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雲宮,乃於貴妃的寢宮,於貴妃本名於清雲,皇帝寵其至極,因此特賜清雲宮。[]


    綠裳宮女正給躺在塌上的於貴妃輕輕捏著小腿。


    “今天陛下怎還未過來?”於貴妃半枕在塌上,聲音慵懶。


    一旁站著的宮女綠衣忙回道,“回娘娘,陛下今日下了朝便去了禦書房。”


    “有沒有召見大臣?”她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恨不得這孩子立刻從肚子裏蹦出來才好。


    “是召了幾個大臣。”


    她鳳眼微眯,掩唇道,“去將禦林軍於統領請過來。”


    綠衣去了沒多久,於清明便披著一身軟甲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於貴妃皺眉,“都在皇宮裏做事,還當是那軍隊不成,本宮說了多少次,要行事穩重。”


    雖是家姐,規矩卻也不能少,他行了禮,便笑嗬嗬道,“娘娘,清明不是怕你等急了嘛,慢慢改。”


    她揮手退了宮人,宮門掩上之後,這才徐徐開口道,“前些日子讓你暗中觀察一下梁丞相的動作,可有結果了?”


    於清明撓撓後腦勺,“這些天都在宮裏帶人巡邏,哪有機會出宮暗中監督梁丞相。”


    “你是禦林軍統領,巡邏這種事哪會由你親自帶著?別以為本宮不知道,這些日子你與宮人們成日裏混在一起玩樂,陛下昨日還同本宮說了此事,若不是本宮極力相勸,陛下早就撤了你的職!”


    她語氣很重,於清明臉色一白,忙道,“娘娘,清明再也不敢了。”


    於貴妃歎了口氣,聲音放緩,“清明,別忘了爹送你回京的目的,爹為了我們於家,這十年來都守在南邊,鞏固勢力,京城這邊他就指望著你我姐弟二人。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可是,娘娘您現在也懷了龍種,陛下膝下無子,這皇位還能自然跑不了,清明覺得無需防著梁丞相。”


    “這皇位跑不了,但這皇位卻始終不會姓於。”於貴妃低聲說道。


    於清明眼睛睜大,他走上前,不可置信,“原來爹是這般打算,這不是謀逆嗎?”


    “閉嘴!你是於家人,讓你怎麽做就怎麽做,上次泄題之事找了個蠢貨,沒損到梁丞相一分一毫。春闈快到了,你回頭私下打探打探,他近些日子的動靜。”


    於清明不敢再反駁,“是,清明記住了。(.$>>>棉、花‘糖’小‘說’)”


    於貴妃又想起什麽似的,“上次宮宴,你對那小女官還挺上心的,本宮記得那玉佩還是你及冠那年本宮送的,你倒是轉眼送了他人。”


    於清明臉一紅,“娘娘,您怎麽知曉?”


    “上次本宮見她與梁丞相走的近,她離開禦花園時,便派了綠衣跟上,沒成想倒碰上這事。”


    “哎,清明就是一時心性,這都許久沒見了,談什麽上心不上心。”他當時剛剛回到京城,頗為無聊,與那小女官搭訕也確實不過是圖個新鮮,這在宮裏帶了些時日,倒也確實沒有什麽念頭。


    “你也不小了,是到了成家的時候,等春闈過了,本宮便替你做主,尋了媒人上門提親。”


    父親遠在南邊,長姐如母,他雖性子散漫,但向來聽於清雲的話,於是道,“且由您安排,清明不急。”


    梁琰換了一身月白色袍子從院子裏出來,候在院落外的管事突然發現自己相爺近來似乎心情很好,那張以往總是冷峻的臉,最近倒是溫和不少。


    “相爺,您是要出門嗎?”見梁琰大步往府外的方向走,他跟上去問了一句。


    “本相行程還需得與你匯報?”


    “小人多嘴了,隻是其他府上有大人遞了拜帖——”


    “不見。”他直接回絕,府外已有人備好了棕色馬匹,長腿一抬,人已經穩坐在馬上。


    管事搖搖頭,這還是相爺第一次出門自己騎馬呢,以往要麽坐轎子。要麽坐馬車,哎,他還是操心如何回複那幾個大人吧。


    宋綺羅下朝回到宋府,就急匆匆去了自己屋裏,正要去藥鋪的宋老爺還沒來得及開口,人就已經沒影了,他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是急什麽。”


    “老爺,小姐有公務,沒準要去書房忙著。”


    宋老爺這才緩了緩臉色,同李伯出了宋府。


    廂房裏,她已換上一身淺綠色對襟襦裙,摘下紗帽,長發鋪散開來,阿碧給她梳了發,好奇道,“小姐,您這是要準備去哪?”


    宋綺羅放下紅色的唇脂,今日下朝之後,梁琰便與她說,讓她回府換身衣服,隨後與他出去一趟。她想了想,道,“出去是為公務。”


    阿碧弄好頭發,又轉身取了素色披衣過來,“小姐,外麵太陽雖暖和,但這春上容易感染風寒,您還是多帶一件衣服。”


    “我娘那邊就不用去擾了,興許我中午就回府了。”


    “奴婢曉得了。”


    宋綺羅出了府便直接往巷子外走,梁琰說是讓她直接去那巷子口等,巷子路才走了一半,便聽見那邊傳來一陣馬的嘶鳴聲,她步子頓了頓,隨後便看見梁琰挺拔的身子穩坐在馬背上,手裏正勒著韁繩,遠遠地,她聽見他的聲音。


    “過來。”


    沒幾步便走到馬前,她抬頭看著馬上的男人。“大人,這這這如何走?”莫不是下官跟在這馬匹後邊?


    那馬背上的人直接用行動告訴她答案,肩上一隻大手握過來,隻見梁琰直接俯身,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撈到了身前坐著。宋綺羅第一次騎馬,她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抱著手中的披衣,身後男人將手臂環過來,低頭看著被他圈在懷裏的小女官,她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烏黑的長發就散在腦後,還是這般模樣好看。


    見她臉色微微泛白,他輕聲道,“別怕,本相會護著你。”


    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她繃緊的神經微微放鬆。


    隻是往前便是集市,兩人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大人,您快放下官下去吧,這人多眼雜的。”


    “閑話由他們說去,本相隻想帶你出去轉轉。”說罷,他腳下在馬腹上一踢,棕色的駿馬立刻朝前奔去。


    耳邊隻有穿梭而過的風聲,以及男人呼在她側臉旁邊的氣息,馬兒跑的疾,她還是有點緊張,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梁琰懷裏縮著,隻是她感覺自己的頭好像有點暈。


    梁琰低頭看了她一眼,發覺她臉色似乎越來越蒼白,猜想這人估計第一次騎馬,頭犯暈了,於是也沒再走遠,在一處山湖旁將馬停了下來。


    他抱著宋綺羅跳下馬背,將人放下,就見宋綺羅兩隻小手主動抓著他的衣袖,“大人,下官頭暈。”


    “身子太弱了,以後本相有時間便帶你出來騎騎馬。”梁琰很滿意她的動作,即使是這種沒有辦法的依賴,他也滿足。


    “大人您喜歡騎馬嗎?”她虛著聲音問。


    “沒事騎著出來轉轉。”他伸手攬住她的纖細的腰肢。


    “那下官去學騎馬,下次頭就不暈了。”


    “不行,你想騎馬,本相帶你,一個人,容易出事。”


    大人,下官更想一個人騎好不好?


    不過她不敢說,臉上勉強笑著。


    頭暈好了一點之後,她這才放開視線打量這地方,中間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岸上的草坪已經冒出綠芽,陽光灑在上邊,綠油油一片,對麵盤桓著連綿起伏的山棱,整體放眼望去,著實令人心曠神怡。


    她跑到河岸邊的草坪上,重重吸了一口氣,轉身對梁琰道,“大人,下官從小就生活在京城,可從未來過這地方。”


    梁琰見她這般開心,便棄了原本打算帶她去另一個地方的想法,抬步走了過去,“以後本相帶你去更多你沒去過的地方。”


    “大人,下官覺得此處就挺好的。”她坐了下來。


    “這麽容易知足?”


    “不是容易知足,而是下官認為,好的東西見得太多,擁有的太多,時間久了,就會覺得它們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可望不可即,相反如果隻擁有一樣,也許會想要更加好好的去珍惜。”


    “年紀不大,感觸倒是頗多。”


    他站著,她隻得抬著頭與他說話,梁琰一掀袍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下官年紀不小了。”她反駁,好歹也入朝做了兩年官,難道她不應該是看上去愈發穩重嗎?


    梁琰不再同她糾結這個問題,他伸手將人摟進自己懷裏,幽幽說了句,“嗯。不小了”


    隨後扣著她的腦袋便吻了上去,宋綺羅對此已經沒有多大的反抗,這人時不時就這般吻她,她仿佛也已經習慣了,隻是仍舊學不會回應。


    他靈巧的舌在她嘴裏肆意遊蕩著,唇上一陣蘇麻,宋綺羅覺得她又要暈了,男人的大手不由自主撫上她的背,她抬手環住男人的脖子,嘴裏時不時嗚嗚嗚幾聲,如同一隻小貓。


    等他滿意地放開她時,她已經臉色泛紅,無力的趴在他的懷裏。


    “大人,下官頭又暈了。”


    “以後本相帶你多練習幾次就不暈了。”梁琰一本正經地答她。


    宋綺羅在他懷裏翻了一個白眼,不正經。


    遠處山林浮動,躲在叢林後麵的於清明瞪了一眼跟著他出來的手下,又將目光移向草坪上的兩人。


    之前他還奇怪,為何梁丞相走哪都帶著這小女官,原以為僅僅是他信任的朝臣,不料是這兩人早已暗度陳倉,廝混到一起了,這著實是個大消息,他眼睛一亮,隨後帶著隨從匆匆離開,進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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