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京、馬涼是曉生江湖的采風,對於江湖時政、熱點有著近乎敏銳的洞察力,當然對六扇門的質問也避重就輕,馮京道:“我們如何來這裏的並不重要,這是大明律賦予我們的神聖權力,你們六扇門的人管不好自己的褲襠,這才是重點。”


    馬涼也道:“我們是采風,百花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們自然也會長期在盯梢,為曉生江湖尋找素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餘師爺來到百合身前,安撫道:“百合姑娘,你不要害怕,這兩個衣冠禽獸,對你行不軌之事,不管他是公差也好,是尋常百姓也罷,我們百花樓一定會替你討回個公道!六扇門不管,我們就去順天府去告,順天府不管,我們就去刑部、去大理寺,他們不管,我們就去皇宮告禦狀!我就不信,天底下沒有一個主持公道的衙門!”


    趙行打量了百合一眼,“你這身上的抓痕,左深右淺,入肉一分,而且兩道抓痕之間的距離,與你手指相似,怎麽看都像你自殘所為。”


    百合哭道:“不是!”


    趙行冷笑,“是與不是,讓穩婆一查便知。”


    之前保護李八娘的穩婆就在百花樓,聽到召喚,來到院中,仔細上前檢查了百合身體,得出了與趙行一致的結論,百合身上的傷口,無論是角度還是間距,極大可能是自殘,而且在百合的指縫之中,也發現了血跡。


    “你還怎麽說?”


    餘師爺道,“穩婆是你們的人,用你們的人查你們的案子,當然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何來的公正公平?”


    “那你想如何?”


    “報官!”


    範小刀明白,在這種時候,他們的策略是盡量拖延六扇門的調查進度,能惡心一下算一下,甚至連曉生江湖的人都請來了,還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這時,門外有人來報:“範捕頭,順天府的人來了。”


    話音剛落,看到一名衙役帶著一隊人走了進來,領頭之人正是捕頭劉興,範小刀之前曾見過他,是府尹孫兆海的得力屬下,範小刀問,“劉捕快,你來有何事?”


    劉興麵露尷尬之sè,道:“剛才帶隊在附近巡邏,聽到有人來報案,說百花樓發生強暴民女之事,職責所在,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竟會遇到範捕頭。”


    趙行對順天府這些人很是看不慣,冷哼一聲,“劉捕頭,前腳出事,你們後腳就來,不知是你們有未卜先知之能,還是配合默契?”


    劉興混跡京城多年,對趙行的名聲很是忌憚,聽到他出言嘲諷,道:“要我說是巧合,趙捕頭信嗎?”


    “當然信,無巧不成書嘛!”趙行道,“這件事,是我們六扇門的案子,你們順天府要想管,可要好好考慮清楚。”


    劉興指著牛大富、白奇道:“人,我要帶走,職責所在,還請理解。”


    範小刀道,“這裏這麽多人,你們剛進來,還沒等調查,又是如何知道,犯事之人是牛大富和白奇?”


    這一下把劉興徹底問住了。


    之前光顧著想辦法把兩人弄到順天府,也沒想那麽多,可是來了前後不到盞茶功夫,就從眾人之中一口認定了這兩人,若說沒有串通好,鬼都不信。


    可是上麵有命令,劉興硬著頭皮道:“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我隻是奉命行事,這兩人,還有受害的苦主,我都要帶走,有什麽事,明日到順天府去說吧。”


    範小刀又抓住破綻,“奉命?奉誰的命?你們不是恰巧路過嗎?”


    劉興已經無話可說,吩咐屬下抓人。


    趙行往牛、白二人身前一站,道:“我看你們誰敢動手,順天府的人要抓六扇門的人,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


    雙方僵持不下。


    這時,牛大富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裏是六扇門辦案之地,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我們跟你走一趟便是,我問心無愧,你們還能屈打成招不成?”


    白奇上前,拉了拉牛大富的手,低聲道:“牛哥,要是去了順天府,怕是有皮肉之苦。”


    牛大富道,“我皮糙肉厚,怕什麽怕?倒是你細皮嫩肉,得要吃些苦了。”


    在這種時候,範小刀和趙行卻絕不可能讓二人前去順天府,都是一個係統的人,一旦進去,不死也得脫層皮,可牛大富卻不想因為這件事給六扇門和專案組帶來麻煩,堅持要去,自證清白。


    兩人無法阻攔,隻得放行。


    趙行吩咐人找來秤砣,讓二人過秤,牛大富不解,“這是作甚?”不過,依舊上去撐了體重。


    趙行道,“牛大富二百一十斤,白奇一百二十斤,這兩人在順天府若是掉一斤肉,我就從孫兆海身上割下來補!”


    ……


    次日一早,範小刀去太子府上,跟朱延匯報了百花樓案的進展,並把昨夜牛大富、白奇被百花樓的人構陷之事一並講清楚,朱延聞言,自責道:“是我的疏忽,沒有跟你們強調清楚,沒想到他們竟出如此無恥的應策。”


    範小刀道,“不管高明還是無恥,管用就是好對策。至少,這件事給我們繼續調查帶來了困擾。”


    問清楚人被關在順天府後,朱延道,“我去一趟順天府,找孫兆海要人!”


    範小刀連阻止,“萬萬不可。”


    朱延奇道:“為何?”


    “現在京城中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殿下,巴不得你出點差錯,扣牛大富是先手,但處理不當,沒準還有什麽事等著你。您雖貴為太子,但去找順天府,一來有違程序,二來又有幹涉司法獨立之嫌,若被有心人利用了,說不準又惹出什麽是非。所以,當下之策,殿下應該按兵不動。”


    朱延考慮一番,點了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範小刀道,“我是吃了太多的虧。”


    京城之中,暗流湧動,他明白,自從朱延進入六扇門之後,他們就不可避免的卷入到了這場關於權力爭奪的政治`鬥爭之中,不再跟以前一樣,做一個隻為了查案的捕頭。政治`鬥爭,詭譎萬變,拙劣的政治家,見招拆招,高明的政治家,都是順勢而為,把握住形勢,從而占據主動。


    朱延的一動不動,便是主動。


    若稍有什麽失體之事,以太平公主控製的都察院的形勢,肯定會是鋪天蓋地的彈劾,雖然太子是陛下的親生兒子


    ,但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量變形成質變,說不得那天就改變了陛下對太子的看法。


    所以,他們可以犯錯,但是太子不可以。


    回到六扇門,趙行就遞給了他一份期刊,正是最新一期的曉生江湖,而頭版頭條,以醒目的大字寫著:《喪盡天良,六扇門捕頭監守自盜、強暴涉案姑娘》,講述的正是昨夜牛大富與白奇,利用職務之便,強迫青樓女子為他們服務,裏麵的措辭不堪入目,那兩名采風,甚至把雙方的對話添枝加葉、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最後,還針對這種行為發出了靈魂拷問。


    範小刀皺眉道:“曉生江湖,也歸江湖司管吧?”


    趙行點頭。


    範小刀有些氣憤,指了指其中一段,讀道:“隻見牛大富對百合道,我的很大,你忍一下。百合見推脫不掉,便虛與委蛇,尋找脫身之法,可牛大富體型魁梧,百合哪裏是她對手,才要出口,胸前兩塊柔軟已被牛大富抓在手中……他們這篇文章,還配上了插圖,打著江湖時政的幌子,可當淫`穢讀物來賣了。”


    趙行道:“我看你讀的津津有味的。”


    “昨晚上發生的事,今天一早就見刊了,要說沒人指使,打死我都不信。”範小刀分析道,“看來我們這一步走對了,百花樓一案,碰到他們的痛點了,隻要我們步步緊逼,他們遲早有露出破綻的一天。”說罷,他將這一期曉生江湖揣入懷中。


    趙行無語:“你還要收藏?這有點過分了。”


    楊得水氣呼呼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的正是曉生江湖,他昨夜去應酬,一覺睡到現在,一到衙門,就看到了這份期刊,打聽才知是今天一早,有人將幾十份期刊扔在了六扇門門口。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昨夜。”


    楊得水有些不滿,“你們兩個怎麽做事的?身為常務副總捕頭,發生這麽大的事,我都不知道,還是從外人的期刊上看到的。”


    兩人一聽,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而且今天一早,他去找太子匯報,並沒有知會楊得水,雖然太子也賦予了他這種權力,但程序上是有僭越的舉動,也難怪楊得水會發火。


    範小刀、趙行二人連忙道歉,表示忽略了楊大人的感受,是他們有錯在先,以後有事,一定要逐級上報,這才讓楊得水霽sè稍去。


    這件事也怪不得楊得水,本來是六扇門總捕頭,一下子成了副總捕頭,雖說是太子的嫡係,但心理上還是有些別扭,畢竟品秩在擺著,當一個衙門的二把手,權力再大,也終究不如一把手。


    範小刀、趙行二人雖有能力不假,但卻也不怎麽守規矩,有些事情越過楊得水直接向太子報告,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次發火,三分是真、七分是假,也是想借這個機會,敲打他們二人一下,當然也不能太過火,看到二人服軟,也就借坡下驢,問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兩人吃了一塹,也學乖了,“一切聽大人吩咐!”


    “呃呃……”


    百花樓的案子,太子越過他,直接交代給範、趙,除了部分知情權,至於怎麽調查,如何處理,他也沒有個思路,見兩人將皮球踢了回來,不過,他也是官場老油子,並難不倒他。


    楊得水清了清嗓子,道:“這個案子十分重要,太子殿下十分重視,所以我們從思想上一定深化認識,不但要辦,而且要辦好,給百姓一個交代,給百花樓一個交代,更重要的,是讓太子滿意。我們要分兩步走,一是思想上不能放鬆,二是工作上不能倦怠,我說明白了嗎?”


    範小刀、趙行恭維道:“再清楚不過了,楊大人英明!”


    “來,說說你們的工作思路。”


    範小刀將昨夜整理給太子的材料和方案,又呈給了楊得水一份,楊得水指出了幾個用詞不妥和錯別字之後,道:“就這麽辦!”


    楊得水走後,範小刀問,“他是怎麽爬上去的?”


    趙行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別看他查案子不行,在迎來送往、拍馬屁這種事情上,功力深厚,整個六扇門能與他媲美的,怕是隻有丁一了。”


    範小刀道,“好歹,丁捕頭也有查案的能力。”


    “也就那麽回事。”


    範小刀笑道,“你倒是無論何時,都不忘踩他一腳。”他又道,“曉生江湖那邊,得麻煩你跑一趟了,他們捅出的簍子,總得有人要負責。”


    “你呢?”


    範小刀道:“我去趟順天府,抓了我們的人,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


    楊得水回到公署,丁一便拿著曉生江湖走了進來,“大人,這個您看了嗎?聽說,順天府把牛大富和白奇抓了。曉生江湖寫了篇文章,如今已在京城鬧得風風雨雨了。”


    楊得水正為此事頭疼,這件事一鬧出來,無論結果如何,都會給六扇門帶來負麵影響,勢必要影響六扇門的清察考功,聽到丁一的話,眉頭一皺,“就差貼城門口告示了,我能不知道嗎?”


    “大人準備怎麽做?”


    “範小刀、趙行正在處理。”


    丁一哦了一聲,來到楊得水身前,幫他泡好茶,道:“大人,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得水道,“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有什麽話直說就是。”


    丁一遲疑一下,猶豫道,“最近範捕頭、趙捕頭,仗著有太子寵信,做事有些出格了。”


    楊得水的氣才順了下來,聽到丁一一開口,才順下去的氣蹭的又上來了,“你也這麽覺得?”


    丁一道:“不光是我覺得,是咱們整個六扇門都在說,咱們六扇門,太子是總捕頭,還有兩個副總捕頭,一個姓趙、一個姓範。”


    “豈有此理!”


    丁一又道,“不光如此,範小刀、趙行他們兩個,還假借太子名義,越過楊大人,直接向其他提司下命令。”


    “還有此事?”


    “當然了。這不,昨夜他們給我下命令,讓我去提審百花樓中的幾個涉案人員,我忙活了一夜,不過,再把結果給他們之前,我得先跟楊大人匯報一下。”說著,把一份口供給了楊得水,“大人,屬下還是懂得分寸的。”


    楊得水粗略看了一遍,“這份口供,就先放我這裏吧。”轉念一想,“你小子,最


    是滑頭,不會想在裏麵挑事兒吧?”


    丁一舉著手道,“天地良心!我隻是為了咱們六扇門著想。這兩人不按規矩辦事,是好事,也不是好事。無規矩不以成方圓嘛。況且,太子兼任總捕頭,終究是權宜之計,將來還是要走的,可六扇門卻不會走。”


    楊得水一聽,確實是這個道理。


    太子在時,仗著他的威嚴,確實可以越權辦理很多事,可是一旦他走,六扇門終究又會被打回原形,現在得罪人,人家敢怒不敢言,可將來呢?


    “這個……”


    丁一又接著道:“百花樓的案子,這幾天,來找大人說項的,托人情的也不少,大人都推辭掉了,可是將來太子一走,最後遭殃得還不是咱們?”


    楊得水臉sè變得有些yin沉,“我知道了。”


    ……


    範小刀來到順天府,徑直投貼求見孫兆海。


    孫府尹聽說太子的紅人範小刀到來,也不敢怠慢,到中堂迎接,“範捕頭,真是稀客,聽說最近接了個大案子,應該很忙吧,也不見來找老哥喝酒了。”


    兩人一番寒暄。


    範小刀還有一堆事要處理,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


    孫兆海聞言,一臉驚訝道,“竟有此事?早上我倒是聽師爺說,今日有個淫賊的案子要過堂,不過卻沒想到,竟是六扇門的人,範老弟放心,都是自家人,是不是淫賊,隻要過堂一審,就都明白了。老哥我為官數十載,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姑息一個壞人!”


    範小刀心說跟我打官腔呢,孫兆海號稱京城頭號萬金油,消息靈通的很,他屬下抓了人,他豈會有不知道的道理?這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他道:“孫大人,這個案子不能過堂。”


    “為何?”


    範小刀道:“昨夜之事,我們都在百花樓,這兩人決計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來。”


    孫兆海語重心長道,“老弟,並非人人都如你這般實在,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範小刀道:“實不相瞞,在下正在查百花樓,這兩人又是此案的得力幹將,無論兩人是否被構陷,一旦過堂,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請大人能夠幫個小忙。”


    孫兆海拍了拍胸脯,“既然兄弟開口,這個忙,我當大哥的又怎能不幫?你稍等我一下。”


    他又命人換了茶水,進二堂跟師爺議事,過了約莫一盞茶功夫,他麵露為難之sè,道,“範老弟,這件事,怕是有些難度。哥哥前腳才拍下胸脯,轉過頭來就啪啪打臉,實在過意不去。”


    態度極為誠懇,臉上始終掛著職業性微笑。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若是孫兆海跟薛冰那樣也罷,大不了翻臉,可人家說話客客氣氣,而且還是從四品的要員,又是香茗又是點心,漂亮話說著,就是不辦事,這讓範小刀有些哭笑不得。


    “孫大人可否有什麽難處?”


    孫兆海道,“按理說,一個青樓女子,被兩個審訊的捕頭非禮一下,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都是出來賣的,被誰玩不是玩,這話糙理不糙,你說對吧,可偏偏……”


    “等等!”


    範小刀打斷道,“我相信我兄弟牛大富的為人,還有那白奇,據我所知,他好像並不喜歡女人,說誰強暴我都表示懷疑,可說他們二人,我是不信的。”


    孫兆海道,“我也不信。隻是今天一早,朝廷派了督導組,都察院的薛大人帶隊來過問,要我們嚴查此事,若有隱匿於公職人員中的蛀蟲,絕不姑息,這事兒我也有些難辦啊。”


    “薛冰?”


    “正是。”


    看來前兩日的敲打還不夠啊,“他人呢?”


    “在前院喝茶。”


    “我去見他。”


    來到前院,薛冰看到看範小刀,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了,“範捕頭,您怎麽在這裏?”


    “怎麽,薛大人來得,我就來不得了?”範小刀來到他身前,低聲道,“那天給你的作業,你做完了嗎?”薛冰連道,“快了,快了。”


    “怎得,你督察上癮了不是?”


    薛冰道,“範大人、範捕頭,我也是聽人差遣,說來順天府督導一下案子,要是知道是六扇門的案子,打死我也不來啊。這就告辭,這就告辭!”


    與孫兆海交代了兩句,起身告辭。


    範小刀對孫兆海道,“孫大人,薛大人這邊沒事了,您看?”


    孫兆海見推辭不過,“案子已經立了,若是不過堂,於情於理,我們怕是沒法跟上麵交代啊。”


    範小刀見他如此推三阻四,心中煩悶,心想既然你這樣,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於是擯退了其他人,清了清嗓子,道:“孫大人,在下奉命調查百花樓一案,你也是知道的。本來,在未有定論之前,我們的一切行動都要求保密,可是有件事,跟孫大人息息相關,就是不知道孫大人願不願意聽了。”


    孫兆海問,“範老弟指得是?”


    範小刀低聲道,“據百花樓的人交代,朝廷中有不少要員,經常受邀赴約參加樓子裏舉行的什麽海天盛筵,我在整理卷宗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卷宗上有大人的名字,你也知道的,這種事,上麵要求保密,可誰讓咱倆交情好呢?”


    孫兆海聞言,臉sè一變,伸手阻止道:“行了,範捕頭,什麽都別說了,我懂,我都懂。人,你帶走,我絕不過問!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早這麽幹脆,不就得了嗎?不過,怎麽說,我還是欠你個人情。”


    “不不不,是我欠你人情。”


    ……


    “就知道,你會救我的。”牛大富一邊揉著肩膀,一邊道,“昨晚,劉興那家夥跟我說,他也是被逼無奈,被人拿當槍使。”


    範小刀道:“你若有本事,就別被抓。”


    說著,他把那一份曉生江湖扔給了牛大富,“如今你們的事早已鬧得滿城風雨,這下子,你們可算是出名了。”


    牛大富仔細的看了看那曉生江湖的報導,氣呼呼道,“豈有此理,老子有這麽醜嗎?我可要告他們誹謗,侵犯我的個人肖像權,還有,你看看,這yin間濾鏡給我加的,知道的是我在非禮姑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強暴女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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