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救我。”


    西西有些擔憂的看著診病的醫生,神色有些焦慮,“醫生她怎麽樣了?”不知為何,西西有種感覺,這個女孩身上一定藏著某種秘密,隻要她能醒很多事情都能得到解決。


    醫生放下手中的儀器,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站了起來,對著顧西西點點頭,“她沒有什麽大礙,不過是勞累過度。再加上她身體本就貧血,所以有些體力不支,我給她注射了一劑營養針,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顧西西頓時鬆了口氣,“嗯好,謝謝您。”


    “小姐哪兒裏的話,我跟著老爺也有半輩子了,從當年盛世太平,到後來的末世重建、喪屍之戰,沒有老爺根本不會有我。如今老爺離去,我欠顧家的恩情隻怕我這一生都難以還清。”年邁的醫生拿著儀器包低聲說著,將包挎在肩上腳步沉重的慢慢向外走,一字一句敲打在顧西西心上。沒有見到爺爺最後一麵,對她而言一直是一個遺憾,終將成為心底一個永遠的心結。


    醫生快要跨出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來自小姐的聲音,聲音裏夾著一絲很容易察覺的低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不知道是等待了多久才積攢起來的勇氣,“爺爺他……他最後,去的安詳……麽?”說到最後,已經有滾燙的液體抑製不住從眼眶裏落了出來,滴在她的手背上,熱熱的。


    醫生不忍心告訴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姐真相,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向這位顧家現在的第二掌權人撒謊。他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當時在場的還有大少爺,小姐遲早會知道的。他也就不再隱瞞,直接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老爺是被藥毒死的。他臨死前一直說著,聯合政府出了內鬼,他們要殺了他滅口。”


    真相到底是過於殘酷,顧西西的身體微微顫抖,腦子裏空蕩蕩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要做些什麽。她被保護在盛世的陽光下,從來沒有看到過所謂的陰影,而她摯愛的親人就死在這樣的陰影下。沒有輸給敵人,沒有輸給生老病死,卻輸給了自己曾經的戰友。爺爺去世那一刻究竟是怎樣複雜的心情。


    “是誰?”她胡亂的擦掉淚水,咬著牙狠狠地問著。


    醫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老爺讓我離開了,知情人隻有大少爺。”


    那就夠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之後的事情我心裏全都有數。


    顧西西太放鬆警惕,以至於她一直沒有注意到身後什麽時候有了人。那人朝著她悄悄靠近,直到近到咫尺她才意識到,實在是太大意了。她迅速的轉身回擊,反被身後的人束縛住雙手。


    “不過多久不見,西西你退步了。”男子狀似調笑的說著。


    熟悉的聲音瞬間擊潰了顧西西全部的壁壘,她含著未盡的淚花,慢慢抽出被江望握住的手。完全不給江望反應的撲倒在他的懷裏放肆的哭泣著,就像是褪去了渾身荊棘的花朵,嬌嫩的讓人心疼。江望愛憐的撫摸著顧西西的短發,什麽也沒說,就那樣任著她哭泣。隻是從今以後,他希望再也不讓她流淚。


    和江望分開後,悄悄尾隨江望身後的顧東東站在門外的隱蔽處看著房內相互依偎的身影,嘴角流出一抹苦澀。他凝眸看了幾秒,迅速的收回目光,轉身蕭條的離開。


    西西,終於找到屬於她的幸福了。


    作為大哥,他也要欣慰了。爺爺的仇那麽沉重,家族的包袱那麽巨大,她嬌弱的身軀根本無法承擔。所以她隻要好好嫁人離開這裏,所有的重擔都有他來扛。


    剛走回正廳,顧東東就收到手下帶來的消息。


    ——危樓基地已經被隔離了。


    又是那群人麽。


    他們的魔爪看樣子已經從他們顧家伸到了危樓陸家,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衷心希望他們好運了。


    按照這個順序,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樓家。


    “你速度派人通知樓家,一定要把我的暗碼準確無誤的發過去。”顧東東附耳對著自己的心腹說出所有的暗碼,一切在暗中進行。


    然而此時的樓家卻早已身陷囹圄。


    已經控製樓家的黑袍人捏住樓思涵的脖子,笑意盈盈的看著手裏剛截獲的暗碼,眼睛裏露出一抹得意的色澤。其實連他也沒有想到,樓家攻克的這麽迅速。一直聽說樓家這個當家人愛女如命,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如果不是他們在來的路上捉住了樓思涵作為要挾,要想攻下樓家可不一定會這麽順利。


    “把他們關進暗牢裏,給樓思涵注射藥劑。”黑袍人刻意壓著嗓子說著,聲音裏含著無比的興奮,他拿起手裏的藥劑對著樓思涵的脖子血管比劃,“樓大人你可不要妄想逃走,不然我可不知道會對小姐做些什麽,啊哈哈。”


    簡直是變態!


    “我什麽也不做,你放了我女兒!”年邁的父親被架走,眼睛還停留在身後被挾持的孩子身上,依依不舍。


    男人一離開,黑袍人就像扔垃圾一樣將樓思涵扔在地上,“按住她,注射藥劑,送到危樓基地,就說是我送陸家的一份大禮,啊哈哈哈。”


    男人大笑著,邊看著手中的暗碼解讀著。


    看來知道秘密的人還有活口啊。


    顧老頭果然不是那麽簡單就死了,隻是顧老頭你自己一把年紀死就死唄,幹嘛連累自己的子孫。


    他將手裏的暗碼信紙扔給後麵的人手中,“把這暗碼完全破譯後交給我,定位發送地,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看樣子要臨時換了。”


    ***


    諾言的病情暫時控製住,人也漸漸清醒。陸嘉彥將房間留給安宴,自己一個人走了出去,那隻沒有了意識的桃桃跟在他身後,肆無忌憚的跑著。


    門外候著一群女傭,看見陸嘉彥出來一個個都列隊站好等待安排。


    “你們進去好好照顧諾言小姐吧。”


    說完,他就筆直的朝著自己的小屋走了過去。特別時間,也不在乎什麽住所。現在他隻想知道情況到底什麽樣了。雖然危樓基地被隔絕了,但網絡仍然覆蓋,陸嘉彥打開終端直接進入了政府官方係統。


    果然,映入眼簾的第一條信息就是關於他們的。


    【政府臨時會議?或將放棄危樓基地。】


    臨時會議?父親收到消息了麽。


    他想了想,立即聯係父親。一直跟著他的桃桃笨手笨腳的往他的書桌上跳動,沒了以前的靈活,整個人看起來蠢蠢的。


    他突然間想起了與桃桃的第一次相遇。


    那個時候他還小,桃桃也是個沒長大的小貓咪,個頭特別的小,藏在他的玩具裏突然開口說話嚇了他一跳。


    “喂……”會話接通了,陸嘉彥收回目光,將心思移至當前的事情上。


    “父親,我是嘉彥。”


    “嗯,怎麽了。”


    父親的聲音裏隱約帶著一些著急,可見並沒有什麽好事情。在這樣危險的關頭,父親執意要以身犯險,去考察各個區域的情況他一開始是不答應的。但是他也懂父親的心情,基地的人對於父親而言,如同兄弟如同手足。自己僥幸獲得一線生機,他又怎會看著手足離去。


    雖然他給父親準備了很充足的安全措施,但是他對於這種病毒並不了解,措施的全麵性尚且無法驗證。父親現在就如同一個試驗品,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父親當那個試驗的小白鼠。


    “父親,你現在情況如何?”說實在話,他真的有些擔心。


    陸父那邊似乎有些嘈雜,隱約能聽見他回複的聲音,“很麻煩,這邊有個人昨天跑了出去,說是去看看,就再也沒有回來。”


    父親的聲音很低沉,他明白父親的意思,那個人應該出事了。


    而且很可能,那個人會成為這整個基地的危險因素。基地被封閉的狀態下,危樓基地就是個密封的缸子,而現在的情況就是,在這個缸子裏出現了病菌。如果不盡快的把病菌驅逐,這一缸子都會受到汙染。


    陸嘉彥思來想去,一時間也找不到解決的好方法。


    “嘉彥,我想解除基地的封鎖,送這些人去其他基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努力一試。


    “可是……”


    兒子擔心的問題陸父也懂,如果解除封鎖,病毒一旦擴散,勢必造成新的風波。而且公然違背聯合政府的決定,也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隻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基地的這些鮮活的生命慢慢變成泡影。


    父子間一時無話,理解彼此的顧慮,卻也有著共同的希望。抉擇,總是如此艱難。


    陸嘉彥苦惱的看著跳上桌子玩小玩意的桃桃,原本焦急的心態因著它又回複了幾分。它爪子在終端上試探著,也給陸嘉彥的腦海裏劃出一個口子,綻放了許多清晰的思路。


    終端,對,終端!


    上次那個終端還在他手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個終端鏈接裏通往的是洱海基地。雖說現在洱海基地情況不明,但至少也是一條活路。瞬間燃起的希望在他的心裏充盈,他激動得立即將這件事情長話短說的告訴給了父親。陸父也是驚喜,匆忙的趕了回來。


    前路還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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