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她吧?”


    “你們誰敢去跟她說話啊?”


    “才不去呢,想跟她說話的是你,你去。”


    麻倉把這一切都聽到耳朵裏,卻沒有往心裏去。她在想,即使能找到個紙箱也好啊,她隻要頂著紙箱跑到車站就夠了。


    “喂。”有個男生先開口了。麻倉回頭看,男生抓著頭:“你是不是麻倉同學?”


    麻倉沒說話。她不說話的時候很有幾分陰沉的冷豔,就這麽直視著男生。


    “哦!我是4班的,叫齊藤健!我們認識一下唄。”男生鼓足了勇氣,半張臉都布滿了青春痘的臉上洋溢出興奮的笑。


    “你好。”麻倉葵不知道什麽叫認識一下,於是拘謹而冷漠的打了個招呼。普通到了這個階段,男生們就會覺得她性格不爽快從而趕快逃走,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個齊藤君不僅沒有逃跑,還上前一步,並且拿出了手機:“呐呐,我們加個好友吧?麻倉桑你在用line吧?”


    麻倉在他上前一步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她現在更想找到一個紙箱了,不僅能頂在頭上擋雨,還能假裝自己是個沒有臉的“紙箱人”,這樣就不用應付如今的場麵。


    看到麻倉這個反應,齊藤沒說什麽,後麵幾個跟他一起跑來的男生卻哄笑起來。


    “喂喂,你行不行啊!噗,你看你把人家嚇得。”


    “上啊齊藤!快點翹走赤司的牆角,看他還狂不狂了!”


    “你們走不走了,不就是個書呆子麽,別說的像是赤司跟她真有什麽似的。”


    麻倉葵咬了一下嘴唇,也不顧外麵在下雨了,轉身就往外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跑,或許,是因為最近自己的名字總跟學校的風雲人物扯在一起,這讓她覺得不安了吧。


    悶頭跑著,一不留神差點被絆倒在地。幸好有個人及時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拽穩了。


    “謝謝……”麻倉惶惑的抬起頭來,一看到對方的臉,心裏猶如嗶了狗:怎麽又是赤司!


    不同於之前都是一個名字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這次真人都到了。麻倉掙了一下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臂,抿著嘴就要繼續跑。


    “傘呢?”赤司好像秒懂了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麽,直奔主題的問。


    麻倉愣了一下,也直白的說:“丟了。”


    赤司把傘舉到她的頭頂:“走吧。”


    可惜,麻倉意識不到這個畫麵多麽蘇多麽浪漫,她眼看著赤司對麵就是學校的體育器材倉庫,也不知道腦回路是個什麽構造,居然當即就說:“你走吧,我去拿個紙箱。”


    赤司一心想看看這家夥到底要搞什麽,居然就舉著傘原地不動,等著她回來。


    麻倉葵幾步衝進倉庫,挑了個比她肩膀還寬的紙箱,迅速在上麵挖了兩個洞,套在頭上。


    所以,赤司再看見一個穿著帝光校服的變態紙箱人從倉庫裏跑出來時,第一反應是:糟了,麻倉被變態幹掉了!


    直到紙箱人雙手抱著頭上的紙箱一步一步的走過來,赤司少有的發揮了射手座的天馬行空,一秒鍾腦補出至少十種遭遇變態之後的脫險方法,直到麻倉把紙箱往上一托,露出那張淡漠表情的臉,赤司才忍住沒有一腳把她踢飛。


    “你沒走嗎?”不知道自己差點會被踢飛的麻倉葵好奇的問。


    “……現在能走了?”赤司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這樣反問。


    “嗯。”麻倉不愛麻煩人的本質讓她立刻點頭。又覺得不對勁:這是他要跟自己一起走的意思嗎?


    “那走吧。”赤司先走在了前麵。


    赤司拿著傘,表麵是淡漠的,內心是狂躁的:是不是剛才他表示想要一起走的意圖太不明顯,所以麻倉才會想出頭頂紙箱的餿主意,這直接導致了他身後不遠不近跟著一個紙箱人的窘境,現在回頭對她說“離我遠點”會不會太過分了?


    跟在後麵的麻倉也不爽。這個同學是叫赤司征十郎對吧?最近因為他的緣故好像關注自己的人變多了。對於她來說是否被關注並不重要,隻要不影響到她的日常就夠了,可是目前來看,已經對她的生活產生影響了。況且,她認識去車站的路,不用赤司同學好心在前麵領著她走啊。


    剛巧兩個人都不擅長為自己的行為解釋,於是,一高一矮,一前一後,一個舉著傘一個托著紙箱,形成了一道怪異的風景。


    在這尷尬的氣氛下,來接赤司的車子停在了校門附近的街上。司機從車裏下來,先是戒備的看著跟在自家少爺身後的紙箱怪人,而後撓著頭疑惑的看向赤司。


    “上來。”赤司收了傘,很自然的用命令句說道。


    麻倉葵疑惑的看了看他,把紙箱往上舉起,露出腦袋:“不用了,車站就在前麵。”


    “……嘖。”如果不是赤司在那次強製同框事件之後稍微了解了一下麻倉葵的情況,他真要以為這少女是在玩最老套的那招欲擒故縱了。赤司巨巨想,反正麻倉葵【加粗】和那些見了我就激動的說不出話的妖豔賤貨不一樣【/加粗】,她的拒絕,那就是真的拒絕,多說無益。於是,本來想助人為樂幫同學一把的赤司巨巨果斷的放棄了說服已經被淋的濕嗒嗒的麻倉葵搭乘自己的專車,而是把手裏的傘塞過去:“那你用這個吧。”


    麻倉葵想了想,接受了赤司同學的好意。她去接傘的手一鬆,紙箱重新扣回她的小腦袋上,紙箱上挖出的窟窿裏露出一雙眨巴眨巴的眼睛。赤司嘴角抽搐的看著像是在表演喜劇的麻倉,偏偏她本人嚴肅至極,鄭重的說:“謝謝。我明天還你。”


    赤司很想說,還是算了吧,我們不要再扯上關係。然而他畢竟是個紳士,如此過分的話在心裏想想就好了,不必說的那麽明白,於是他淡淡的嗯了一聲。


    打開傘的麻倉葵再一次點頭致謝,腦袋上的紙箱差點掉下來。赤司很想提醒她:既然都已經有傘了,就不用頂著那種東西了吧!可惜,他還糾結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司機先開口了:“這女生穿著和少爺一樣的製服啊。我還以為是都市傳說裏雨天出沒的妖怪……呃,對不起!請上車吧!”


    第二天,學校裏就出現了“赤司桑晚上回家的時候被紙箱怪人跟蹤了”的話題,一直討論了好幾天。


    麻倉葵去還傘的時候,赤司正坐在自己的座位裏不知道看什麽書。從麻倉的角度看過去,那是一個已經有些“成熟”味道的背影,比起周圍打鬧的男生,赤司同學顯得那麽靠得住。他清爽的紅色頭發被窗外反射出綺麗的光澤,端莊的坐姿無可挑剔。


    “這位同學,你要找誰,我幫你叫哦。”在麻倉身後,有人突然開口,把她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的麻倉剛回過頭去,就變成了對方嚇了一跳了。隻見剛才說要幫她叫人的同學驚得後退一步,立刻大聲喊:“喂!你們看誰來了!麻倉同學真的來找赤司了!”


    麻倉被這一陣仗嚇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手裏緊緊的攥著赤司的傘。如果情況允許,請相信她會把傘當做武器揮過去==


    赤司也聽到了。於是他站起來,皺著眉朝門口走去。


    本來呼啦一下圍著麻倉的同學們自覺的讓開一條路,有人甚至腦補出自己是七夕節出沒的小麻雀,多虧了他們圍觀,現在赤司桑和麻倉桑終於相聚了!


    “那麽大聲叫什麽?”赤司先氣勢十足的對諸位麻雀的行為表示了不屑。然後才轉頭跟引發了騷亂的麻倉葵說:“有事?”


    麻倉葵現在隻想快點回教室吃自己的糖拌番茄,她的臉紅的跟小番茄沒什麽兩樣,握著傘柄的手正在出汗,不,她不是害羞,她是嚇得:為什麽大家都知道她是來找赤司的?太可怕了!心裏不安的麻倉葵把傘往赤司麵前一伸,正要道謝離開,誰知道赤司接傘的動作好像哪裏不對,隻聽“嘭”的一聲——


    傘被開關彈開了。


    彈了正對麵的麻倉一臉。


    連句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麻倉葵掩麵蹲了下去,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媽媽是外科醫生,不知道毀容的話能不能讓她幫忙做整形手術哦……


    赤司對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煩躁異常。他想,這件事自己得負全責,麻倉出於禮貌,傘尖對著自己,傘柄對著他遞過來的,而他當時走了一下神,就弄出了這種狀況。


    其實走神的赤司情有可原,因為他那時候在想:看來昨天麻倉沒有因為淋雨感冒,真是太好了……


    顧不得管那麽多前因後果了,赤司當機立斷把傘一扔,走過去就要把她送醫務室。他不確定麻倉有沒有傷到要害,畢竟剛才傘可是彈了她一臉,難保不會戳到眼睛。必要的話還是去醫院做檢查。他抓住麻倉纖細的手臂時,發現麻倉肩膀上已經搭著一隻手了,手的主人竟然是無處不在的黃瀨。


    黃瀨身上一定裝了雷達,專門探測麻倉的行蹤。


    “小葵,疼不疼,別怕哦我們去看醫生。”黃瀨沒看到大傘彈了麻倉一臉的慘烈現場版,他過來是找赤司說放學後訓練的事,哪知道會看到這一幕。


    “你別拽她的手臂。”赤司看黃瀨一直想扒開麻倉捂著臉的手看看她的傷勢,於是這麽說。


    “我沒拽好吧,是你在拽啊。”除了手臂,黃瀨也不知道碰她哪裏好了,總要先把人扶起來吧?看她這麽蹲著就覺得怪心疼的。


    “我沒有。”赤司拍開黃瀨扶著麻倉肩膀的手,想把她直接抱去醫務室算了,再耽誤下去就算沒事也會變有事。


    “哎哎,你幹嘛撥我!我要送小葵去醫務室啦!”黃瀨越挫越勇,試圖從赤司懷裏把人拽出來。


    “唔……”麻倉捂著臉,用已經變了調的鼻音說:“我,我喘不過氣了。”


    赤司當即把黃瀨一推,輕巧的一下就抱起了麻倉葵:“你那麽熱心,不如去打急救電話。”


    臥槽說好的“我對她沒興趣隨你的便”呢!黃瀨一臉懵逼的看著離開的兩個身影,像一直被背棄的大型犬:你不是說不認識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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