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鬆子在前麵走,朗宇就在後麵跟著。


    “這黑目森林裏最高有五階的妖獸,我們的所在還遠不到深處,有師傅在旁,你就先用這些野獸煉煉手吧。”說得多冠冕堂皇。


    淩鬆子已經起了殺心,他不願再等下去了。這裏雖然說是野獸的區域,卻也有很大的機率碰上妖獸的。如果朗宇真是和普通凡人一樣,這裏依然是死地無疑。他不過才十歲。


    “多謝師傅,弟子一定會盡力。”朗宇聽得笑嗬嗬的鞠了一躬。機會來了,和野獸打仗,對於朗宇來說,那不跟到了自己家裏了一樣。實在打不過,巨闕穴一開,保命是沒問題的。這還得感謝淩鬆子的法訣。一法通萬法,朗宇已經感覺到了,以此法凝結巨闕穴的戾氣,第二個人是絕對無法感知的,他也隻需要一放一收的瞬間就足夠了。之所以表示感謝,就是因為如此一來,自己總會找到向外倒水的機會了。


    “嗬嗬。”淩鬆子點點頭,自己的一翻大道理看來已經把這小子懵住了,還覺得是好事。哼,若是沒死之前你就把壺能拿了也來,算你的造化。要不然就隻有等你死後,老夫再去收壺了。淩鬆子看似三十多歲,可實際上已是五十有餘,是一場意外,另他返老還童了,更意外的是,修為也退了回來,細情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方圓十幾裏並無妖獸,你隻管放心,這把劍送你防身。師傅這就去了。”淩鬆子囑咐完翻手遞給朗宇一把半米多長的短劍。回身形不見了蹤影。


    “嗯?”這一手又唬得朗宇一呆。不為別的,光這速度,朗宇就得自愧不如。他終於知道這世上快的可不隻他一個,回想著那個林家的武士就已經和自己不相上下了。沒想到在這一界裏。自己賴以自豪的身法,還是差得太遠了。


    走吧,沒啥說的了,朗宇當然不會真認為那個記名的師傅就此走了。以仙人的手段,看著自己還會讓你發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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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林木,肆虐的藤蔓,地上是厚厚一層的枯葉,朗宇靜靜的向前走著。如此的老林他是第一次身處其中,不知已經多久的歲月,沒有人在這裏走動過了。


    仰望不見樹顛,俯視不見地麵。沒有路,沒有草,都是些不知名的藤蔓掛在樹上,鋪在地下。有時猛然發現一個黑洞洞的樹洞,甚是嚇人。


    會有什麽樣的野獸出現呢?朗宇不知道。


    森林裏不辨方向,時不時地,一棵大樹擋在前麵就要改變路線。


    走過了一段之後,朗宇忽然感覺很奇怪,若大的森林裏幾乎沒有聲響,連蟲鳴鳥叫聲都聽不見。隻有自己踏斷藤枝,踩過藤葉的聲音。


    “喀嚓,喀嚓。”那脆脆的聲音太響了,或許是因為它是衝入耳膜的唯一振動。朗宇有些緊張,有時候靜更可怕。


    一路走著,朗宇也在仔細的觀察著,他看得很細,這是他的職業養成的習慣。同時腦袋裏也沒有閑著,他在回想古族的鹿場,那些怪獸活著時該是什麽樣子,剖開時是從哪裏下的手,如今他隻怨自己當時沒有細心的去看。


    還有那間石室中的四個怪獸,在燈火一閃間映入眼中的一幕。


    玉兒的爹扛在肩上的那隻野貓。


    黑暗樹林裏被自己嚇走的那個獸影。這幾乎是朗宇接觸到的全部的異獸了,可是在這個古老的森林裏的異獸又會是怎樣呢?多大,弱點在哪裏?


    自己那個記名師傅既然把自己放在這裏,遇見野獸是必然的了,朗宇知道自己不會老是這麽平安的走下去。


    “嘩啦,嘩啦啦。”


    “嗯?”有水聲,朗宇的耳朵很尖。聞聲還很遠,朗宇立刻半蹲下身。森林裏有水並不奇怪,但是野獸必然也要喝水,那麽在有水源之處會有野獸走動就更不奇怪了。


    朗宇把短劍背到了身後,哈著腰向前搜去。是自己去殺野獸,還是等著野獸撲來,這就是獵人與獵物的關係,朗宇喜歡做前者。如果有可能,他要觀察好此獸然後再決戰。


    穿著樹空兒而行,水聲越來越清晰。朗宇知道自己是在接近,隱脈內的玄氣提了起來,如今兩條隱脈打通,朗宇已感覺體內的玄氣滂沱的很,和自己前世一比何止是天地之別。


    躡手躡腳的左右穿插著前進,他沒有想著爬到樹上一看,因為那樹冠上枝葉更密,根本看不多遠,倒還不如在地下。


    有東西!朗宇一驚,他的眼睛剛好繞過一棵巨樹,再向前看去時,一不小心與另一對目光正正地對上了。一隻長著牛頭的野獸,鼻眼嘴都似牛,頭生獨角,而在牛鼻子前卻探出兩顆長牙,足有尺來長。此時正趴伏在一個大水坑子裏,隻有頭在外麵,兩隻眼睛呆呆的盯著自己。


    朗宇暗自搖了下頭,在這寂靜之地,也許這牛頭獸早就聽到了自己的動靜了,隻是正洗澡才沒有動吧。水坑的後麵大概是一個石坡,也被藤蔓覆蓋著,水就是從那藤蔓縫隙中流出來的。水坑前意外的是一個空場,隻有藤葉沒有樹木,總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


    朗宇試著變換了一個方向,那獸果然也稍轉了下頭,這是被發現了。朗宇隻好無奈地直起身大步的走了過去。


    牛頭獸太懶了,直到朗宇出現在空場邊緣仍然沒有動,隻用兩隻牛眼盯著朗宇轉動。


    好久沒有生物敢這麽膽大的來到自己的麵前了,牛頭獸很好奇,這個小家夥又是個什麽東西呢。這方圓不知多少裏都是它的領地,大概從來還沒見過兩條腿走路的動物,除了鳥。


    可以說朗宇兩人一過來時,它早就已經感知到了。當時甚至想跑,後來那令它懼怕的氣息消失了,它才又把身體沉入了池水中。


    上仙所說,練手的家夥就是它了吧。一頭牛?朗宇本不願意主動挑釁,可是師傅那關不好過呀,現在他突然發現,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那個上仙雖然是消失了,可是自己反而更不敢動手了。恐怕隻要那小茶壺一出來,他就會立刻出手,還要懷疑自己撒謊。


    朗宇甚至想著,是不是要先給這牛頭獸道個欠再動手。可是當第十步落下時,那獸卻先動了,因為朗宇越過了他的警戒線。


    “吼!”


    朗宇一驚,這不是牛叫。分明是一聲虎嘯哇!震得朗宇兩耳轟鳴,嗡嗡不絕。同時那雙軟塌塌的眼睛也映出了一道藍光,牛頭一搖,“嘩啦”一聲從水裏站了起來。“撲棱棱棱”鬃毛亂抖。水珠飛濺。“噌”的跳了上來,一身金毛錦緞子似油光鋥亮。站起來有一丈來高,身壯似牛,卻不是牛腿,還生著兩對虎爪。每個爪上三個烏黑的鋼勾抓在地上。


    我靠,朗宇不由“噌噌”後退三四步。這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野獸了,比那石室裏的家夥還要大上兩倍不止,自己還沒有他的大腿高。我的天哪,自己這是闖到獸中之王的家裏來了嗎。朗宇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那上仙果然沒安好心,這是要自己的命啊。這還是野獸嗎!


    能占據一塊領地,方圓十幾裏內沒有生物敢惹,你想這家夥能善得了嗎。但他確實不是妖獸。


    “哈——”一張大口張了開來,除了上下四顆利齒外,還有滿口尖銳的鋼牙,腥紅的舌頭。若說把朗宇能吞下去可能有點玄,但看那大嘴的個頭,一口咬下一顆頭來絕對不在話下。朗宇怵了,背後的劍也早提到了胸前,現在看來不是想不想殺此獸的事兒了,而是這獸還能不能讓他走的問題了。


    既然走不成,咱們就隻好較量一下了。朗宇打定了主意,最次是打開穴位,再不濟自己還有身法周旋,它總不至於還強過那個武者吧。大不了就是自己全都暴露了,也得先活過這一關再說。


    “吼!”又一聲怒叫,牛頭獸撲過來了。幾乎所有的野獸都是這一招,手口齊上,第一招就是撲。後腿犍子肉一彈,掛著風聲就到了。沒準這老牛還在鬱悶,這小玩意太小了,沒抓頭兒。六把鋼勾伸出來,看在朗宇的眼裏竟在陽光下閃出一道精光。朗宇一擺頭,左腳一撤,一隻迅猛抓下的爪子先讓過去了,甚至帶起右臂的衣服都是一緊,貼得太靠近了,真正是讓不盈寸。同時右腳就勢一點,“噌”的一下躥出一丈多去。第一次他沒有出劍,屬於摸底的一招。


    “喲嗬!”


    那獸一擺尾掉過頭來,明明必中的一爪竟然沒撈著毛,見了鬼了。就是和別的領獸爭鬥時,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老牛也會失手麽?


    朗宇的這個速度就是武者來了也得吃癟,別說是它。隻是不能長久,那次才敗在林懷忠手上。


    朗宇心裏有點底了,再強大終是靈智有限。隻要自己小心周旋不是一點希望沒有。那牛頭獸憤怒的盯著朗宇,兩個爪子在地上撓了幾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前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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