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有好消息傳報回來,韓承在短短的二十天中一連拿下四個縣,衛輝戰事停戈指日可待!


    至於閔家軍,先還是勇猛如虎,可一待鎮遠將榮郡王被擒的消息傳遞過去,仿佛失了主心骨一樣,閔家軍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黃將軍趁機攻進揚州城,閔家的大本營。


    隻怕還有一場惡戰要打,不過析秋自始至終都不擔心閔家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戰爭有兵也要有將,閔家書香世家百年,可一位將領武官都未曾出現過。


    她聽天誠說完,不由笑了笑了,又看向他吩咐道:“侯府那邊可通知大夫人了?”


    “小人告訴大夫人了,她說今日就派人去通州那邊接應。”天誠笑著點頭,說著一頓又道:“小人去時,唐家**奶也在!”


    析秋目光動了動,想到有唐**奶坐鎮侯府,五夫人即便是想鬧,也鬧不成了吧。


    “你去忙吧。”析秋站了起來,打算到院子裏去走動走動,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她依稀記得產婦有多運動好生產的事項,天誠應是轉身出去,析秋卻又喊住他,頓了頓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四爺這會兒到哪兒了。”


    “小人知道了,這就去!”說完,轉身出了門。


    析秋由碧槐扶著,兩人出了門在院子裏轉悠,析秋問道:“你去外院看過了?兩個孩子都還好吧?”


    “宋先生在講課,奴婢去的時候兩個人聽得可認真了。”碧槐盈盈笑著,扶著析秋出了門:“夫人,奴婢看不如就將鑫爺放在我們這邊養著吧,奴婢瞧著他最喜歡和夫人在一起了。”


    “他是世子,等娘和侯爺回來,就得將他送回去。”析秋笑著打趣道:“你這樣喜歡孩子,不如我早些將你嫁出去,你也能早些生自己的孩子。”


    “夫人!”碧槐聽著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嗔瞪了眼析秋道:“夫人心情好了,就拿奴婢打趣!”說著別扭的側開臉:“再說,奴婢也不嫁!”


    還不待析秋說話,碧槐話音剛落,門外麵就探出個腦袋來,手中掐了一支杏花跳了進來,到析秋的另一邊扶住她的胳膊,碧梧好奇的問道:“夫人要嫁誰?”


    析秋笑了起來,捏了碧梧長圓了的小臉:“嫁你啊。”


    “啊?”碧梧聽著一愣,想也不想的就搖著頭:“不要,奴婢和春柳姐商量好了,要梳了頭發在夫人身邊做管事媽媽的,這輩子都不出府的,您可別嫁我,要嫁就嫁碧槐吧。”說著指了指碧槐:“她可是春心動了呢。”


    析秋聽著眉梢一挑朝碧槐看過去,碧槐聽著就立刻搖頭如搗蒜:“沒有,沒有!”說著探過手去掐碧梧的胳膊:“讓你亂說,讓你亂說。”


    兩個人圍著析秋鬧了起來,析秋看著兩個人鬧笑著,也顯得很高興。


    “死丫頭這是幹什麽,可別傷著夫人了。”岑媽媽假裝怒意的跑了進來,趕忙扶住大腹便便的析秋,瞪著兩人:“去廚房將我燉的湯端過來。”現在這些事都是小丫頭們做的,哪裏用得著她們,岑媽媽不過故意打發她們出去而已。


    碧槐和碧梧兩人立刻收了笑,和析秋行了禮你追我趕的跑了出去。


    析秋看向岑媽媽,問道:“怎麽樣?”岑媽媽擰了眉頭回道:“還是不吃不喝的,昨兒一天春雁好說歹說喂了半碗粥。”說著一頓又道:“還有那個啞童,昨兒晚上突然就失蹤了,張醫女派人找了許久也沒找到。”


    析秋也擰了眉頭,徐天青自從醒來後整個人便仿佛失了生氣的布偶一樣,常常一整日坐在哪裏不動也不說話,看著外麵發呆,還有那個啞童她一直覺得很奇怪,她看向岑媽媽問道:“一個人走的?表哥沒有說什麽?”


    岑媽媽聽著也是一臉的奇怪,回道:“我去了兩次,都瞧著那啞童守在門外麵,沒見過徐家大爺和他說過話,就連今天那啞童失蹤徐家大爺也安靜的很,沒什麽反應。”


    析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靜柳姐和春雁天益他們還好吧?”


    “都挺好的,張醫女說她這兩天有些忙,醫館裏病人多的忙不過來,等過了這兩日她得了閑就來看您,還說讓您多動動……”岑媽媽將阮靜柳的話帶到,想了想又補充道:“天益和羅六爺正商量著去一趟通州,說是去夫人的莊子裏看看藥苗長的怎麽樣了。”


    說起莊子裏,析秋就覺得她不是個稱職的東家,將陪房丟在那裏也沒怎麽管過,好在幾個管事都還算省心。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順著花園裏小道慢慢走著,開了春後花園裏花花草草都仿佛換了新裳,姹紫嫣紅的生機盎然,讓人瞧著便覺得心裏頭敞亮。


    中午在房裏吃了飯,析秋歇了午覺,心裏頭就惦記著徐天青,他總不能一直都是這樣的吧,徐家雖沒有被治罪可也被抄家了,兩個姨娘帶著兩個孩子也不知住到哪裏去了,徐氏如今也就剩下徐天青了,他若是振作起來也能回去給徐大人料理後事。


    可徐天青這樣萎靡不振的,徐家可就算徹底倒了。


    她自**下來,碧槐推開門進來服侍她穿衣裳,兩人說著話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小姐!”


    許久沒有人喊她小姐了,析秋聽著轉頭朝門口看去,就看見司榴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滿臉的笑容:“小姐!”


    “司榴。”析秋攜了司榴的手,問道:“你怎麽來了,兩個孩子呢,可帶來了?”


    “沒有,鬧得很我怕他們傷著夫人了。”析秋笑著搖頭,拉著司榴坐下問道:“福貴和來媽媽,來總管都還好吧?你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麽事?”


    司榴看著析秋圓圓的身子,笑著道:“奴婢那有什麽事,就一直惦記著想來看看您,可又怕打擾到您休息,所以就一直沒敢來。”說著頓了頓,自懷中拿了個平安符過來:“奴婢前兒去普濟寺為司杏的長明燈送香油錢,普寧師太就讓我將這個帶給您,說是保您平安!”


    析秋接過三角形的平安符握在手裏,笑著問道:“師太身體還好吧?我聽說前幾日韓家的法事也是她做的,我讓人請她來府裏,她卻是說做著法事不吉利沒有來!”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析秋掩麵笑著道:“師太和奴婢說了,說是怕您惦記,就讓我跑一趟,也寬寬您的心。”說著一頓又道:“還說等你滿月,她來府中給小主子念平安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司榴起身告辭:“奴婢過幾天再來,這幾天將家裏的事情安排好,等夫人生的時候奴婢就來服侍您。”析秋一愣,擺手道:“不用,你好好在家帶兩個孩子吧,我這裏人多!”


    “那怎麽行。”司榴笑著看向碧槐道:“她們怎麽能和奴婢比,奴婢生過有經驗。”


    碧槐紅了臉,析秋卻是無奈的笑著搖頭,讓碧槐送司榴出去,轉了臉碧槐又掀了簾子進來,對析秋道:“夫人,沈夫人來了。”


    “沈夫人?”析秋一愣:“她獨自來的?”


    碧槐看著析秋點了點頭。


    沈夫人來做什麽?析秋想了想回道:“服侍我換件衣裳。”話落,碧槐就服侍析秋重新換了一件衣裳,又去了暖閣裏,剛坐下沈夫人就掀了簾子進來了,析秋笑著站了起來,沈夫人看著析秋道:“哎呀,這肚子都這麽大了,快生了吧?”


    “就這個月月末,下個月月頭。”說著將沈夫人讓在炕上坐了:“您請坐!”


    沈夫人在主位上坐下來,看著析秋笑道:“婆婆原說要親自來的,不過這兩日也不知怎麽了,就惹了風寒有些不舒服,我就代替她來了。”說著頓了頓:“我心裏也想著來看看您,這都快生了,我也沒來瞧過您,實在是太失禮了。”


    “您太客氣了。”說著又麵露擔憂的道:“太夫人怎麽會生病了?沒有大礙吧?”


    “沒事,沒事!”沈夫人擺著手道:“就是有些暈症,可能過幾天就沒事兒了。”


    析秋鬆了口氣的樣子,笑著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今她們可不就是我們的寶!”


    “正是這個理。”沈夫人笑著連連點頭:“四夫人這話總結的好,譬如我們家,這裏裏外外雖說是我照料,可這大事上還不得我婆婆做主,就拿她的話來說,她走過的橋可比我走的路還要多!”


    析秋抿唇輕笑著,沈夫人便看著析秋的肚子:“可比我那時候要大,估計是個大胖小子。”說著又道:“就是您太瘦了,這月子裏可要好好養養!”


    析秋點著頭笑著,沈夫人說話便頓了頓,身子微傾擰了眉頭道:“四爺可有信回來?這會兒到哪兒了?”


    “我也不說不清,不過啟程也隻有兩日,隻怕還在鎮遠附近吧。”說著看向沈夫人。沈夫人略想了想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是不是要沈季去接蕭四郎?沈季年前賑災的事兒如今朝中還有禦史抓住不放,若是以前沈家還能辯上辯,可這件事可是擺在眾人眼前,百口莫辯……


    “不瞞您說。”沈夫人歎了口氣:“昨兒聖上在宮裏頭還發了一通火……”析秋聽著眉梢一挑,露出傾聽的樣子看著沈夫人,沈夫人看了她一眼,便欲言又止的道:“我說了,您可別多心。”


    析秋暗暗心驚,聖上發了火難道和他們有什麽關係,還是因為蕭延誠的事?


    “您盡管說!”析秋笑著點頭,沈夫人頓了頓便道:“聖上也不知從哪裏聽了什麽話,說是遼東的鹽礦侯爺也有參與……”說完,就看著析秋觀察她的表情:“我家相公當即便拍了胸口說,三爺少時離家又與四爺有斷臂之仇,這次回來連您都差點遭了難,侯府和三爺之間早沒了半點親情瓜葛,又怎麽會和榮郡王的事有什麽關係。”眾人都知道,榮郡王可是和蕭延誠綁在一起的。


    析秋擰了眉頭,聖上果然還是知道了那封條約的事情,但她卻是對聖上因此發怒的事情生了些許質疑,耳邊已聽沈夫人道:“……勸了半日,聖上才停歇了怒火,所以相公一回來就和我叮囑了幾番,讓我來和您說說,讓您寫了信告訴大督都,好他心裏頭有個準備。”說著一頓又道:“還有侯爺,這兩日也沒見著他,相公想找他也尋不著人。”


    “我知道了,多謝您來告訴我這些,否則我這整日悶在家裏頭,可是什麽也不知道。”說著一頓又道:“太夫人這兩日身子不太爽利,侯爺日日床前床後侍疾呢,沈世子的意思,我回頭讓人轉告給二哥。”


    沈夫人就深看了眼析秋,笑著點了點頭,端了茶喝了一口,笑看向析秋道:“等滿月酒的時候可要好好熱鬧熱鬧,您這喬遷酒也沒辦,怎麽著也要一起補償了我們才是。”順著嘴,便換了話題。


    析秋點頭著:“一定一定,到時候給您送帖子去,您可一定要來啊。”


    沈夫人笑著連連點頭,兩人又說了別的事兒,沈夫人站起來告辭:“來了半日,我也回去了,家裏頭可離不了我。”


    析秋客氣的留了留,便親自送她到門口,待沈夫人離開,她便沉了臉……


    隨後的幾天,阮靜柳就搬到府裏來住,日日陪著析秋在花園裏頭散步,每日早晚都要診了脈,析秋心裏頭忐忑,擔心孩子晚出來會過度發育到時候會不會不好生,又怕他早出來蕭四郎來不及趕回來。


    蕭四郎侯又來了一封信,析秋將沈夫人說的話和他轉述了一遍,這之後蕭四郎便沒有信再回來。


    到了三月底,肚子依舊還沒有動靜,江氏和佟析硯以及蕭延箏卻是日日來一趟,析秋到是無所謂,反而是她們卻急的熱鍋上螞蟻一樣。


    這一日析秋剛梳洗起床送了鑫哥兒和敏哥兒出門,天誠就匆匆跑進了院子裏,看著析秋麵露喜色的道:“夫人,太夫人和侯爺到通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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