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綺羅回府時,宋老爺和宋夫人還在堂屋等著。[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爹,娘,你們去休息,已經沒事了。”這兩天讓家中二老憂心不少,也不知她娘背後裏哭了多少次。


    “娘不困,過來過來,你這臉怎麽了?還有嘴巴旁邊,這都裂出血跡了,在天牢裏他們對你用刑了嗎?”方才院子裏暗,也沒好好瞧瞧,宋夫人這會才發現宋綺羅臉上有傷。


    聽宋夫人這般說,宋綺羅才感覺嘴角又有點痛,她抬手摸了一下那地方,結著的小痂裂開,幾點血紅染在她的手上,突然想起梁琰方才在巷子裏的深吻,她臉微紅。


    “娘,現在都回來了,沒事,過幾天就好。”她安慰著宋夫人。


    “羅兒,經過這次事情你也知道了,緊要關頭,能真出手救你的,也隻有丞相了。以後切不可耍小脾氣。”宋老爺語氣裏滿滿地意味深長。


    “爹,我什麽時候耍過小脾氣?”宋綺羅覺得她爹說的不對,她對丞相大人明明是言聽必從好吧。


    宋老爺也不再說什麽,經此一事,他這會對宋綺羅之後的處境倒是莫名地放心。


    吃了阿碧端過來的夜宵之後,宋綺羅便回了自己屋裏,阿碧給她裹了雞蛋敷臉,她似乎想起什麽,手上動作依然,“小姐,您前些天晚上回府。說是讓奴婢提醒您反省,奴婢這會可是提醒了。”


    不說宋綺羅還真要忘了,當時是要反省什麽來著?與丞相大人保持良好的上下級關係,不可輕易迷戀丞相大人的美色,也不要被丞相大人所迷惑,可是這會——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那雙微紅的杏唇,仿佛男人的氣息還纏繞在自己的唇間,他啞著嗓子問她現在懂不懂,回想著,心裏竟然還有些小歡喜。


    反省什麽的,就當說說好了。


    阿碧見自家小姐突然對著銅鏡笑得一臉春心蕩漾,忍不住湊上去問道,“小姐,您這是在想什麽?”


    宋綺羅咳了咳,“沒什麽,沒什麽。”


    “小姐,您這次也是因禍得福,雖然受了點傷,但好在不嚴重,還得了陛下賞賜的百兩黃金。”


    宋綺羅又摸了摸唇角的傷口,無限感歎道,“聽你如此說,好似進去天牢一趟還挺值,果然都是血汗錢呀。”


    主仆兩又閑話了幾句,夜深,廂房裏的燈火才暗了下去。


    翌日早朝,皇帝將昨日之事提了一下,下旨將元行之還有禮部司務打入天牢,如此這般又免不了慰問宋綺羅幾句,這是她第二次在金鑾殿中被眾人注目著,想來第一次這般還是兩年前放榜之後與狀元郎和榜眼一道,時隔兩年,她還有點不習慣呢,更何況她能明顯察覺到梁琰如炬的目光,這更不自在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索性陛下很快便令她回了原本站的地方。


    二月春風,陽光明媚,寒冬臘月過去之後,天氣終於漸漸回暖。


    眼下還剩五天便是春闈,宋綺羅一下朝便跟著梁琰去了那禮部衙門。


    “大人,上次您不是說再也不來了嗎?”


    梁琰放下手中的東西,幽幽道,“本相當時為何說不會再來,現在又為何要來,想必你比我清楚。”


    宋綺羅暗自吐舌,這人現在說話真是直接。


    馮遠敲門進來,手上拿著幾張宣紙。


    他繞過宋綺羅,直接走到書桌前,對梁琰道,“相爺,這是京城每年為春闈考試提供卷紙的造紙作坊昨日呈過來的,您過過目,要是沒問題,那剩下的明日便令人全部送過來。”


    梁琰沒動,隻是在上麵飄了一眼,隨後看著宋綺羅,她了然,忙上去將這新紙接了過來,給他遞過去。


    馮遠心裏氣得牙癢癢,這禮部現今除了梁琰理應他最大,可如今他倒是覺得自己在相爺麵前被這宋綺羅死死壓著,還偏不能說什麽,原本以為上次她被押進天牢,再也出不來,誰成想這人還是安好無損的出來了,平日裏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司務反而進了去。


    宋綺羅察覺到身後馮侍郎不怎麽友善的目光,她搖搖頭,梁琰見她搖頭,又抬眸看了一眼後麵的馮遠,於是道,“明天便送過來。”


    “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馮遠退出去後,梁琰便捉住她的手,道,“這人是有些小心眼,不過不會真做什麽事。”


    宋綺羅看了看那門,都沒有完全掩上,她將手抽出來,“丞相大人,這是禮部衙門。”


    梁琰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她臉皮薄,擔憂這個他理解,不過至少沒有明顯的抗拒,這點他很滿意,“怕什麽,本相又沒做虧心事。”


    宋綺羅不理他,自個在他對麵坐下,看著參加春闈舉人的花名冊,梁琰讓她將各州解元名單單獨列出來。


    寫到一半她便停了筆,抬頭問道,“大人,下官有疑問。”


    “說。”梁琰放下書卷,且看她又想說什麽。


    “下官覺得這所有參加春闈考試的舉人都應一視同仁,既然能參加春闈,那資格都是一樣的,鄉試考試前三甲之外的可能會更加努力,所以根本無需將鄉試第一名單獨列出來。”


    “你認為本相讓你將他們單獨列出來,是為了格外關注嗎?”梁琰一眼便猜中她的想法。


    宋綺羅低頭,小聲道,“難道不是麽?”


    看著她低下去的腦袋,就知這人又是想多了,“本相最見不得科舉考試出現不公平,所以此前才開始與你一同調查那些攀結朝中大臣的考生,這次春闈本相更是親自坐鎮,你難道還對本相有所質疑嗎?”


    “是下官想多了。”


    “不怪你,讓你記下解元名字,是為了以後如果他們考中貢士之後再逐一調查其為人品行,這是每次春闈禮部都要做的事,你第一次負責這個,不了解也正常。”


    “下官曉得了。”她豁然開朗,這才繼續執筆。


    “以後在本相麵前,就不必再自稱下官了。”他語氣淡然,仿佛在說一件尋常的事情。


    但在宋綺羅聽來便不尋常了,雖然兩人關係更進了一步,可是她仍舊習慣了自稱下官,覺得這是基本規矩。“大人,下官可不敢,要讓旁人聽了去,還道下官不識規矩呢。”她沒有抬頭,隻是邊寫邊回複他。


    梁琰抬手撫著額頭,頗有些無奈,道,“你忘了昨晚本相與你說的什麽?”


    她執筆的手一頓,腦海中昨晚與他的對話慢慢浮現。


    他讓她對他無禮一點。


    “下官記得,可是下官習慣了,得慢慢來。”


    梁琰歎口氣,也沒再勉強她,他起身踱到她身後,微微俯身,她嫩白的手姿勢端正地在白紙上一字一字的寫著,突然她說道,“江襲月,這名字倒像是女子的名字。”


    這名字他倒是有印象,明來武士文曾向他舉薦過,“本就是女子。此人你也見過,上次去三甲客棧碰到的女舉人,你當時不是還頗有感歎嗎?”


    原來如此,不過,她有點後知後覺問道,“大人,您是如何得知的?”


    梁琰握上她的手,仿佛當她是個不會寫字的孩童,將她的手抬起,給筆沾了沾墨,隨後就這麽攏著她的手在白紙上寫著下一個人的名字。薄唇吐出的氣息卻在她耳邊縈繞著,有幾分漫不經心地答她,“明來與武士文曾舉薦過此人。”


    他靠的這般近,寬厚有力的大手又握在她的小手上,周邊仿佛滿是他獨有的氣息,宋綺羅一時腦子有些混沌,也沒聽清他說的話,見她沒繼續應自己,梁琰低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小巧的耳垂微微透紅,他唇角勾起,想來這小女官又是害羞了,臉皮如此薄,這可不好使,也罷,來日方長,以後她習慣便好。


    “大人,下官自己來便好。”怕有人突然進來,她想想還是提醒他一下。


    梁琰不但不放手,反而將另一隻手環過她的肩,撐在她的左手邊,“就剩幾個了,讓本相陪你一道。”


    “就剩幾個了,下官快得很。”她不服氣地回了句。


    梁琰聽得她語氣裏的不滿,聲音依舊軟糯,但是語氣裏卻帶著一絲嬌俏。


    他心情大好,這下更不得放手了,又放低了聲音,“囉嗦,你怕什麽,就算是有人看到又如何?”


    宋綺羅聽他語氣裏的不管不顧,心裏鬱悶,也就加重語氣反駁,“別人說了閑話,大人您是覺得不在乎,可下官在乎。”


    “本相沒打算遮遮掩掩,你也不要想些有的沒的。”


    交談間,名單全部記錄完畢。


    梁琰終於放開手。


    她將白紙整理好,與花名冊放在一塊,嘴裏說道,“反正您是丞相大人,下官左右說不過您。”


    “左右本相如此,還不是歡喜著你。”梁琰麵不改色地回了一句。


    以前怎麽不曉得是丞相大人會直接說這些話的人,她臉一紅,被堵得接不上話,索性沉默著不再開口。


    梁琰隔著紗帽,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這大概的事情也做完了,接下來幾天不必再來這,省的你見了馮遠心裏也犯堵,春闈那天你再隨本相一道過去貢院。”


    “總之聽您吩咐就是了。”


    梁琰攬過她的肩,“這些日子事多,如今難得閑暇下來,回家好好養養。”


    宋綺羅不解,養養?她每天吃的挺好的呀。“養什麽?”


    “這臉上還沒完全好,回去養好再說吧。”


    “估計過了今天就沒事了,丞相大人,下官這又不是什麽重傷。”


    宋綺羅覺得梁琰小題大做了,殊不知梁琰一直將此事惦記在心裏,那邊早就與刑部的人知會了一聲,等元行之進去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聽本相的,在家好好待著。”


    她總覺得有什麽事,但是看梁琰這般模樣,想來問了也不會告訴她,於是隻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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