已經讓他明白這件事情還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看了費奇一眼,發現費奇正在悠閑地吃著點心,一雙金褐瞳盛著笑意讓人無法看透。


    “我能夠理解為你在偷看我嗎?我的伯爵。”又是一塊蛋糕落入口中,費奇愉悅地說著。


    “……”安斯艾爾收回了目光,再也不看費奇。


    這時候西澤已經開始翻閱起古書,手指在泛了黃的紙張上來回的婆娑。他閉著眼睛好像在感應著什麽,他吟唱著讓人聽不懂的咒語,聲音愈發的激揚,他的神情入定就像是在禱告的牧師。突然還安靜地躺在桌子上的書懸空浮了起來,書頁在空氣中被翻得嘩嘩作響,良久之後才在某一頁停了下來。


    西澤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費奇,再看向安斯艾爾:“抱歉!伯爵,我想不能如你所願了,我的能力遠遠不夠。”


    安斯艾爾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餐點過後,西澤提出離開,安斯艾爾也不挽留,倒是費奇出人意外地提出要去送他。


    出了城堡,兩個人走在常年沒有人問津的小道上。費奇問道:“你看到了?”


    “對,雖然隻是殘缺不全的片段,但是公爵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費奇突然笑了起來,卻讓人更加看不透他的心情:“小巫師——要說過分的話,你也欺騙了他吧?讓我猜猜你看到了什麽,是奈哲爾親吻他還是殺了他呢?那樣的畫麵一定讓人很驚奇吧?作為好友的你,也想要隱瞞吧?即使你對安斯艾爾……一見鍾情。”


    費奇的話就像一根戳破真實的銀針,西澤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看著腳下的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離城堡很遠了,夏季鄉下的風很溫和,吹在臉上,也將他的心情吹得雜亂無章。


    “我並沒有看見。我看見的隻是變成吸血鬼的奈哲爾,那麽……”他說著自己心裏的疑惑:“真是難以相信,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也從沒有見過他吸過鮮血的奈哲爾竟然會是吸血鬼。”


    “所以你覺得你看到的並不是真實?”費奇接著他的話茬說道。


    “對。”


    “那麽你要怎麽做?”


    “當然是盡自己所能的幫助他!畢竟我是對伯爵一見鍾情呢,我相信最後得到他的心的人不會是傷害他的人吧,比如你,公爵。”


    “那我,拭目以待。”高貴的公爵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西澤的挑釁,反而饒有興味:“吸血鬼和巫師,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搭配呢。”


    費奇說著便停下了腳步不再送他,不過短短的時間,西澤已經走得很遠。他看著西澤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時候,他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脖子上還扣著漂亮精致的項圈,他高大俊美,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站在費奇的身邊:“我的主人,您真的願意這樣將伯爵讓給別人嗎?”


    費奇輕笑了起來,手指不安分的落在了萊恩的身上,細細的摸索,不一會兒,敏感的奴隸竟然舒服的叫了起來。那雙修長的臂膀勾著費奇的脖子,好像等待他的臨幸。費奇笑出聲來:“要是安斯艾爾像你這樣……那是怎樣的風景?”


    “一定很銷魂吧?我的主人,這麽多天見不到你,我也很寂寞呢。”還沒等到萊恩的話音落下來,在這無人經過的路上費奇便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他渾身一顫,好像犯了癮的吸毒者,一下子僵直了身子,那雙好看的眼也開始眯了起來。


    費奇伏在他的身上,尖銳的牙齒在萊恩的脖子上拾啜著。喉結的抖動,以及手中人的迎合讓費奇非常的滿意。這麽美味的鮮血他已經很久沒有喝到了,讓他流連,差點兒失去控製將他的血喝幹。


    “你還是這麽美味,萊恩。”費奇放下了萊恩,脖子上的項圈正好遮掩住細小的口子,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讚歎著。


    “隻要您喜歡,我隨時都是您的。我的主人。”因為失血的原因,萊恩的精神還帶著一些恍惚。但是卻無法影響到他的忠誠,他跟隨在費奇身邊多年,經曆過無數次的考驗才勉強存活到現在。在他的心中大概隻有費奇一個人的位置吧?


    費奇心情大好,他的手指摸上萊恩的臉頰,沒有接上萊恩的話語而是說:“萊恩,你很美麗。”在萊恩表情還很疑惑的時候,他又繼續說道,“但是你不是安斯艾爾。”


    隻是後麵的那句感歎卻讓忠實的奴隸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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