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樓查封後,有不少姑娘無家可歸,依舊留了下來。


    當看到李八娘時,也都露出詫異的神色。


    李八娘,作為百花樓曾經的掌舵人,曾是錢駙馬手下的得力助手,經營百花樓十餘年,經曆了無數風雨,也對百花樓內部的暗箱操作及見不得人的手段一清二楚,她的到來,無疑是撕開百花樓破綻的一把尖刀。


    掌櫃李才額頭已經見汗,他太清楚,李八娘的到來,對百花樓意味著什麽,顫聲道,“八娘,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李八娘淡淡一笑,“對某些人來說,沒有了利用價值,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別。看來我是真沒用了,你們連我的死活,都不曾過問一下。”


    她緩緩環顧四周,看看四周裝飾,原先是古香古色,走文藝路線,如今金碧輝煌,走土豪路線,不由搖頭,道:“這幾個月,百花樓被你搞得不倫不類。”


    李八娘緩緩來到範小刀、趙行麵前,款款施禮道:“罪民李八娘,見過範捕頭、趙捕頭。”


    範小刀喜出望外,“八娘請起!”


    之前他和趙行找過李八娘,希望她能出來指證百花樓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可被她言辭拒絕,今日李八娘的到來,就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令人意想不到。


    李八娘心中,也是經曆了一番鬥爭。


    雖然隱居巷陌之中,看似不問世事,可李八娘對京城動態比誰都要關注。之前,查封百花樓,李八娘沒有出來,是因為她對公主的實力有著清醒的認識,果不然,沒用了多久,百花樓就解封重新營業了,可是沒想到,不到一天,範、趙二人在又一次查封了百花樓,而且封得更加徹底。


    尤其是太子朱延入駐六扇門,擔任總捕頭,這讓李八娘嗅到了一絲不同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百花樓是她苦心經營的地方,可當出事之時,駙馬爺毫不猶豫的將她當棄子拋棄,這讓她懷恨在心,正因如此,她才決定要站出來。


    她已經死過一回了,這條命是撿來的。


    若不能報仇,她始終過不去心中這道坎。


    李八娘道:“罪民揭舉百花樓拐賣人口、洗錢、偷稅漏稅、買凶`殺人,還有,對朝廷官員實施性賄賂。”她從懷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材料,“這份檢舉信中,詳細記錄了裏麵的不法行為,請兩位大人明察!”


    李才聞言,雙膝一軟,幾乎站立不穩,喝道,“李八娘,你莫要血口噴人!”


    範小刀接過材料,粗略翻閱一下,確實如李八娘所說,這些年來百花樓做的各種惡行,都記錄在案,而且,有些材料似乎有些年份,看來,李八娘之前在百花樓之時,已經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有了這份材料,再查百花樓,就不會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打亂撞。


    範小刀道:“李才,你身為百花樓掌櫃,之前一直是配合調查,但根據現在掌握的材料,決定對你實行羈押,來人,將他扣下!”兩名捕快聞言,上前一把將李才抓住。


    李才掙紮道,“我要見錢駙馬。”


    範小刀道,“你還是先交代問題吧。”


    “我要見我的訟師,我有這個權利!”


    “港片看多了吧,想要這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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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二百年吧!”


    ……


    有了李八娘的檢舉材料,百花樓一案偵辦有了突破口,變得輕鬆了許多。這才材料中,有百花樓曆年來的賬目原始記錄,與現在修改後的賬目一核對,竟查出這些年來百花樓偷稅漏稅將近三十萬兩!這可是一筆龐大的金額,足以讓百花樓及幕後的股東坐牢。


    在拐賣人口一事上,他們理順了賬目之後,一個灰色產業鏈逐漸浮出水麵。百花樓與一些幫派勾結,從外地以介紹工作為由,騙了不少少女來京城,然後對他們關押實行非人道的待遇,強迫她們從事賣`淫工作,有些年老色衰或得了病的女子,也不會救治,直接殺死,棄屍於郊外的亂墳崗。


    那些被拐來的女子,正是扣押在當初關押牛大富的那座私牢,可是對方十分狡詐,在搜查了數遍之後,始終抓不到任何證據。


    孤證不立。


    李八娘的口供,可以作為重要線索,但卻沒法作為定罪的證據,除非找到別的佐證,或者李才能夠認罪,可是李才被關押之後,估計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指示,一直閉口不言。


    要想辦成零口供,難度較大。


    更何況,他們查封百花樓,為得是對付駙馬錢守道,隻抓一個李才,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由於專案專查,範小刀趙行等一眾人,直接住在了百花樓。


    入夜後,範小刀在整理材料,趙行拖著一臉倦意,走了進來,道:“我們連續審了三個時辰,百花樓明麵上是正經生意,至於其他的事情,那些人都一問三不知,唯一知道內情的,是他們的賬房,可是此人在半月之前,以家中有事為由,離開了京城。”


    “李才呢?”


    “一口咬定,自己才當上掌櫃沒多久,對這些事並不知情。”


    範小刀想了想,“那些拐賣的女子,總有人與他們打交道吧?”


    趙行苦笑道,“聽說那些人都是江洋大盜,第一次查封百花樓時,就已作鳥獸散,我已經問出了幾個名字,命人發出海捕文書,前去捉拿。這個案子,比我們想象的要難。”


    範小刀點頭,“兵貴神速,楊大人隻給了我們三日時間,百花樓是錢守道的重要財路,他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必然會進行反擊。最近,京城的輿論,對我們六扇門有些不利。對了,李八娘呢?”


    趙行道,“你放心,這是此案的關鍵證人,我已派了四名捕快保護,還有一名穩婆作陪,此案結案之前,寸步不離。”


    範小刀道,“男捕頭看管,頗有不便,看來咱們六扇門,有必要引進一些女捕頭,上次,那個對你頗有意識的林姑娘,我看就不錯。”


    林巧巧?


    一個月前的李姨娘的生日宴上,她曾說過要加入六扇門,可是之後,卻沒有了下文。趙行對林巧巧有些頭疼,巴不得她不來攪和,見範小刀提起她,也反擊道,“最近怎麽沒見你的李姑娘?”


    範小刀苦笑,“你看我整日忙得團團亂轉,哪裏有時間去跟人家花前月下?”


    上一次見白無常,似乎是十日前,兩人在鬆鶴樓吃了頓飯,還沒等吃完,就被牛大富喊走去查案了。再說,這位白無常,雖說住在京城,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捉摸不定,也不知在忙些什麽。


    趙行歎道:“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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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快,沒有愛情。”


    他看範小刀依舊筆耕不輟,“你在寫什麽?”


    範小刀道,“今日有了突破性進展,我整理一下思路,明日一早,去見一下太子,你跟我一起去?”


    趙行擺了擺手,“不去。太子殿下看重的是你,這份功勞,讓給你了。”


    範小刀沒好氣道,“什麽讓不讓的,見外話!”


    趙行歎了口氣,“我一直看不透太子殿下,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對你我好的很,可是我爹卻警告我,與他保持距離。”


    “趙尚書?”


    趙行點頭,“他在官場這些年,看似粗狂,實則粗中有細,看事情也比我們透徹。”說著,他拿過那些材料,看到李八娘的那份對朝中官員實施性賄賂的名錄,不由道,“這可是個大瓜!”


    範小刀道,“這哪裏是瓜,這分明是炸雷。這份名單要是流露出去,京城中怕是有很多官員睡不安穩了。這也正是我要與太子麵談的原因,此事事關重大,還是交給他來定奪。偷稅漏稅之事已查清,如今之重,是要找到拐賣人口和殺人滅口的證據。”


    趙行道:“大家都知道,百花樓是錢守道的產業,可是如何才能將這些證據,與他本人聯係到一起,否則查了半天,他來一個矢口否認,死無罪證!”


    “所以更不要輕舉妄動,一定把證據查實、做牢!”


    “救命!”


    門外傳來求救聲,範、趙二人聞言,連忙來到院中,看到一名女子衣衫半裸,披頭散發,發瘋似的在院中狂奔,引得其他樓內的姑娘紛紛打開門,出來圍觀。


    不遠處,牛大富,還有另一名叫白奇的捕快,滿臉通紅,站在門口。


    “什麽事!”


    那女子見到眾人,撲騰一下,跪倒在地,指著牛大富、白奇,對範、趙二人道,“這兩個人非禮我,想要強暴於我,請兩位大人替民女做主!”


    範小刀皺了皺眉,“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子道,“奴家喚作百合,今夜,這兩位捕頭,說是要提審民女,要民女配合,民女聽從之後,跟他們來到審訊室,可是才問了沒幾句,他們就上前,脫民女衣服,要對行不軌之事,民女不從,他們就打我。嗚嗚!”


    範小刀望向牛大富,牛大富一臉委屈,“這小娘皮誣陷我們!”


    百合指著身上的抓痕,哭咧咧道,“大人,這是他們動手弄的!”


    就在這時,餘師爺帶著兩名書生打扮之人,從暗中走了出來,“沒想到,六扇門的公差,竟行如此禽獸之事,兩位兄台,這件事,可要好好寫寫。”


    一瘦弱書生道:“確實沒想到,朝廷的公職人員,幹出如此齷齪行徑,令人痛心疾首。這件事,必會出現在明日曉生江湖的頭版頭條!”


    另一高個書生道:“百合姑娘,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兩個捕快意圖強暴於你,你可以告發他們!我們二人,一定會為你作證!”


    範小刀認出這兩人,一個叫馮京,一個叫馬涼,是京城曉生江湖的采風,臉色一沉。他明白,今夜之事,絕非巧合,而是授意為之,百花樓的反擊,已經開始了。


    他沉聲問:“百花樓已經查封,你二人又是如何在這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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