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靜柳看著冷清,但若是投緣相熟後,xing子非常直爽與人說話時也從不拐彎抹角,析秋很喜歡她!


    析秋又問道:“醫館的事還是沒定嗎?這鋪麵恐怕不易找吧。”阮靜柳點了點頭回道:“是,我手裏的錢不多,雖說街麵不用太熱鬧,可也不能太偏了才行。”


    析秋一直沒有仔細去問阮靜柳的身世,也沒有去問她為什麽不回通州,反而在京城落腳定居。


    這些事情她若是不說,她也不好去問。


    她想了想也歎了口氣道:“也隻能從長計議了。”說著想了想,攜了阮靜柳的手道:“你若是銀子不夠,我手中還有些,雖然也不多可好歹能湊一些。”


    阮靜柳也不客氣,笑著點頭道:“放心,若是需要我一定來找你。”


    說完,春雁端了飯菜進來,她吃了飯又和析秋坐著說了會兒話:“時間不早了,我也會去了。”便帶著女童站了起來:“那胡小姐讓太夫人早些送回去,這麽待在你們府裏,誰知會不會又累著!”


    析秋看著她麵露促狹,便微微笑了起來。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和他說起胡素青的事,蕭四郎眉毛也不抬一下,淡淡的回道:“明兒我去和娘說,著人將她送回去,若是在我們府裏出了事總歸不好!”


    和阮靜柳說法一樣,析秋聽著便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第二天一早,析秋陪著敏哥兒在院子裏跑完了五圈,送他去宋先生那邊後,便去了太夫人房裏請安,下午又去了後院的棚子裏待了半日,等出來時便瞧見胡素青正扶著丫鬟笑盈盈的站在院子裏等她。


    析秋眉梢一挑,問道:“胡小姐有事?”


    “四夫人。”胡素青朝析秋蹲身行了禮,笑著回道:“沒有旁的事情,就是來和夫人辭行。”


    析秋點了點頭,也不請她進去坐,道:“那胡小姐慢走,我還有事就不送了。”


    胡素青笑著道:“還有這個。”說著拿了一隻泥捏的小狗出來,瘦瘦的身子長長的很可愛,遞給析秋:“昨兒敏哥兒讓我給他做的,後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敏哥兒在嗎,我想把這個送給他。”


    話裏的意思便是,她想留下來等敏哥兒再回去。


    “敏哥兒還未下學。”析秋淡淡的道:“胡小姐進去等吧。”


    胡素青毫不推諉的謝道:“打擾夫人了。”


    這會兒離敏哥兒放學還有半刻鍾的時間!


    析秋轉身進了房裏,胡素青便跟著她進了暖閣,又回頭道:“我去換衣服,胡小姐稍坐。”


    胡素青便在暖隔裏坐了下來,目光在暖閣裏仔細看過,並沒有過多的擺設,卻處處透著精致,窗台上擺著一盆君子蘭,發出清清悠悠的香味,炕邊上有些突兀的擺了一張書桌,書桌上放了幾封公的折子,還有筆墨紙硯疊放在一邊,紙上有未寫完的大字,筆鋒如刀像是男子的字。


    她想到,書桌放在這裏的,想必應該是蕭四郎的字。


    沒想到他竟然把書房裏的東西搬到暖閣裏來。


    是不是說,他連辦公也願意和佟析秋兩廂坐著,待在自己房裏呢?


    沒想到他們的感情這麽好!


    胡素青目光閃了閃,觸手去摸炕上析秋做了一半的衣裳,是一件青絲淩麻棉布做的裏衣,看尺寸像是蕭四郎的衣裳,她用手輕輕去摸,棉布軟軟的在炕上烘著帶著一絲暖意。


    析秋走了進來,便看到胡素青正在看她給蕭四郎做的衣裳。


    “四夫人。”胡素青有絲尷尬的站了起來,笑著道:“我剛才正在看您做的衣裳,做工真是好。”


    析秋微微笑著點頭道:“請喝茶!”說完在胡素青的對麵坐了下來,就聽胡素青道:“素青其實和四夫人也算有緣,素青其實和夫人很早便見過麵了。”


    “哦?”析秋挑著眉頭道:“我與胡小姐見過?我卻是不記得了。”


    “夫人不記得也在常理中。”胡素青笑著道:“夫人四年前的三月初三是不是去過普及寺?”


    有一年三月初三,她確實和大太太一起去了普濟寺中,她點頭道:“是!難道胡小姐當時也在寺中?”


    “正是。”胡素青笑著道:“我在後山的蓮花池中,夫人和娘家的姐妹正好從另一頭下來,不過不巧的是當時母親正在催我回府,我急急忙忙的離開,便沒有機會和夫人認識,現在想想若是當時多待一刻便好了,我與夫人也定是舊識了。”


    析求想起來,當時在蓮花池旁確實有位小姐在,不過卻是見她們幾個下來,她卻避著從另外一邊離開了而已。


    沒有想到這麽巧,竟然就是胡素青。


    轉念一想,她又笑著搖頭,當時胡家的馬車在山門口停著的,胡小姐當時在那邊也在情理之中。


    “那一日是姐姐的忌日,我與母親在普濟寺給姐姐點了長明燈,做了法事,我心裏難受便去後山坐了會兒。”仿佛在解釋一樣,胡素青又道:“四爺當時在山下等,母親心裏著急,便催著我快些下山。”


    胡素青緩緩說完,又像是驚覺自己說錯話,有些難為情的道:“對不起,和夫人說起這些事!”


    “沒事!”析秋無所謂的笑道:“人死為大,胡小姐節哀。”臉上淡淡的,並沒有因為胡素青提到蕭四郎的未婚妻子而有所不悅!


    胡素青深看了析秋一眼,迅速的垂下頭去,眼底露出失望。


    析秋沒有去安慰她,胡素青又抬頭笑著道:“事情說的遠了,給夫人添憂了。”說著又看向**針線筐子裏放著的幾個半成品的荷包,笑著伸手拿了一個鸚鵡綠繡著纏枝並蒂蓮的荷包過來道:“這個真好看。”說著看向析秋道:“夫人,能不能把這個荷包送給我?”


    春柳跟在後麵進來,看見胡素青拿著荷包,張了嘴就想說話,析秋便淡淡看了他一眼,笑著道:“一個荷包而已,胡小姐喜歡便拿去吧。”


    那是春柳繡的,春柳看著就嘟了嘟嘴。


    胡素青就顯得的很高興的收了起來:“謝謝四夫人!”析秋笑著搖頭,看向春柳:“不用謝我,是春柳做的。”


    胡素青表情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敏哥兒回來了。


    胡素青將泥塑的小狗給敏哥兒:“敏哥兒若是不喜歡,姑姑再重新給你捏!”


    敏哥兒看了眼析秋,見她微笑的看著自己,敏哥兒便伸手接過來朝胡素青點頭謝道:“謝謝!”轉身和析秋道:“母親,先生讓我描兩頁紅,孩兒先去做功課!”


    “去吧!”析秋給敏哥兒整理了衣裳:“爐子上給你溫了燕窩蓮子酥,你洗了手先吃一些!”


    “是!”敏哥兒很乖巧的任由析秋去給他整理衣裳,母子兩人低聲說著話,畫麵細膩溫馨有著淡淡的溫情流動,胡素青暗暗詫異,昨兒她和敏哥兒接觸過,明顯的能感覺到敏哥兒對人的戒備心。


    沒有想到佟析秋才進門,便和庶子關係這樣親近。


    敏哥兒回了自己房裏。


    胡素青依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析秋中間起身去看了敏哥兒,回來時胡素青正做在炕上看書!


    春柳壓著聲音和春雁道:“她怎麽還不走,不是要送東西給敏爺麽,這東西都送過了,還坐在這裏做什麽!”


    春雁也滿臉的不悅,看著胡素青露出滿臉的戒備:“誰知道她打的什麽心思。”


    碧槐扯了扯兩人的袖子,示意她們不要說了,春柳便道:“我看我去外院等著吧,讓四爺晚些回來。”


    “不用這樣!”碧槐阻止她道:“夫人沒有說,我們就不要私自作主張了。”


    正說著,蕭四郎已經大步從穿堂進了院子,春柳忙迎了過去:“四爺!”


    蕭四郎隨意的嗯了一聲,問道:“怎麽都在外麵,夫人呢?”


    春柳看了眼正房,就低聲回道:“有客在裏麵。”


    蕭四郎聞言也並未在意,人已經大步跨進了門,一進門便看到析秋正在和一位女子說著話,他目光在那女子身上掃了一眼,隻覺得麵熟便轉頭去看析秋。


    析秋笑著迎出來:“四爺回來了,還沒有吃飯吧,您換了衣裳稍後便吃飯了。”


    蕭四郎嗯了一聲,轉身要回臥室。


    裏麵胡素青蓮步移過來,笑著蹲身行了禮,聲音柔柔的道:“四爺!”


    蕭四郎眉梢一挑,詢問似的去問析秋,析秋也詢問的看著他,意思是說你不認識她?難道還要來問我不成。


    蕭四郎被她反問的表情弄的越加的茫然,滿臉不知情的樣子。


    胡素青見蕭四郎沒有認出自己,眼底閃過失望之色,又想到他們見麵還是幾年前姐姐忌日,這一次她生病蕭四郎雖是去了,卻不方便進房裏,過了幾年不認識她也正常,她念頭閃過便笑著解釋道:“四爺,我是素青!”


    “是你!”蕭四郎恍然想了起來,點頭道:“病好了,怎麽又出了門?”


    胡素青臉上一喜,飛快的看了眼蕭四郎,雙頰微紅回道:“我身子好多了,勞四爺掛心了。”


    蕭四郎微微點頭:“嗯!”不再看她側目去看向析秋道:“我回房了。”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


    胡素青垂著頭,餘光就看著蕭四郎……


    “胡小姐再坐會兒?”析秋笑著道。


    胡素青看了眼蕭四郎所在的方向,笑著道:“我與姐姐一見如故,還真有些舍不得姐姐。”依舊沒有走的意思。


    誰是姐姐?析秋擰了眉頭道:“胡小姐客氣了,不敢擔姐姐之稱。”說完笑著道:“胡小姐稍坐,我還有些事。”


    胡素青就很不客氣的點頭道:“姐姐去忙,我一個人在這裏坐會兒便就可以了,等我娘家的哥哥來,我便自行離開!”


    春柳看著,拳頭便捏的咯吱響!


    析秋轉身正要出門,卻看到天益正領著兩個人從穿堂進了門,她一愣笑著迎了出去:“三弟,七弟,你們怎麽來了。”說著又道:“怎麽也著人來說提前一聲。”


    佟全之嘿嘿笑著:“我去接七弟從學院回來,七弟說要來府裏給太夫人磕頭,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她中縣試時,太夫人送了一方前朝的徽州墨,很是珍貴難得!


    “那你們等等,我去和四爺打個招呼。”說著又道:“先進去坐會兒。”又回頭吩咐春雁:“給三少爺,七少爺泡茶!”


    佟全之和佟敏之結伴進了正房,春柳笑著道:“兩位舅爺就在這裏坐會兒吧。”說著又指著裏麵,語氣譏諷的道:“裏麵有位嬌客呢。”


    佟敏之聽春柳的語氣不對,正要細問春柳,卻看到蕭四郎正站在臥室門口。


    春柳一驚,知道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不對,便垂著頭退了下去。


    析秋要陪著佟敏之和佟全之去太夫人房裏,便掀了簾子進暖閣和胡素青道:“我們要去太夫人房裏,胡小姐你……”


    胡素青站了起來,笑著道:“那我也一起去太夫人那邊吧。”說著就側開身繞過析秋出門。


    出了門目光就情不自禁的落在站在門口的蕭四郎身上……


    佟敏之和佟全之對視一眼,看著胡素青就擰了擰眉頭,喊道:“姐夫,我們走吧!”


    胡素青這才驚覺這裏還有外男在,迅速垂了頭朝幾人行了禮,小聲的道:“那我先告辭了。”說著,帶著丫頭麵露窘迫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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