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天找我叔叔,到底是來請教的是什麽事情的呀?”樊玲突然問道。


    耗子斜眼看著我,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來回答。“哦。。。耗子說萬伯在古玩行裏資曆最深,見識也最廣;所以特意過來拜訪,想看看能不能從萬伯這裏找到什麽線索。”


    “是真的麽?”樊玲一臉鄙夷的看著我。


    被她這麽一問,我的表情不禁顯得很不自然。強裝微笑地支支吾吾答道,“當。。。當然了。要不還能有什麽事呢?”


    說完,我故意把臉轉向窗外,刻意躲避著樊玲的目光,生怕自己有哪裏不妥,被她看出什麽異樣來。


    “嘎!”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我的身子也隨著車子的慣性向前一衝,險些就撞到擋風玻璃上。


    “耗子!你什麽情況,打算要我的命麽?!”我故意責問著耗子,想藉此來轉移一下樊玲的視線,也順便化解掉我此時的尷尬。


    “嘿嘿。。。實在對不起啊!我們到了。”耗子傻笑著說。


    我往車窗外看去,原來車已經開到了樊玲家小區的門口。終於鬆了口氣,剛剛樊玲的目光實在是犀利,如果再被她這麽審視著,用不了多久,恐怕真得漏出什麽破綻來。


    “那我先走了。”樊玲開門下了車,但是剛走出去兩步,又突然回過頭來。


    “還有什麽事麽?”我主動問到。


    “哦。。。沒什麽,你倆路上注意安全!”說完,轉身就回去了。其實我看得出,她是想要對我說什麽,但又忍住沒有說出來。


    “難道她看出我在撒謊了?”樊玲的欲言又止,讓我心裏不禁如此盤算著。


    這時,耗子對我說,“剛剛在內室,萬伯的話應該還沒有說完吧?他之後把你叫走,有沒有告訴你,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萬伯說,讓咱們先把那個福子找到,萬伯想要見見他,問問骨譜的來曆。”


    “是這樣啊,那咱們現在去哪裏呢?”


    “先去趟童老板那裏,讓他幫忙把福子約出來。而且,我想在去萬伯那裏之前,先試探一下福子。”耗子聽完‘嗯’了一聲,便把車往童老板的古玩店開去。


    沒多久,我倆就來到了童老板的店門前。進門一看,我和耗子不禁相視一笑。原來,福子剛好就坐在店裏,這會兒正在和童老板喝茶聊天呢。


    見到我倆進了門,兩人趕忙迎了上來。“淩先生,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了?”童老板十分殷勤地說到。


    “咳!本來是想讓您幫忙聯係一下福子哥的,但沒想到這麽巧,他就在這裏,真是緣分啊。”


    “二位找我?”福子詫異地問到。


    我點頭稱是,估計是福子覺得我倆找他,是因為骨譜之事。以為是我要反悔,於是趕忙拿話來堵我,“咱的買賣已經做成了。耗子兄弟,都是行裏混的人,你可不能壞了規矩啊。”


    我聽後微微一笑,對他說到,“這您可就是多慮了啊,我不是來退貨的。”


    “那找我是為了什麽呢?”


    耗子在一旁說道,“那自然是好事兒了!我倆今兒個就是善財童子,特意來給您送錢的。”


    福子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一臉疑惑地看了看我倆。


    我連忙解釋道,“其實是這樣,我倆今天過來,是有兩件事情想要請福子哥幫忙的。”


    “哦?什麽事?”聽我這麽一說,福子顯得稍微輕鬆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我想問一下,我上次買到那塊骨片,您手裏還有沒有其它的呢?”


    福子搖了搖頭說,“那東西啊,我這可沒有了。”


    “那骨片對我的寫作很有幫助,所以,還望您能夠幫忙。至於價錢,咱可以商量的。”我十分誠懇地對他說。


    福子見我對他的話有所懷疑,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淩先生,那東西我的確就那一塊而已。雖然咱們隻見過一麵,但也能算是朋友了。我福子雖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但也絕不會騙朋友的。”


    “既然福子哥這麽說,我信您!那咱們就商量商量第二件事情吧。”


    “兄弟請講,隻要我福子能幫上忙的,絕對義不容辭!”


    “是這樣,我有個朋友,也想請福子哥替他淘換幾件兒東西。所以,這不特意委托我過來找您了麽?”


    聽我這麽一說,福子剛剛的那股義氣立刻不見了,眼中反倒多了幾分警惕。“這事兒啊?實在不好意思,我一般不接陌生人的生意。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兒,我看還是算了吧。”


    “福子哥大可以放心,這位朋友很可靠,就是喜歡古董而已。而且是個富豪喲。”耗子趴在他耳邊,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到,語氣也十分的篤定。


    對於耗子的話,福子顯得有些將信將疑。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悶頭抽著煙,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我看了一眼童老板,暗示他幫我說兩句話。他立馬會意,也在一旁幫腔說,“福子,人家淩先生有生意想著咱,還特地跑過來照顧,你要是還這麽推三阻四的,恐怕就不太合適了吧?”


    我也趕忙說,“不敢不敢,童老板言重了。其實我就是覺得,這麽難得的機會,不應該便宜外人。而且我這個朋友,就是想弄幾件東西來裝點一下門麵。他買東西從來都是問心,不問價兒的。隻要是他覺得喜歡,價錢福子哥可以隨便開,您可別錯過了機會啊。”


    聽我和童老板這麽一說,福子似乎有一點點動心了。尤其在聽到價錢可以隨便開的時候,他的雙眼甚至有些爍爍放光。


    我心裏清楚,福子就快要被‘錢’所說服了。但是能看出,這會兒他心裏還是有些猶豫的。看來,得我來幫他下定這個決心了。於是,對身旁的耗子悄悄使了個眼色。


    耗子心領神,一臉不悅地說道,“峰子,福子哥既然不願意,那咱也別太難為人家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嘛。我看咱們還是再去找別人問問吧?花錢的人不好找,那想發財的人,可到處都是。”說著,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聽到我倆要走,福子趕忙上前阻攔,“二位別急啊,先坐,先坐下。耗子兄弟,你也清楚的,做我們這行,謹慎小心是行事之本,還請兩位多多諒解。”


    我扭臉看了看福子,他臉上剛剛那種警惕和遲疑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有些諂媚的笑容。


    我知道,他已經被徹底說動了。於是也順著他的話,對耗子說,“就是啊,耗子。你也別太著急了,人家福子哥做事謹慎一點也沒什麽錯,都是為了大家好嘛!”


    “對、對、對!淩先生說得有理。二位請坐,咱們有話慢慢聊。”童老板連忙上前,把耗子按回了座位上。


    重新坐下之後,福子主動開口說,“東西我手頭倒是有幾樣兒,但不知您那個朋友想要的,是什麽樣兒的東西呢?”


    “那他倒沒具體說,不過就是些裝點門麵的東西,附庸風雅而已嘛。在這方麵上,我想福子哥要比我倆更了解,所以我們就不亂出主意了。隻是。。。。”見我略有遲疑,福子趕忙追問,“隻是什麽?”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說,“隻是到時候,福子哥可別忘了我和耗子的那份兒呀?”


    聽我這麽說,福子立即滿臉堆笑地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啊。規矩我懂,絕不會讓你們倆白忙活的。不知道咱們什麽時候去見您的這位朋友呢?”


    “您先把東西準備好,我們跟那邊兒定下時間後,會通知你的。”福子聽完連聲稱是,並且拍著胸脯向我倆保證,他一定會把壓箱底兒的寶貝都拿出來。


    “那我倆就先回去靜候佳音了?”說完,我和耗子便起身就告辭了。童老板和福子也連忙起身,將我和耗子送出了門外。


    上了耗子的車,我笑著對他說,“你小子可以啊,都學會察言觀色了。你怎麽知道我剛才衝你使眼色,是想讓你起身就走啊?”


    耗子挺著胸脯,一本正經的說,“這還不容易,不就是欲擒故縱嘛!哥們兒之前陪米琪買衣服的時候,都是這麽砍價兒的,百試百靈!”


    耗子的回答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他根本沒領會我的意思,而是自由發揮的結果,我還真是高估了他和我的默契程度。


    突然,耗子把臉一沉,嚴肅地說,“你覺得剛才福子說,隻有一塊骨譜殘片而已,這是實話麽?”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但聽起來倒不太像是說謊。如果說他真的是在故意跟咱倆編故事,那他圖的是什麽呢?”


    耗子點點頭,“說得也是,誰跟錢有仇啊?反正不管這家夥跟咱們說不說真話,反正到時候以萬伯他老人家的名號,那個福子總不至於對他也說瞎話吧?”


    “但願如此吧,現在咱們也隻能寄望於萬伯的名號了。”


    “你就放心吧,除非他不打算跟古玩行兒裏混了,否則他絕對不敢對萬伯說假話。”說完,耗子發動了汽車,往我家開去。


    我倆一路沉默著,直至來到我家樓下,耗子才開口說,“你這兩天好好休息,萬伯那邊我去聯係,你就在家等我消息吧。定好時間,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那拿辛苦你了!我估計,以後要辦的事情恐怕還會更多,到時候免不了還得麻煩你。”


    “快拉倒吧!你們這些書讀多了的人,就是喜歡假客氣。跟我還用說這種話?虛偽!”說完,耗子轉身鑽回車裏,一溜煙兒的開走了。


    我苦笑一下,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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