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u要處理的案件中有不少窮凶惡極的犯人,也有不少有爭議性的需要多方麵謹慎考慮的案件,比如說正值當地選舉之際,政客會為了這樣那樣的政治因素形象因素暗地裏阻礙fbi辦案,智商高點的就誤導他們然後拋出替罪羊,智商低點的就殺人滅口,還有就是私下用權勢用金錢軟硬兼施威逼利誘fbi噤聲的。


    當然,最後那種行為由於bau主管卡得嚴,部下的人品人格經得起考驗,基本都不會讓對方得逞的,尤其在不知哪個家夥收買到艾瑞婭跟前之後,這種事情就被凶殘地杜絕了。


    比什麽別跟艾瑞婭比背景啊。另一方麵,盡管艾瑞婭的那些情報來源至今沒挖出那個“紙牌人”到底什麽來曆為什麽要針對艾瑞婭,每次都隻敢在霍奇在場的時候匯報情況,不過如果隻是用來挖官員的黑料黑曆史還是綽綽有餘的。


    回到正題。


    “弗吉尼亞州的漢普頓市,被害人是納德街區小學校長蒙多·路比特羅,我想你們都在報紙上看到過他的名字了。”加西亞用遙控器指著會議室大屏幕上一個中年男人的正麵證件照,還有一張死亡現場的照片。


    被害人趴伏在校長辦公室的地上,上半身被數本硬皮封麵的書籍、獎杯掩埋,身旁還有被打碎的花瓶和玻璃獎杯,桌椅傾倒,書架空了一大塊,室內一片狼藉。


    當地警方經過調查後抓獲了兩個犯罪嫌疑人,他們在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範圍內被學校附近路麵的監控攝像頭拍到,沒有不在場證明,有多次盜竊、搶劫的前科,十年前從納德街區小學退學,有人認出被害人生前曾跟他們發生衝突,還有人聽到他們曾揚言要給蒙多·路比特羅一個教訓。


    兩個犯罪嫌疑人還在審訊過程中,因為激動失口說出了“就是殺了又怎樣”的話語,即使後來極力否認可是也被當成口供記錄在案,在他們的家中還找到了一份跟蹤蒙多·路比特羅日程安排的計劃表。


    也算是人證物證動機俱全了。


    “竟然是這個案子……。”眾人都歎了口氣。


    能讓身經百戰的bau都無奈的案子,自然不像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蒙多·路比特羅的兄長蓋裏多·路比特羅是國會議員,這是來自被害人方麵的壓力。兩個犯罪嫌疑人都是未成年的美籍非裔,也就是黑人,有律師指出警方在審訊過程中程序不合法,非法誘哄他們說出不真實的證詞,涉嫌暴丨力刑訊,所以那個口供不應該被采納。


    唯恐天下不亂隻求新聞頭條的媒體還挖出了路比特羅家族是種族主義者,蓋裏多·路比特羅在不少議案中都表現出了要把黑人區別對待的歧視傾向,蒙多·路比特羅曾強製要求校內的幾個黑人小孩轉學。


    一時間又是種族問題,又是對警方辦案公正的質疑,一起看似簡單的謀殺案就這樣越扯越大,不得不交由fbi加以援助解決了。


    “如果凶手確實是那兩人,我們需要通過合法手段找出確切的證據為他們定罪。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麽我們就要找出並抓住凶手,為他們洗清嫌疑。”霍奇合上檔案,“時間緊急,我們要在發生大規模示丨威丨遊丨行之前找出真相。三十分鍾後出發。”


    飛機上,摩根看完兩個犯罪嫌疑人的問訊錄像視頻,糾結地撫額,“好吧,我不擅長這個,瑞德,你能看出他們的供詞有沒有謊言嗎?”


    “納裏·索恩,他在提到蒙多·路比特羅的時候反複使用‘那個人’來指代,根據萊特曼博士的《微表情研究》的理論,通常情況下這是一種厭惡、羞愧以至於試圖隱瞞某些真相的表現,可是他在說‘我沒有殺他’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撒謊的跡象,然而在其他問題中他的緊張又是明顯的……”談到工作,瑞德絲毫沒有平日裏提到女友父親的羞澀,一板一眼地說出自己的判斷。


    “可是阿瑪拉·索恩在提到被害人的死亡的時候很明顯地打了個冷顫,一直在冒冷汗,對相關問題避而不答……不排除他們其中一人犯了罪,另一人知道真相卻包庇同伴。”普蘭蒂斯提出自己的看法。


    這真是個難題。


    他們更擅長於根據犯罪嫌疑人行為、生活經曆和心理狀態的調查進行心理分析以及各方麵的側寫,至於對人微表情微行為的細微辨別分析他們略有涉及卻並不專精。


    當然,他們還可以放過這方法,通過他們熟悉的方法找出兩人的有罪或無罪,隻是這個方法更加快捷更加節省時間。


    “唔,為什麽我們不問問我們的特別顧問呢?”姬姬點了點視頻,“她擅長這個,不是嗎?”


    眾人恍然,齊刷刷看向霍奇。


    霍奇扶額,無視掉他們認真的眼神底下暗藏的曖昧和八卦,淡定地點頭,讓加西亞通過自己的電子郵箱賬號把視頻文件發給通訊錄裏艾瑞婭的郵箱。


    艾瑞婭的電子郵箱賬號並不是保密的,隻是對郵件有高度篩選的程序,不經常開郵箱,也就設置了來自霍奇的郵件會有短信提醒。


    當飛機準備降落的時候,艾瑞婭的短信回複過來了,“看視頻中。”


    飛機降落之後,霍奇收到了新的短信,“快進看了一遍,可以確認他們不是凶手,更多細節等我再看一次。”


    霍奇把短信內容告訴了其他人,不過這個結論暫時缺乏證據,他們可以作為參考卻不能告知大眾也不能隨意泄露。


    尤其是在這種,警局周圍擠滿了媒體記者、遊丨行丨示丨威丨人群的混亂情況下,他們不能留下任何話柄和破綻。


    bau內部迅速分工,一部分前往現場,一部分進入警局,俱是戴了墨鏡滿臉冷峻嚴肅,不給任何人推擠采訪的破綻。


    另一邊的研究所裏,艾瑞婭戴著能遮住半張臉的有度數的防輻射抗疲勞護目鏡,一隻耳朵掛著外表酷炫的耳機,手裏端著陶瓷咖啡杯,麵前足足擺著五台電腦顯示屏,兩台用作對實驗菌種培養缸的監控分析,兩台用作不同實驗的分析,還有一台正在播放三個黑人少年的問訊視頻。


    就她的表情和身體姿態來說,看上去要比bau眾人要閑適得多。


    ………………………………


    漢普頓市,納德街區警局的布魯克警長近日裏愁得大把大把地掉頭發,一張寫滿剛毅和滄桑的臉都要皺成一團廢紙了。


    他今年67歲了,已經辦理過退休手續每個月能從政府那裏領一筆養老金,從漢普頓市的警察總局附近搬回到納德街區與老伴和被養女住在一起,三年前被街區警局返聘,平日裏還是精神抖擻地活躍在工作崗位上,兼職教授新來的年輕警員。


    納德街區的犯罪率不高,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嚴重也不過是一群年輕人聚丨眾丨嗑丨藥,於是這謀殺案一出,簡直是震驚了整個街區,小警局裏缺乏經驗的警員們都傻了眼。老當益壯、經驗豐富的布魯克警長在局長殷切的懇求下,毅然擔任起了臨時組建的專案組的組長。


    “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我一直希望不要再在工作場合遇見你。”布魯克警長跟前來警局的霍奇和姬姬握手後,大張雙臂跟羅西擁抱。


    “我知道,大概沒有人願意在工作場合遇見bau。”羅西聳肩,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布魯克苦笑,扶了扶眼鏡,“我們地方警局會全力支持你們的行動,請一定要讓這糟糕的案子早點結案。你們需要先看一下屍體,還是看一下犯罪嫌疑人?事先提醒,那辯護律師實在是太……太犀利了。”


    多次跟犯罪嫌疑人請來的律師交鋒的三人理解地點頭。


    “對了,有一件事希望能得到你們同意。”布魯克招招手,一個穿著白大褂掛著“實習法醫”工作證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這是我的養女,艾麗·布魯克,畢業於阿什蘭大學的法醫化學專業,正在攻讀犯罪心理學的碩士學位,一直崇拜你們bau,所以,所以如果可以的話,這次的調查可以讓她跟在你們身邊學習嗎?”


    艾麗·布魯克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大概二十來歲,笑容甜美燦爛,暗紅色短發剪得很有時尚感,戴著藝術感十足的粗框眼鏡,身材高挑,穿著黑色綁帶高跟鞋看上去能和身高一米八的羅西一樣高,修長的美腿足以彌補胸部發育不良的缺憾,哪怕穿著白大褂還是會讓人覺得她更像是時尚模特甚至是好萊塢明星。


    “你是……?”羅西覺得她很眼熟。


    “是我,大衛叔叔,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我就是為了您才努力學習犯罪心理學的!”艾麗握住羅西的手大力搖晃,笑容更加燦爛了。


    霍奇皺眉,姬姬眼帶疑惑地看向羅西。


    “二十年前,就是大衛叔叔和爸爸把我們救出來的,我一直記得呢。”艾麗撥了撥劉海,語帶感激和崇拜。


    “艾麗是個孤兒,她之前所在的那家孤兒院因為資金不足關閉了,我就收養了她。”布魯克感歎,“一眨眼就二十年了啊。”


    二十年,小女孩。


    霍奇立刻就想起了那起轟動全國的大型兒童誘拐案件,艾瑞婭也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


    羅西慈祥地笑著跟她聊了幾句,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句話一個單詞都不提起艾瑞婭,艾麗跟著寒暄了幾句,談話間不時咬咬下嘴唇,眼角餘光不住往他們身後瞄。


    “怎麽了?”羅西像是不知道她在找什麽似的,語氣慈祥地關心詢問。


    “那個……我聽說,我聽說艾瑞婭加入了bau,不知道她有沒有來呢?”艾麗有些緊張地轉了轉腕上的女式機械表,兩頰微微泛紅,仿佛期待見到偶像的狂熱追星族。


    bau都一愣,霍奇首先意識到她說話的神態、撒嬌的語氣和笑容的弧度都和艾瑞婭有幾分相似,準確來說,是二十年前未遭磨難的小艾瑞婭,如果艾瑞婭沒有生長停滯的話,大概也會差不多這樣子。


    他們也見過幾個艾瑞婭的替代品或是仿冒品,眼前這個女子無疑是最相似的一個。


    “艾瑞婭另外有事情要做,可能要幾天後才過來。”霍奇用相當公式化的沉穩語調回答。


    艾麗顯而易見地表現出了失望和遺憾以及不減的期待。


    調查工作有序地開展,與艾麗一同前往法醫室對遺體進行調查的普蘭蒂斯無意間注意到,艾麗轉身前偷偷看向霍奇的眼神古怪而複雜,既不同於那些認為霍奇束縛了艾瑞婭發展的野心家帶殺氣的陰鬱,不是那些瘋狂崇拜者/扭曲愛慕者的嫉恨,也不是“克萊瑞教授竟然也能這麽乖!”“有生之年終於見到克萊瑞教授被管被教!”之類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什麽的詭異友善。


    普蘭蒂斯碰了碰同行的瑞德。


    瑞德正專心翻著驗屍報告,接到普蘭蒂斯的暗示之後一頭霧水地左右看了看,回了個不解的眼神。


    普蘭蒂斯隻好暗暗扶額了。


    ………………………………


    被分隔在不同房間裏的兩個犯罪嫌疑人的情緒還是很激動,阿瑪拉·索恩不停地要求跟自己的表哥納裏·索恩見麵,不過警方擔心他們串供所以不予批準。因為擔心他們又會在激動之下記憶出錯說出不利的供詞,他們的律師強製要求他們保持沉默,除了否認謀殺罪行以外不得說多餘的話。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阿瑪拉·索恩很健壯,胳膊上肌肉虯結,黝黑的皮膚上紋有豪邁的紋身,不過性格上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麽強悍,手裏拿著紙巾默默地哭,“我真的沒有殺人……”


    姬姬和羅西低頭看了看檔案,這孩子瞧著老,其實也就隻有十六歲,哭得慘兮兮的,看上去怪可憐的。


    另一邊的納裏·索恩也是個虎背熊腰肌腱發達的帥小夥,在性格上要比表弟堅□□躁許多,目測已經把麵前的金屬桌子都錘凹了一塊,憤怒地瞪著霍奇,“我沒有殺人,我弟弟就更加不會殺人了!你們白人警察抓不到凶手要拿我們頂罪是嗎!上帝會懲罰你們的!”


    除此之外再沒多說其他的話。


    陪同在旁的律師滿意地點點頭,順著他的質疑咄咄逼人地要求霍奇代表警方和fbi釋放無辜的索恩兄弟。


    這一次問訊的錄像也同樣發給了艾瑞婭,艾瑞婭很快就打電話過來了。


    電話那邊大概是出了什麽成績,背景音是一片歡呼和擊掌的聲音,嫌棄他們太吵的艾瑞婭拎著播放視頻的筆記本電腦走到休息區的花園裏,繼續給霍奇打電話。


    “他們不是凶手,如果用普通人的眼光來看用你們的話來說,他們可以被評價為是單純善良的好孩子。”艾瑞婭吐了吐舌頭,不太習慣用正常的不帶嘲諷的語氣說褒義的形容詞,“他們認為死者是個死有餘辜的人渣,在心底裏覺得他死了好,但是仍然認為凶手不應該殺人,這應該能算是個好孩子吧?”


    霍奇開著免提,聽著她脆生生嫩噠噠的娃娃音說兩個手臂都比她大腿粗的家夥是“好孩子”,姬姬別過頭捂住臉表示嚴肅時刻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


    違和感再強烈再詭異也不能笑。


    “他們發現了關於凶殺案的重要線索,但是哪怕知道自己會有被判刑的危險還是選擇了隱瞞。更詳細來說,阿瑪拉·索恩是個脆弱的盲目的跟隨者,基本上就是個被欺負了也就隻敢躲被窩裏哭或是找哥哥告狀的孩子。納裏·索恩則是個暴躁的保護者和領導者,沙文主義者,不過事實上。”艾瑞婭從幾個微表情的細節進行了詳細解說,看了看犯罪現場的照片,“以他的脾氣和智商和體格,你們不覺得他更應該是拿牆邊的凳子和大花瓶砸人的嗎?”


    “凶手卻是繞過了門邊的凳子和大花瓶,拿相對較遠的書架和玻璃櫃上的硬物行凶。”霍奇同樣看著現場照片,了然點頭。


    “……不過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這畫麵有點眼熟。”艾瑞婭歪頭。她的屬性點都加在思考能力和計算能力方麵了,於是在記憶力方麵難免就有些欠缺,關於科研結果的記憶還好,就是經常會記不清某些人或事。


    “不要著急,總會想起來的。”霍奇安慰道。


    “o-yez,好吧,我想起來了再給你打電話,回見。”艾瑞婭放下手機,雙手托腮苦思冥想——那畫麵真的很熟悉啊,她是在哪裏見過呢?


    霍奇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時間,食指叩了叩手機背麵,姬姬往旁走了兩步,若無其事地回頭,迎麵撞上了聞訊跑過來的艾麗·布魯克還來不及收回的灼熱視線,灼熱得像是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一樣,雙眼含淚,雙手握拳放在胸前,似乎隨時都要激動得厥過去的樣子。


    “有什麽事嗎?”姬姬走過去,溫柔地問道。


    “我,我隻是太久沒見到艾瑞婭了,一直想跟她說聲謝謝。”艾麗紅著臉解釋,瞪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半晌才平靜下來,“o-yez-好吧,我知道現在要以案件為重的,我,我……我太激動了,對不起,我去洗一洗臉。”


    羅西跟霍奇對視一眼,暗自記下了這情況。


    霍奇用食指指關節按了按太陽穴,皺緊眉,另一手拿著手機快速發出短信。


    “你還好吧?我覺得還是要告訴科爾森,讓她幫忙進行檢查。”羅西關心地詢問。


    “我很好,不要告訴艾瑞婭。”


    “well,我尊重你的決定。不過以我三次失敗婚姻的經驗提醒你。”羅西擺了擺手指,“科爾森知道之後估計肯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生氣程度會讓你覺得:‘天呐隻要能讓她不生氣,讓我幹什麽都行啊’。”


    霍奇無奈。


    ………………………………


    “還有幾天……還有幾天……還有幾天我就可以再次見到她了!”


    “不行,她不能來。這裏很危險,那人在這裏,會傷害到她的。”


    “你心心念念就念著她!她如果不來,我就有危險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難道你覺得現在就好到哪裏去嗎?你別急,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去找她的……”


    “去找她?你用你那沾滿血腥的手摸摸心口,你真的敢去找她嗎!你別忘了她從小就堅持的原則,還有她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麵前了。”


    “我們……我已經深陷泥潭,被那人的陰影所籠罩,可是至少這一次,她能安好。”


    “所以才更要她來啊……她可以把我們救出來的,她可以的……就像二十年前一樣……”


    “是啊,就像二十年前一樣,我也像是二十年前一樣的,無能……”


    麵對鏡子而坐的女子放下手裏發燙的手機,神情恍惚中帶有幾分苦澀,靜默了許久,緩緩地把臉埋進雙掌裏,頹然地垂下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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