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把金封策書扔進當柴燒的舉動,眾將都習以為常了,他們都知道張毅對皇權的蔑視,已經到了無君無主的地步,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但張角卻是頭一次見,他很驚訝,因為他一直以為張毅是忠於大漢忠於皇帝的,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眼看著張毅在那裏神情自若的喝酒夾菜,張角詫異的問:“你不是忠於大漢皇帝的嗎?”


    “忠於大漢皇帝?”看著張角張毅微微一笑:“我隻忠於天下百姓,皇帝現在對於我,就相當於一枚重要的棋子,他在我還有時間繼續準備我的事,等他一死,我謀劃的事才會正式開始,說實話,嶽父你也是我的棋盤上的棋子,你的起義狠狠的衝擊了大漢的政權,加速了他的滅亡,說實話,沒有你的話,大漢還真能多支撐個三幾十年,而天下的百姓,也要跟著多受三幾十年的罪,你知道你起義失敗的根本原因是什麽嗎?就是脫離了百姓。”


    “脫離了百姓?”


    聽了張毅的話,張角挑了挑眉說:“百姓不過就是皇權下的奴隸,有他們沒他們都一樣,隻要你告訴他們,你讓他們有吃有喝,他們就會聽你的話。”


    此時張角的心態,就跟得勢之後的士族一樣,把百姓看的太輕了,認為百姓就如同狗一樣,給點吃的喝的,他們就會乖乖聽話。


    “哎~無知啊~”


    長歎一聲,張毅放下酒杯說:“還是讓我給你講講,老百姓的重要性吧,前麵我說了,什麽五德始終說就是狗屁,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


    張毅再一次把自己給眾將洗腦的話翻了出來,什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什麽民貴而君輕啊,什麽軍民魚水情啊,反正就是把民心說的比什麽都重要,還拿曆史上那些失敗者的例子做比喻,反正張角聽完之後,整個人的思想發生了極大轉變。


    囉嗦的一大堆之後,張毅喝了口水問張角:“怎麽樣?聽明白了嗎?”


    看著張毅眨巴眨巴眼,張角撓撓頭陷入了沉思。


    見張角不說話了,張毅也沒在追問他,而是轉頭對韓濤說:“傳信給諸葛珪,讓他上朝跟皇帝說,隊伍北歸必須從洛陽城穿城而過,否則的話定平軍就地駐紮,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去對付鮮卑人吧。”


    張毅給何進提的條件中,除了要錢要糧要官兒之外,還有一條就是定平軍北歸之時,必須要從洛陽城中穿城而過,一開始漢靈帝隻把錢和糧給了張毅,沒有給張毅加官進爵,張毅就又等了這半個多月,而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步度根和柯比能雙管齊下,甚至連東部聯盟和南匈奴也插了一腳,讓並州半個州都已經淪陷了。


    當然,其中柯比能和步度根控製的地方,隻是表麵淪陷了,百姓們的生活並未受到太大幹擾,而南匈奴和東部聯盟並沒有入侵並州,南匈奴進攻的地方是雍州一帶的地方,城池接連失守的戰報,讓何進越來越抗不住了,於是何進鬆了口,給了張毅僅次於他的殿前大將軍一職和公爵的爵位,但不允許張毅帶兵進城。


    張毅想帶兵進城,到不是他想趁機對漢靈帝怎麽樣,而是想炫耀自己的武力,讓百姓們都知道定平軍,但何進可不是這麽想的,所以何進堅決不同意。


    張毅的命令很快就傳到了洛陽,得到消息後諸葛珪第二天便以給皇帝送禮為名進了宮。


    見到漢靈帝之後,諸葛珪對漢靈帝說,張毅斬獲了張寶的首級,想借北歸的機會向皇帝獻捷,同時全軍將士,也都想一睹聖顏,希望漢靈帝能準允張毅率定平軍進城。


    漢靈帝聽了諸葛珪的話也很猶豫,他想讓張毅自己進宮來麵聖,因為他也怕大軍入城後會發生變故,而這時候張讓和趙忠就跳了出來,說定平軍將士們剿滅黃巾軍有功,而且張毅斬獲敵酋之首,更是居功至偉,大軍入城向皇帝獻捷也是應當的,同時他們還暗示漢靈帝洛陽的守軍力量完全不弱於定平軍,讓漢靈帝不用擔心。


    十常侍的話,漢靈帝聽了也覺得挺有道理,猶豫不決的漢靈帝,還是把何進給招進了皇宮。


    一進宮,何進不出意外的堅決反對張毅進城,而且還直截了當的說怕張毅有不臣之心,同時大肆宣揚定平軍如何的凶悍厲害,說的漢靈帝心驚肉跳的,臉上甚至露出了畏懼之色,讓他諸葛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過好在他來之前,他的兒子就給他分析了一番可能麵對的局麵。


    諸葛亮不會被稱為臥龍,之前不過是跟著司馬微和陳宮讀了一陣書,後來又來的了洛陽,耳濡目染了不少事,便對局勢有了自己的分析和理解。


    諸葛亮曾經跟諸葛珪分析過西漢初期韓信的死因,他認為韓信功高震主和過人的能力,是劉邦殺他的主要原因,他的分析和說法,讓諸葛珪感覺自己的想法和見識,甚至遠不如諸葛亮這個六歲的孩童,因此在這次入宮之前,諸葛珪也是特意跟自己的兒子交換了意見。


    諸葛亮認為十常侍肯定是想讓張毅進城的,因為這樣可以震懾何進,甚至有可能的話,十常侍會利用張毅除掉何進,從而進一步把控朝局,而何進絕對會拚命阻攔,不讓張毅率兵進城,甚至會大肆鼓吹定平軍的強大,用捧殺的方式來讓漢靈帝畏懼張毅和定平軍,從而達到除掉張毅的目的,若是真的讓漢靈帝對張毅產生了畏懼感,那張毅就真的危險了,所以漢靈帝的臉上一旦出現畏懼的表情,那諸葛珪就該說話了。


    諸葛亮讓諸葛珪說的話很簡單,就是闡述張毅的身世,強調張毅是張良之後,而身為張良之後,張毅是絕對做不出對大漢不利的事兒來。


    諸葛珪的一番話,直接說到漢靈帝心坎裏去了,不過漢靈帝還是稍稍忌憚張毅,最終決定隻讓張毅率兵一萬進城。


    出了皇宮之後,諸葛珪連夜把消息傳給了張毅,得到消息之後張毅也沒在堅持,而是下令全軍加速朝洛陽趕去。


    半月之後,張毅率軍到達了洛陽城外,由於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所以張毅在城外駐紮下了。


    張毅率軍趕到之前,諸葛珪便趕到了城外迎接,待張毅到了之後,他當即向張毅麵稟了後天大軍穿城而過的細節,並告訴了張毅,漢靈帝已經明確說明,張毅和定平軍不得在洛陽城內逗留,必須馬上北上對付鮮卑人收複失地,對此張毅也沒有任何異議,不過在諸葛珪前腳走後,張毅卻瞞著眾人,隻帶了秦影一人,悄悄去了洛陽城。


    在洛陽城外,張毅見到了秦影所說的商隊,那商隊是從雍州來的,主家姓許名叫許安,張毅謊稱自己是要進城買官兒的,是河東郡人,家裏是小士卒,由於秦影早就安排好了的緣故,所以許安並沒有懷疑張毅的身份,便帶他進了洛陽城。


    進入洛陽後,許安將大家安排在衛家產業的一處大客棧內,名叫悅賓樓,張毅由於與許安同行,,於是也住進了這家客棧,不過各項費用全是張毅自己掏的。


    當夜無事,第二天,許安準備出去辦事,於是對張毅道:“老弟,老哥要出去辦事,你是先休息,還是立刻去鴻都門?”


    鴻都門就是買官兒的地方,張毅知道但沒去過,不過他也想去見識見識,便道:“反正無事,小弟打算先去把事情辦了。”


    聞言許安點點頭:“那好,咱們就一起出去吧。”


    於是張毅便帶著秦影,跟著許安走出了客棧。


    出了客棧,三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梭著,雖然此時漢家天下已處在崩潰邊緣,但都城內倒是顯得非常繁華,仔細一想,其實這也不奇怪,能住進洛陽的都是有些身價的,這些人聚在一起當然會使洛陽呈現出一派繁華的景象。


    走了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兩人來到了傳說中達官貴人住得街道,在這裏,人流明顯稀疏了很多,街道兩旁都是高門深院,顯然主人身份不凡。


    突然一輛掛著輕紗的馬車從身旁駛過,在前麵不遠處的大宅門口停了下來。


    張毅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這一眼使張毅呆住了。


    隻見一位羅裙美人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步走下馬車,看她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發梳仙雲,眉似遠黛,絕美的容顏上還帶著一絲青澀之氣,但身材卻已經出落得玲瓏有致勾人心魂了,而最吸引人的還是那自然散發而出的高貴氣質,似乎有一種催眠的力量。


    張毅呆呆地看著,直到那絕美少女消失在視線中還沒回過神來。


    就在這時,張毅突然感到有人在背後拍了自己一下。


    張毅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卻見許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張毅被抓了個現形,於是衝許安咧嘴一笑,他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在他看來男人看女人可是天經地義的。


    心裏記掛著美女,張毅當下問道:“老哥,剛才那位姑娘是哪家的?世間竟有如此美女!”


    張毅的語氣很感慨,在他看來,與這位美女相比,後世的那些靠整容化妝製造出來的女神,簡直就是垃圾。


    “怎麽,動心了?”衝張毅挑了挑眉毛,許安笑道:“嗬嗬,不過你小子恐怕沒什麽機會,人家蔡邕蔡大學士的千金可是被無數青年俊傑念著的,而且蔡大學士對女婿的要求極高,非文采風流的絕對入不了他的法眼。”


    當張毅聽到蔡邕兩個字時頓時驚呆了,以致於許安後麵的話他都沒聽進去。


    張毅和許安在鴻都門前的街道上分手,許安離開辦自己的事去了。


    張毅來到鴻都門外,隻見隻見不少衣冠楚楚的人正簇擁在一麵紅牆下。


    這裏麵有風流倜儻的貴家公子,也有一些上年紀的,此時那些人都聚在一張榜文前議論紛紛,張毅有些好奇,於是也走上去觀看,隻見鴻都門的一麵紅牆上正貼著長長的告示,其上赫然是朝廷個官位的價格。


    張毅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他雖然聽說過靈帝張榜賣官的事,但此時身處其中還是感到非常震撼,縱觀華夏五千年曆史,能賣官賣的如此光明正大的恐怕隻有這桓靈二帝了。


    苦笑著搖了搖頭之後,張毅朝秦影使了個眼色,然後也像其他人一樣抬著頭在告示上搜索起來,張毅要找的是縣令的官職,從頭向後搜索著。官位在告示上是按官階高低排列的,終於在告示中間的位置開始是縣令的職位了。


    張毅繼續搜索著,在他的想法中,最好是能找到一個並州的官職。


    “並州汾陽縣縣令,定價八百金。”


    看到這條信息後,張毅嘴角立刻揚起了一抹冷笑,因為此時汾陽已經陷落,可即便是陷落了,朝廷還依舊拿出來售賣,這還真是無恥至極。


    暗罵朝廷無恥的同時,張毅也好奇朝廷要如何賣這個官,畢竟並州陷落可是眾人皆知的事,於是張毅四下看了看,最後看到一個年輕的太監正站在門口。


    張毅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朝那個太監走了過去。


    “這位公公,在下想捐一個本地的縣令,正巧榜單上有這個位置,但在下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公公,不知可否見告?”


    張毅不卑不亢地問道。


    在這裏不得不說,靈帝雖然做皇帝荒唐,但卻非常善於經營,至少在鴻都門外負責接待的這些個太監對客戶的態度是非常好的。


    年輕太監一臉和善地看著張毅,點了點頭道:“這位公子請問。”


    “是這樣的,汾陽不是陷落在了鮮卑人手裏了嗎?可為什麽這裏會有汾陽縣令這個職位呢?”


    聽了張毅的話,年輕太監笑了笑答道:“公子有所不知,定平公已經揮師北上了,現在正在洛陽城外,以定平公的能耐,打敗鮮卑人收回汾陽不是小菜一碟嗎?而且實不相瞞,若是公子有意買下汾陽的縣令,那公子可就占了大便宜了,因為汾陽的縣令是順帶送縣尉和縣丞的,這樣公子可就省下了五百兩呢。”


    聽完太監的話,張毅轉頭和秦影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恥”二字,但轉過頭之後,張毅卻故作恍然的表情,同時麵露喜色的說:“那太好了,隻是不知我應該如何做呢?”


    張毅裝做很著急的樣子,讓太監以為他迫不及待。


    年輕太監笑了笑,反問張毅公子可是已經決定了?”


    張毅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


    “那好,小杜子,你帶這位公子進去辦理手續。”


    年輕太監朝靜立一旁的一個少年太監道。


    “公子,請隨我來。”


    少年太監隨即朝張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張毅便帶著秦影,跟著少年太監走進了鴻都門。


    進了鴻都門,沿著一條幽靜小徑來到一座殿堂,少年太監引領張毅來到門口便停了下來:“公子這裏隻允許你自己請自進去,下人請留在外麵稍後。”


    說完,少年太監便離開了。


    示意秦影留下後,張毅推開殿門走了進去,隻見大殿當中擺著一張書案,書案後坐著三個上了年紀的太監。


    隻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張毅便從鴻都門中走了出來,他失去了八百金,換來了一張蓋有禦璽的官憑文書。


    當張毅走出鴻都門時,鴻都門外的一大群人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他。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年輕人捐的是一個什麽官位呢?


    不時有人走到張毅跟前跟他拉關係,張毅一概都敷衍了過去,而那張張毅八百兩換的文書,卻早已被張毅撕爛丟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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