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將手中的玉瓶拋給四人,宗守就又目光閃爍,右手一翻,收入到袖內。而後就見土層翻卷,兩道刃光突兀的閃耀。


    刃光迅捷異常,瞬發即至,恰好是掠過宗守的右手原本所在之處。


    若非是及時察覺,這兩刀就足可將宗守的手斬!


    刀光無果,立時急卷而回,向地下回縮。宗守卻不願就這麽放過,白練般的劍光,衝卷而落,轟入至下方的地層。


    “給我留下來!”


    逸散出的劍勁,使泥沙紛散。一個須臾時間,就是數十道淩厲至絕的劍罡,衝入了下去。


    將那幾道氣機緊緊的鎖定,截斷退路。把地下的一切活物,都不斷的絞擊切割,轟碎成渣。


    而僅僅片刻,就隻見有三個人影,從另一側的地下冒了出來,麵色都極其蒼白。


    固然是因被宗守劍勁逼迫,更因本身就無生機之因。


    “原來是冥界公主駕臨!”


    宗守挑了挑眉,眼前三人。一位正是以前他的學姐鞏欣然,如今的冥帝之女。


    而另兩位,一為廉珥,一為骨滅,是鞏欣然的貼身侍從。


    隻是後這二人,此時看他的目光,是頗為異樣。既是敬畏,又含著無奈。又不單純是畏懼他的劍術,而是夾含了一些其他的情緒。


    總之是並不願與他為敵,忌憚甚深的模樣。方才他出劍之時,二人也絲毫都不敢還手,使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宗守,也懶得理會便是,直接看那鞏欣然。


    “偷襲暗算,公主這是欲與朕為敵麽?今日之事,煩請三位給個交代!”


    既然是建製稱帝,就不能再以孤自稱。按孔睿的說法,經常如此,會自降命格。


    不過朕這個字,宗守總覺有些別扭,除非是必要特殊的場合,否則極少使用。


    在處理國事的場合外用到之時,也意味著宗守已極其惱火了。


    那邊三人,也明顯感覺到了那語中暗藏的一絲殺機,


    鞏欣然柳眉一挑,流露出幾分怒意。可當想及方才的交手,眼神中又滿是無奈。


    這幾年時間,她自問實力突飛猛進。自己這兩個部下,也借靈潮之助,連越數階。


    可今日之戰,宗守的劍術,依然是讓人絕望,三人半分勝機都沒有。


    她如今都是可溝通冥界,在這冥煞濃鬱之地,甚至可借助冥帝之力應敵,尋常的聖階都可不懼。


    然而眼前此人的身份——


    細細尋思,鞏欣然的眸光就堅凝了起來,神情冷淡寒漠:“方才在幾十裏外,我恰巧望見有幾人在以盜香識靈蠱,四處尋你蹤跡。不知這個消息,可夠交代了?你若想知道更多,就需給我百滴造化冥泉水。”


    宗守一楞,忖道還真有人在算計自己。盜香識靈蠱,是一種極其特異的蠱蟲,隻有雲界西南幾個魔門之人,才知培育之法。能夠辨香識靈,隻要聞辨得一點點他人的氣機靈力特征,就可如附骨之疽般的追蹤.


    即便遠隔數萬裏之遙,也依然能尋至,幾乎無法可解。


    不過數量極其稀少,世間同時存在的,最多也隻一兩隻而已。


    心中微驚,宗守麵上卻是不動聲色的一搖頭;“這些事情,待我將你三人擒下,一樣可以得知!”


    “沒可能!”


    鞏欣然不禁握緊了手中雙刀,她以前用的是那道本來打算煉成鐮刀的庚金之氣,卻被宗守斬斷搶奪。此時這兩把骨質橫刀,卻是從冥界送來的另兩口絕頂仙兵。


    此時她整個人,就仿佛是受到威脅的豹子,蓄勢蘊勁。


    這就是勢不如人的無奈處,對麵這一位,哪怕隻流露出稍許意圖,就使她不得不全神應對。


    “元魔七情法,可以平複怨力。然而本宮,卻也可使這一百二十萬煞屍,立時複生!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這次輪到宗守,是驚疑不定。換成了別人,他還可不信。


    然而這九陰冥女,確實是有著大麵積複蘇死者之能。這幾年在北方,眼前三人已然組建出一支死者大軍。都由先天以上的武者複生而成,數目二十餘萬,聲勢很是不弱。


    似乎生恐不他信,鞏欣然的目裏麵,又現出幾分慘綠瑩光。


    而在這地窟上方,頓時響起了蘇小小一聲驚呼。


    不用後者提醒,宗守就能感應,不遠處的寬闊墓室裏。有近萬陶俑之外產生的裂痕,突然間加重起來。內中的煞屍,似乎隨時隨刻,就可破封而出。


    這一百二十萬的大秦兵馬俑,雖無傷及他們五人性命之能。然而若是全數複生,他也會覺極其的棘手。


    看來今日,還真奈何不得這位冥界公主,


    果斷的把煉神劍收起,宗守取了三十滴造化冥泉另裝了一瓶,隨手丟了過去。


    “三十滴,沒可能再多!”


    這次得到的冥泉不少,他和初雪,自己本身除了澆灌黑暗曇花之外,並無其他用處。


    原無傷也是如此,沈月軒煉器的時候可能用得上,蘇小小能用造化冥泉,洗練魂力,強化自己的元魔七情大法,卻也無需多少。


    此物對於眼前三人,倒是真正有著大用處。而僅僅讓出這三十滴,宗守還不怎麽在乎。


    “你若要再得寸進尺嗎,那麽朕不惜一戰。哪怕是費一些代價,也要將你三人拿下!”


    那鞏欣然接過造化冥泉之後,微微遲疑,見宗守的眼神,越來越是銳利,明顯已不會再不讓步。


    隻好一聲輕哼,道了聲‘好’字。隨即又試探著問道:“不過這造化冥泉,對你們用途極少,我這裏也有不少靈珍奇物,不知能否交換?”


    宗守笑了起來,這就看鞏欣然,能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了。


    造化冥泉兩千年都不曾出現過,此物之珍,堪稱冠絕天下,不知多少修行煉屍法門,或者死魔道法的修士,夢寐以求。


    對於眼前這三人而言,更是價值難以估量,是那種可遇不可求之物,


    即便是他這樣,並不擅長生意之人,也知曉今次能夠坐地起價,可以好好的敲詐對方一筆。


    不止是他,此時窟洞上方。原無傷沈月軒幾人,也都是麵麵相覷,眼透笑意。


    ※ ※ ※ ※


    三個時辰之後,已經遠離那處墓室的宗守,麵色是凝重之極。


    與鞏欣然的交易,兩個多時辰前就已結束。那些造化冥泉,已經大半都換了出去。


    之前這三人,也搜刮過一間密室,三十萬套兵甲,十套將領級的家具,都全數落入到了他手中。


    沈月軒從鞏欣然那裏,也換來不少的煉器材料,以及上古時的煉器典籍,


    許多雲荒時代的傳承,雲界沒有,在冥界卻有流傳。


    兩成二百四十滴造化冥泉,著實換了不少好東西,使沈月軒心滿意足。


    蘇小小與原無傷也同樣換了不少,冥界傳說雖是貧乏之地。然而其中一些特產,卻是雲界所無。


    比如一種在無數死者匯聚之地產生的欲煞精華,對於蘇小小的元魔七情大法,是大補之物。


    這次如秦皇墓,僅僅是這一次的收獲,就已是不虛此行。


    然而宗守卻高興不起來,反而之前已經消失的危機感,更是強烈起來。


    “夜魔族兩位聖階,七位神境,還有不知數量的影魔強者,倒還真看的起我。”


    宗守目光眯起,心中疑惑不已。


    “魔門與這夜魔影魔二族,已經聯手了麽?可到底是為何?不惜撕破之前的和議,也要與這兩家一同聯手,算計於我?”


    更使人疑惑的是,這個針對他的圍殺,居然全不曾聯係道儒兩教,隻是在獨自一家謀劃。


    而那位無上元魔,似乎也渾然不懼,一旦事成之後。他宗守被殺,蒼生道隨之而來的反擊、


    秀觀若要不惜代價,那麽即便太始魔君,可未必就能護得住。


    道儒兩教,也必定是樂的束手旁觀。


    此外還有陸家,在他明確拒絕入陸家門庭之前。至少陸家兩位聖尊,是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其中的關節,那位無上元魔,當是極清楚才是。


    除非是踏入到半步真境,否則這李別雪,還沒有對抗這一切的本錢,


    這李別雪到底有何意圖?是其親自部署,還是魔門眾人,私自所為?


    據說那韓清也在,莫非是被那奪妻之恨刺激到了?才不惜一切,要與異族聯手。


    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即便是魔門,也承受不起。天下人都將群起而攻之。


    六教自相殘殺,可惟獨異族,諸宗諸派需攜手應敵。


    能暗中互扯後腿,也可麵和心不合,卻絕不能與異族勾結。


    可惜的是鞏欣然並沒能望見多少,所知也極其有限。


    隻知這群人中,至少有四位以上,真正的聖境尊者。


    “陛下,若真如那位冥界公主之言。那麽我等先前的計劃,就不得不稍稍改動一番——”


    沈月軒麵含憂色,望著前方。僅隔十裏,就是秦皇主墓室的所在。


    原本的計劃,是取了那處墓室珍藏之後,立時強行把這裏的靈陣禁法擊破,衝入進去。


    然而此時若傾盡全力,待得那四位聖境尊者恰好追來,又該如何是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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