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蓉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又突然擋在她身前的背影。


    這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單薄,而他背後交叉背著的一劍一棍又是顯得如此古怪。


    即便如此,花想蓉的內心,突然沒來由得有了種心安的感覺。


    明明這少年與她才是初次相見,但那一句“接下來,交給我”卻始終回蕩在花想蓉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這少年,正是劍晨。


    安安在台下氣得跺腳,不住聲地小聲罵道:“傻瓜,笨蛋!本姑娘是叫你上去打人的,誰讓你上去耍帥啦!”


    石玉軒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盯著突然出現的劍晨,一字一頓道:“小子,你可知本公子是誰?”


    劍晨歪著頭,想了一下,認真道:“知道,你老爹叫石元龍,乃是赤焰門在辰州的分舵舵主,你叫石玉軒,嗯,是分舵舵主的兒子。”


    石玉軒道:“既然知道,你仍然堅持要來挑戰?”


    劍晨點點頭,“對。”


    石玉軒突然笑了起來,比了個大拇指,道:“小子不錯,本公子就是欣賞這麽有膽氣的人。”


    “不過……”話鋒一轉,“你這麽上來不合規矩呀。”


    劍晨哦了一聲,問道:“怎麽才合規矩?”


    石玉軒眼珠一轉,道:“你看我這和花小姐還沒比完呢,總得等我們分出勝負來,你才好上台挑戰新的擂主,對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台下六個手下處使著眼色。


    那六人跟著石玉軒也是有些日子,隻是一個眼色,便已了然。


    當下六人已經暗暗戒備起來,隻等劍晨走下擂台,便以雷霆之勢將他拿下,好教他再也上不了擂台!


    劍晨笑笑,石玉軒還不知他是下不下擂台,突然花想蓉開了口:


    “我認輸,石玉軒,你是新的擂主了!”


    說完,扶著花承祿轉身便下了擂台。


    石玉軒一張臉立時鐵青起來,暗暗罵道:“小浪蹄子,先前怎麽也不願下台,這會來了個小白臉,趕著跑著往台下走!”


    劍晨這才笑完,道:“你看,我好像不用下去了。”


    花想蓉這一認輸,石玉軒的如意算盤頓時便落了空。


    台下這麽多人看著,他怎麽也不好招呼手中上台群攻劍晨,是以這才認真起來,上下打量著劍晨,目光特別在他背後的兩件兵器上多停留了一會。


    遲疑道:“小子,你哪門哪派的?本公子從不與無名之輩交手!”


    劍晨想了想,也沒什麽好隱瞞,當下麵容一正,拱手道:“在下劍晨,乃劍塚弟子。”


    “劍塚?”石玉軒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劍塚還有弟子下山?”


    目光落向他背後的逐風,“難道這把就是天下聞名的……”眼裏突然湧出了笑意。


    劍晨的太陽穴狠狠地跳動幾下,刷得一下,手往背後一抓,千鋒棍已然在握,咬牙道:“出招吧!”


    石玉軒冷笑道:“劍塚弟子,竟然用棍不用劍,小子,你是看不起我?”


    右手往腰間一撫,鏘啷一聲,那柄月白劍鞘的配劍已然出鞘,一汪冰冷如泉的劍光倒映在劍晨眼中。


    鐺!


    千鋒棍橫胸一擋,棍身處,已經架上一柄清寒森冷的長劍。


    劍晨驟然出了身冷汗。


    這石玉軒的劍……好快!


    “小子,身手不錯!”石玉軒冷喝一聲,長劍一觸即收。


    劍晨愣了一下,這一幕,有些眼熟?


    “你這人,武功也算不錯,怎麽老愛出些陰招?”劍晨搖了搖頭,看著石玉軒,很不讚同他的所作所為。


    石玉軒冷哼道:“陽謀陰招又有何不同?本公子做事,向來隻重結果,從不看過程!”


    清冷劍光再閃,這次出現在劍晨左腰。


    石玉軒的身法速度,竟然比剛才花想蓉還要快上幾分!


    花想蓉在台上時,人們還能看到她一抹鵝黃的身影,而石玉軒出招,劍晨除了看到劍光,竟然連他的虛影也不是很看得清!


    劍晨右手持棍,石玉軒卻攻向他最難防守的左腰,加上他速度又快,眼看這道劍光就將臨身。


    這才兩招,劍晨便已遇險,安安在台下看了,小手捂上嘴巴,驚叫道:“小……”


    鐺!


    劍光停了下來,又是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


    “……心!”


    安安的驚叫,這才喊完。


    石玉軒的速度太快,劍晨用千鋒去擋已經不可能。


    危急關頭,他卻淡定非常,身軀隻是微微一側,柔軟的腰部便已離開劍光刺來的範圍,轉而用後背的某一處來硬接這一劍。


    可是他的後背也是肉做的,又怎麽可能接得下這鋒利比無的寶劍?


    肉身不能接,後背上卻還有一件東西可以接。


    逐風,他一直背在背後,從來沒有打算使用的真銀劍逐風。


    石玉軒這一劍,擋住他劍尖繼續前刺的,正是逐風劍的劍鞘!


    逐風劍並不寬闊,加上劍鞘一起,也不過三指來寬。


    而正是這三指來寬,偏偏卻精準無比地擋下了石玉軒一劍。


    劍晨這一下擋得,也是驚險無比,若是稍微有所偏差,令劍身入體,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石玉軒顯然也沒有想到劍晨竟然會以背在身後的劍鞘來擋自己一劍,一時間也是微微有些愣神。


    他愣,劍晨可不愣,這以生命危險換來的機會,自然得好好把握。


    於是他身軀滴溜溜一轉,千鋒橫掃而出,目標正是石玉軒持劍的手腕。


    咻——!


    這一擊卻是掃了個空。


    石玉軒雖然愣神,但輕功卻著實太快,以至於雖然反應慢了半拍,也仍然有著餘力閃躲劍晨這一擊。


    石玉軒的身形一花,已然出現在離劍晨六尺處。


    他兩擊不中,心中已是有了怒氣,喝道:“小子,你有病吧?有劍不用,拿來當盾使!”


    如此驚險地擋下石玉軒一劍,劍晨看起來卻絲毫不在意,麵對石玉軒的怒喝,他隻淡淡笑了笑,道:“劍就不能當盾用嗎?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他口中說著話,目光卻暗暗估量了一下與石玉軒的距離,心中突然一動。


    這距離,剛剛好啊!


    開口對石玉軒道:“石公子,你人雖然討厭,但在下並不想殺人。”


    “什麽?”


    石玉軒瞪大眼,仿佛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小子,你就是想殺,也得跟得上本公子的輕功才行吧?”


    話音剛落,卻見劍晨站在原地,手裏握著的那根黑漆漆短棍突然往他刺來,不僅啼笑皆非。


    這小子腦子有病吧?他那短棍才多長點?能刺得到六尺距離?


    等你慢慢刺過來,本公子不會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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