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妾身想著,能不能在鑫哥兒身邊多加兩個隨從,添個精明的丫頭。”防患於未然。


    蕭四郎凝眉想了想,點頭道:“這件事我去和二哥說!”說著一頓又道:“你也自當小心一些,她若真有異心,府裏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她!”


    析秋點了點頭,藤秋娘的事也罷,沈氏的事也罷,都是二房的事他們夫妻不好幹預,但鑫哥兒不同,若無意外他就是侯府未來的當家人,是侯府未來的希望,又代表著未來侯府的立場和勢力方向,是整個宣寧侯府的大事,不能有任何的馬虎之處!


    鑫哥兒隻是孩子,不論她是誰的外孫或是誰的骨肉,孩子都是無辜的,她不能無視他可能受到的傷害。


    蕭四郎沉了臉色坐了在析秋身邊,攬了她的肩:“這兩天開始府裏的事都是你在管,你也注意點身體,別太勞累,一般的事情就讓下人去辦!”析秋點了點頭,回道:“妾身知道了。”


    蕭四郎點了點頭。


    敏哥兒的臉在門口探了探,析秋便拉著蕭四郎起身,道:“我們去吃飯吧。”蕭四郎卻是擰了眉頭道:“我去一趟淩波館,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四爺現在去找二哥?”


    蕭四郎點了點頭,沉聲道:“也正有別的事情找他。”


    析秋沒再說什麽,牽著敏哥兒送蕭四郎出門,母子兩人則回了房裏用飯。


    蕭四郎一路到淩波館,蕭延亦正和幕僚說話,蕭四郎進來幕僚便行了禮退了出去,蕭延亦和蕭四郎各在正廳裏坐了一邊,蕭延亦便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蕭四郎挑了挑眉,蕭延亦便道:“藤家沉掉的那一船鹽,市舶司已經查出乃是走私的私鹽,船上兩員船工已經主動招供,這件事你怎麽看?”


    大周的鹽業有明律例,凡未得鹽運司許可經營的商家,一律不得私自開鹽。


    但因為鹽業賦稅沉重,卻又是暴利,便是有律法限令也依舊有人私下偷運偷賣,此類事也不可能一一細糾,但是,但凡查出違反律例者,懲罰皆是沒收家產充公流放!


    蕭四郎點了點頭,回道:“聖上即是要做,自是早已經摸清了底細,想必這兩日段公公就會帶人去搜藤府各處……輕則沒收家產,重則充軍流放。”說著一頓又道:“五弟那邊,還是你去勸一勸,藤家已是強弩之末,讓他不要再想去做補救。”


    “嗯。”蕭延亦點了點頭,又道:“藤家之後,我料想市舶司必然會再重啟幾處,福建那邊我打算派人過去,先做了準備,一旦將來聖上重開海禁,我們也不至於全無準備。”


    蕭四郎想了想,對蕭延亦道:“沈家在福建還有一脈未淨,你既是派人過去,不如和沈家的人打個照麵,當初我在福建也多虧他們才能順利查出大哥死因,如今先皇後離世多年,沈家早已非皇親國戚,能給以方便也不用過多顧忌。”


    蕭延亦點了點頭:“我回頭吩咐下去,就讓戴全去吧!”蕭四郎沒有意見,蕭延亦又道:“苗疆那邊可有消息?”


    說到苗疆,蕭四郎便沉臉,語氣也恢複冷淡:“沒有,派去的人悉數沒有回來。”


    蕭延亦也凝了眉頭,歎氣道:“這麽多年了……”說著一頓將藤秋娘手裏有苗藥的事說了一遍,蕭四郎猛地站了起來,身上驟然散開濃濃的殺氣,他怒道:“此事你怎麽不早說!”


    “你冷靜一點。”蕭延亦勸解道:“我們沒有證據,即便是告訴你又能如何。”


    蕭四郎周身氣息冰冷,蕭延亦又道:“老四,你平時處事冷靜,可但凡和這件事有關你便總是衝動行事,以後這事便讓我去處理,你不用管了!”


    “你如何管?!”蕭四郎拂袖冷冷道:“你不用說了,我心中有數!”說完,轉身要走出去,忽然又似想到什麽,回頭看著蕭延亦道:“鑫哥兒的事,你上點心。”說著一頓又道:“讓胡總管挑兩個會些拳腳的小廝跟著,再從娘身邊挑個年紀大些的丫頭陪著。”


    蕭延亦一怔,驚詫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聽到什麽了?”


    “你後院的事自己處理!”說完,不想和他多說轉身便出了門。


    蕭延亦怔怔的坐在哪裏,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蕭四郎回去時,析秋正在房裏做著針線等他,見他回來便站了吩咐門外的春柳:“將飯菜端進來。”說著,服侍蕭四郎脫了外套邊道:“四爺去二哥那邊了?”


    蕭四郎在桌邊坐了下來,微微點了點頭,析秋又道:“您和二哥說了?”


    “嗯。”不如去時溫和,此刻處處透著冷意,析秋疑惑的看著他,坐在他對麵:“四爺和二哥起了爭執?”


    正好春柳端了飯菜來,蕭四郎沒有說話,析秋拿了帕子服侍他洗了手,便坐在一邊陪著他吃飯,等蕭四郎吃完析秋奉了茶,他喝了一口道:“沒有,我隻和他提了提,旁的沒有多說。”


    析秋放了心。


    等蕭四郎進去梳洗,碧梧帶著問玉匆匆來了,析秋眉頭一擰看著兩人問道:“什麽事,這樣匆匆忙忙的。”


    問玉就低聲回道:“夫人,奴婢剛剛看到秋萍匆匆出了門,像是去了前院。”析秋聽著一愣,問道:“可看清去了哪裏?”


    問玉點了點頭,回道:“像是去了二夫人的院子,奴婢不敢走的太近,在門口看著她進去就出來了。”


    “你再回去,看著她還會去哪裏,一定看仔細了。”


    問玉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碧梧麵露猶豫道:“夫人,漿洗房裏的胡韓瑞家的,和奴婢說了一件事。”析秋一愣,就聽碧槐壓低了聲音,回道:“漿洗房裏雖不負責各處主子貼身的衣裳,但主子的床單等物都由她那邊負責,二房那邊藤姨娘每月月初都要換兩次的床單,月底隻換一次便罷,沈姨娘那邊也有規律,到了每月二十日沈姨娘的床單每一日都要拿來洗……”


    後麵的事碧梧有點沒明白,就照搬了說給析秋聽:“可自從上上個月,沈姨娘月初就會連著換幾日的床單,且單子上多少都會因為小日子弄了一些……”


    碧梧沒有聽懂,但析秋卻是明白了其中所代表的意思。


    沈氏月底侍寢,但她的小日子卻是二十左右來,小日子幹淨後就輪到她侍寢,按女xing生理期說,侍寢的那幾日正好是安全期,很不容易懷孕,而二夫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恰恰把她安排在那幾日,沈氏也必定明白,她改變不了侍寢的時間,所以就暗地裏用了藥,將自己的小日子提前了,這樣一來侍寢的那幾日就不是她的安全期。


    小日子來時,床單上多少總有些肮髒的,所以胡韓瑞家的從沈姨娘洗床單的時間上,判斷出沈姨娘偷偷調整了小日子的時間。


    析秋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不明白便罷了,問玉那邊你也去看著點,她年紀小我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了。”碧梧點了應是,匆匆出了門。


    蕭四郎正好從裏麵出來,問道:“和誰在說話?”剛剛緊繃著的臉色已經鬆了不少。


    析秋便笑著道:“今日把二十八的菜單擬了,碧梧來說廚房裏幾道配料不夠,幾個婆子要來請示明日采買的事,她擋了回去說明兒一早再議!”蕭四郎聽著就點了點頭,靠在了**朝析秋招了招手,問道:“快到端午節了,城外每年都會有劃龍舟競賽,你想不想去湊湊熱鬧,若是想去我便讓人按排,待那一日我陪你去看。”


    析秋眼睛一亮,又想到那麽多人,蕭四郎說安排必定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便道:“還是算了,劃龍舟也沒有出彩之處,妾身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說著一頓又道:“四爺若是得空,不如帶敏哥兒去看吧,妾身在家裏等你們。”


    蕭四郎抱著她,回道:“你若不去,敏哥兒便讓天誠陪著去便罷了!”


    析秋不置可否,笑看著蕭四郎道:“四爺若真是誠信邀請妾身去,那妾身就勉為其難,走這一遭吧!”蕭四郎被她的語氣逗的笑了起來,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捏了她的鼻尖回道:“那真是難為夫人了。”


    析秋歪在他的懷裏咯咯的笑了起來,蕭四郎側目看著她,想到她剛剛和他說起種種猜測和懷疑,又私下裏用的小手段,覺得她不但心思細膩用的小聰明也讓他好笑不已,心也隨著軟成了一片,抱她入懷親昵的道:“往後再有這樣的事,你定要告訴我,你要記住我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


    析秋回攬著他的腰,悶悶的點了點頭,又昂著頭看他,滿臉真誠崇拜的樣子:“嗯,有四爺這樣一顆大樹,妾身自是要好好享受底下的陰涼才是!”


    蕭四郎男子頂天立地的感覺,瞬間被她推到一個高度,不由哈哈笑了起來,揉著她鬆下來的頭發:“何時竟學會溜須拍馬了,嗯?”析秋被她摟著,連忙搖著頭真誠的回道:“妾身句句出自肺腑,絕無半句虛假,還請四爺明鑒!”


    蕭四郎越發的歡快,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中才能平了心頭的喜愛,便轉身壓了她在身下,挑了眉頭道:“既如此,那便好好在大樹下乘涼吧。”


    析秋一愣,蕭四郎的吻已如江水般不留一絲縫隙席卷而來……


    她抬手環著他的脖子,回應著他的吻,隨即他身體一側,就將析秋帶到他身上趴著,蕭四郎唇角一勾,煞有其事的以手臂枕著頭,挑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著析秋……


    暗示她,可以為他寬衣了。


    析秋失笑……


    忍著羞赧一臉坦然的給他脫了衣服,半點沒有平日裏臉紅羞澀的樣子,蕭四郎不由狐疑的去看她,析秋便繃不住笑歪在一邊……


    蕭四郎一把將她拉進懷裏攬住,不由分說便吻住她的唇,滿腹的空氣被他吻盡,析秋腦中一片空白,隻剩下彼此間的氣息……


    再回神時,身上的衣裳已被褪了幹淨。


    蕭四郎緊緊摟著她……


    一聲輕輕的呢喃聲,析秋弓著身子抓著蕭四郎的手臂,迷蒙著眼睛看著他,歎著問道:“妾身是不是也要如大嫂那樣,吃一些藥……”


    “不用。”蕭四郎抱著她:“便是再等幾年也無妨,等你年紀再大些也好。”


    析秋笑著道:“還要再養些日子……”


    析秋所有的反抗,便化成細碎的嚶嚀聲……


    二夫人聽邢媽媽回稟:“榮總管說藤家的鹽是私鹽,若是他所料不錯這兩日處置藤家的聖旨就會送出去,抄家沒族流放必逃不過!”二夫人聽著點了點頭,回道:“你回去告訴哥哥,讓他謹慎一些,切不可馬虎大意了。”


    邢媽媽點了點頭。


    “夫人,郡王讓您告訴侯爺,說端午節王府在府裏設宴,請侯爺和蕭四爺過去吃酒賞花。”


    “你回去告訴大哥,就說我知道了。”說完便想到藤秋娘連死前說的話,又想到蕭延亦今天在太夫人房裏的表現,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不經意間流露出希翼的眼神,那樣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看見。


    第二日上午,邢媽媽從王府回來,一進門就急急的關了門,讓紫檀去外麵守著門。


    二夫人正換了衣裳要去太夫人處請安,見邢媽媽如此,以為是榮郡王出了什麽事,臉色一白站了起來,看著她問道:“怎麽了,這樣緊張。”


    邢媽媽就壓低了聲音,小聲回道:“夫人,郡王讓奴婢告訴您,侯爺今天上午往禮部遞折子了。”二夫人神情一鬆,遞折子稀鬆平常,隨即她又想到榮郡王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遞折子的事,遂正了臉色問道:“折子裏說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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