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保時捷停在門前,秦晴打開後座車門。


    駱譯文微笑道:“秦助理不覺得副駕駛座的視野開闊些嗎?”


    秦晴彎腰上車,坐在了後座右側,“謝謝,但我不喜歡視野開闊的地方。”


    駱譯文淺笑,“那喜歡那件晚禮服嗎?”


    秦晴神色僵了僵,沒說話。


    見男人正從後視鏡裏看著自己,他嘴角還掛著悠悠笑著,秦晴幹脆側頭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景色在迎麵撲來後,又毫不停留的離開了。


    車內播放著悠揚的小提琴曲,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看著飛速向後的景色,和不遠處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秦晴皺了皺眉。


    “駱醫生,這應該不是去醫院的路吧?”


    “秦助理,你不認為一身漂亮的晚禮服,還差一套相匹配的飾品嗎?”


    駱譯文勾起唇,他直視前方較為寬敞的道路,國際商場就在不遠處。


    車被開進地下停車場。


    光線忽然變得幽暗,溫度也陡然降低了不少。


    引擎熄火,關上車門,看著從後座下來的麵無表情的秦晴,駱譯文笑了笑。


    他的笑意裏帶著一絲狡黠,“秦助理下次應該試一次視野開闊的副駕駛座,因為那樣可以提前提出異議。”


    秦晴變得更加沉默。


    電梯在地下二樓停下,指示燈一路向上,在一樓大廳打開了玻璃門。


    走下電梯,左右手兩旁分別是兩家裝修風格各異的珠寶首飾名店,一家雕欄畫棟,古典韻味濃厚,一家奢華大氣,賣的是歐洲的奢侈品牌。


    駱譯文走進了古典珠寶店旁的第三家首飾店,那是一家專門定製珠寶首飾的私人定製店。


    秦晴一直以為隻有女人才會因為撞衫或者佩戴和別人一樣的飾物而煩惱,但遇見駱譯文後她才發現有的男人也是一樣。


    駱譯文無論是衣著還是配飾都是獨一無二的,他似乎厭惡與別人共享一樣的東西。


    定製店的的店員每個都受過訓練,舉止談吐頗有氣質。


    漂亮的女孩腳踩高跟鞋,臉上畫著淡妝,腰杆兒筆直,說話聲音柔和,麵容嬌俏,有親和力。


    見駱譯文進來,店員分工明確。


    一人將駱譯文請至貴賓區休息,一人去將已完成的首飾從保險箱裏取出。


    秦晴沒有和駱譯文一起去休息區,她在店內轉了一圈。


    秦晴已向那個送禮服的店員詢問過定製禮服的費用,現在她隻想問清這套首飾的價值。


    但在看見櫃台內所展示出的成品標價時,秦晴意識到那將是一筆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償還的數額。


    看著裝有首飾的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打開,秦晴眉頭擰的更緊了。


    她必須更改之前的預測,她或許五年之內都無法償還這筆費用了。


    在展示燈下,那些名貴的石頭像被賦予生命,光彩瀲灩,但與此同時它們也被標注上了更高的價值。


    不過,說到底也還是一堆石頭。秦晴看著首飾盒裏的首飾,眼神複雜。


    她雖然不缺錢,但也並不算富裕。更加重要的原因是,她不願因為一堆石頭欠下駱譯文更多東西。


    秦晴不去看珠寶散發出的刺眼光芒,她別開腦袋看向別處。


    從對麵裝修奢華大氣的歐式珠寶名牌店中,一前一後走出的兩個男人很快就吸引住了秦晴的目光。


    是孫愷和飛雕,他們似乎在為什麽爭執。


    秦晴走前兩步,孫愷手中的紅色小盒子不經意間就躍入了她的視野裏。


    孫愷甩開飛雕的手,飛雕衝他大吼:“你要是真去向那個女人求婚了,你就真是腦子裏進了屎!”


    聲音在整個一樓大廳裏回響。


    孫愷瞪著飛雕就像瞪著自己的仇人,但讓他憤怒的不是飛雕給自己難堪,而是飛雕用“那個女人”四字來形容韓婷。


    飛雕察覺到了自己言語的不妥,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遷怒於將每一個朝這看來的目光的人,他將這些人的目光都狠狠地瞪了回去。


    在那凶狠的目光與秦晴視線相接觸時,飛雕愣了愣,他顯得有些驚愕,隨後他尷尬地揚起笑,朝秦晴揮手。


    孫愷也看了過來,在看見秦晴和她身後的駱譯文時,他收斂起憤怒,在片刻疑惑後他不認同地皺起了眉。


    孫愷視線在秦晴和駱譯文身上徘徊,飛雕跟他解釋了幾句。


    隨後孫愷更是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因為在他的記憶裏,同學聚會時駱譯文是和宋蓓一起去的。


    不難看出,現在孫愷已經把秦晴和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畫上了等號。


    孫愷厭惡地望著秦晴,但他的眼神又像在看另一個人。


    孫愷的殺人嫌疑並沒有被排除,也正是因此,在秦晴眼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與錢露露的案件扯上關係。


    孫愷憎惡的第三者是錢露露。


    迎上孫愷的目光,秦晴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錢露露的名字。


    對於韓婷來說錢露露就是插足自己感情的第三者,而擁護韓婷的孫愷一定也曾被韓婷灌輸過這樣的想法。


    且那次同學聚會後,韓婷一定將自己與錢露露之間的關係告訴過孫愷。想至此,秦晴的目光變得冰冷。


    飛雕想拉著孫愷過來,但孫愷卻是掉頭走遠。


    駱譯文從秦晴身後走出,順著秦晴的目光看去,恰恰看見的是孫愷走遠的背影。


    他笑了笑,但那雙烏黑的眼眸中卻沒有笑意。


    飛雕撓著腦袋,不好意思笑著朝這處走來,他替孫愷“解釋”:“那小子有病,尿頻尿急,是經常的事,駱醫生和嫂子別介意呀。”


    飛雕又轉頭看了一眼孫愷離開的方向,咕噥道:“祝他上廁所沒手紙!”


    罵完,飛雕又提起笑朝秦晴她們看來:“駱醫生陪嫂子出來購物的?”


    秦晴:“我和駱醫生隻是認識。”


    飛雕手上正流著血,是被孫愷甩開手甩時劃傷的,他卻沒有注意到,正嬉笑著調侃秦晴,“別害羞呀嫂子......”


    秦晴從包裏拿出濕紙巾遞給飛雕。


    飛雕微愣,看見自己正在流血的手後才明白秦晴的意思。


    他一邊道謝,一邊接過秦晴手中的紙巾,這會兒他也不忘打趣秦晴,“不愧是嫂子,習慣都和駱醫生一樣,用的都是一個牌子的濕紙巾。”


    秦晴抬頭,看向飛雕,她的眼神忽然變得明亮,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麽?”


    飛雕有點摸不著頭腦地頓了頓,“嫂子和駱醫生用的都是一個牌子的濕紙巾......”


    牌子......


    秦晴恍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她垂眸思索,而後飛快揚首看向駱譯文:“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秦晴就單手扶著包,小跑著離開了。


    駱譯文保持著微笑。


    看著駱譯文,飛雕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他像做了壞事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駱醫生,我是說錯了什麽話嗎?”


    “不是你的原因。”看著在商場大門轉角處消失的身影,駱譯文唇角微彎,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得到回答,飛雕才算安心,緩緩他拍拍腦袋,向駱譯文道謝:“駱醫生,之前我找你借的那筆錢過段時間一定會還的。”


    駱譯文挑眉:“你不是把錢給孫愷了嗎?”


    “您都知道了呀?”


    找駱譯文借錢的的確是飛雕,但他卻是給幫孫愷借的。直到今天把錢給了孫愷,飛雕才知道,那小子竟然是用來買婚戒用的。


    “駱醫生,錢是我借的,我就一定會還,孫愷並不知情。”


    飛雕一臉仗義。


    店員從駱譯文身後的商鋪走出,恭敬地將裝有首飾的袋子交到他手中。


    駱譯文朝店員露出禮貌的微笑,而後轉過頭看向飛雕:“不用還了。”


    他提著商品袋,走遠。


    那女店員還在因剛才的微笑而失神。


    飛雕則沒理解駱譯文的意思,望著駱譯文頎長的身影,他追問道:“駱醫生是說那筆錢不用還了嗎?”


    駱譯文沒有回答,他唇瓣笑意意味深長。


    ——


    秦晴搭乘上公交就給黎英梅打去了電話,她有事需要黎英梅重新調查。


    盡管《刑事訴訟法》要求偵查機關必須同時收集能夠證實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犯罪情節輕重的各種證據,但由於立場對立。控訴方難保不會對有利於辯護方的證據視而不見。


    而秦晴這次就要找出那些,在池安陽被當做犯罪嫌疑人時被“視而不見”的證據。


    半小時後,秦晴接到了黎英梅的電話,她證明了秦晴的猜想。


    警方的確曾在案發現場找到過一件來路不明的物品——一包看上去無關緊要的紙巾。


    池安陽有一個癖好,除了隻喝礦泉水外,他生活用具都必須是有品牌的,就連衛生紙也是一樣。


    孫愷遺留在現場的並不是什麽有辨識度的東西,他留下的隻是一包隨處可見的紙巾。


    這種紙巾是買報紙就會送的,紙巾外包裝上隻印有《xx報》的宣傳標語,除此之外根本就是沒有生產廠商的三無產品。


    警方曾以為這是錢露露生前所留下的,但池安陽在被審問時否定了這樣的說法。


    不過當時池安陽執意頂下罪名,所以莫名出現的紙巾也就沒有被深究。


    就這樣,一件至關重要的證物被控訴方與辯護方共同有意忽略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夥伴12739097,執麋,song,持詭的投雷,以後和二胖繼續愉快的玩耍吧~二胖愛你們~


    最後,二胖來遲~負荊請罪中~~~~~改文是在是痛苦呀,二胖不會告訴你們該文之前,二胖把孫愷的留下的證據寫的有多麽搞笑無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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