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拉·莫裏斯——是紮克利私下被賦予的第一個任務。


    當在開學的分院儀式上看見那個金發的小女孩時,紮克利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對身邊的人有些畏懼,雖然看上去膽小怯弱,可是在麵對周圍人的敵對時,她都可以坦然麵對,那樣子就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的確,被那個人教導過的人,又怎麽會把這些人的惡作劇放在眼裏?


    她一點都不像那個人的後代,魔法天賦出奇地差,紮克利經常看到她一個人躲在空教室裏麵偷偷練習,時常為了一個簡單到極點的咒語愁眉苦臉半天,好不容易成功的時候又會興高采烈到極點,很容易滿足。


    紮克利始終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接近她,意識到時間不能再拖了之後,紮克利隻能將空教室裏有人練習魔咒的事情婉轉地透漏給德拉科·馬爾福——這事情很容易誤導馬爾福聯想到了救世主。


    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影縮在角落的同時他也在一旁等待機會,正當他打算在她被抓後挺身而出的時候,她卻逃跑了。要不是他對自己用了忽略咒緊緊地跟在她身後,恐怕也會像馬爾福他們那樣被甩地老遠。


    眼看就要到斯萊特林地窖了,要是錯過了這次,不知道又要拖上多久。於是紮克利對著她的腳施了個無聲的障礙咒,在她差點跌落下去的那一瞬間,他迅速撤掉了身上的忽略咒,連忙“救”了她——完美的邂逅。


    她沒有認出他,就像個正常的小女孩一樣,驚魂未定的同時怯生生地表達謝意。通常來說,容易滿足的人也意味著容易被哄騙。


    開了頭之後,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紮克利不動聲色地慢慢接近她,這樣不會顯得很突兀,免得被她懷疑。畢竟他的任務是暗中……“照顧”她。從一開始的打招呼,到後來偶爾交談,再到適當地幫她解圍,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那時候紮克利是從心底輕視她的——膽小怯弱,總是一副無害到任人拿捏的樣子。布雷恩效忠的是那個人,並不意味著會承認這個無用的小公主。


    可當紮克利無意中發現身邊有個赫奇帕奇被施了奪魂咒的時候,原本的看法就徹底推翻了,他甚至懷疑那天晚上膽小羞澀的模樣都是假象。如果不是那個赫奇帕奇有了未婚妻,紮克利也不會發現這個異常,這恐怕就是賽拉唯一的失誤了。


    她和安妮那天晚上的一言一行都被他看在眼裏,第一次意識到——她是那個人的後代,又怎麽可能膽小無害?


    從那時開始,賽拉·莫裏斯這個人才正式被他所承認。


    之後,他和賽拉還有安妮逐漸成為了朋友。聖誕節過後,斯萊特林裏麵刻意針對賽拉的惡作劇少了很多,這讓紮克利有些琢磨不透馬爾福的想法,是他的意思?還是馬爾福家族的意思?這兩者有很大的區別。要不了多久,這件事情就這麽淡化下來了,紮克利也自然而然不再去注意這些。


    和賽拉相反,安妮任性幼稚,這才是個正常的貴族小姐。不過……表麵上看來,安妮是個標準的小蛇,可是賽拉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而這一切都被她有意無意地掩蓋了下去。在他們三個人的相處模式裏麵,賽拉是最沒有用最讓人操心的。但紮克利卻再也不會對她掉以輕心。


    等到紮克利注意到的時候,賽拉已經和西裏斯·布萊克走得很近了,觀察了好幾次,發現他們隻是單純補習——也對,布萊克不可能知道賽拉的身份。


    再一次聽到秋·張這個名字,是從安妮口中說出來的。紮克利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滋味,從那之後他和秋·張就再也沒有碰過麵,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去避開對方。


    之後……那位大人的計劃失敗了,哈利·波特沒有去神秘事務司,參與計劃的盧修斯·馬爾福和另外幾個食死徒被捕。原本這不算什麽,可事情一和秋·張聯係起來,就顯得有些詭異。


    可更讓紮克利覺得詭異的,卻是賽拉的表現——她是不是參與了進去?


    隻是猶豫了一下,紮克利把自己的猜測婉轉地稟告了那個人——他每個星期都要匯報一次。可是那個人的處置輕微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博格特,僅此而已。


    紮克利第一次意識到賽拉對那個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


    再一次開學之後,紮克利注意到馬爾福家的小少爺和賽拉之間有了明顯的變化,那種曖昧的東西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紮克利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馬爾福?他們之前的關係差到了極點,怎麽樣也輪不到那個家夥。那感覺就像是……被人強行奪走了什麽似的。走廊上的對峙讓他意識到某種微妙的變化正在像病毒一樣擴散。


    果然,相處時間久了,真的和假的,已經混淆不清了。


    當他正打算在霍格莫德買點東西給她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馬爾福,他的身邊跟著一個看不清麵孔的女孩,但那身形卻讓紮克利一眼就認出是了她。


    鬼使神差地,紮克利對自己施了個忽略咒,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不得不說,馬爾福還是有哄女孩子的本事的,自從盧修斯·馬爾福入獄,他明顯成熟了很多。她笑得很開心,而這一切原本應該是自己帶給她的……如果不是被那家夥阻撓的話。


    她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這一切都被靠在牆邊的紮克利看得一清二楚。馬爾福走了之後,原本笑地無比愜意的女孩看著某個方向,突然變了臉色,迅速地離開。沒有任何猶豫,他跟了上去。


    她蹲在牆角偷聽蟲尾巴和博金先生的對話,紮克利知道最近有個大計劃,可是卻對她的行為感到疑惑。被發現之後,她和蟲尾巴進了豬頭酒吧裏麵,紮克利在外麵等了許久,才看到她出來——就像是在逃跑似的。


    於是他溜進了豬頭酒吧,看到地上那具冰冷的屍體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樓梯傳來細碎的響聲,他躲到了一邊,看著那個豬頭酒吧的老板從蟲尾巴的身上拔了幾簇頭發,然後毀屍滅跡。


    他渾渾噩噩地回到了霍格沃茲。


    ——這是明目張膽的背叛。


    如果被那個人知道,那麽……


    布雷恩家族裏已經出過一個背叛者,如果不是當時的時機,那麽他們沒一個人能活到現在。與其說紮克利是效忠於那個人,不如說他效忠的是自己的家族。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不將這事情稟報給那個人。不僅僅是他有信心將這件事情瞞下去,畢業之後,他會接替父親成為掌權者,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彌補這個小小的……“失誤”。


    在繼承晚宴上,父親把位子交給他的時候,語重心長地說,【不管任何時候,不管結局怎樣,一定要保全布雷恩。】


    他們效忠於家族,這點從未改變。


    那段時間紮克利忙得不可開交,黑魔王也沒有特意召見他,食死徒那邊有什麽行動,他都沒時間參與進去。所以當威爾頓家族出事的時候,他很是震驚。《預言家日報》聲稱安妮·威爾頓失蹤,可他知道,她死了。


    那個總是在自己麵前紅著臉的女孩死了。緊接著,紮克利又想到了賽拉——她現在又會是什麽反應?


    當初玩得那麽要好的三個人,一個成為逝者,一個是食死徒,如果賽拉知道的話,會怎麽樣?


    困境讓他感到無比疲憊。他想見她。


    紮克利約她到霍格莫德見麵,她的頭發長長了,除此之外,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安妮的死亡所影響。難得的相聚被破壞了。當馬爾福出現的瞬間,她的樣子看上去……很開心。


    而紮克利隻是漠然地看著這一切——時間還很多,中間肯定會發生什麽變故,不是嗎?


    鄧布利多死了之後,黑魔王召見了所有人。紮克利在那兒看到了一個原本應該死去的人——蟲尾巴。可是就算知道這個人是假的,他也不能說出來。後來,黑魔王讓其他人退了下去,開始他詢問關於賽拉的事情,隻是簡單的問賽拉在霍格沃茲有沒有表現地不尋常的地方,他都斟酌著回答了。可是不知道哪裏露出了馬腳,或者說正巧碰上他心情不好——他對他用了攝魂取念。


    蟲尾巴的死被他知道了。


    這是紮克利第一次見到他發怒,那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怒氣全部施壓在了他的身上。鑽心咒讓他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說一句話,像是有無數把剪刀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絞動。


    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最後的念頭是——那個人會怎麽處置她?


    清醒了之後,他再一次見到了賽拉——她還活著。


    他成了試探她的工具。這就意味著,黑魔王暫時不會要她的命。


    【可是……紮克利不是您的人嗎?為什麽不能寬恕他一次?”】


    那樣嘲諷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上位者蔑視一個任人宰割的叛徒。


    紮克利驀然察覺——她是真的想借這個機會殺了他。或許是因為考慮到這次是個試探,所以隻能罷手。


    他突然想到了霍格沃茲樹蔭地下,那個被他刮了一下就臉紅的女孩。


    #####


    “布雷恩家已經出了兩個叛徒了。”他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蜘蛛爪一般的十指相互交叉著,擱置在書桌上。


    冷汗瞬間浸透了衣服,紮克利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低著頭,不敢說話。


    “告訴我,你在依仗什麽?”他低聲問。


    紮克利咽了咽喉嚨,啞著嗓子說:“請您給我一次機會,我能夠證明……那次隻是一時的失誤。”他的背後是一個家族,如果眼前的這個人真的要處置的話,恐怕布雷恩將會成為《預言家日報》的頭條。


    “失誤?”他睜開眼睛,猩紅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冰冷一片。“德拉科就沒有這種失誤。”


    紮克利握緊雙手,連忙跪了下來,冷汗涔涔。那天晚上,他允諾賽拉讓他活下來,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就此作罷。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低聲笑了笑,說:“賽拉是個可愛的孩子,對嗎?”


    紮克利硬著頭皮,點點頭。


    書房裏麵死寂一片,這種沉默讓紮克利覺得煎熬。


    好半響,他冰冷地說:“你說我要怎麽處置他?”


    他?


    紮克利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蟲尾巴,猶豫了一下,說:“或者……可以暫時先放著。”


    他挑起眉角,似乎有了點興趣,“……繼續。”


    這意味著寬恕。


    但也意味著布雷恩家不會再有第三次機會。


    令人窒息的感覺終於褪去,紮克利深吸一口氣,說:“可以反過來利用找到他身後的人。如果是魔法部,那就借著這個機會揪出來,如果是鳳凰社……”


    輕輕地敲門聲突然響起,紮克利立即將接下來的話咽了下去。


    他揮了下魔杖,門輕輕打開,從外麵探進來一個金色的小腦袋。


    賽拉笑著朝紮克利點點頭,然後乖巧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寵溺地把她抱進懷裏,隨意地把金色的頭發繞在她的耳後,“怎麽了?”


    賽拉吐了吐舌尖,“我給納吉尼喂了點東西……她躲起來不理我了。”


    他低聲笑了笑,然後對紮克利說:“你先出去。”


    紮克利恭敬地躬了□子,退出了書房。


    ——沒有再看她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重申一次~~


    我是親媽親媽親媽~~看我額頭的防偽標簽!是經過315驗證的!!!


    ……………………………………


    所以將來無論發生什麽,也請記得我現在說的話~~~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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