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長笑一聲。


    鐵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一道劍罡脫劍而出。


    一聲巨響,十門紅衣大炮,被齊齊斬斷。


    眾人雖預料到這位魔教教主武功了得,卻沒想到這一劍修為,早已超脫了如今江湖武學的認知範疇。


    十門大炮,落在身後的魔教眾人處。


    頃刻間,血肉模糊,斷肢亂飛。


    硝煙彌漫,一陣陣焦肉的味道傳來,令人作嘔。


    待硝煙散去,一枝花卻如憑空消失一般,不見了蹤影。


    六扇門外,足足有千餘人重兵把守,早已將這裏堵得水泄不通,別說是人,就連蒼蠅蚊子,也休想飛出去半隻。可是,找來外麵圍守的校尉來問,對方明確表示,並沒有人從這裏出去。


    諸葛賢餘和李北海對視一眼,看出了對方內心的震驚。


    從一開始,聖典的所有環節,都如計劃中進行,可是唯獨在大牢這邊,卻出了問題。


    本來想借這個機會,將魔教餘孽一網打盡,從而一勞永逸的解除大明朝廷的一大隱患。


    一枝花的逃脫,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這個問題,十分嚴重,若對方闖入天壇行刺陛下,就算沒有造成什麽傷亡,單單是其造成的影響,已足夠他們讓他們的仕途,就此劃上句號。


    魔教眾人中的幸存者,看到教主逃脫,也都備受鼓舞,“兄弟們,跟這群朝廷鷹爪拚了!”


    諸葛賢餘一抬頭,數百支弩箭,如雨水般落下。


    連續三輪過後,在場的幾十名魔教弟子,死傷一片,僅有的數名高手,也都身負重傷。


    左右護法,兩大尊者見狀,也不顧其餘弟子死活,拉過幾名弟子,當做人體肉盾,不斷揮舞,阻擋著箭矢,可是漫天箭雨,如蝗蟲過境,烏泱泱一片,當即又有三人,中箭而亡。


    唯獨降龍尊者命大,掄起一塊門板,向遠處幾名箭手砸去,眾箭手連連躲避,趁箭雨中出現空隙,一個閃身,撞開了圍牆,衝出了六扇門。外麵,數百名黑甲重裝大兵,左手持盾,右手持槍,將他團團圍住!


    眾兵士早已得到命令,一切闖出者,格殺勿論。


    降龍尊者被圍在中央。


    一聲令下,眾士兵盾牌靠攏,長槍呈上中下三路,緩緩向降龍尊者圍攏過去。


    沒有招式,隻有簡單的命令。


    可是越是如此,降龍尊者卻生出一種無力的感覺。


    他武功高強不假,可是麵對重裝大兵的步步逼近,竟沒有任何辦法。


    校尉道:“行!行!行!”


    每喊出一個“行”字,大兵們往前一步,盾牌合攏的範圍越來越小,距離降龍尊者,不過兩丈有餘,他想淩空而起,從眾人頭頂上突圍,可是才一躍起,又有數十支三丈多長的槍,齊齊攻來,將他逼回去。


    十步、五步、三步。


    校尉道:“刺!”


    重裝大兵的長槍,齊齊刺了過去。


    降龍尊者大叫,“老子金剛不壞之體,休想傷得老子半點分毫!”


    叮叮叮!


    幾十餘長槍,如刺在鐵板之上。


    校尉根本無動於衷,“收!”


    一遍又一遍的發出命令。


    “刺!”“收!”


    “刺!”


    降龍尊者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逃也逃不了,想打又沒有機會,隻得憑借雄厚的內力,來硬生生的承受一槍槍的刺擊,每一根槍紮下,他衣衫上就留下一個窟窿,十幾次刺擊之後,他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


    他已是陷入絕望之中。


    這麽下來,遲早會有內力耗盡的那一刻。


    噗!


    終於,一支長槍,破了他的金剛之體。


    有了第一支,便有第二支。


    又是三輪刺收之後,降龍尊者終於還是死在了槍陣之下。


    這是軍方對付江湖高手而專門設計一種槍陣,除非有一枝花那種超凡世俗的修為,尋常江湖人一旦困進去,隻有死路一條,唯一活命的辦法,就是在陣法形成之前,脫離包圍圈。


    前來營救的魔教餘孽,終於全部陣亡。


    不過,一枝花逃脫,卻依舊是最大的隱患。


    諸葛賢餘當機立斷,“全城封鎖,追殺一枝花,通知神機營和東廠、禁軍,讓他們做好準備。”


    李北海道:“大人,今日情況特殊,許多百姓都上街慶祝聖典,若是全城封鎖,這罪責咱們怕是承擔不起。”


    諸葛賢餘道:“與陛下安危相比,這又算的了什麽?若是天壇那邊有個三長兩短,這罪責,你能擔得起嗎?”


    ……


    定國寺街。


    十幾名禁軍全神戒備,手持兵刃,向那老夫人靠攏過去。


    十二名死士,則向龍輦靠攏,生怕那人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範小刀、趙行看到來人,心中一驚。


    這位老婦人,不正是不久前在鼓樓前遇到的尋找女兒的那一位嗎?


    在小湯山殺死的貓妖,正是她失蹤六年的女兒。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要知道,攔截聖駕,那可是重罪!


    一名禁軍嗬斥道,“陛下出行,任何阻攔之人,殺無赦!”


    那老婦人對禁軍的警告,毫無反應,隻是來到龍輦不遠處,倒頭就跪,“皇帝大人,我要告狀!”


    林大通策馬來到前麵,“老夫人,你有什麽冤屈,可通過正常途徑走官司,如此攔住聖駕,按明律,叩閽者,笞五十!”


    老婦人道:“六年前,我女兒去太平道觀燒香,被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還請皇帝大人,給我主持公道!”


    她聽人說,今天會有個很大的官兒路過定國寺,一早就等候在定國寺,等車隊一到,便上前阻攔,至於攔得是誰,她自己心裏也沒數。


    如今陛下出宮,正要前去主持祭天儀式,又怎麽會為這等俗事分心,若按平時規矩,直接在攔路之前,將其抓捕或擊殺,但免不得是一場鬧騰,而且今日是陛下壽誕,見血不吉利,會影響到陛下的心情,所以便想勸她主動離開,實在不行,再命人強行帶離。


    再說了,事發地點是在太平道觀,這可不是尋常地方。


    而且太平道長,就在龍輦之內,與陛下同行。


    範小刀和趙行見狀,匆忙趕到前麵,“大娘,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您先隨我過來!”


    老婦人認識範小刀,指著車隊問道:“他們不是說這裏麵有大官嘛,我女兒丟了,他們管不管?”


    範小刀道:“管,當然要管,不但管,還一定會給大娘一個公道。不過,他們有大事兒要辦,咱們先去一旁,有什麽問題,你跟我說!”


    “什麽大事兒,比我女兒丟了還大?”


    範小刀生怕她犯渾,“都一樣是很大的事兒,這位大官的兒子也丟了。”


    老婦人一聽,這麽大官兒的孩子也丟了,感同身受,“行,我聽你的!”


    範小刀生怕老婦人落到禁軍手中,以後會是無休止的麻煩,於是將事情攬過來,對林大通道,“林統領,這是我們辦得一個案子,這位大娘丟了女兒,腦子有些不太靈光,您通融一下,這裏交給我吧,別影響陛下的大事兒!”


    後麵有個小太監,趕了過來問怎麽車隊停下了,林大通也不想惹出其他是非,對範小刀道,“把她帶走!”回頭去應付了那小太監幾句,又吩咐禁軍繼續前行,又叮囑道,“前麵再有攔住路,你們幾個腦袋都不必要了!”


    車隊緩緩駛離定國寺。


    範小刀、趙行拉著老婦人,靠在街道一旁


    龍輦從他們身邊路過時,簾子掀開了一角,太平道長目光向二人看了過來。


    範小刀、趙行二人也毫無懼色,向他望去。


    簾角輕輕落下。


    待車隊離開,二人帶老婦人來到一處僻靜處,“大娘,為何在這裏攔路?”


    要知道,陛下的出行路線,就連他們也是提前三個時辰才知道,而老婦人卻能提前在這裏等候,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聽到範小刀問話,老婦人道,“昨日,有個人告訴我,說今天會有個大官兒從這裏路過,我想要找回女兒,可以在定國寺門口等著,對了,還給了我一封狀紙!”


    “狀紙呢?”


    老婦人從懷中取出狀紙,“在這裏。”


    範趙二人接過狀紙一看,心中又是一驚。


    這一封狀紙,竟是對太平道觀的一紙控訴!


    狀紙中,列舉了太平道觀禍亂朝聽、蠱惑皇帝、殘殺百姓、非法斂財等十大罪狀,其中,最觸目驚心的,正是他們利用違禁草藥,名義上是製作長生丹,實則在暗中進行非法勾當,意圖造反!


    老婦人出現在此處,果然是有心人的安排!


    試想剛才若是林大通接了狀紙,而狀紙又落到皇帝手中,怕是又要引起一場風暴!


    太平公主、太子殿下,還有太平道觀這些齷齪事,都集中在陛下壽典這一日引爆,這是生怕京城不夠亂啊!


    範小刀、趙行安慰了老婦人一番,又承諾對其女兒的事,給她一個交代,找來了裏正,將這老婦人帶了回去。


    範小刀看著狀紙,“這裏麵的事,多半是真的。”


    趙行道:“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太平道觀,“今日壽典,道觀裏的人,大多都在天壇操`弄祭祀大典,如今正是守備空虛之際,現在去可是絕佳時機啊!”


    “咱們的任務,是暗中護送陛下完成壽典,應付突發情況。”


    趙行道,“離開祭祀大典,還有兩個時辰,足矣!若是順利的話,可在大典之前,趕回天壇。你不覺得,太平道觀那邊,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範小刀算計了下時間,陛下車隊馬上就進入天壇,到時候會先去齋宮沐浴更衣,時間上應該來得及,於是道,“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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