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要回府還是要去哪裏?”析秋親自從暗格裏拿了茶壺出來,給周夫人倒了杯茶遞過去。


    周夫人接過謝了:“送我去東昌伯府吧,我的車停在那邊。”析秋點頭應是,吩咐了趕車的婆子,馬車便行了起來,轉眼出了任府的大門。


    “與四夫人還是四五年前見的。”周夫人笑著道:“一晃眼都過去這麽久了。”語氣頗有些感歎的樣子。


    析秋笑著道:“時間最是留不住的,轉眼的功夫就過去了。”她笑著捧了茶杯低頭啜了一口,心裏卻是想著,周夫人與她並不熟悉,中間又有佟析硯和周公子的婚事在,兩家更是沒有多少的來往,想必她今天突然來找她,不單單隻是為了搭車這麽簡單吧。


    至於她要說什麽,析秋卻是猜不到,隻能慢慢等著她開口。


    周夫人又說到炙哥兒:“滿月了吧,聽說長的極是可愛水靈……洗三禮的時候我恰好去了通州也沒有趕回來,真是失禮了。”


    析秋笑著擺手,周夫人又道:“滿月酒想著去的,可是又……”歎了口氣,看向析秋:“你也是個能幹的孩子。”


    “您謬讚了。”析秋輕笑著回了,心中愈加的迷惑周夫人到底想要說什麽,頓了頓,果然周夫人開了口,問道:“四小姐……還好吧?”


    原來是要問佟析硯?析秋點頭笑著道:“她還好,在外頭開了兩間繡莊,沒成想生意到是不錯,蒸蒸日上,她也整日裏兩頭忙著,不得閑。”周夫人聞言讚歎的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又有些歉意的道:“當年的事,說起來還是我們不對,若非博涵不懂事,也不會鬧成如今的地步。”


    “事情都過去了,您也別放在心上。”析秋回道:“這也是他們的緣分,也怨不得誰。”當年大太太做的也很過分,她並不想長談這個話題。


    周夫人歎息的搖了搖頭:“您說的對,也是他們的緣分未到。”說著一頓,顯得很無奈的樣子,析秋前頭就聽阮夫人說過,周家**奶失蹤了,至今都沒有下落,不知是死是活,周夫人心中無奈她也能理解,若是死了倒也好說,可就這樣不光彩的走了,說出去也是丟麵子的事兒。


    當初周家也是施恩,若是因此成就一番好姻緣倒也罷了,沒有想到卻演變成如今的局麵。


    “不說了,不說了。”周夫人擺著手,看向析秋:“四夫人一定很奇怪,我怎麽會突然來找您吧。”析秋看向她也沒有說話,等著她後話,隻聽周夫人道:“事情其實是這樣,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通州,不知您知道不知道,錦鄉侯上一輩,共有兄弟七個,正房那一枝想必您也知道,便是阮夫人和錢夫人那一房,我家這一房早就搬出了侯府在郊外單獨過了兩輩人了,又因為改了姓和侯府來往並不多……”析秋靜靜聽著,周夫人便又道:“說這些您可能不明白,但是那老七那一房您該最是熟悉的了。”


    析秋一愣:“夫人何意?”她不認識錦鄉侯七房。


    周夫人便笑著道:“四夫人別急,聽我說。”說著頓了頓又道:“那七房原是府中最小的嫡子,後來考了功名捐了個閑差就舉家搬去了通州,七房子嗣單薄統共也隻有兩個兒女,老大是男早已經成家立業守著祖業,另外一個便是夫人熟悉的……阮靜柳。”


    析秋心中一怔,真的是阮靜柳!


    她早就覺得阮靜柳和阮夫人會不會有什麽關係,沒有想到她真的是錦鄉侯的旁枝,她從未聽阮靜柳提起過。


    周夫人又道:“說起來她也是我小姑子,我和她是平輩之人。”說著一頓,見析秋麵上露出疑惑之色,周夫人便又道:“您可能不知道我這位小姑子的過往,她自小便聰明,在通州說起她無不人人稱頌,原因無它,皆因她三歲能書七歲能詩……七叔從她小時便疼愛她,柳妹妹也乖巧聽話,便是連侯爺也親自召她來京城住過些日子,疼愛的不得了,直說她生錯了女兒身。”


    析秋眉梢高高揚起,認真的聽著周夫人說話:“可她自小雖乖巧聰明,許多事都能無師自通,尤其是醫術,**歲的年紀就能給府中的下人看病治病,但xing子卻是乖張的很……”說著臉色變了變了,頓了許久才道:“……家裏頭死了什麽畜生,她竟是如男子一般,拿了小刀剖了肚子,一個人在房間將裏頭東西掏出來,一看便是一天一夜……也不知在看什麽,旁邊的人卻是滲的慌。”


    “七叔瞧見她這樣,生怕傳出去她將來不好嫁人,就將她關在家裏哪裏也不準去,還托了侯爺給她尋門好親事……後來漸漸大了,也不知她怎麽迷了心竅,突然聽說張家的公子要娶親,她竟是私下裏就托了媒人上門提親去了。”


    析秋簡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從來沒有想到阮靜柳的婚事,竟然是她自己托了媒人去提親的,她有些好奇的問道:“後來呢,七老爺必是不會同意吧?”


    周夫人說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豈止是不同意,七房雖說搬出去了,可畢竟也是侯府出去的,怎麽也不可能將嫡女嫁去普通人家,雖說張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可畢竟沒有功名在身,七叔匆忙間就要將她送來京城,誰知道她半路上竟是私自跑了,去了張府說是要嫁張家為兒媳……張神醫xing孤僻人人皆知,也不知怎麽就和她說的上話,竟正式請了官媒上門提親去了。”


    周夫人長長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在說一段戲,而非是一個女子的經曆:“一來二去通州城裏人人得知了這件事,大家笑也好諷也好,可名聲總是傳出去了,將來她也不好再許人家,七叔一怒之下便將她趕了出去,說她丟了阮家的門楣,隨她自生自滅,我那小姑子也是奇人,竟是花錢雇了父母,就這樣孑然一身的嫁去了張府。”


    後麵的事析秋也聽說了,張公子沒兩年便去了,阮靜柳就拜了張神醫為師,潛心修行醫術。


    她心中忽然一動,當初阮靜柳執意要嫁去張府,不顧世俗門楣,甚至連娘家也不要的原因,是因為仰慕張家傳世的醫術吧?!


    “七叔身子一直不好,這眼見著也不行了,便想見一見她,可是尋了許久,前麵還知道她在京城開了醫館又常常在都督府出入,這會兒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了人,無奈之下我便厚著臉皮來求您了,若是您知道她在哪裏,讓她無論如何要回去一趟,父女之間哪有隔天的仇,俗話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她年紀輕,等她明白過來,到時候後悔莫及啊。”


    “她說有事出去一趟,一個月就回來,這都過了好幾天了,說起來……我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她了。”析秋幾乎可以肯定,當初炙哥兒洗三禮她突然失蹤,定是躲著阮家的人,但是,她不知道阮靜柳心裏是怎麽想的,又是單方麵聽了周夫人的話,她不好答複便道:“若是我見到她,一定將您的話帶到。”


    “有勞四夫人了。”周夫人滿臉的無奈:“她xing子也乖張的很,侯爺知道她守寡,說是要接她回來,她卻是獨自背著藥箱行走天下,你說一個女子行走天下……”說著搖了搖頭,以她接受的教育和化,怎麽也無法理解和接受阮靜柳的行為和想法:“幸好認識了夫人,也知道這段時間她在京城得虧您照顧,否則我們便是想找她,恐怕也要多費一番功夫。”


    “夫人客氣了,我和靜柳姐也是一見如故,平日都是她在照顧我。”析秋笑著說道:“您放心,但凡見了她,我定會將您的話帶到。”


    周夫人謝了又謝。


    馬車恰好在東昌伯的門口停了下來,周夫人就和析秋道別:“四夫人有空去我那邊坐坐,雖不如都督府大,但山水環繞也別有一番田園景致。”


    周家搬去了京郊,聽說在離西山不遠,析秋笑著點頭:“一定!”


    周夫人便笑著下了車,析秋見她進了門,便吩咐趕車的婆子回督都府。


    阮靜柳神神秘秘的到底去了哪裏?平時她出門總會和她打招呼,通常便是延遲了回來也會寫信給她,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什麽也沒有說,如今一個月過去了,她竟是一封信也沒有回來。


    析秋想到周夫人說的話,對阮靜柳的過去越發的好奇。


    回到家裏,遠遠的在院子外頭就聽到炙哥兒的哭聲,析秋三步並作兩步的跨了進去,就瞧見太夫人坐在次間裏的玫瑰**,周氏正抱著炙哥兒滿房間的走著,太夫人著急的道:“不是餓了也不是尿了,卻是哭的這樣大聲,還是讓人去宮裏請了太醫來……”話未說完就瞧見析秋進來,她立刻道:“你回來的正好,快去瞧瞧,這都哭了大半盞茶的功夫,可別是哪裏不舒服吧。”


    析秋拿了濕帕子擦了手,就從周氏懷裏接過炙哥兒,又用麵頰碰了碰他哭紅的小臉,擰了眉頭回太夫人:“額頭上沒燒。”太夫人就滿臉緊張的問道:“那怎麽好好的哭起來,給他吃也不吃,喝也不喝,就這樣哭的我心都碎了。”說著,著急的扶著身邊的紫薇就起身走了過來,探頭去看炙哥兒:“我看還是請太醫來吧。”


    “我先看看。”析秋說完便抱著炙哥兒去**,將他平放在**,上下一通檢查,小胳膊小腿都看了一遍也沒發現哪裏有不妥之處,她便回頭問周氏:“今兒大便了沒有?幾次?吃了幾次奶?”


    周氏滿臉不安的回道:“拉了一次,吃了三次奶,奴婢見天氣熱,又喂了一次水……”


    沒什麽問題啊,析秋看著一直哭個不停的炙哥兒暗暗疑惑,又心疼的將他抱起來在懷裏,來回在房裏走……來回走了幾圈,析秋就發現每每她走到門簾子邊上時,他的哭聲就會小一些,等她再走回來,他又會扯著嗓門幹嚎起來。


    她試了試,便站在門簾子邊上不動,炙哥兒哭聲頓時就止住了,太夫人瞧著奇怪,走過來問道:“怎麽又停了?”


    析秋已經明白了,這兩天早上和傍晚她都會抱著他去院子裏散步,他這會兒哭定是鬧騰著想要出去。


    “娘,沒事,他這是想要出去散步呢。”析秋回頭安慰太夫人,太夫人聽著失笑:“這孩子……”想了想又道:“這會兒可不能出去,外頭跟蒸籠似的,可別熱著他了。”


    析秋點了點頭,就抱著炙哥兒又重新進了房裏,將他放在玫瑰**,翻了裏頭小手鼓搖鈴一堆東西去逗他,又拿出佟敏之親自做的撥浪鼓在他耳邊輕搖著,費了半天的勁兒總算止了他的哭。


    太夫人就滿臉笑容的在炙哥兒身邊坐下來,摸著他的小臉就道:“長大了定又是個極精明的。”析秋看著他歎氣,又低頭親了親他:“娘走了半日,也不見你想我,卻隻惦記著出去玩兒,你這個小壞蛋……”


    炙哥兒看著析秋一動一動的嘴唇,便破涕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調皮!”


    周氏暗暗鬆了口氣,為析秋倒了杯茶立在一邊,太夫人便問析秋道:“任家還好吧?聽說任夫人病了?”


    “嗯,我去沒瞧見任夫人,說是病了,不過家裏頭有幾個妯娌打理,也井井有條的。”析秋逗著炙哥兒回太夫人的話,太夫人聽著點了頭,又問道:“三姑奶奶呢,這一時也去不了平涼了吧?”


    她沒有聽說提過這個話題,但她今天看佟析言房裏的情景,不像是打算要出遠門的樣子,就回道:“沒聽她提起去平涼,應是不會去才是,家裏頭總歸有七八個庶子庶女,她這麽一早家裏頭還不全亂套了。”


    “她也是個命苦的。”太夫人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便看向析秋道:“老四呢,怎麽今天一整日沒瞧見他。”


    析秋將炙哥兒拿了小鼓的受柄給炙哥兒握著,回道:“他說趁著今天休沐去辦點事兒,到沒說具體什麽事。”析秋淡淡回來,便問太夫人:“您有事?”


    “我打算帶著鑫哥兒回去住。”太夫人笑盈盈的道:“一直住在這裏也不是事兒,你要照顧炙哥兒,還要管著我鑫哥兒,我回去了你也能輕鬆些。”


    析秋聽著就將炙哥兒交給周氏,她轉身在太夫人身邊坐了下來,問道:“娘,您在我這裏怎麽會給我添麻煩呢,有您在我高興都來不及,還有鑫哥兒,他那麽懂事,又能幫我照顧炙哥兒,家裏頭有你們也熱鬧了許多。”太夫人嗬嗬笑著,並不像改變初衷的樣子,析秋知道她是惦記蕭延亦,便道:“不如這樣,往後您兩邊各住些日子可好?這邊您的院子也給您留著,兩頭可都是您的家。”


    “好,好!”太夫人拍著析秋的手,笑盈盈的道:“就依你。”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正坐在**逗炙哥兒說話,見蕭四郎進來她下了床迎了過去,問道:“四爺今兒出城了?”蕭四郎聞言點了點頭,回道:“去軍營轉了轉了,陳老將軍這兩日正練兵,我去瞧瞧。”


    析秋遞了杯涼茶給他,和他一起在床邊坐了下來,兩人一個人看炙哥兒,一個捧著杯子喝茶,析秋道:“我今兒在武進伯府碰見錦鄉侯的周夫人了。”


    “嗯?”蕭四郎眉梢挑了挑,析秋便將周夫人說的話和蕭四郎說了一遍:“這些事靜柳姐沒和我說過,便是您也沒有和妾身提過。”


    蕭四郎卻是一無所知的樣子:“我倒是沒有聽說過。”竟也顯得有些驚訝,析秋見他不像作假,便問道:“四爺真的不知道?”


    “不知。”蕭四郎擰了眉頭道:“我認識她也是因張神醫,隻知道她不同於尋常女子,旁的事到未太在意。”析秋聽著他這麽說便歎了口氣:“她上個月說出去一個月辦事,這會兒都一個多月了也沒有音訊,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蕭四郎放了茶盅,看著析秋放心不下的樣子,便出聲道:“你若是不放心,明日我派人去找一找,聽說她最近和同軒堂的二公子有些來往……”析秋聽著一怔,同軒堂的二公子,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聽到這個人……


    “放心,她常在外走動,比你想象的精明的多。”蕭四郎笑著寬她的心:“……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析秋沒有辦法隻得點了點頭。


    這時,**炙哥兒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了過來,像是不滿兩人隻顧著聊天不管他似的,越哼聲音便是越大,析秋失笑低頭去看他:“怎麽了?”


    炙哥兒便盯著她發間晃動的玉釵直看,析秋就摸了摸頭上的釵搖頭道:“不用看,這個可不能給你玩兒。”


    炙哥兒見析秋將釵子拿走了,他沒得看小嘴頓時癟了癟,蕭四郎見了便是長臂一伸將他抄了起來,舉在手裏一拋又收回來摟在懷裏,嘴裏道:“怎麽不高興?”並未真的離手。


    析秋瞧見就拉著蕭四郎:“別……這太危險了。”驚出了一身冷汗,蕭四郎卻是滿臉的笑容去看炙哥兒:“你娘說危險,你覺得呢。”


    炙哥兒就瞪著眼睛,顯得很興奮!


    蕭四郎揚起眉毛看向析秋,仿佛在說,兒子和你的感受可不一樣,一轉頭又將他拋了起來,炙哥兒就直直的瞪著眼睛,咧著小嘴不但沒有哭,反而極其享受的樣子。


    析秋拍著胸口:“好了,好了,再玩他可就不願睡覺了。”說著要去抱炙哥兒,蕭四郎顯得很高興的樣子,對炙哥兒道:“母親不同意,那我們改天再玩吧。”


    析秋接過來摟在懷裏,炙哥兒見沒得玩了,臉上的笑容就一點一點收了回去,目光緊緊隨著蕭四郎動,看也不看析秋。


    “您瞧。”析秋歎氣:“現在可不是盯著您了。”


    蕭四郎哈哈笑了起來,在炙哥兒臉上啄了一口:“要聽你娘的話……”一頓又在炙哥兒耳邊小聲道:“便是你父親,也是要聽她的話,何況你!”


    “四爺!”析秋聽到便忍不住嗔瞪了他一眼:“哪有您這樣和孩子說話的。”


    蕭四郎笑的越發的歡暢,摟著她們母子道:“不如我們去別院住些日子吧,這會兒天氣熱,正好去避暑。”


    析秋聽著就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敏哥兒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又想起太夫人說的話,便和蕭四郎說了一遍,他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哄了炙哥兒睡著,析秋靠在蕭四郎的胸口,輕聲道:“四爺明日要去給大哥送行嗎?聽說在家裏請了同僚。”沒有排場,隻是相熟的幾人道別。


    “自是要去的。”蕭四郎點了點頭:“你有什麽話讓我帶去的?”


    析秋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麽話要和佟慎之說的,他做事向來謹慎根本沒有讓人不放心的地兒,反倒是江氏她心裏掛念著,這一去就是三年夫妻分別,她一個人帶著孩子是在是不容易:“我和您一起去啊。”


    “也好!”蕭四郎點了點頭。


    第二日析秋和蕭四郎一起先去了任府,又和江氏一起回了佟府,見了佟慎之,佟慎之說起佟析言:“她說了不去平涼……在京城等任雋,至於治病的事,聖上已經準了,可能會選處落腳的地兒,先將病治好。”


    果然如她所料,佟析言不肯陪著去平涼。


    說了幾句,佟慎之則和蕭四郎去了外院,翰林院和朝中陸陸續續來了好些人,析秋就和江氏去看望坤哥兒,坤哥兒已經能坐起來,長了四顆牙齒,虎頭虎腦的樣子見人就愛笑和沉悶的佟慎之截然不同,也好動的很,一不留神便會拽著什麽東西就想要站起來……旁邊時刻都要有人守在一邊。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外院裏頭卻是來了位稀客,晚上回去聽蕭四郎說起來,她一愣問道:“……周大人也去了?”


    蕭四郎卻是不以為然,點頭道:“他和慎之同在翰林院任職,自是要去踐行的。”


    析秋卻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第二日,阮靜柳還是沒消息,蕭四郎派去打聽的人也沒有回來,析秋將太夫人和鑫哥兒送回侯府裏,宋先生也重新搬回去了,蕭四郎想要為敏哥兒重新尋位講師的事便又提上日程。


    五月底的時候,析秋帶著炙哥兒和敏哥兒傍晚在院子裏頭散步,阮靜柳卻風風火火的進了門。


    “析秋!”她笑著進來,人比以前略瘦了些,皮膚也曬黑了點,但雙眸明亮顯得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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