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顧問繼續請假中的bau忙碌依舊。


    除了要出外勤實地偵破的案件,他們還要處理不少需要犯罪心理分析提供線索的案子。接任bau對外聯絡官的加西亞需要把遞交到bau的大量案件檔案分類排列,按緊急程度和案件嚴重程度排好,挑選需要bau親往處理的案件。


    作為bau的主管,霍奇相信加西亞的判斷能力,並不會在這方麵多加幹涉。


    於是在霍奇問起挑選案件的標準和加西亞對案件挑選的看法的時候,著實把這小胖妞嚇了一跳。


    “長官……我是有哪裏做得不好嗎?是不是有哪個案件出問題了?還是,還是上頭找麻煩了?”加西亞緊張兮兮地詢問。


    “別緊張,你一直都做得很好。”霍奇安慰道,“你不覺得這是很好的教材嗎?關於對犯罪與情理法方麵的權衡。”


    這份“教材”,顯然是要準備給艾瑞婭的。盡管大家都認為艾瑞婭來bau當特別顧問其實相當於一種監視和約束,認為她純粹是來打發時間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在“度假”,可是霍奇很清楚她的潛力和能力所在。


    她有著對人性善惡的敏銳直覺,極其出色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難以預測的無限潛力,盡管缺少對生命的憐憫和對法律的尊重,三觀也不太正,可是這些缺陷隻要有霍奇的約束就不成問題。隻要加以合適的引導,她能成為打擊犯罪最銳(xiong)利(can)的劍。


    於公,霍奇不會浪費這份助力,於私,他就更不可能放任艾瑞婭被人用“反/人/類/反/社/會/邊/緣/分/子”的眼光看待了。


    加西亞立刻理解了,眼睛一亮,瞬間覺得自己正在擔任救世主最強後勤的角色設定,肩負了拯救世界的重任,“是的長官!我這就去整理好一些典型的案件和參考資料!”


    “那就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加西亞笑嘻嘻地比劃了個敬禮的動作,見到霍奇因為談起艾瑞婭而比平日柔和了幾分的臉色,突然想起閨蜜組聊天時尤蘭達和姬姬都隱晦提到的事情,壯著膽子湊近了小聲問,“長官,你和科爾森是不是……”


    霍奇咳了咳,正色,“如果沒有其他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回到你的崗位上了。”


    喔!猛然發現了一個大秘密的加西亞忍住尖叫,鼓著腮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出辦公室,跳蝦一樣激動地蹦了幾下,眼睛閃閃亮,捂著臉都不知道要怎麽表達情緒了。


    天呐,她之前竟然完全沒想到!毋庸置疑他們的主管大大是個好男人,他們的特別顧問凶殘了點彪悍了點不過也確實是個很可愛的女孩紙啊。噢!加西亞捧著臉腦補出了許多版本的浪漫故事了。


    “親愛的,你已經激動好久了。”姬姬捧著咖啡杯,瞧著加西亞還在笑嗬嗬地轉圈圈,哭笑不得,“很明顯的啊,你之前都沒想過?”


    “他們表現得太默契太自然了,我還以為他們就像我和摩根這樣的好朋友呢。”加西亞眨眨眼,“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會不會變得更豐富些呢?”


    “為了不被扣獎金,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去找尤蘭達聊哦,下班之後。”姬姬跟著眨眨眼,做了個靜音的手勢,臉上笑意滿滿。


    ……他可以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嗎?他的存在感是不是太弱了?他明明一直都在旁邊泡咖啡啊不要光明正大無視他好嗎嚶嚶嚶?默默被當成了背景板的瑞德博士默默端著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默默走回座位。


    正在狄翠科堡內部研究所裏呼風喚雨的艾瑞婭還不知道霍奇為她的“健康成長”操碎了心,手上捧著特別定製裝配的高配置筆記本電腦,身後跟著一大群眼帶瘋狂崇拜的研究員,穿梭在同時進行的不同實驗小組之間。


    出於對個人能力的考慮合最大利益化的原則,艾瑞婭在研究合成變異毒菌的解藥的同時,還接了來自軍部的委托,幫忙分析研究改進一些關於毒菌的研究。


    對比起跟cia之間互相看不順眼,“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的惡劣關係,艾瑞婭跟軍方的關係還算不錯,不過這種純粹賺人情攥人脈的事情,她以前都是懶得理會的。幸運在軍部來人是在早上,艾瑞婭剛和霍奇通完早安來電之後到來,心情不錯的艾瑞婭突然意識到這人情人脈就算自己用不著,也可以算到bau頭上的嘛。


    於是欣然答應了。


    不怪她大牌任性故意拿喬,畢竟天賦這種東西,旁人就是哭瞎了也是求不來的。


    大概是因為前身是來自高科技位麵頂級實驗室的超智能人造人,艾瑞婭的大腦運轉速率和思維模式就像是多核cpu的超級電腦,每時每刻都在同時進行著多任務運算,很多時候甚至是完全不相幹的領域,例如說不同藥物的方程模擬和微表情心理分析,越是忙碌就越是能提高速率。於是很多人都隻見她進實驗室隨便搗弄兩下就弄出了新藥,瞄人幾眼就把人看透,其實運算過程都已經在腦裏處理完成的,相當節省時間,重點是非常唬人。


    當然,這些“小事”是耽誤不了她每天晚上跟霍奇的視頻通訊的。


    尤其是她終於結束了全封閉的實驗步驟,與霍奇已經好幾天沒聯係之後。


    哪怕很多時候,缺乏生活情趣的兩人在聊完工作和日常之後,開始各忙各的,都還是繼續開著攝像頭,想象對方就在身邊,默契又溫馨。


    艾瑞婭一手拿著一支裝著白色粉末的試管有節奏地搖晃著,也不知道那粉末的物理性質是什麽,晃著晃著竟就被晃成了一團,從鬆散漸漸被晃得結實起來。另一手拿著變異毒菌的測試報告,目光焦點卻沒有完全落在手上,歪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麽,眉頭漸漸蹙起,腳尖輕蹬桌腳,帶輪的大皮椅就帶著人滑回到攝像頭前。


    “怎麽了?”霍奇放下手裏的書籍,一手按住太陽穴揉了揉。


    “亞倫,你發給我的那些案件報告裏麵寫的情況,是毫無掩飾的真相,還是已經經過感情、倫理、法律、政治權衡之後的真相?”艾瑞婭放下測試報告,移動鼠標調出案件報告的文檔,挑出覺得有違和的幾份案件。


    一份是丈夫女幹殺了十八名少女,軟弱妻子為虎作倀發瘋殺了親生兒子。一份是八歲哥哥在玩鬧中失手殺死五歲弟弟。一份是母親為了保護兒子和女兒砸死戀/童/癖/性/侵/者。一份是孤兒院群童中有三個孩子先後失足落水溺亡。


    “那是可以公開的屬於官方的結論報告。”霍奇看了看她挑出的那幾份檔案,抿了抿唇,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潛台詞裏已經默認了她的猜測。


    艾瑞婭了然,“就像我小時候那起案子一樣……為了孩子,為了好孩子,也為了壞孩子。”


    為了好孩子不會因為殺人犯父母而遭受白眼所以假死換了身份,為了防衛過激導致小小年紀就沾染人命的孩子不會因此而在檔案上留下汙點,為了從小就表現出了反人類傾向的年幼殺人犯可以有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試管裏的白色粉末已經被晃成了一顆銀白色閃閃亮的小珠子,每每撞在試管壁上都會發出清脆的聲響。艾瑞婭放下鼠標,戴上厚厚的隔熱手套,把試管塞上玻璃塞,食指按住玻璃塞開始快速地上下搖晃,隻見試管裏一片銀光閃爍。


    霍奇知道她得到答案後就不再糾結於結案陳詞背後的真相和斟酌,左手手背撐著下顎,專心欣賞她手中的作品。


    眨眼間,試管猛然一顫,那珠子在試管內發生了小型的爆丨炸,深藍色的火焰充斥了整個試管,在火焰之中還有淺藍色的光點如星星般瑩瑩閃爍。那夢幻的火焰大概燃燒了三秒鍾的時間就自動熄滅了,試管裏什麽都沒剩下,沒有灰燼也沒有粉末。


    “唔,剛弄出來的副產品之一,無毒,可以用作魔術或雜技表演的小玩意,雖然有點貴。”艾瑞婭從剛剛開始就若有所思的表情隨著火焰的熄滅恢複了平靜,側頭露出了笑臉,心情不錯——難得有個副產品是無毒無害的,說明她每次都要弄出劇毒副產品的奇葩力場還不算窮凶惡極沒得救,撒花。


    霍奇抿唇,眼底一片深沉的溫柔。


    門敲響,得到許可後開門進來的研究員臉上難掩驚喜,“教授,科爾森教授,je09號菌種成功繁殖出第五代了!第五代je09號菌種的毒性終於有了減弱,接下來我們要進行哪一步的實驗了?”


    “怎麽減弱的?傳染性測試如何了?je09號菌種的基因鏈中控製毒性和控製傳染性的基因片段是互相抑製的……”艾瑞婭收起了所有表情,快速站起身,跟霍奇打聲招呼就關了攝像頭,打開電子郵件的頁麵,眼底一片冰寒。


    “教授?”研究員疑惑地停下了報告實驗結果的聲音。


    “沒什麽。”艾瑞婭快速地回複了電子郵件,合上筆記本電腦,快步走向je09號的實驗室。


    已發送的電子郵件裏隻有簡單的一句話,“致m先生:我討厭夏洛克,更討厭你。來自打擊犯罪人人有責。”


    至於那位m先生在看到這署名會是什麽反應,她就管不著了。


    ………………………………


    蠟像館裏被長時間囚禁的孩子們都失去了希望和活力,他們也曾不聽話也曾試過反抗,可是在“文森特叔叔”對他們進行殘酷的“實驗”,幾次三番把鬧騰不聽話的、有持續長高傾向的那些孩子當著他們的麵,用殘忍血腥的折磨手段虐丨殺之後,都沉寂了下來。


    隻是,新來的那個女孩子不太一樣。其他孩子自以為隱晦地投去打量的目光。


    在那個女孩子被綁來的第二天,還被拷在鐵籠子裏呢,就觀看了文森特叔叔虐丨殺了一個不幸的孩子,噴濺的血液,痛苦的哀鳴,猙獰的死相,讓即使早已麻木的其他人都再次受到了驚嚇。


    可是那個女孩子沒哭沒鬧,沒有任何動容,也沒跟其他人談話或是互相安慰打氣,在被允許戴著腳銬自由活動之後就慢慢地走到蠟像前麵,靜靜地盯著那些小孩子造型的蠟像。


    “克萊瑞,你在做什麽?”有一個男孩子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其他孩子麻木的目光中走到那個女孩子的身邊。


    女孩側頭淡淡地瞄了他一眼,沒說話,漂亮的琥珀色眼珠子在昏暗中就像會發光一樣,讓早熟的男孩不由紅了臉。


    沒等他再說話,自稱是“文森特叔叔”的中年男人就走了過來,男孩哆嗦了一下,喏喏不安地縮回了角落裏,然後他就見著男人走到女孩的身邊,一臉得意地向她炫耀介紹自己做的蠟像。


    “這個我給他取名叫‘白雪王子’,你看,他的頭發就像木炭一樣黑,皮膚就像雪一樣白,他的嘴唇仿佛是鮮血般豔紅玫瑰般嬌嫩……為了保住他眼睛的神采,我特地用了特別調配的石蠟……”


    女孩沒應聲,隻是偶爾轉了轉視線,男人也不在意,意氣風發地接著滔滔不絕給她講她視線所到的蠟像的製作過程,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還特地邀請女孩和幾個比較聽話比較可愛的小孩跟他還有琳娜一起吃晚飯。


    隻是,男人對女孩的另眼相看並沒有改變他把女孩作為“實驗品”進行殘酷實驗的計劃。


    縮在陰影裏的男孩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再次回來時,整個人都仿佛瘦了一圈,雙唇慘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隻有一雙眼睛依然熠熠生輝,即使後來幾經“實驗”,還被關到籠子裏,眼裏的桀驁不馴和倔強驕傲仍然半分不減。


    蠟像館裏不見天日,被囚禁的孩子們早已不知時間流逝。不知哪天的睡覺時候,男孩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恰恰就親眼目睹了女孩用不知哪來的腐蝕性液體化開了手銬和籠子。


    他沒有出聲,其他醒著的孩子都不約而同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發出一絲聲音。


    他們就這樣看著那女孩逃了出去。


    再偷偷潛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了剿滅文森特犯罪集團的力量,帶領他們逃脫牢籠。


    女孩已經虛弱得需要人攙扶,走幾步就要喘一喘出一身虛汗,即使如此在帶領殘存的孩子逃出那個魔窟時,迎著燦爛的陽光和全副武裝的特警,依然挺直背脊露出了淡定而高傲的笑容。


    男孩站得遠遠的,癡癡望著她的背影,悄然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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