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陸沉帶著楊濁,潛入楚軍大營。


    襲營這等事,對於陸沉來說,委實是輕車熟路,盡管楚營戒備森嚴,卻也根本察覺不到,兩條黑影已經悄無聲息地潛入。


    這次襲營,陸沉隻帶了楊濁,人數太多,於他而言,反而倒是累贅。


    見楚營中五步一哨,十步一崗,來回一直都有兵士巡邏,楊濁低聲說道:“這些楚蠻還真是小心謹慎,似乎生怕我們會來掠營似的。”


    陸沉輕笑道:“拓拔神策絕非等閑角色,營中戒備如此森嚴,也是在意料之中。”


    楊濁撓撓頭道:“楚營這麽大,也不知糧草究竟存放在哪裏。”


    陸沉四處看了一圈,說道:“抓個舌頭。”


    楊濁點頭,扭身去了。


    不過一會兒,便抓回來一個楚兵。


    楚兵嘴裏被塞了黑布,在楊濁手下,拚命掙紮。


    陸沉上去點了幾下,楚兵頓時沒了力氣。


    楊濁鬆開手,為難道:“若是這楚蠻不配合,隻消喊一嗓子,咱們可就成眾矢之的了。”


    “誰會和自己的性命過不去呢?況且做了俘虜,以拓拔神策的狠厲,難道還能容他活下去麽。”陸沉這番話完全是說給那楚兵聽的。


    那楚兵眼中透著強烈的恐懼。


    陸沉一笑道:“帶我們去存放糧草的地方,別耍花樣,因為那隻會是與你自己的性命過不去,聽清楚了嗎?”


    說罷,將楚兵的穴道解開,不過為防這楚兵突然大叫,啞穴卻是未解。


    感覺到身體恢複了力氣,楚兵張口便要說些什麽,可竟是咿咿呀呀,說不出話來,不由駭然,隻能害怕地點頭。


    “帶路吧。”陸沉將這楚兵一把攙了起來,在攙扶的過程中,往其體內吐出一絲內勁。


    楚兵渾身一顫。


    陸沉笑道:“感覺到了?這就是所謂的暗勁,我將這道暗勁種在你的身體裏,若你合作,等到了地方,我自會為你解去,而若你想耍花樣,一個時辰後,這道暗勁就會自動發作,將你的五髒六腑,摧枯拉朽,全都衝毀!”


    那楚兵駭然之極,連忙點頭。


    大營中巡守嚴密,到處都是楚兵,走幾步,就要躲藏多時,陸沉對楊濁道:“在這裏等我。”


    說罷悄然摸向一隊巡邏兵。


    他步履輕盈,身法如鬼魅一般,迅速欺身上去,下手動若雷霆,將最後麵的兩個楚兵打暈,然後輕輕放下,等得前麵的巡邏兵走遠,才將這兩個楚兵拖了回去。


    “換衣服。”陸沉二話不說,便扒昏迷楚兵身上的衣服。


    楊濁趕忙照做。


    不多時,二人換上楚軍軍裝,挾持那楚兵,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又走了許久,隻覺這楚兵委實如累贅一般,陸沉問道:“一直往前,就是你神策軍存放軍需糧草的地方?”


    那楚兵不能言語,急忙點頭。


    可饒是如此配合,下一刻,還是被陸沉打暈過去,拖到一個黑暗無人的角落。


    陸沉和楊濁陸續向前走,行至不久,終於見到一個諾大帳篷,外麵有頗多楚兵守衛。


    楊濁嘖嘖說道:“不好下手啊。”


    陸沉細致看了看外麵守衛的分布情況,說道:“東邊守衛相對能薄弱一些,等放完火,便從東邊突圍。”


    楊濁道:“這裏外圍守衛如此森嚴,隻怕很難混進去。”


    陸沉笑道:“不必非得混進去,眼下刮著東南風,看到那帳篷不遠處的柴草垛了麽?隻要將柴草垛點燃,楚軍糧草,一粒都休想保全。”


    楊濁隨即就要動身道:“我去!”


    陸沉連忙將他拉住,笑道:“你啊,就是太莽撞,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過去放火,即使點著了,也會被楚軍撲滅,得動點智慧。”


    楊濁愣道:“請侯爺明示。”


    陸沉說道:“咱們就來他個聲東擊西!”


    半刻後。


    楊濁走出暗處,忽然麵作驚慌之色,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敵軍夜襲!”


    他聲音一響起,帳篷那邊的楚軍頓時大吃一驚,紛紛往他這邊衝來。


    “敵軍何在?”


    “就在那邊!”


    楊濁隨便指了個方向。


    負責看管糧草的楚軍將領留下一部分人,肅然道:“好生看守,其他人隨我來!”


    說罷帶著一群人急匆匆去了。


    帳篷外的守軍少了一多半,陸沉隨後現身,動手幹脆利落,那些剩餘守軍連聲音都發不出,便被盡數殺翻在地。


    陸沉給楊濁使了個眼色,楊濁心領神會,當即收集火把,一股腦全都丟在了糧草垛上。


    陸沉則拿著火把,入了帳篷,隻見帳篷中果然存放著糧草,當即將火把擲出,出了帳篷,對楊濁道:“撤!”


    二人旋即便要離開楚軍大營,而就在這時,帳篷衝天的火光,吸引來大批楚軍。


    “快救火!”


    “你們是怎麽看管糧草的!飯桶!”


    “有人謊報敵軍襲營!”


    “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一定要將那放火之人抓住!”


    楚軍亂作一團。


    陸沉和楊濁充耳不聞,腳步飛快,悶頭前行。


    忽而撞上一個著急忙慌過來的楚軍將領,那將領見陸沉二人雖身著楚軍軍裝,卻是不去救火,反而像是要著急離開似的,登時起疑,喝道:“你們兩個給本將軍站住!”


    陸沉和楊濁同時停下腳步。


    那楚軍將領皺眉道:“為何不去救火?”


    陸沉抬起頭,笑了一笑,笑道:“火是我們兩個放的,再去救火,是何道理。”


    那將領頓時一驚,可還未等他有所反應,陸沉已經出手,人頃刻間掠了上來,扼住了他的喉嚨!


    哢嚓!


    他的脖子,隨即被陸沉生生掰斷!


    周圍楚軍見狀,紛紛大嚷道:“來人!快來人!”


    可惜楚營中已經亂的如同炸開了鍋,陸沉和楊濁趁著紛亂混入人群,業已無影無蹤。


    聽得外麵嘈雜一片,拓拔神策走出營帳,眼看糧草所在的方向火光染紅天際,心下頓時一沉,隨手揪住一個楚兵,喝問道:“發生什麽事?”


    那楚兵趕忙拱手道:“回稟侯爺,我軍糧草,被人給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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