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懋元帥的西線部隊已經推進到了廣島一線,並且正在掃蕩周圍地區的叛軍殘餘部隊。西線部隊完成了第一輪進攻之後,將鞏固新占領區,等待朝鮮王國的軍隊到達,然後才能抽出兵力繼續發動進攻。另外,日寇叛軍也正在岡山地區集結,在前期的戰鬥中,他們一直在被動防禦。現在,叛軍的主力已經轉移到了西線戰場上。如果我們獲得的情報沒有問題的話,那麽日寇叛軍正在組織一場大規模反擊。”


    “陳懋知道日寇的意圖嗎?”朱祁鈺摸了下額頭,雖然他將西線戰場上的作戰行動完全交給了陳懋去指揮,不過他仍然是明軍統帥,所以需要同時了解西線的局勢。


    “這正是陳懋元帥送來的消息。陳懋元帥的計劃是,在完成下一輪進攻的準備工作之前,西線部隊以防禦為主,並且結合第二軍的快速突擊能力,在日寇發動進攻的時候展開反擊,如果有能力的話,通過這場反擊戰役大量消耗日寇有生力量,為下一輪進攻打開缺口。”


    “可以,就這麽辦,告訴陳懋,西線的進攻以穩重為主,隻要牽製住了日寇主力,那麽他們就為我們創造了機會。當然,如果能夠大量消耗掉日寇的有生力量的話,那他們就立下了頭功!”朱祁鈺敲了幾下桌子,“還有,西線部隊在進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後方地情況。穩定住占領區的局勢,不能再發生叛亂,或者是類似叛亂的事情!”


    “陛下。這個問題並不嚴重。”


    朱祁鈺一楞,立即反應了過來,馬上說道:“還有一點,讓陳懋約束手下地行為,對於叛軍,我們絕不留情,不過,對於那些沒有參加叛亂的日本平民。就不能殺光了,他們終究是帝國的勞動力。我們需要這些日本人為帝國服務!”


    參謀軍官尷尬的笑了一下,立即記下了這一點。本來有件事情需要向皇帝匯報的。不過參謀軍官並沒有說出來,隻是在報告中提到了一下。這就是第二軍在西線戰場上的瘋狂行動。可以說,隻要是第二軍經過的地方。就算說不上是寸草不生。也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了。陳豫完全是在為鄧茂複仇,而且複仇的對象不僅僅是日寇叛軍。還有日本平民。這也隻能怪朱祁鈺,當初他一怒之下,讓陳豫放手去打,結果,第二軍還真打出了點“名堂”來。不到一個月地時間,第二軍就清洗了十多座城鎮,屠殺了近二十萬日本人,其中不少是手無寸鐵的平民。隻有在殺累了地情況下,第二軍才會停止前進。可以說,這完全是瘋狂的舉動!


    “第四集團軍大概什麽時候到達東京?”朱祁鈺轉移了話題,現在他最關心地就是這支新組建的部隊的情況。


    “現在第四集團軍已經到了長崎,如果不出意外地話,將會在十五日之內趕過來。”


    “很好,立即讓胡沱去準備好第四集團軍地駐地,等第四集團軍到達之後,我們就可以展開戰略進攻了。”朱祁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立川那邊地情況怎麽樣?”


    “三日前,日寇最後一次進攻之後,立川那邊就沒有新的戰報送過來,大概日寇停止了進攻吧。”


    “他們肯定也打累了,讓胡沱盯緊一點,盡量拖住日寇叛軍,讓他們繼續進攻立川,隻要第四集團軍到達江戶,我們就去給日寇收屍!”


    參謀軍官笑了起來,皇帝的心情看來不錯,他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陛下,還有一件事情,謝正卿將軍要求第一軍參加立川方麵的戰鬥。”


    “第一軍?”朱祁鈺笑了起來,第一軍在高崎駐紮了近一個月,基本上無仗可打,謝正卿肯定等急了。“讓他別急,今後有的是仗讓他打。給第一軍補充的兵力是不是跟隨第四集團軍一起出發的?”


    參謀軍官點了點頭,,正卿送了一把日本將軍的武士刀給他,所以他才敢在皇帝麵前幫謝正卿說話的。就算他隻是一名普通的少校軍官,不過因為是皇帝身邊的參謀,所以像謝正卿這類的將軍還是要討好他的。


    “那麽,就等到第四集團軍到達之後,再讓第一軍返回東京整編吧!”朱祁鈺站了起來,“現在,我們的任務是讓部隊養足精神,等到我們的主力軍團到達,那麽,就有日寇好看的了!”


    朱祁鈺剛要準備離開作戰參謀部,一名侍衛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差點就撞到了朱祁鈺的身上。“陛下,日本東軍統帥上杉謙信求見,另外朱文正大人也來了,說有要事向陛下稟報。”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這才說道:“帶上杉將軍去會客廳,另外,朱大人是不是在書房?”


    侍衛點了點頭,立即在前麵帶路,顯然,皇上的意思是要先見朱文正,而不是先接見日寇將領。這朱文正已徑快五十歲了,原本隻是湖廣的一名地方官員,在朱祁鈺全麵擴大帝國內閣部門,將內閣各部門的權限明細化,以減輕內閣總理於謙負擔的時候,朱文正通過了內閣公務員招聘考試,並且進入了內閣國防部,成為了一名三級公務員。三年多時間裏,朱文正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在朱祁鈺西征的時候,他就已經成為了帝國國防部長助理,而在於謙將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內閣各部門事務上的時候,國防部的很多事情其實都是由朱文正經手處理的。


    在日寇叛亂之前,朱文正就多次提出建議,增加在日駐軍。並且讓三支駐日軍隊集結到一起,防止日寇叛亂。顯然,朱文正早就預料到日寇會叛亂。甚至算準了日寇叛亂地時間。隻是,當時朱祁鈺西征在外,而且於謙有太多的事情要處理了,朱文正上交的幾份報告,於謙都沒有時間處理。而當日寇叛亂地消息傳回國的時候,於謙這才看到朱文正早在一個多月之前就提交的報告!


    後來,於謙就委托朱文正全權處理國防部對日作戰行動。在朱祁鈺率軍返回的時候,朱文正接到了新的命令。去日本協助皇帝鎮壓叛亂。如果不是遇到台風,船隻無法渡海的話。朱文正早就到了日本,不過。他現在來得也不遲。


    “坐吧,不用客氣。”朱文正畢竟是成年人,在皇帝麵前沒有那麽隨意。朱祁鈺坐下之後。他才施禮,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陛下。臣這幾天又看過了關於日本叛亂的所有文件,發現了一個,嚴重地問題。”


    朱祁鈺點了點頭,他也隻是從於謙的信裏了解到了一些關於這個五十多歲地官員的事情。本來,朱祁鈺對年紀偏大地官員就沒有太多的好感,除了於謙之外,在朱祁鈺看來,之前那些舊臣根本就不懂得新政的重要性,所以在內閣中,朱祁鈺大量啟用新人,重用一些之前沒有任何表現機會地年輕人才,反而把舊臣都涼快到了一邊去。不過,於謙在信中著重提到了朱文正地謀略,所以朱祁鈺才對他另眼相看。


    “最讓臣擔心的是,日寇叛亂地原因。”


    “叛亂的原因?”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說道:“這次日寇叛亂,不正是因為鄧茂將天皇太子的死因推到了西軍身上,迫使織田信長謀反嗎?”


    “陛下,會這麽簡單嗎?”


    朱祁鈺沒有開口,這段時間他一直操心於軍事行動,所以對這方麵的問題一直沒有做過分析,甚至沒有仔細的思考過。


    “天皇太子是不是織田信長派人暗殺的,這個我們暫且不論。就從整件事情的經過上來看,就算是織田信長殺了太子,那麽,鄧茂有證據嗎?沒有,至少,我們現在了解到的所有情況都證明,鄧茂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織田信長派人暗殺了太子。另外,就算有證據,織田信長也完會可以不理會中央政府的命令,他是西軍統帥,天皇拿他根本沒有辦法。如果要謀反的話,織田信長必然要有足夠的理由,比如,天皇派人捉拿他,這時候謀反的話,那麽才有可能贏得別人的支持。不過,織田信長卻是在天皇還沒有下令捉拿他的情況下謀反的,為什麽?”


    “朱大人,你的意思是?”


    “陛下,臣一直覺得西軍謀反的起因很蹊蹺,雖然,西軍叛亂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對一個有頭腦的軍人來說,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之下就謀反,這就太不可思議了。”朱文正看了皇帝一眼,“這三年多來。西軍獲得了大量的軍火物資,特別購買了大批的火器。如果,他們晚三年謀反的話。恐怕在帝國軍隊趕到日本平亂之前,西軍就已經橫掃了整個日本群島。現在的戰局已經證明。西軍的戰爭準備工作並不充足。那他們為什麽要急於謀反?”


    朱祁鈺慢慢點了下頭。這時候他也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如果織田信長不是因為鄧茂的裁贓嫁禍而謀反的話,那麽西軍反叛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


    這時候,侍衛軍官走了進來,在朱祁鈺耳邊小聲說道:“陛下,上杉謙信在外麵等了很久了,他要馬上覲見陛下。”


    朱祁鈺一愣,對侍衛說道:“讓他再等一會,急什麽?”


    朱文正站了起來。“陛下,此事需要再仔細考慮一番,如果現在不方便的話,臣明日再來。”


    “這……”朱祁鈺尷尬的笑了起來,“那就請朱大人先到花園去等一會,等下朕再來找你。”


    朱文正點了點頭,就在侍衛的帶領下從後門離開了書房。不多時,上杉謙信就在一名侍衛軍官的帶領下進了書房。當然,按照規矩,在他進書房之前,就已經把佩帶的武器交給了門外的侍衛。


    “上杉將軍,請坐,開始朕正在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怠慢了。”


    上杉謙信向旁邊的幾名侍衛瞟了一眼,顯然,他有很多事情要單獨與朱祁鈺談。


    朱祁鈺微微的皺了下眉毛,有點不那麽情願的讓侍衛到書房外去等候。等他關上書房大門,轉過身來的時候,上杉謙信已經摘下了頭盔,一頭秀發散開,顯出了她的女兒身。


    “陛下莫非忘記了當年的那段情分?”


    “這……”朱祁鈺的神色很是尷尬,他並沒有忘記發生的那段荒唐的事情,不過他卻從來不想回憶起那段往事,“將軍請坐,這次將軍遠道而來,朕沒有招待好將軍,確實不好意思。不過,國事為重,私事為輕,望將軍明白這層道理。”


    “陛下,難道你就這麽不念舊情?”


    見上杉謙信走了過來,朱祁鈺連退數步,這才說道:“將軍應該很清楚,現在我們的立場不完全相同,如果說到舊情的話,那麽這個問題還應該是朕來詢問將軍,難道將軍忘記了我們當年的盟約?”


    上杉謙信一愣。“陛下誤會了我的意思。”


    “誤會?那麽,你們的行動,朕就不會誤會了,至少,在這幾個月時間之內,朕並沒有感覺到將軍還是有情之人。”見到上杉謙信氣勢落了下去,朱祁鈺也強硬了起來,“在帝國最需要將軍的時候,將軍卻無任何行動,這確實讓朕感到寒心。”


    “是陛下需要我,還是帝國需要我?”


    朱祁鈺一驚,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過了一陣,他才說道:“將軍應該很清楚,朕就是帝國!”


    “那麽,就是陛下需要我了?”


    “需要你的支持!”朱祁鈺把話說得更明白了。


    上杉謙信點了點頭,沉思了好久,這才看了朱祁鈺一眼。“那麽陛下盡可放心,雖然東軍的情況有些不盡人意,不過我可以向陛下保證,我絕不是陛下的敵人,我們應該是朋友,甚至更進一層的關係。”


    “這……”朱祁鈺苦笑了起來,“將軍此話嚴重了,朕一直沒有把將軍當作敵人看待,而且將軍還是朕的莫逆之交。不過,私人關係永遠代替不了我們兩人所代表的國家,所以,還望將軍明白事情的輕重。”


    “陛下的意思我很清楚,不過,陛下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上杉將軍,隻要我們之間的盟約還沒有廢除,那麽將軍就永遠是朕的朋友!”


    上杉謙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在戴上了頭盔之後,她就離開了書房,顯然朱祁鈺這番話給了她很大啟發,也許,她需要的正是這一點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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