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是猜到張角的心思了嗎?當然不是了,他是根據張角的殺氣推斷出來的,張角雖然看上去是不打算繼續動手了,可實際上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一直很強,因此張毅才早就做出了準備,他剛一抬手張毅的風靈劍便飛了出去,不過一劍之後張毅現在也是在詐張角,因為他的“飛劍奪魂”雖然能累積兩次使用機會,但中間卻需要間隔半小時,不過這一點張角並不知道,剛剛見識了張毅那快如閃電的一劍後,張角已經被嚇住了。


    感覺到張角身上殺氣已經散了,張毅笑了笑,衝張角招招手說:“來,老丈人,咱們翁婿倆說說話,你放心,我絕不動你,咱們隻是說說話,談談心。”


    此時張毅又擺出了他那副及其真誠的麵孔,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但張角總覺得有陰謀,不過他也不怕,一是因為他是要死的人了,二是他不信張毅敢當著自己女兒的麵殺自己,再說要是張毅真有歹意,剛剛那一劍就不僅僅是劃傷自己手背那麽簡單了。


    張角為什麽說自己是要死的人呢?一是他得了重病,本就活不長了。二是為了給我黃巾軍換一條生路,張角啟動了絕殺大陣,想將攻入城的定平軍一網打盡,而大陣啟動之後,他僅剩的陽壽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張角現在是真的命不久矣了,但他並不是無牽無掛了,他的兩個兄弟,他的太平道,他的這些兵,還有他的女兒,都是他的牽掛,而為了這些牽掛,他不得不來到城頭和張毅麵對麵。


    飄身來到城頭落定,張角冷冷的對張毅說:“有什麽話你說吧。”


    “我想說的,有很多,你慢慢聽,別激動。”


    提前打好預防針後,張毅先把張寶被殞殺了消息告訴了張角,這件事有張梁作證,張角雖然疑惑但並未懷疑,畢竟張毅犯不上為了騙張梁去犧牲那麽多士兵。


    除了給張角報喪之外,張毅還跟他談了許多,其中就有鼓動讓張角和張梁交換的條件,按照張毅的話說,既然你張角命不久矣,還不如跟你兄弟換換,然後你剩下的那點時間,還能讓張寧好好陪陪你,為了鼓動張角答應自己的條件,張毅還答應隻要張角同意,張毅就引軍北歸,再也不跟黃巾軍交戰了。


    張毅最後的條件讓張角動心了,畢竟定平軍是黃巾軍的主要敵人,在張角看來,隻要沒了定平軍,那自己的黃巾軍還真不懼怕任何對手,在想想自己的女兒、兄弟還有外孫,張角最終答應了張毅的條件,當場便和張梁做了交換。


    張梁一開始自然是不同意交換的,因為在他眼裏張角才是黃巾軍的主心骨,但得知張角命不久矣了,他也隻能無奈的答應了。


    總之在張毅的遊說下,在諸多條件的保證下,張角,這個張毅的老丈人,成了張毅的階下囚,而在交換之後的第三天,張毅接到了何進的調令以及新的金封策書,然後便率軍北上了。


    張毅前腳走,後腳董大胖子就率領他的西涼軍達到了冀州,一到冀州董大胖子就開始攻城,但打了足足五天,董大胖子除了損兵折將外什麽也沒撈到。


    西涼軍在當時的東漢,論戰鬥力的話那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強軍了,但他們的強隻是強在單一方麵,那就是騎兵。


    西涼鐵騎的確在當時的騎兵中數一數二,而且規模也不小,據史料記載,董卓未入主洛陽之前,西涼鐵騎便達到了將近五萬,這裏麵雖然有一些誇大的成分,但四萬應該是有的,不過任憑西涼鐵騎再厲害,麵對冀州城堅固的城防,他們也無濟於事,隻能是幹瞪眼。


    為了破城董卓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辦法,此時他更是恨張毅恨得牙癢癢,因為張毅曾經破了城,但卻放棄了,而這一點皇甫嵩和朱儁等人時不時的就在他麵前提起,搞得他很火大,卻又無力反駁。


    在董卓為了破城而頭疼的時候,張毅卻吃著火鍋唱著歌,帶著全家老小走在北歸的路上。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啊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站在特質的平板馬車上,張毅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打著拍子,唱的不亦樂乎,但沒唱幾句,就被孩子的哭聲打斷了。


    “哇哇哇~”


    “哈哈……”


    聽著自己兒子那響亮的哭聲,張毅笑的更開心了。


    “不哭了,啊啊,不哭了~”


    孩子一哭,張寧趕忙抱著孩子溫柔的撫慰起來,而向來毛躁的小舞,此時卻熟練的開始查看孩子是不是拉了尿了。


    “乖乖,不哭了,讓你爹嚇著了吧,不哭了,乖~”


    一邊幫著哄孩子,大喬瞪了張毅一眼,不滿的說:“看你那破歌把孩子嚇得!”


    “什麽叫我的破歌把孩子嚇的,”撇了撇嘴,張毅厚顏無恥的說:“我兒子這是在相應他爹的歌聲呢,嘿嘿……”


    語落,頗為自得的張毅,猛地把酒杯裏的酒灌了下去。


    “大喬姐姐,我看孩子是餓了,寧妹,咱們去給孩子喂奶,不理這個壞蛋了,哼~”


    嬌哼一聲,小舞拉著大喬和張寧,走向了馬車的車棚,彭家母女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張毅現在所在的馬車是特質的,總共有四百多平米,上麵兩側各有一座三十多平米的車棚,可以供人居住,四周也有一米半來高木欄,左右各自按著三個大輪子,需要八匹馬才能拉動。


    在東漢,車輛,尤其是馬車,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而車輛的象征意義主要體現在拉車馬匹的數量,商周期間三匹馬拉的車名為驂,四匹馬拉的車名為駟,等級最高的是六匹馬拉的車,通常隻有天子才能乘用,即所謂的‘天子駕六’。


    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庶人一,這就是周禮中對車架的明確規定。


    到了秦漢時期,周禮雖不複,但仍以駕車馬匹的數量來衡量和體現一個人的地位,當時秦始皇所乘的車多為四匹馬,但偶爾也坐六匹馬拉的車,漢朝伊始,國立衰退,連劉邦都找不到四匹馬的車架,所以一開始的漢帝坐的都是兩匹馬拉的車,將相一般都是一匹馬,有的甚至隻能坐牛車。


    到了漢武帝的時候,經曆文景之治後的漢朝國力日興,又恢複了六乘甚至八乘,但東漢劉秀稱帝之後明確規定天子駕六,也就是說現在張毅坐的馬車,已經超過天子的規格了。


    不過現在天下剛剛大亂,一路之上人煙稀少幾乎可以不用擔心有人會看到,況且張毅的大車處在左右行軍隊列的中間,有軍列遮蔽更是不用擔心有人會看到,而且張毅這麽做也是有意彰顯自己的野心,以試探眾將和謀士們的反應,也考驗自己情報組織截取、散播情報的能力。


    張毅駕六乘的消息,蜂刺、毒刺等情報組織,肯定會想辦法攔下來,不讓其傳到洛陽以及曹操等人的而耳中,同時又會竭力在眾將之間散播,讓遠在百裏千裏之外的幾員大將,特別是關羽知道,然後看看他們會作何反應,比如,若事後關羽勸諫張毅,自然也就能顯示出關羽對張毅稱帝的態度了,當然還有趙雲的態度。


    此時在馬車上的人,除了張毅和他的妻女之外,還有張崇、司馬微、典韋、黃忠、張飛、趙雲以及張角。


    “哈哈……”


    再次大笑一聲,張毅瞅了一眼新送來的金封策書後,轉頭對張角道:“我說嶽丈大人,看到沒有,那皇帝老兒已經封我為殿前大將軍了,嘖嘖嘖,從一品武將,僅次於何進的大將軍,而且可以佩劍入朝,麵帝而不跪,同時還進位定平公,嘿嘿,嶽丈大人啊,你說你要是當初跟你女婿我混,你也不至於落得這麽個下場了。”


    “哼!”


    冷哼了一聲後,張角後仰靠在椅子上,長歎道:“按照五德始終說,漢必亡在我張角手中,我黃巾義軍必能取代蒼天改立黃天,若不是你這個好女婿跟我作對,我黃巾義軍又如何會敗,你要是老老實實的鎮守北疆,我定能一舉推翻這個腐朽的漢王朝,”


    張角到現在還是認為,若無定平軍他的大事一定可成,殊不知,即便沒有定平軍在,他所率的定平軍也絕不可能成事兒。


    看著張角微微一笑,張毅對司馬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給張角解釋解釋他為何會敗。


    “嗬嗬,張教主,”笑了笑,司馬微衝張角拱手道:“張教主之所以會敗,並不是因為我家主公的原因,即便我家主公如教主所說,老老實實的鎮守北疆,張教主也必不能成事,首先咱們就從張教主所說的五德始終說來分析,五德從所不勝,虞土、夏木、殷金、周火、秦水、前漢時,高祖稱前漢為水,這是錯的,後武帝改為土這才是對的。”


    司馬微的話,讓張角猛然坐直了身體,他剛想開口反駁,張毅卻開口了。


    “嶽丈大人莫急,你且聽我說,”放下手中的酒杯,張毅道:“不過後武帝又複稱為水德,於是世人都是在按照水德來推演,張教主便認為自己的黃天是土德,所以能取代漢,其實你是大錯特錯了,不過咱們現在暫且按照漢是水來推演,但你別忘了,王莽可是建立了新朝的,所以前朝和當朝是兩個朝代,咱們就以成都位置稱為西漢和東漢,西漢屬水的話,那新便屬土,東漢便屬木,你黃巾屬土能搞得翻漢朝?若西漢屬土,新為木、當朝便是金,你土一樣搞不翻啊,所以什麽狗屁五德始終說,就別拿出來貽笑大方了。”


    張毅對於“五德始終說”是一點都不相信的,他認為這都是後世統治者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其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承運”二字,為了顯示他們取代前朝是有理有據的,而創立這門學說的,為的也是迎合當朝者,這也證明了一句話,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司馬微和張毅的話,讓張角陷入了思索,但稍作思索之後張角發現張毅的嘴角是上揚的,當即便一甩袖子說:“哼,胡說八道,純粹是無稽之談,王莽的新也能算是朝代?哼,跟放屁一樣!”


    張角為了表示自己不信張毅和司馬微的言論,居然連粗話都說出來了,可見其真是發不出什麽高論了。


    張角那劈裏啪啦的一頓說,一頓罵,張毅聽了隻是笑笑沒說什麽,但此時車上還有張飛等人呢,張毅當張角是老丈人,張飛他們可隻把張角當成階下囚,因此他話一說完,黃忠趙雲等人當即怒目而視,張飛更是直接暴走了。


    “你這老雜毛!”


    豁然站起,張飛指著張角喝道:“你這個逆賊,都淪為階下囚了,嘴裏居然敢不幹不淨的罵俺大哥,俺一拳……”


    說著張飛就掄起了缽盂大小的拳頭,但他剛一舉拳,張毅便開口了。


    “翼德!”


    喝住張飛後,張毅皺著眉低聲道:“他在戰場上是逆賊,是對手,但到了這裏,便是客人,他怎麽說也是你三嫂嫂的父親,怎能這般無禮!”


    被張毅一頓訓斥,張飛悻悻的聳了聳肩,轉身又回到了座位上,不過臨落座之前,張飛卻暗中瞪了張角一眼。


    雖然眾將都聽到了張毅訓斥張飛,明著也不敢在對張角怎麽樣了,但暗中卻都對張角投去了不善的目光,而這些張毅都看在了眼裏。


    皺了皺眉,張毅表情嚴肅的對諸將說:“我再跟你們強調一遍,張教主是寧寧的父親,那就是我的嶽父,明白嗎?以後誰再敢無禮,那就是打我的臉,都明白了嗎?”


    “諾!”


    聽到張毅再次強調和張角的關係,眾將都知道,張毅這是認真了,紛紛抱拳應諾。


    語落,張毅隨手把皇帝的金封策書扔進了涮肉的炭火裏,這種舉動看的張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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