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塵盤膝靜坐,一直凝神盯著牆上那副畫。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中似是突然閃過一道寒芒,喝道:“備劍!”


    “是!”屋外的侍劍童子應聲道,“不知公子要用哪把劍?”


    “陰魂不死,水寒凝塵。”白輕塵眼神一凜,“一群不死邪物,拿我的水寒劍來。”


    不多時,侍劍童子已經捧著一柄劍走了進來:“莫非公子已經知道此人下落?”


    “他的畫雖然深藏不露,殺機卻是盡顯無疑。”白輕塵望了牆上的畫一眼,“好一句‘連雲縱雨逞凶’,看來這群不死邪物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想必他對血魔令也有些興趣。我們這就去會會這位長生劍主,見識一下世上無雙的長生劍。”


    侍劍童子道:“隻是這連雲山脈雲深霧繞,要找出一個人來,隻怕不是太容易。”


    “能有多難,殺進去便是。”白輕塵一轉身便出了門,“縱使連雲山脈再大,獵手團也隻有一個,不過是一群不死不生的邪物。”


    “隻是如今徐長生道境修為不複,隻怕……”侍劍童子憂心道。


    白輕塵輕哼道:“區區一個獵手團,又豈會擋住徐長生前進的腳步。”


    縱使徐長生道境修為不複,他從徐長生的畫裏也看到了兩個字——自信。


    絕對的自信。


    整副畫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每一筆都是都是對力量的絕對掌控,每一筆都透著一股自信,這絕對不是一個跌落武境的徐長生。在他心裏,徐長生還是徐長生,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徐長生一直沒有離開,就呆在方家商坊的密室。


    密室裏麵原本堆滿了各種殘次玄兵,隻是如今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地的玄兵殘骸。


    “還好沒有跳過武境六重,不然再練下去隻怕會境界不穩,這些玄兵到是剛好合適。”徐長生已經站了起來。


    他不但直接跳過了武境五重,如今更是六重大成之境。若是換了其他人,從武境五重修煉到六重大成,起碼要幾年,十幾年,有些人甚至需要一輩子。而他,呆在密室也不過三天的時間而已。


    三天的時間,他跳了整整一階。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武境一重到六重,從最開始弱無氣息,到後麵漸有起色。從簡單的“禦氣離體”,到“罡氣初顯”,到“化形顯相”,再到第六重“凝聚神罡”,最終“神罡大成”。其實每一步都是前麵一步的更深積累,隻要累積達到一種程度,就會完成轉變。


    若是將四重的“禦氣離體”放大無數倍,其實便是“護體神罡”雛形,武境一重到六重,本質上是異曲同工。


    從第七重開始,便不再僅僅是量的積累,而是需要一個質的飛躍。


    所以武境七重,又稱“魚龍變”。


    一旦跨過武境七重,便是魚躍龍門,化龍飛天,修煉者修煉的氣便會徹底發生銳變,形成所謂的玄氣。


    武者同玄師的差距,無疑便是魚與龍之間的差距。


    玄氣亦是如此。


    徐長生五指一抓,密室裏的所有灰塵,連同玄兵剩下的殘骸,便有如流水一般不斷凝聚在他的手中,圓球一般旋轉不停。圓球每旋轉一次便壓縮一分,每壓縮一分圓球便縮小一分,最終停在掌心凝聚成一個雞蛋大小的黑球。


    這粒黑球看似隻有雞蛋大小,卻足有百斤之重。


    徐長生吹一口氣,黑球瞬間由圓成方。他隨手一翻,方塊便跌落地上,沒了進去,與地上的黑色板石徹底融為一體。


    他雖然隻有武境六重,卻從來都不是世人所知的武境六重。天絕厚實凝練,他的六重罡氣起碼要相當於玄氣三品。也正是如此,當時他一揮手,那隻竹豪畫筆便徑直沒入了寒鐵之中。這種實力縱使是賀知行也辦不到,他一見之下自然慌忙逃竄。


    徐長生一吹氣便是吐氣成罡,不要說將眼前的這粒黑球吹圓捏方,就算是一把玄兵擺在麵前,也是吹之即斷。


    更何況他的罡氣還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他已經走了出去。


    “想不到您出來的這麽快。”外麵站在一名隨侍,看見徐長生出來當即迎了上去。


    這些密室原本是用來給購買玄兵的客人演練玄兵用的,隻是如今卻被徐長生當成了修行密室。商坊的人都知道密室裏麵運進去了一堆玄兵,隻是卻沒人知道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如今整個密室空蕩無物,那些玄兵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那名隨侍瞥眼之下雖是一臉驚愕,卻是不動聲色,將徐長生原先的那個錢囊遞過去了,恭恭敬敬道:“這是您剩下的玄晶。”


    徐長生臉上微微意外,以他的實力,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裏麵收了多少玄晶。


    與原先藏鋒給他玄晶相比,錢袋裏麵的玄晶無疑又增加了一些。


    其實這種殘次玄兵方家本來就不是太多,藏鋒給他的錢是綽綽有餘。方晴賣掉了方家店鋪的所有次品玄兵不說,同時還將數目報大,趁機又坑了賀知行一把。所以他的錢不但沒有減少,反而還有增加。


    “看來你們倒是挺會做事。”徐長生笑了笑,已然心知肚明,“不過這些錢也用不著還給我了,你替我送到銀葉城,交給徐府的徐夫人常秋弱就好。至於往返酬勞,你自己從裏麵隨意拿吧。”


    “這……這可是很大一筆錢。您就不怕小的逃走,您就……不怕小的自作主張,拿的太多?”那隨侍說話也變得吞吐起來。


    “原本就是意外之物。”徐長生灑脫一笑,“況且這筆錢在你身上這麽久,你也不曾離開。我想你還不至於這麽沒有分寸,若是你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我出來第一眼看見的也一定不會是你。袋子裏麵應該還有一隻鳳釵,你替我還給你家小姐吧。”


    隨侍完全楞在原地,還沒想好怎麽回話,徐長生便已消失不見,隻得無奈的將東西完完整整報了上去。


    自從失了那幅畫,方晴的心情便一直不好,整個人看起來甚至有些精神頹廢。她實在是心有不甘,隻是又拿白輕塵無可奈何。


    此時見到方唐,突然有了一絲精神,道:“莫非,徐長生出來了麽?”


    方唐點了點頭。


    方晴楞了楞,突然道:“真的?他人呢?”


    “他人已經走了。”方唐將那隻鳳釵遞了過去,“他讓人將這個送回來了。”


    “這個笨蛋就不會自己送過來麽?”方晴看也未看,接過鳳釵轉身便向牆角砸了過去,嘀嘀咕咕道:“虧我還故意放了回去。”


    “小姐以往不是很喜歡這隻鳳釵麽?”方唐似是覺得有些惋惜。


    “怎麽,我現在不喜歡了,不行麽?”方晴整個人變得精神了很多,隻是卻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方唐一時語塞,隻得道:“至於那筆錢,他沒有收下,叫我們替他送回徐府,給一個叫常秋弱的人。”


    “常秋弱?”方晴突然變得有些慌亂,“這……這應該是個女子吧?”


    “應該是他母親。”


    方晴終於想起什麽那份資料上麵似是寫了個徐常氏,也曾經提及徐長生非常孝順,緩緩道:“你派人去辦吧。”


    方唐提議道:“反正二公子也在銀葉城,不如我們……”


    “不用了,我要去找白輕塵那個混蛋!”


    方唐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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