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藍握緊手中的馬鞭,咽了咽口水,她現在才猛然發現怒氣衝衝的走了一段時間,眼下這官道上隻有自己一個行人,不免有些害怕,緊張地看了四周,雪越下越大,幾株枯幹的老樹在旁邊嗚嗚地叫著,寒風中的山林野道滿是瑟索,沒有絲毫生氣,北風又像是在發泄憤怒一樣將雪摔來,直灌進她的脖子裏。


    江藍輕呼一聲,背過身去,打算將衣領裏麵的雪摳出來,這時卻突然發現了林中的異樣。


    一堆雪緩緩蠕動幾下,緊接著竟然鑽出一個人來,那烏黑的長風隨著北風漂浮舞動,遮住了那人的臉龐。


    江藍驚恐地退後一步,那人實在太古怪了!大冷天的竟然隻穿著一件單衣,腳上連雙鞋子也沒有,看衣著打扮是個女人,明顯在雪裏待很長時間了,難道就不覺得冷嗎?聽老人說過,這山林野外多的是精怪,專挑單行的人下手,吸取他們身上的陽氣,自己不是倒黴遇上了吧?想到這裏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那女人也往這裏看來,四目相對,看到江藍驚懼的眼神擰下眉頭,也沒說什麽,擦過她的肩膀就自顧自的往前走。


    江藍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放下來了,這女人顯然對自己沒意思,可是……她不得不考慮眼下的窘境,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自己怎麽辦?她才十四歲,萬一真的出來個妖怪……不敢往下想,連忙衝著那背對自己已經走出很遠的女人喊道:“姐姐!幫幫忙好嗎?”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定睛一看,前麵哪有人的影子啊!那雪地裏甚至連腳印都沒有。


    “真是妖怪?”江藍快哭出來了,就算那人走得再快,也該留個腳印出來,她隻覺得後脊發涼,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剛要轉身跑開,肩膀卻被拍了一下,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小妹妹,你在找我麽?”江藍回頭一看,披著長發,穿著單衣,赤著腳,不是剛才那女人是誰?當下兩眼發黑,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江藍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已經掃除積雪的幹草地上,不遠處是一處篝火,有一個人正坐在火堆旁,正是剛剛那女妖怪。


    “妖怪啊!”江藍驚叫著閉上眼睛,身子不住地往後縮,可過了半天,沒人碰她,而且四周出了柴火的啪啪聲外沒有別的動靜,小心地眯起一隻眼睛偷著瞧了瞧,那女人似乎沒聽到她的呼喊,還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


    過了好久,江藍覺得這樣的姿勢很累,稍微活動了一下,她已經看出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什麽妖怪,要不然自己早死了,而且,火堆上那烤肉的香味搔著她的小鼻子,肚子已經咕咕直叫了,實在抵不住那種**,她咽了口口水,輕聲問道:“姐姐?”那女人去仍然沒有反應,隻是一直抬頭看著天。


    江藍也抬頭看了看天,原來雪早就停了除了那幾片沒有生氣的雲彩在那裏,什麽也沒有。


    “你在看什麽?”說完竟然大著膽子坐到了那女人的旁邊。


    “唉!”女子長歎一口氣,轉過頭看了看她,笑了笑,遞過來一個串著烤肉的枝杈:“餓了麽?吃吧!”江藍接過烤肉,埋頭咬了一口,抬眼正好看到那女子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那精致的麵龐竟有種說不出的美麗,讓人目眩,不由脫口道:“姐姐,你真漂亮!”這肉更是不錯,火候正好!往常隻要她這麽一說,不論什麽女人都會露出高興的神情,誰知這次那女子卻搖頭苦笑,神色甚是淒婉。


    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不過從小練就的甜嘴又接著說:“姐姐!我叫江藍,你叫什麽阿?咱們叫個朋友好麽?”“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江藍,好名字!你是江南人?”那女子淺淺一笑。


    “我叫蘭若冰!”她正是方拓。


    “蘭若冰?”江藍皺起眉頭,這名字挺耳熟的,就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蘭姐姐!你剛才在看什麽?”“看什麽?”方拓望向遠方,悠悠說道:“我在看天,看它有沒有睜開眼睛!”隨即笑了起來:“不說這些了!你多大了,這次是瞞著大人偷跑出來的吧?”江藍衣著華麗,雖然身具武功,卻不怎麽高明,而且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


    “我已經十四歲了!我這次是追一個討厭的家夥來著,沒想到他逃得到快!”江藍點點頭,這時候她已經消滅了手中的肉,眼睛又看向火堆。


    方拓又遞給她一個枝杈:“你這麽小!以後還是不要亂跑,遇到壞人就不好了!”十四歲?文宇也是這個年紀了吧?“才不會呢!”江藍嬌聲道,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刁蠻的她,此時和第一次見麵的方拓特別投緣,忍不住想親近她。


    “蘭姐姐又不是壞人?”“不是壞人?”方拓自嘲地搖了搖頭,不是壞人嗎?“是啊!你給我肉吃,還這麽關心我,當然不是壞人啦!”“哈哈!”方拓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好人壞人的界限是這麽分的!細想一下,自己不是也從這個時候走過來的麽?“你沒有見過壞人,他們是不會在臉上刻字的!”“反正姐姐就是好人!”江藍吃完了肉,就著袖子擦了擦嘴。


    “你睡這裏吧!”方拓沒有再說什麽,用根粗木棍將火堆推到一邊,在剛才點火的地方仔細地撲了層沙土,再找來幹草墊在上麵。


    “好!”江藍依言躺在幹草上,隻覺得下麵有陣陣熱氣傳來,舒服極了,看了看方拓,又問道:“姐姐你睡哪裏?”“我?”方拓愣了一下,臉色黯淡下去:“你睡吧!我現在不想睡!”她抬起手掌,那手依舊纖細白淨,她有種錯覺,那上麵仍然殘留著別人的鮮血,湊上去聞了一下,依舊是那股血腥味,無論清洗多少次,過了多少天,自己背負的人命是永遠磨滅不掉的。


    她現在一閉眼,就是那天鴿子山的情景,利劍上掛著青蓮,在火光中,抹過了一個個人的脖頸,血噴灑在身上,滾燙的,在這冬日裏,給人暖和的感覺,那飛濺的血花,是如此的美,那一張張驚駭欲裂的臉,如此讓人陶醉,那天她笑了,開心的笑了!真氣流轉全身,每一條經脈都跟著沸騰起來了......不,不!猛地搖了搖頭,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姐姐!你在想什麽?”江藍看著方拓一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時而痛苦,時而陶醉,這會兒又古怪的搖頭,當下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她的手微微顫抖著:“你怎麽還不睡?”“我睡不著!”江藍的眼眶紅了,哽咽地說:“我已經出來好多天了!我想我娘!”方拓吐出一口氣,上前拍著她的背:“睡吧!我給你唱首歌!”接著唱道:“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展開你一雙翅膀,尋覓著方向,方向在前方,一聲歎息將我一生變涼,你在那萬人中央,感受那萬丈榮光,看不見你的眼睛是否會藏著淚光,我沒有那種力量,想忘也總不能忘。


    隻等到漆黑夜晚,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


    “真好聽!比我娘唱的好多了!”江藍突然坐了起來,說道:“再唱一遍好不好?”“快睡!”方拓笑了笑。


    “……你頭也不回的你,展開你一雙翅膀尋覓著方向方向在前方一聲歎息將我一生變涼…….”這首歌就一遍又一遍的傳蕩在林莽大山,冥冥穹蒼!而方拓的目光卻帶著哀婉和淒傷,投向了遠方……*****“夥計!有什麽最貴的菜都給小姐端上來!”坐在小鎮的客棧內,江藍掏出鼓鼓的銀袋晃了晃,轉頭又對方拓說道:“蘭姐姐,你還要什麽盡管說啊!我請客!”“你上幾樣特色小菜,對了!再拿兩個饅頭。”


    方拓笑著對站在那裏不知該怎麽辦的小二說道。


    “好吧!”江藍歎口氣,她現在最聽方拓的話了!她說小菜就小菜好了!不一會兒,菜端上來了!方拓卻沒有動江藍給自己碗裏添的菜,隻是咬著饅頭。


    “蘭姐姐!你怎麽不吃啊?是不是這菜不合口?”江藍皺眉道。


    “我現在不能吃這些東西!”方拓笑了笑:“吃你的吧!我不是還有饅頭麽?”“饅頭有什麽好吃的?”江藍撅起小嘴。


    “有些事情你現在是不會懂的!”方拓搖了搖頭,眼睛望向窗外,悠悠開口道:“這世間,有的人為了能吃上饅頭,累死累活,到頭來,連它的味道都沒有聞過!有的人......”她歎口氣:“有的人吃什麽都隻是一個味道!”轉頭又看見江藍那茫然的神色:“你以後會明白的!”她但願眼前這單純的姑娘永遠都不要明白這個道理!這時候一陣喧鬧聲傳來,方拓擰緊眉頭,看向客棧的大門。


    隻見一個體格“健壯”官員模樣的人帶著大幫的手下點頭哈腰地簇擁著一個穿著錦服的枯瘦老人走了進來。


    他們來到方拓旁邊那張桌子旁,那官員挺著大肚子,親自給那老人搬了張椅子,待那老人坐下,笑容可掬地說道:“柳老爺能光臨敝鎮,可真是下官,不,是全鎮的榮耀啊!”“哪裏!”那柳老爺的下巴高高抬著,雙眼微閉,左手食指在桌子上點了點,伸了伸懶腰,用很重的鼻音說道:“汪大人屈身相迎,才讓草民惶恐啊!唉!”歎了口氣,抬起手,盯著那戴滿戒指的手掌:“最近時間太緊,沒有來看大人,尚請大人原諒啊!”“不敢不敢!”那汪大人似對柳老爺的態度毫不在意,始終用著謙卑的語氣說話:“聽說您喜得金孫,應酬多了起來!我們這些晚輩,自然應該體諒您老!”“哈哈!”那柳老爺一聽別人提起孫子,立時高興起來,從那毛茸茸的嘴中,發出鴨子似的幹癟笑聲,臉上縱橫交錯的皺紋迭在一起,與酒樓那屏風上繡的**一般無二:“汪大認真是會說話,沒想到我的孫子的事情您也知道了!”“您的喜事就是大家的喜事!下官焉能不知?”汪大人笑道。


    “哈哈哈哈!”柳老爺得意洋洋的晃著腦袋笑起來,每道皺紋都閃動出一樣的光彩來。


    方拓光聽著他們的話就一點食欲都沒有了!皺了皺眉頭,這時候一道很輕的聲音傳來,是店小二在嘀咕什麽:“汪扒皮遇到柳老狗,兩個畜生!”接著又響起道更輕的聲音:“你小聲點,別讓他們聽到!”“我都家破人亡了!還在乎這個?這兩個王八蛋,一個為富不仁,一個惡貫滿盈,早該死了!”小二沒好氣地說道。


    方拓已經明白了大概,看來旁邊這個柳老爺和汪大人都不是好人,她的手觸摸到腰間,卻打了個寒顫,又放了下去,長歎了口氣。


    江藍看她的臉色不好,以為是跟自己一樣被旁邊那鴨子似的叫聲攪得,當下使勁兒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喝道:“惡心!”那柳老爺的聲音立刻停止了,卻沒有說話,顯然是自持身份,不願意和小丫頭計較。


    那汪大人肚皮一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江藍跟前,氣道:“哪裏來的野丫頭,上這裏來撒野?衝撞了柳老爺和本官,有你好看!”“是嗎?”江藍瞥了他那大肚子一眼:“你們打擾了姑娘吃飯,怎麽辦?”說完取出鞭子,照他的腳下就是一鞭,卻聰明的沒有傷到人,她還不想惹麻煩。


    “你!”汪大人被她一嚇,驚得坐到了地上。


    “嘿嘿!”江藍發出一聲嬌笑,接著亮出一塊令牌,放到他的眼睛前麵:“惹到了姑娘我,可不是什麽好事情噢!”那汪大人見到令牌,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換上了笑容,目光戲劇性地柔和起來:“原來是小姐!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也不用手下的攙扶,自己爬了起來,連灰塵也顧不得清理,恭著腰連連作揖道歉。


    “我們吃飽了!”江藍看都不看他一眼,拉著方拓就往裏麵走 。


    “是,是!”那汪大人點點頭,隨即衝小二喝道:“給小姐安排最好的房間,算我帳!”方拓看他那神情,比那電視上的太監還沒有尊嚴,心下歎口氣:“官啊!”********這天夜裏,“蘭姐姐!你怎麽不穿我給你準備的衣服?”江藍埋怨道:“連鞋子你也不穿!”她坐在桌子上,吃著一盤幹果,那兩條腿還在不停的搖晃。


    “我這樣,能感受天地靈氣!”方拓匡道,目光卻變得悠遠。


    這借口怕是連她自己都不信。


    “真的?”江藍停住了動作,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你的武功是不是也這麽練的!如此與眾不同,難怪武功會那麽高!”“厄!”方拓的嘴角動了一下,這時候,外麵傳來敲門聲,解了這尷尬的窘境。


    “有人敲院門!”方拓坐在燈前,要起身出去看看。


    在一旁正無聊的江藍跳了起來:“我去看看!”說完就奔了出去,不一會兒,卻看見她一臉陰沉的獨自走了回來。


    “是誰?”方拓疑惑道。


    “狗!”江藍沒好氣的啐了一口。


    “狗?”方拓更迷糊了!狗怎麽會叩門?還這麽大動靜?“它是後爪站著,前爪碰響了門環子。”


    江藍的臉緊繃著。


    “有這樣的狗?那不成狗精了?”方拓笑了起來。


    她已經知道外麵是誰了!“是啊!”江藍點點頭:“隻會搖尾巴!不是狗是什麽?”又皺眉道:“真煩,它怎麽還不走?”方拓歎口氣:“你老實在屋裏呆著!我出去走走,順便打發掉那條肥狗!”來到屋外開了門,果然看見那位汪大人站在門外。


    “你家小姐呢?”汪大人掃了方拓兩眼,顯然把她當作丫環什麽的,口氣也完全不一樣了!“滾!”方拓兩眼一瞪,要是再讓她麵對這張臉肯定會忍不住吐出來。


    “你!”汪大人氣極,指著方拓剛要說什麽,卻對上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隻覺得頭皮發麻,當下咽了口口水,縮著腦袋就跑沒影了!“ 唉!”方拓猛地想起那隻小狗,想來,那狗也比他強了不知多少倍!****夜靜悄悄的,冷風習習,真是萬籟俱寂的冬夜。


    方拓抬頭,明月高懸,光波如漣,她長長舒了口氣,為什麽,每到夜裏,會這麽難熬,頻頻被噩夢纏繞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到什麽時候?雙腳輕點,踏上了房屋,悄無聲息地走在瓦片上,穿梭於大街小巷,腳下的涼意透體而入,北風如刀鋒般尖銳刺骨,方拓就是靠著這些痛苦,逃避那令人恐懼的感受,她站在高處,伸展兩臂,將心神放開,感受著冬夜空氣的脈動。


    這時候,幾個聲音穿如她的耳朵,她本不在意,但那些人的話裏有些什麽綁架,什麽逼迫的字眼,讓她凝聚了功力,仔細聆聽。


    “那柳老爺叫柳青山,目前隻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那孫子還不是他的寶貝?”一個粗狂的聲音道。


    另一種嗓音響起,好像是一個年輕人:“我已經計劃好了,他孫子過滿月當天,趁著他全家都在京兆,咱們的內應捋了那嬰兒,逼他點錢出來,那人說了,他隻要那東西!隻要咱們辦成這件事情,得的那些錢不但歸咱們,他還要給賞金!有他幫忙裏應外合,什麽事情辦不成?”“估計能行!”先前的人說道:“不過,時候咱們怎麽處理?我有點不相信那人!萬一從出了紕漏,咱們可都完了!”那年輕的聲音陰**:“我有那麽傻?憑咱們十幾人能頂住柳家的報複麽?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到時候,嘿嘿……”接下來方拓就沒聽下去,那柳老爺在她眼中的印象是在不怎麽樣,又響起在酒樓聽到的話,所以她並不想妄做好人!“既然你為富不仁,遭些報應也好!” 縱身一越,優雅的身形劃過天地,消失在白雪覆蓋的小巷之中!********“你怎麽跟來了?”江藍用那能用吵架來形容的音量大吼道。


    方拓有趣地看著她們對麵的那位老人,從他那平靜的,不卑不亢的臉色看,他顯然早就對自己家小姐的這種態度習以為常,甚至可以說是應付起來綽綽有餘。


    果然,那老人抱拳道:“小姐!大人已經很著急了!請您跟我們回去吧!”並且攔住了江藍的去路。


    “甘伯!”江藍跺腳叫道:“我不回去!”說著挽住方拓的手:“我要和姐姐在一起!”“這!”甘伯上下打量了方拓,突然臉上露出異樣的神情,那臥蠶眉下不大不小的眼睛猛地眯起來,露出灼灼逼人的目光,直視著方拓:“這位小姐是?”方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甘伯突然對自己露出敵意,但她可不想參和到別人的家務事裏麵,再說當日也是因為不放心這麽小一個孩子獨自在外才和江藍在一起的,如今她家裏麵的人找來了,自然得放手,當下抽回了手,笑了笑,對江藍說道:“你不是想你娘了麽?趕快回家去吧!”“不要!”江藍撅起嘴:“姐姐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麽?”“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方拓揚起眉毛,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事情很急,帶著你也不方便,再說你不想讓你父母著急吧?”說完再不理會什麽,提氣輕點地麵,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形,從眾人頭上高高飛過,接著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雪原。


    “好高的武功!”甘伯猛抽口氣,驚駭地說道。


    “是啊!蘭姐姐的武功很高啊!”“小姐!”甘伯猶豫一下,接著不免擔心地說道:“最近武林中出現一個女子,美豔,赤足,武功高絕,殺人如麻!看來就是這位姑娘了!小姐你以後還是少和她來往比較好!”“才不是呢!”江藍瞪了甘伯一眼:“蘭姐姐可好了,給我肉吃,還唱歌給我聽,那個歌我從來沒聽過的,最好聽的了!而且,蘭若冰!多好的名字,怎麽會殺人呢?”“她叫蘭若冰?”甘伯不敢相信道:“她真的叫蘭若冰?”“是啊!”江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又想起什麽:“對了,這個名字很耳熟對不對?你知道嗎?”“她!她!”甘伯喃喃自語道:“她不就是方大人的……傳聞她死了啊!竟然還活著,而且會有這麽高的武功!”“甘伯?你怎麽了?在嘀咕什麽呢?”“沒什麽!”甘伯歎口氣,眼睛卻看向方拓消失的方向,得趕緊告訴通知大人,又想起方拓的衣著打扮,心下不僅淒然,沒想到,她竟然會落魄到這種地步!怎麽不去找方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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