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前須知】此為架空現代腦洞番外, 與正文劇情及結局無關,純屬虛構,請不要代入現實或考據。


    ——


    十八歲的簡禾被a國一所知名州立大學的教育學係錄取, 將在來年的春季入學。恰好, 待在國內的最後三個月, 舅舅所開設的私立仙途幼兒園在她家所在的九州小區中建了一所分校。


    九州小區是浣市的新開發區、城市之肺。綠木森森中,高端商品房鱗次櫛比。天然清澈的碧湖邊, 坐落著一排排漂亮的白色別墅。為典型的富人區。


    此地距離繁華喧囂的市中心很遠,已經屬於郊區了, 周圍還沒發展出成熟的商圈, 也未開辟出足夠的公共交通線, 出入都得自己開車。房價高昂,所以入住率也不高, 天黑之後,黑黝黝的像座鬼城,也就別墅區的亮光多點。


    晚上過了九點出門, 走遍整個小區,連個跳廣場舞的大媽也找不到,荒涼得一批。往好聽了說,這叫做環境幽美、療養身心。說直白些, 就是生活不便。


    便是由於這種種原因,盡管仙途幼兒園的分校環境好、酬勞豐厚,也改變不了招聘啟事掛了幾個月還在拍蒼蠅的事實。


    ——廢話了,住別墅區的人非富則貴, 都有自家幾百億的公司管理,誰會來應聘?外來的人員被薪酬吸引,來現場一看,也打退堂鼓了——誰會願意每天下班後坐/開兩個小時的車回家?


    這頭招不到足夠的教師,學生倒是很快滿員了——仙途幼兒園的口碑一直都很好,在浣市城區的本校,都得擠破了頭才進得去。為了解決這個現狀,經過協商,好說歹說從本校暫時調了幾位經驗豐富的班主任過來。


    簡禾閑賦在家,她老媽義不容辭地把她打包送了過去,無證上崗去兼職一下保育員,協助老師們的教學,主要工作是陪一群五六歲的小豆丁玩遊戲,看著他們吃午飯、睡午覺,以度過這人員空缺、手忙腳亂的時期。


    時已九月,秋日晴空,高遠遼闊,見不到一點陰霾。這是簡禾最喜歡的季節。


    清晨,簡禾踩著自行車,在整齊寬闊的環湖公路上疾馳而過,車輪碾壓過紛飛的黃葉,發出了“哢擦哢擦”十分悅耳的聲音,短短十分鍾,就到達了別墅區的入口。仙途幼兒園就在墅園的深處。


    此地的安保十分嚴密,雖然同處九州區,但是具體到不同的區域,會發放不同的身份標識卡。簡禾掏出了舅舅給她準備好的墅園id卡,隨手一刷,門閘打開,她就風馳電掣地蹬著腳踏,一騎絕塵,震掉了站崗的保安的下巴。


    保安大哥:“……?”


    林子大了果然什麽鳥都有(?),他在這裏當值了大半年,各種名車豪車見怪不怪,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騎單車進來的……


    八點整,簡禾將單車扛進了幼兒園中,順利報到。


    這園區嶄新又漂亮,設備完善,有小足球場、遊泳池,教學樓的裝修也很豪華,有點兒像日式學校,地板一塵不染的,進出要換鞋。


    舅舅早已通知過內部的人員,一位麵容和藹的中年女教師領著她穿過明亮的走廊,往二樓走去,一邊介紹情況——一般每個班級會配備兩位教學老師和一位保育員。


    “不過……”周老師輕咳一聲,眼鏡片一閃:“你要去的大(2)班比較特殊,二十個同學,有兩位保育員。”


    簡禾連連點頭:“嗯!”


    奇怪了,為什麽這個班級這麽特殊?


    難道說是擔心她搞砸事情,才特意安排一個“前輩”與她一起工作?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心裏就有底了,看來也不會太難嘛。


    “我們到了。”


    周老師推開了眼前虛掩著的門,被堪堪掩蓋著的喧鬧聲沒了阻隔,撲麵而來。寬敞的教室中,圓角木桌推得亂七八糟的,鬧哄哄一片。


    簡禾慈愛的笑容僵在了半空。


    正是派早飯的時間。昏昏欲睡的小豆丁趴在桌子上流口水,不知夢見了什麽。有頑皮的小孩搶了別人的故事書,與後者繞著圈在教室裏追逐打鬧,嘻嘻哈哈。還撞散了一座用積木砌好的塔,它的搭建者——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立即扁嘴嚎開,魔音灌耳:“哇!!!”


    另一位有資格的保育員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女孩,正在分裝早餐,見到了跟在周老師後的她,喜出望外,猶如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你終於來了!”


    簡禾:“…………”


    她總算明白這個班有兩個保育員的原因了——熊孩子太多,一個人根本就管!不!過!來!啊!凸(艸皿艸 )


    周老師匆匆地將簡禾介紹給了她的“前輩”,就有事離開了。


    這裏的早飯十分豐富,有熱牛奶、心形荷包蛋、酥軟南瓜餅、早餐粥……每一樣都製作得很精致,小小的一份,分門別類地裝進盤子裏。


    初次上崗的簡禾也做得有模有樣,洗淨了手後,協助前輩把早餐派發完畢。小孩們似乎也餓了。總算停下打鬧,坐回了原位上,教室安靜了很多。


    簡禾鬆了口氣,在教室中巡視著他們,以防有孩子弄髒衣物或是噎到。路經過第三列最後一排時,簡禾的目光一停。


    這張桌子後坐了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頭黑軟的小卷毛,膚色很白,俊秀文靜,穿著卡其色的背帶名牌小西褲,卡通圖案的黑白色t恤,儼然是朵乖巧的小白花。


    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正快又準地將粥裏麵的所有素菜都揀到空碗裏,什麽菇類、香菜……無一幸免。


    簡禾:“……”


    這挑食程度也太離譜了吧?


    視線朝下一落,簡禾又發現了新大陸。和那些還在砌積木的同齡人截然不同,這孩子的膝上放著一個組裝了一半的機器人,抽屜裏還有類似於遙控器的物體,一看就知道逼格高。


    在簡禾感慨“這孩子有前途”時,這小孩兒就似有所覺地仰起頭了來,兩隻黑漆漆的眼珠盯簡禾:“幹什麽?”


    “我覺得你這個機器人很好看。這麽多配件,你會組裝可真厲害,我就沒裝過。”簡禾蹲了下來,往他衣服上貼著的便條一看:夜闌雨。


    “我還組裝過更難的呢。”夜闌雨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眼簡禾的頭,勺子敲了敲碗:“這隻是入門級的。”


    簡禾:“……”媽蛋,她是被鄙視了嗎?!


    簡禾決定換個話題,她指著被單獨挑出來的素食,道:“你為什麽不吃它們?”


    “我不喜歡香菜的味道。”夜闌雨嫌惡道:“難吃。”


    “那其餘的呢?”


    “泡過香菜了,肯定也難吃。”


    這算是“潔癖”還是“強迫症”?


    簡禾隨口道:“照你這麽說,整碗粥都不能喝了吧。”


    夜闌雨理所當然道:“那就整碗粥倒掉好了。”


    “打住打住,當然不行。”簡禾怪叫一聲,嚴肅道:“你聽過一首古詩沒?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夜闌雨:“……”


    簡禾道:“別以為我們天天吃的糧食很容易得來,其實每一棵菜、每一粒米都來之不易。你今天不吃,它就會被倒掉。這些白白浪費的糧食是很多餓肚子的小朋友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夜闌雨垂頭,似乎在“回味”她的教誨。簡禾期待地等著,半晌這小屁孩抬頭,古怪地吐出了一句話:“你好多話,比我爺爺還能嘮叨。”


    簡禾:“……”


    啊啊啊,太可惡了!


    雖說對她的“教誨”一點也不領情,可夜闌雨還是將和香菜無關的食物都挑了回來,捏著鼻子吃了進去。大概是意識到味道還不錯,他終於放下了勺子,捧著碗大口喝起粥來了。簡禾被戳得蔫了吧唧的心髒這才恢複了點活力。


    早餐時間過後,白天前半段的時間,是領著這些小朋友參觀幼兒園,教他們哪裏是洗手間、哪裏可以裝水喝,哪裏是運動場。


    幼兒園的足球場是為小孩子而備的,當然沒有正常的那麽大。小豆丁們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這就是足球場嗎?原來比電視上的小那麽多。”


    “還沒有我家的高爾夫球場大呢!”


    “和我家泳池差不多大。”


    大家都在新奇地擺弄著龍門的網,夜闌雨抱著他的機器人,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著,繼續組裝,根本不搭理人。


    就在這時,一個十分有活力的聲音打斷了他們:“不對,真正的足球場比它要大得多了!”


    簡禾驚訝地朝那邊看去,叉著腰站在眾多小豆丁麵前的是一個四肢修長、穿著球衣的男孩。小小年紀就生得眉骨立體,濃眉大眼,目光炯炯,頭發還剃得很短,笑起來時明朗又帶著幾分城市孩子少見的野氣。


    他的球衣一看就是舊的,但卻洗得很幹淨。衣領上黏著他名字的布條——玄衣。


    大家都仰起頭看他,玄衣得意一笑,張開雙臂,道:“以前我爸爸經常帶我去踢球,真正的足球場有一百米那——麽長!”


    “真的嗎?九州小區哪裏有足球場?我也要我爸爸帶我去!”


    “我也要!”


    “這個嘛。”玄衣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我是今年才跟著爺爺奶奶搬來浣市九州小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這邊哪裏有足球場。我爸爸帶我去的是大山裏的露天球場,以後你們來我家玩,我帶你們去呀!”


    簡禾莞爾。原來如此,難怪覺得他說話的口音有點特別,因為才來不久啊。


    正這麽想的時候,就有個傲慢的聲音打斷了玄衣的陳述:“哼,誰要跟你去那種鄉巴佬地方啊。”


    簡禾:“……”


    哪個小子說話這麽拽?


    簡禾轉頭,頓時被說話者渾身上下的名牌閃瞎了眼!


    這出言不遜的男孩,比玄衣矮大概半個頭,膚色白皙,麵容精致又驕矜,一雙淺灰色的眼珠仿佛暗示著他有異國血統。


    他與玄衣麵對麵站著時,對比實在太明顯了——一方是養尊處優的小牡丹,一方是野蠻生長的雜草……畫風完全是兩個極端啊喂!


    第一天來上學,每個小朋友都精心打扮了自己,但隻有他是穿著一套小西服來的,一絲不苟的小領結,不染塵埃的西裝短褲,儼然一位英倫小紳士。衣領上也粘了名字:姬鉞白。


    說起來,就連不關注名牌的簡禾,也對他衣服的商標有點印象,當時在雜誌看過,一件絲質襯衣也要幾萬塊。


    再往下看,簡禾嘴角一抽——居然連襪子也是名牌……這孩子的家裏是有礦嗎?


    聽到這憑空冒出來的小子詆毀自己家鄉是“鄉巴佬的地方”,玄衣惱羞成怒,氣勢洶洶道:“你說什麽?!”


    “說你們都是土包子!”姬鉞白捂住了鼻子,敏捷地倒退了一步,警覺道:“你別靠過來!我不喜歡被土包子碰到!”


    玄衣本來就不太熟悉浣市的語言,一著急起來,話都不會說了。簡禾適時地插了進去,打斷了劍拔弩張的狀態,溫柔道:“玄衣,你爸爸總是帶你去踢足球,那你的足球一定很厲害了?”


    玄衣一愣,忘記了生氣,轉向了她。


    簡禾稍稍彎膝,微微笑道:“我們班以後有足球比賽,那時候就要靠你帶著大家了。”


    孩子的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玄衣露出了一個明亮又有些羞澀的笑容:“我、我會盡力的。”


    簡禾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頭,以示嘉許。玄衣的頭發太短,一根根的像小刺蝟一樣,其實摸起來手感很軟,還有點兒癢。


    等別的小孩都散了,簡禾才柔聲道:“小白,有些事情,或許是你不喜歡的,但也會是別人心裏的寶貝。將心比心,你也一定不喜歡聽人家說你喜歡的家不好,說你喜歡的爸爸不好吧?所以,不可以隨便攻擊其他小朋友哦。富有並不意味著比貧窮的人高貴,隻有尊重別人的人,才是真正的高貴。”


    在聽到“將心比心”那一句時,姬鉞白的臉色微微一變,仿佛閃過了幾分難堪,不自覺地捏了捏拳。


    然而簡禾沒看見,才說完,姬鉞白就衝她做了個鬼臉,呸道:“不許你叫我小白!囉囉嗦嗦的土包子二號!”


    簡禾:“……”


    她笑容依舊,額頭卻爆出了一道猙獰的青筋。


    這個臭小子,真的太拽了,比早上的那個還熊十倍。好想打他屁股啊……


    幼兒園很快就參觀完畢了,隨大流走回教室時,簡禾的前輩保育員好奇道:“你剛才是不是跟穿西服的那個孩子說話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簡禾開玩笑道:“誰?難不成是名人?”


    “說對了。”前輩八卦道:“知道蝶澤集團不?我們九州小區的這片樓盤都是他爸爸旗下的子公司開發的。”


    簡禾:“……”


    我了個去,原來家裏是真的有礦……慢著,不對勁。這種家庭資料,就算幼兒園真的收集過,也一定會進行保密。怎麽一個無關的人也了解得這麽詳細?


    簡禾不解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前輩拍拍她的肩,悄聲道:“你一定不愛看娛樂報道的花邊新聞吧,有空上網搜搜吧。”


    一個早上已經過去了大半時間,後半段是輕鬆的畫畫課。小豆丁們對可以動手的課程顯然更感興趣,盡可能地發揮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夜闌雨壓根兒不動筆,正在試驗自己的機器人,無奈,才走兩步就摔倒了。他也不氣餒,拾了回來,又拆開重新搗鼓。


    姬鉞白大概是在家裏學過畫畫,坐得端端正正的,板著臉畫得像模像樣的,色彩大膽豐富,是一幅風景畫。雖然這小孩說話欠揍,但不可否認的是,畫工不錯。


    “看什麽看,土包子二號。”


    不要跟小孩計較——簡禾在心底默念兩遍,道:“我覺得你畫得很好看。”


    被土包子誇一點也不值得開心,可姬鉞白的表情還是緩和了點。他煞有介事地摸出了鉛筆,在畫的一角一筆一劃地簽下了大名。


    ——他的字寫得不比畫畫差,土包子二號這次應該也會誇他。


    就在這時,一隻熱乎乎的小手拉了拉簡禾的衣袖,用獻寶一樣的語氣道:“簡老師,我畫好啦,給你看!這就是我的家鄉!”


    剛才簡禾幫了他,玄衣現在對這個大姐姐的印象特別好,剛畫好大作就忙不迭地拿來給她過目了。


    與姬鉞白的沒得比,玄衣的畫一看就沒有學過,有些粗糙,就是這個年紀的孩子的正常作品。簡禾順勢誇了他幾句。


    一旁的姬鉞白撇了撇嘴,從口袋裏掏出了香噴噴的濕巾,擦幹淨了自己的手掌。玄衣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驚恐道:“你、你好娘娘腔啊!居然隨身帶這種香香的東西!”


    簡禾:“……”


    這擦手紙居然也是大牌……她決定了,問鼎今日最壕寶座的人就是他了!


    姬鉞白惱怒道:“這不叫娘娘腔,叫愛幹淨!你這土包子,居然連紙巾也不帶。”


    “誰說我沒有,我隻是不用你那種香噴噴的。”玄衣在球衣的褲兜裏掏啊掏的,豪氣十足地拍出了一卷……卷得很整齊的衛生紙:“拿去!”


    姬鉞白嫌惡道:“拿開!!!”


    忽然,後排傳來了一陣大哭聲:“蟲子!”


    “老師!他把蟲子扔到我的衣服裏啦!”


    這幾聲尖叫,瞬間驚動了幾個巡視的老師。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孩子強行分開後,周老師頭疼地將其中一個單獨拎了出來。這是一個相當瘦弱的男孩,穿著皺巴巴的舊衣服,額頭有一道暗紅色的胎記。


    若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應該說他長得很“俏”,不似夜闌雨的無害,更不似姬鉞白的貴氣。一雙璨亮而略有些陰暗的雙目,讓他的漂亮蒙上了一層讓人不怎麽舒服的氣息。


    別的孩子都好奇地圍了過來,簡禾一路倒退,被擠到了後排,膝蓋忽然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夜闌雨剛艱難地支起身的機器人身上。


    夜闌雨:“……”


    輕微的“嗞”一聲電流聲,頑強抬了半個身的機器人壽終正寢,趴倒了。


    這下糟了!簡禾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替你修好的。”


    夜闌雨皺眉,扔下了遙控器:“算了,我就是拆著玩,就算砌好了這也是個瑕疵品。”


    “那我給你買一個新的吧。”


    夜闌雨依然一口回絕了,高冷道:“不用了,我要多少有多少。”


    簡禾茫然。


    直到今天放學時,她才明白夜闌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回到了鬧哄哄的那邊,周老師皺眉,點名批評道:“賀熠!你又搗亂了,到走廊外麵去罰站!”


    賀熠“呸”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靠牆站著。


    周老師嚴肅道:“不許靠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麽要和同學打架!”


    簡禾走到了前輩的身邊,疑惑道:“剛才周老師好像問都沒問就讓他出去罰站了,為什麽?”


    前輩道:“正常!這小孩之前在別的幼兒園也是成天犯事的問題兒童,今天就揪女孩子的頭發,明天就拔光花叢裏的蘭草……劣跡斑斑,沒想到大班開學第一天就又搗亂了!”


    簡禾若有所思。


    差不多到午飯時間,裏麵的孩子也陸陸續續地畫完畫了。簡禾幫忙將打架弄翻了的桌椅都擺正,忽然在抽屜裏發現了什麽。


    空蕩蕩的走廊裏,賀熠搖搖晃晃,站沒站相。簡禾背著手,慢吞吞地走近了他:“嗨。”


    賀熠先發製人,惡狠狠道:“看什麽看,沒見過人罰站嗎?!”


    如果他是隻貓,可能已經奓毛了。簡禾開門見山道:“你剛才為什麽要扔蟲子進那個小孩的衣服裏?”


    賀熠滿不在乎道:“還用說!我討厭他唄!”


    簡禾歪頭:“裏麵都開始交畫了,你的畫呢?”


    賀熠道:“畫畫這麽無聊,我才懶得畫!”


    “是嗎?”簡禾將手從背後伸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被惡意撕掉了一個角的畫:“這是你的吧,在你抽屜看見的。”


    賀熠猛地抬頭


    “是他有錯在先,撕了你的畫,你才會扔蟲子。”簡禾一歎:“剛才為什麽不解釋?”


    賀熠怒道:“她又沒有問我!再說,解釋了沒人會相信我的話!我……”


    “我信,也會幫你查監控。”


    賀熠嘴唇動了動,懷疑而又略帶希冀地看著她。


    簡禾低頭將畫折好,摟住了他的肩,道:“來,跟我走。”


    賀熠不知所措地跟著她。


    與舅舅打了聲招呼,簡禾說動了周老師,和她一同去看了監控,證實了賀熠的話是真的。雖然扔蟲子的手段帶著一股孩子氣的惡劣,但歸根結底是對方撩架在前。最終,簡禾讓那孩子老老實實地對賀熠道了歉。


    賀熠抱著自己的畫,恍恍惚惚地坐回了原位。


    到了午休時間,忙碌了一個早上的簡禾才終於有時間坐下休息。


    腦海裏想到了前輩的話,她打開了手機瀏覽器,想了想,輸入了“蝶澤”兩個字,輸入框立即就跳出了好幾個聯想詞,都是與這個集團的ceo桃色緋聞有關的,三任妻子、疑似情婦、影後自殺風雲……


    某些捕風捉影的報道,還提到這位年少有為的ceo有個孩子,是一個外國名模情婦所生的。二人分手後,模特拿了一大筆分手費,就再沒踏足過華國。


    簡禾抱著午休的枕頭,草草瀏覽了幾遍,就關掉了屏幕,趴在了桌麵上。


    唉,她現在覺得,姬鉞白喊她多少句“土包子”,她都不會有打他屁股的念頭了。


    幼兒園老師的工作壓根兒沒有她想象得簡單,一天下來,簡禾已經累得肌肉有點兒酸疼了。下午五點鍾是放學時間,門口的長路上,豪車排成了長龍。


    周老師等好幾個從本院調配過來的老師的家都在市區,簡禾提議讓她們先離開,她與另一個住在這附近的保育員會負責核對接送卡,以及登記離校的人的名單。這是個很簡單的工作,周老師感激地一點頭,叮囑了幾句,就放心地拎包走了。


    孩子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監護人,或是保姆、司機。在簡禾核對好身份後,他們就興奮地背起書包,衝了過去。


    姬鉞白是被一輛加長型的豪車接走的。車頭坐了一個司機,一位保姆模樣的中年婦女想替他背書包,被姬鉞白酷酷地搖頭拒絕了。


    玄衣衝簡禾揮手,朝氣十足地道:“簡老師,明天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背著手,慈祥地看著他。應該就是玄衣的爺爺。


    夜闌雨走得比較晚。可和別的急躁的孩子不同,他一直安安靜靜地縮在了圖書角看書。等到了五點半,人走了一大半後,才駛來了一輛不遜色於姬鉞白家、更低調的豪車。


    夜闌雨跳了下地,經過簡禾身邊時一停,道:“拜拜!”


    “明天見。”


    目送著他跑到了車旁,車窗搖下來,後座探出了一張花白大胡子的老頭臉。


    簡禾:“……”


    前幾年,放暑假的時候,她曾經在一家全國知名的玩具連鎖專賣店的浣市某分店裏做過兼職。在內頁的說明書上,有一欄企業介紹,就印著這位老爺子的臉,簡禾已經看得閉上眼睛都記得了……他是位有“玩具大王”之稱的傳奇企業家。


    簡禾:“……”


    臥虎藏龍,原來夜闌雨家裏也是有礦的。怪不得今天坐壞了他的機器人,這小屁孩說自己“要多少有多少”了!


    真不是人家裝逼,是他家裏就是幹這個的啊!


    一直等到了天快黑了,零星的幾個孩子也被接走了,隻剩下了一個賀熠。他背著書包,正襟危坐地看著門口。


    六點出頭,幼兒園門外傳來了一陣刹車聲,一輛中巴停在了外麵。


    簡禾一怔。


    隻因中巴的車身上印著幾個碩大的字——聖瑪利亞福利院。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幼兒園的各種內容,我詢問了在當幼師的友人,得到了詳盡的解答(⊙v⊙)。


    不過綜合各種因素,寫出來的與現實生活依然是有不少出入的!(譬如,無證上崗要不得,好孩子不要學習)


    請各位不要考據,就當這是平行時空的現代世界,愉快地看mini病友們打打鬧鬧的友情故事吧(づ ̄3 ̄)づ!


    ——


    感謝小恭迷、aggg、六月念、時間的風景姑娘們的地雷哇(⊙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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