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皺眉道:“我當時非常不相信,心道雲南小村裏的四五歲孩子,知不知道有新疆這個地方還不一定,又怎麽會知道當地醫療所的電話號碼?但他拿出手機撥出號碼,那邊一個年輕男聲答:您好,這裏是某某醫療所時,我幾乎說不出話。


    事情若單是這樣也就好了,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孩子們的症狀開始越來越讓人害怕。他們白天也開始手腳抽搐翻白眼,而且如果沒人看住的話,他們會抓到什麽就往嘴裏塞什麽!不止是兩三歲的小孩這樣,那些五六歲的大孩子也這樣,而且怎麽說都不聽,他們發病的時候,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個不認識自己爸媽的孩子!”


    我聽得毛骨悚然,瞬間理解了大人們為什麽外出時要把自己孩子死死鎖在家裏。王震問道:“那你們有沒有去過新疆的那個醫療所看看?說不定問題的根源就在那。”


    老九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沒去過?我一連去了五六次,又是看地圖,又是問當地人。可所有人都告訴我,新疆根本沒有這個地方。我按著電話號碼摸索它具體所在的那個市,那個區,卻發現那裏隻有一座荒廢了許多年的危樓,再往它的身後走幾千米就是沙漠。


    那座危樓我探過,裏麵滿是灰塵和蜘蛛網,除了這些之外什麽都沒有。我站在危樓下麵試著撥打這個號碼,卻得到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的回應。”


    老九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我望著她蒼白的臉色,驚駭無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霖朔急切的追問道:“之後呢?你回家後有沒有再撥過那個號碼?”


    老九搖了搖頭:“撥過,都是空號。我真後悔我當時在它能接通時沒問個明白。孩子們的病越來越嚴重,逐漸有好幾個孩子在半夜抽搐時一命嗚呼。大家慌亂的什麽也顧不上了,有膽大的去了後山采了百十種草藥回來,挨個喂給孩子,卻還是沒有用。


    那天我家妞妞差一點就不行了,直翻白眼。我肝腸欲斷,做好了放棄的準備,棺材都已經做好了。但她哥哥不死心,跑到後山上胡亂采了一大把草藥回來,嚼碎了使勁往妞妞嘴裏塞――他那時已經不要命了。在慌亂之中,他無意中把一棵上麵有著一大塊綠色粘液的草放進了嘴裏。


    他剛剛嚼了兩下就哇的一聲吐了一地,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鼻孔裏滲出鮮血。我一看不好,肯定是吃了毒草了,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坐在地上就大哭起來。妞妞那時已經完全沒有理智了,她狂亂之下掙脫了繩子,衝著她哥哥的臉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聽到這裏心驚膽顫,心道難不成要把十幾個小孩全抱過來,一人衝著我狠狠咬一口?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又聽老九接著顫聲道:“讓我沒想到的是,妞妞咬了那一口之後竟然逐漸好轉了,但她哥哥卻變得半瘋半傻,神誌不清。這件事一傳出去,無數的人都上山去找那種綠色粘液,可他們吃完後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我害怕他們利用我那瘋瘋癲癲的孩子,便把他趕出家門讓他在那條公路附近活動。方才我一看到你吐出來的那攤嘔吐物中有黑色棉絮樣的東西,就知道你吃了那些。我身為村長,為了他們,不得已跪下求你。”


    我心道那東西可不是從我的嘴裏進去的,戰戰兢兢地道:“那……怎麽救那些孩子?不會是每個人都咬我一口吧?”


    老九搖頭道:“沒那麽恐怖,我們後來發現是血在起作用,而不是人肉。你隻需要提供一點兒血就行。”


    張思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道:“那這件事情和那塊玉又有什麽關係呢?”


    老九有些猶豫,遲疑道:“那塊玉是我的家傳之寶,我也不清楚它到底有什麽用,隻知道在妞妞病發時,她聞到玉的香味能好轉一些。玉是從我太爺爺那裏傳下來的,我爹臨死前攥著我的手,死命地重複要好好保管它。妞妞的病好之後,我覺得很對不住她哥哥,便把這玉當護身符給了他。方才我家漢子和我看到玉那麽憤怒,還以為是你殺了他……”


    我點點頭,歎口氣不知該說什麽時,卻聽王霖朔厲聲道:“不對!你家孩子明明跟我講過,說她哥哥偷了塊對全村人都很重要的玉,如果找不到,是不能回家的!”


    老九麵色刷地變了,她猛地轉過身,虛假柔和的眼神中有著藏不住的那一絲銳利。她擠出一個幹笑來道:“那是我搪塞她的借口……”


    我望著她的臉,忽然意識到她在事情的敘述中的某一環節撒了謊,整個事件若按她所說的話是有漏洞的!王震刷的一聲拔出匕首抵在她腰上,惡狠狠地威脅道:“說實話,不後果自負。”


    老九身子僵直,汗涔涔而下。我見她仍是緊閉牙關,湊上前去在她耳邊威脅道:“你可小心我利用村裏那些孩子的病仍治不好的家長的憤怒殺掉你。”


    她猛地一抖,刷地蹲下身抱住頭大叫道:“別,我說,我什麽都說!”


    我示意王震收起匕首,抱著雙臂堵在門邊冷冷地望著她,她顫抖地站起來,用細弱蚊呐的聲音道:“村裏那些孩子的病和妞妞的事情,我一個字都沒撒謊。那塊玉……那塊玉不是我的傳家寶,是整個村子的守護者!”


    我和王霖朔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王震不耐煩地示意她繼續說。老九喘著粗氣道:“我們村子裏有個神廟,裏麵本應放佛像的地方放的卻是這塊玉。從我出生起,它就在那個廟裏待著,我們一直把它奉若神明,用最高禮節供著。前段時間,村裏忽然來了個陌生的人,他的穿衣打扮一看就是外麵大城市裏來的。他找到我家,要我把這塊玉偷給他,他會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東西,包括治好我孩子的瘋病。我起初狠狠地拒絕了他,並問他為什麽不自己去。


    他隻說他去很不方便,而且一定會有性命之憂。他再三承諾保護我的安全,並拿那些條件不斷地誘惑我。我在昏頭之下,便答應了。那天傍晚的時候,我兒子回來過一趟,他那時暫時沒發病,說回來吃點兒東西。我給他做了很多幹糧給他,之後他就出門了,再也沒回來。


    那天淩晨的時候,我躡手躡腳的起來摸出去偷玉。但當我跨進廟門才發現,那塊玉沒有了,周圍的保護措施也全都壞了。我大驚失色,仔細的找了一圈卻什麽都發現。我安慰自己也許是那人拿走了,回了家惴惴不安。


    第二天早上,有人上香的時候發現玉丟失,全村大亂,所有人叫起來一個一個盤查。最後他們在妞妞這裏套出了驚天大秘密:她哥哥非常喜歡那塊玉,總對別人說那是他的,還對妞妞說人在玉在之類的話,並且帶她多次去看過。


    消息傳出來全村轟動,我們一刻不敢停歇,馬不停蹄的去尋找玉。”


    她說完後低著頭一言不發,張思遠湊上去問道:“那個要求你偷玉的人,是不是白淨麵皮長的很秀氣?”


    她搖搖頭。我又試著描述出黑大漢和胡三的特征,可她卻連連搖頭。我納悶起來,心道該不會是路叔或者黑衣人吧?忐忑地對她比劃一番,可她還是搖頭。


    王震歎道:“你幹脆告訴我們他長什麽樣子好了。”


    老九的眼神有些遲疑,更多的則是惶恐。她躲到牆角,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道:“他長相很普通,五官都是最常見的那種,個子也不高,身形微微有些瘦弱,但他的身上有種讓我害怕的感覺。雖然我們隻見過一麵,盡管他是大眾臉,我仍然能在人堆裏一眼認出他來。”


    我後背發涼,像是有隻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般說不出話來,腦中飛快的搜索著符合以上條件的人,卻搜不到任何有一絲關聯的信息。張思遠歎道:“為什麽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難不成他像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一樣,是個不能被提起的神秘人?”


    老九看起來仍有些心有餘悸,她瞪大眼睛問道:“哈利波特是什麽?”


    我搖了搖頭道:“一套小說而已。有時間我可以買給你家女兒看。”


    她死死堵住門口,有些神經質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低聲道:“你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算我求你了,真的。”


    王震開玩笑道:“我們答應了算什麽,沒準現在門外就豎著一隻耳朵。”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我靠著的那扇木門忽然被人猛地使勁砸了幾下。我在神經緊繃的時候最容易被嚇到,驚叫一聲跳起來,抄起匕首顫抖地怒喝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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