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飛一人,又上一人。


    擂台上,花想蓉強撐著疲累的身子,最後的奮力一擊,石玉軒帶來的人中,已是第五個被踢下擂台。


    花想蓉,此時也已是強弩之末。


    她微微曲著身子,雙手支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氣血翻湧的俏臉上通紅一片,汗水順著已經濕成一縷縷的發絲不斷線地滴在地上。


    花家家主花承祿早已坐不住,擔憂中加雜著焦急的神色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他幾次想衝上台去阻止這場拚鬥,但看了看石玉軒,卻又始終有所顧忌。


    此時任誰也能看得出,花想蓉即便隻是站著,也已經耗費了所有殘餘的力氣。


    好在石玉軒隻是想消耗她的內力,而不想傷了她,所以隻是派了四個人肉沙包上去任她打,否則,莫說五個人,就是三個,恐怕花想蓉也得重傷吐血。


    跟著石玉軒來的,有六人,此時有五個正蹲在一邊吐血,而這第六個也沒猶豫,一縱身,就想向擂台上躍去。


    才隻剛剛雙腳離地,石玉軒猛地伸出手,將他按了下來。


    “你們也玩夠了,該本公子上去玩玩了!”


    他自然也看得出花想蓉此時的狀態,此時莫要說與他動手,即便就是他飛身上台時帶起的些微勁風,恐怕都得令花想蓉連退幾步。


    落於擂台之上,石玉軒嘿嘿笑道:“娘子,咱們不打了吧?晚一些還得鬧洞房呢。”


    花想蓉銀牙緊咬,恨恨地盯著他,怒聲道:“誰要和你這登徒子洞房?不要臉!”


    強提一口真氣,屢次建功的窩心腿法又欲再起。


    石玉軒哈哈大笑,將胸膛一挺,不閃不避道:“娘子這就按捺不住了?來來來,本公子被你這雙玉腿撩撥得早已心癢,這便來嚐嚐嗞味。”


    花想蓉氣得羞怒交加,恨不得一腿踢死這下流無恥的東西,奈何她終究已是強弩之末,這一腿,隻提起一半便無以為繼,倒令得她身形微晃,差點站立不穩。


    “石賢侄……”


    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肆意羞辱,作為父親的花承祿哪裏還忍得住,高叫一聲,終於又重新回到擂台之上。


    石玉軒看他一眼,收起調笑的心思,麵色陰沉道:“花老頭,你這時又跳出來做甚?”


    花承祿此時哪裏還管得了什麽赤不赤焰門?一臉悲憤道:“石賢侄,你若以規矩上台挑戰,無論成敗,老夫自然不會說什麽,但你以車輪戰來消耗小女體力,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突然強硬起來,“若石賢侄今日非得如此,花某說不得,就是赤焰門,花家也得拚上一拚!”


    他始終富甲一方,也是常居高位之人,這一下強硬起來,氣勢陡然猛漲。


    石玉軒的眼珠子轉了轉,赤焰門雖然勢力強大,但他石玉軒畢竟隻是赤焰門中一個分舵舵主的兒子,以花家的底蘊,赤焰門要對付自然不在話下,但若是他石玉軒父子想一口吃下,也是感覺有些吃得撐了。


    當下也不願真把花承祿惹得急了,口氣緩和了幾分,道:“花老伯,你這話可就說得差了,適才不是你說,無論出身,隻要上台挑戰貴千金,並且獲勝就行嗎?”


    他手一指台下六個大漢,捶胸頓足道:“天地良心,我手下這幾個兄弟個個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威猛大漢,他們見你女兒美貌,非得上台來挑戰一番,這哪裏是我能夠攔得住的?”


    “你——!”


    花承祿聽得臉色漲紅,卻又反駁不得,他先前,確實說過這句話,而本來花想蓉也不是非得死守擂台不可。


    畢竟,這比武招親的初衷,是要為花想蓉尋得一如意夫君,若上台挑戰的人全都敗在花想蓉手中,那還夫什麽君?


    是以,花想蓉其實就隻是做了個標杆而已,前來挑戰的人,隻有在打敗她之後,才有了一分資格,一分成為花想蓉夫君的資格。


    當然最後能不能成功抱得美人歸,還得看能否頂得住在一個時辰裏不被其他挑戰者打下擂台。


    所以,花想蓉原本是不必苦苦支撐到力竭仍然不退的。


    但是突然出現的石玉軒卻讓她不得不如此。


    若是讓石玉軒成為新的擂主,以他的身份,試問在辰州城裏,還有誰敢上台向他挑戰?這不是嫌命長麽?


    這個道理,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明白,可是,卻誰也說不出什麽,畢竟,石玉軒雖然陰險了些,但卻真是依足了花家擂台的規矩。


    所不同的,隻是有沒有人敢再上去挑戰石玉軒而已。


    正是因為如此,花承祿這才被他頂了回去,一時間作聲不得。


    他做了一輩子生意,從來隻有他算計人,哪知今日竟然在女兒的婚姻大事上,被人擺了一道,一時間,花承祿隻覺胸腹處悶悶地極為難受,差點就想噴出口血來。


    花想蓉被她父親這一岔,稍稍緩過了一口氣,她緩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花承祿的後背替他順了順氣,仍然堅定道:“爹爹,與這登徒子有什麽好講?”


    再看向石玉軒時,已是恨意滔天:“女兒今日就是拚得經脈俱碎,也不會讓他如願!”


    語氣中,已是有了決別之意。


    同為女子,眼下這般場景看在安安眼中,不期然間,她突然想起了差點欺負了她的聞香公子。


    她越想越氣,腦海中竟然慢慢將石玉軒與聞香公子兩個外貌氣質全然不同的兩人重合到了一起。


    此時在她眼中,石玉軒就是聞香公子,而聞香公子便是眼前的石玉軒。


    這麽一想,正在受石玉軒欺負的花想蓉,突然就變成了她安安自己。


    安安氣得玉手狠狠拍在劍晨背上,咬牙切齒道:“傻子,上去打他!”


    這一拍,卻是拍了個空。


    安安一愣,眼角處卻見擂台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擂台之上,石玉軒與花家父女三人看著突然出現在台上的少年,都有些發愣。


    “小子,你哪來的?搗亂麽?”


    石玉軒一怔之後,隨即向那少年怒喝道。


    少年卻不理他,反而走到花想蓉麵前,微微一笑,道:“這位姑娘,你認輸吧。”


    誰也沒想到,本以為上台搗亂的少年,開口第一句,卻是叫花想蓉認輸?


    沒待花家父女有所反應,少年回轉身,這才看著石玉軒,淡淡道:“接下來,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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