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二人相隨著來到青羅鎮一家客棧,各自要了一間客房休息。


    當夜,孟林嚐試著從無名洪爐之中引動一絲黑芒所轉化的天地精元,錘煉自身體魄,赫然發現已經沒有明顯提升效果,看來在當前境界內,孟林體魄強度已經達到一個瓶頸。


    若再想要提升體魄強度,恐怕要到鍛體境眼竅修煉完成才有可能。


    次日,孟林修完早課,經過青羅鎮大戰,解決了陳四爺身上的頑疾,孟林也因禍得福,把青冥引氣訣功法運轉修煉地純屬無比。


    而且自從與黑芒一戰,對元氣的運轉法門也自有一番見解。


    稍微感悟片刻,孟林發覺自身修為又有了一絲提升,便下定決心以後繼續勤修苦練,爭取早日破除記憶禁製,找到家鄉線索。


    收拾好自己衣服雜物,各自歸類到儲物袋內,孟林尋來郭若溪準備一同退房,好早點出發趕往蒼山派仙門。


    在房門外多等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郭若溪施施然從房內出來,對著孟林展顏一笑道:“孟師弟,是不是該吃午飯了?”


    “呃,是該吃了。那吃完飯再趕路?”


    “好!”


    二人各自施展避神術,來到孟林常說的小酒館。


    讓小二上了一碟鹵好的黃牛肉,一隻燒雞,又要了一小瓶梨花酒,二人在一旁邊吃邊低低私語,生怕引起他人過分注意。


    不片刻,酒菜基本被孟、郭二人消滅幹淨,孟林抹了抹嘴道:“若溪師姐,我來結賬吧?”


    “唔,好!”郭若溪咽下口中的鹵牛肉,讚同道。


    “師姐,你怎麽不跟我爭執一番,搶著付賬?”


    “我為什麽跟你搶,你要付便去付就是,反正我的錢也花光了。讓我付的話,我倆隻有吃霸王餐。”


    孟林想到初遇郭若溪時的好笑場景,不禁莞爾一笑。


    到櫃台會了帳,孟林二人便準備向著蒼山派宗門所在而去。


    來到青羅鎮郊外,看到四下無人,郭若溪示意孟林取出蒼山派弟子令牌,而後教給孟林一個小巧法訣道:“孟師弟,你來試一試。”


    就見孟林劍指微動,催動青冥引氣訣,凝出一縷灰色元氣纏繞在那淡青古樸令牌之上,幾乎瞬息之間,令牌上射出一道碧綠光芒指向前方。


    郭若溪解釋給孟林知曉,這手中古樸令牌發出的光芒,所指方向正是蒼山派宗門的位置。


    孟林對記名弟子令牌還是第一次這般使用,因此新奇無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用在心中默記地圖了。


    郭若溪嬌萌圓臉蘊含笑意,身為蒼山派明珠,對此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


    當下,二人一路縱跳如飛,循著令牌光芒所指方向前往蒼山派而去。


    如此一月之久,路途無事,平安到達。


    這天,孟林和郭若溪終於來到了蒼山派宗門所在的山門前的雲霧之中,孟林依照大師兄曾教過的手法,雙手掐訣,搬運元氣到古樸令牌之上。


    “叮”地一聲,從令牌中射出一道青色光芒,直入灰色雲霧。


    而後,雲霧中露出一條漫長通道。


    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二人從通道走到山門之前,就聽“哐當當”地一陣聲響,蒼山派大門敞開,似是迎接二人。


    進入大門之後,就聽一個聲音


    道:“若溪師姐,你回來了?哦,孟師弟,你也在啊。”


    另一個聲音道:“啊?!孟師弟,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聽說你潛逃了嗎?”


    二人疑惑著點頭答應一聲,便向內徑直走去。


    進得宗門所在,在宗門執事處報道回歸後,孟林和郭若溪揚手分別,各自回向住所。


    看著宗門內的山川林木、建築閣樓等等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的事物,孟林回憶在山下的經曆,猶如隔世一般,其中凶險不足為外人道。


    此時時刻,孟林最想做的並不是去找喬宗岩和許增壽,也不是去找百草閣長老黃真望閑聊,而是想躺在床上大睡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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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百草閣自己房間住處,孟林心虛地四下探察,並無黃真望的蹤跡。


    輕輕鬆了一口氣,回到房內,稍微清洗了一把臉,便來到床前合衣躺倒,不到片刻鼾聲響起。


    夜幕漸黑,一輪金黃明月緩緩升起,隻見樹木黑影搖動,窗影幢幢,不時有蟲聲輕鳴,百草閣周圍本就少有閑雜人等居住,因此更顯靜謐非常。


    屋內孟林正在深度睡眠,心弦緊繃了這麽久,確實需要好好調整心境。


    而當他一踏入蒼山派宗門的土地,回到山門之內,不知何故,孟林一顆吊著的心就徹底放了下來,不再有過度的擔憂。


    似乎那背後黑手也不過如此,不再有那種初次見黑芒在自己身體內肆虐時的心神大震之感。


    此時,在床上酣睡的孟林時而略顯堅毅的嘴唇緊繃而起,時而清秀的麵龐上眉毛蹙為一團,時而嘴角上翹似要微笑。


    最後,不知他又做夢夢到了什麽,張開嘴巴發出無聲地呐喊,伸出手臂青筋四起,似乎想要抓住什麽,一番努力後,緊張疲累地出了滿身大汗。


    而後,恍然之間,在孟林神魂腦海中,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清越聲音響了一下。


    接著,孟林的眉頭逐漸慢慢地舒展開來,再次進入安靜的睡眠之中。


    兩天之後,孟林從酣睡中醒來,他猶記得自己曾做過幾個夢,但具體夢境似乎又記不清了,隻記得先是有些憤怒的情緒,後來又情緒高昂似要打破天地一般,再後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隻是在睡眠中自主恢複身體的疲憊。


    曾有仙修大能說過:“夢乃黑甜鄉”,相必每人的夢境都是各有奇妙之處。


    躺在床上的孟林,左右晃了晃頭,運轉青冥引氣訣,洗去全身困倦之意,正欲挺身起床,就聽一個聲音呼喊道:“姓孟的臭小子,你終於回來了,老夫要廢了你的全身功法!”


    孟林聽聲音分辨後,知是黃真望長老的聲音,心中一跳,想起《仙門秘錄》上的一篇文章,歎息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而後,連忙手忙腳亂地起床洗臉,一係列流程做完,就聽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孟林連忙掬起笑臉,打開房門,發出歡欣地聲音道:“黃長老,你來了?!我剛睡醒,正想跟你稟告治療我四爺爺的……”


    話未說完,就見從半開的房門中遞過來一個遒勁手掌,一把按在孟林胸前,掌力微吐,力透百鈞,“嘭”地一聲把孟林直接拍飛到後麵牆壁之上,震動地牆壁土灰撲簌簌地往下掉。


    好在孟林肉身體魄經常煉化無名洪爐分潤的精純精元,體魄強度在


    他此時的鍛體境初期修為早已無可增強,渾身一搖,能有千鈞之力。


    因此這一掌拍在孟林身上,對他並未造成什麽嚴重損傷,隻是體內髒腑震顫不已。


    孟林眼見穿門而來的黃真望還欲舉掌再打,忙震動氣血,從嘴角擠出一縷血絲,氣息變得微弱道:“黃長老,你為什麽突然對我考核起功法進境了?”


    黃真望把朱紅酒葫蘆別在腰間,揚起手掌就要再拍,“混蛋小子,還在裝模做樣,道爺打不死你!給我起來!”


    孟林連忙從牆壁邊上站立而起,倚在牆上,發狠心從嘴角擠出一股鮮血,哀怨道:“黃長老,你就是打我也要讓我知道錯在何處啊?不然我等記名弟子對仙修高人的敬仰之情豈不是白白錯付?”


    “少拍馬屁,也不用跟道爺裝傷。你剛才起身時,我已探明你的龜殼有多硬,這點力道能把你打出血?”


    孟林不敢再裝,抹去嘴角鮮血,正色問道:“黃長老,稍微息怒,我真不知錯在何處,我也是兩天之前剛剛回到宗門,什麽都沒幹,就在房裏睡了三天……”


    “那好,我問你!《仙門秘錄》可是你的生意?”


    “是,也不是。那是許大嘴,呃,許增壽和喬宗岩推舉我做幕前負責人,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受氣包。黃長老,不知這雜誌可有什麽得罪你之處?”


    “哼!道爺要封了你的破爛雜書!你在你那雜誌上寫道爺研究靈菊改良也就罷了,你那文章寫的名字是什麽,你可知道?”


    孟林堅決否決道:“不知!”


    黃真望怒氣橫生,須發紛飛,道:“告訴你罷,名字叫這個長老有點甜!你說道爺的百草閣種出的靈菊甜度增加也就罷了,為什麽調侃道爺威名?是活膩了?”


    孟林趕忙把氣呼呼的黃真望讓到座上,倒了一杯清茶道:“黃長老,不要動怒。我敢對天發道誓,文章名字一事確實太過調侃,有損仙修高人風範,但此事真的非我所為!我雖然愧為雜誌總編輯,但這幾個月回了青羅鎮去救治四爺爺,疏於對雜誌內容的監督,是我失職。”


    說著鄭重向黃真望鞠了一躬道歉,“我稍後馬上就去責問許增壽,此事一定與他脫不了幹係!這個許大嘴,習慣惡劣,最愛造謠,之前就四處傳播我的謠言,想必黃長老也早聽說過吧?”


    黃真望想起孟林“平生無缺點,唯一好女色”的傳聞,也是不禁莞爾,怒氣消了一些。但是依然隻是“哼”了一聲,沒有再做言語,意思是看著孟林如何解釋表演。


    孟林一陣頭疼,思考了一下道:“黃長老,此事可以說禍福相依,雖然文章題目有下裏巴人之嫌,主攻下三路。但是對於尋常仙修來說,這是最能迅速傳播的方式。料想現在我蒼山派甚至外麵的一些弟子好友,已經廣為知曉我百草閣改良靈菊的艱辛曆程和豐碩成果。”


    又歎了一口氣道:“您這也是無形之中為了蒼山派、百草閣做了巨大貢獻啊,我的黃長老!想必以後各大世家子弟再選擇仙門之時,我蒼山派的百草閣會是最搶手的選擇!”


    黃真望看著這個好似滿嘴胡扯的年輕人,仔細一想又感覺很有道理,心道:“我這百草閣不正是缺人嘛!以後有了更多合適弟子前來,什麽靈藥改良風潮不能引領?”


    而後,黃真望愣了愣神,看著孟林道:“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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