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老祖麵前,坦誠自己是誰的感覺,陸靈蹊其實也醉的很。


    尤其老祖對她的小龍角蠢蠢欲動的時候。


    自從長了這對小龍角,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當白萌萌,擼她的角,就跟擼白萌萌的毛似的。


    這個認知,讓陸靈蹊鬱悶不已又無奈不已。


    “……原來是林道友啊!”


    寧知意打量自家娃的眼睛,驚喜中又帶了無數的驚奇。


    驚喜是,居然能在這裏見到自家娃,驚奇是,暢靈之脈與龍族有關係嗎?


    完全沒想到啊!


    暢靈之脈在寧家傳了那麽長時間,從家族長輩到她,都曾想辦法查證它真正的出處,可是,始終沒半點頭緒。


    靈蹊這……


    “真是好久不見,之前我還一直擔心著道友。”


    “讓前輩費心了。”


    陸靈蹊知道,當著木老祖的麵,自家老祖不太敢說什麽,“我也是無意中到仙界的,但這裏暫時不適合我,家中師長們也全都不知道,這才想借幽古戰場的傳送通道,回天淵七界的。”


    “唔!”


    寧知意點頭,“可以!”她轉向木老道,“我這裏隨時都可以,木前輩這裏……是不是還要做些適當的掩飾?”


    敖巽之名在仙界也有不少人知道呢。


    寧知意幫自家娃珍惜這未來還可以用的身份,“要想讓人相信她回歸墟海,恐怕……”


    “道友放心,我這裏自然另有辦法。”


    讓敖海相幫著裝一裝林蹊,一點問題都沒有。


    木老道笑咪咪的,“敖海,出來讓惜時道友見一見吧!”


    可憐他徒弟,在林蹊收了一堆的禮後,再出來裝她。


    要不然,他也可以跟著收一份見麵禮的。


    “敖海見過惜時道友。”


    “……”寧知意都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龍,是怎麽從木老道的身邊冒出來的。


    明明沒見到靈獸袋。


    “惜時前輩,敖海是我小師叔。”


    陸靈蹊自己怕了靈獸袋,當然也不想老祖再把敖海當靈獸,“是木老祖新收的弟子。”


    “……原來是敖海道友!”


    寧知意鄭重朝小龍一禮,“惜時這邊有禮了。”


    “惜時道友客氣了。”


    敖海看了一眼林蹊,小臉忍不住帶了一絲笑意,“我家敖巽還要麻煩道友呢。”


    “……應該的。”


    寧知意的嘴角忍不住翹了翹,“我與千道宗諸人的關係都很好,林蹊……我也是當自家孩子。”


    “老祖,小師叔,你們都聽到了吧?”


    陸靈蹊可不想馬上就被他們催離仙界,“我們天淵七界的人,都擔心惜時前輩這裏的情況,而且,我難得在這裏,你們讓我先在戰幽殿呆幾天。”


    “讓她在這裏呆幾天,我也想問問天淵七界的情況。”


    寧知意適時支援,“聖者虛乘前輩,這幾年一直在追殺那位聖尊,有些事……,我也想跟林蹊談談。”


    談談?


    木老道目光閃了閃,“銀月那孩子小的時候,老還見過好幾次。”他在心裏歎氣,“敖巽,聽說是你親自送她進神隕地的,她……進去之後,真的醒了嗎?”


    “醒了。”


    “……”


    木老道沉默了一瞬,“那她……?”


    “神隕地的人,都沒有生前的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她隻是聽說,我們叫她銀月仙子,才自承銀月的。”


    說到這裏,陸靈蹊忍不住打聽,“老祖,秦師姐說,神隕地就是他們當年為自己布下的後手,可是,他們那個樣子,要怎麽樣才能出來啊?”


    怎麽樣才能出來?


    木老道並不知道。


    虛乘應該是知道的,可是,銀月都進了神隕地好些年,還什麽話都沒給,顯然,還不到時候。


    “宋玉號酒仙,好喝兩口,他們要走了,老夫就想著過去送點酒。”


    木老道回憶當初,好像又看到那個從來不醉,謫仙樣的人,在那裏又哭又笑,酩酊大醉的樣子,“他那天的心情可能很不好,一直念叨什麽萬物土中生!”


    老頭歎了一口氣,“這世間寶物能配上這句話的隻有己土,老夫知道,仙盟這些年,一直在大力收購己土珠。


    己土跟在戊土的後麵,是天的元氣,也是大地的土壤。


    清氣上升,衝和天地,濁氣下降,聚生萬物,所以又叫陰土。天地人三才都不能離開己土的化育之功,就好比天地之間的媒妁、催生、催化者。”


    那個叫神隕地的地方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沒見過,無法給林蹊具體的提議,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


    “神隕地應該是處在陰和陽的夾縫之中,想要讓它光明正大的出現,除非它能自成一域。”


    木老道在自己的儲物戒指裏,挑挑撿撿,“想要人為的創造一個界域,幾乎不可能,但是,混沌巨魔人倒是會利用某些截靈之物,再配上他們的混沌之晶,人為的創造小境。”


    雲天海閣下的雲界,真實說起來,與混沌之力也有關係。


    “這兩枚玉簡,是老夫查他們許久,自己總結出來的。”


    天地初生的混沌濁雲,在他手上越來越不行了,他想了許許多多的辦法,甚至還想過借鑒混沌巨魔人創造小境的辦法。


    “你可以拿著借鑒,也許它能另外給你思路,但是,不要想著用混沌巨魔人的辦法,因為,截天地之靈,更損天和。”


    天——從來都不可欺。


    “天道雖然飄渺,但是,老夫這麽多年的修行,卻另有感悟,老夫覺得,它其實是無處不在的。”


    木老道這一會,不僅是說給陸靈蹊聽的,還是說給敖海和寧知意聽的,“佛家說因果,到底是因在前,果在後,還是果在前,因在後,其實誰都不知道。”


    時機未到,有時候,你就是累死,也做不了什麽。


    他想過那麽多辦法,壯大雲界的禁區,可真的沒想過,去妖族請一個雷龍進去。


    不信任是一回事。


    信任了,在禁區的深藏空間裏,看到早就死了很多很多年的龍祖宗,心地好的,會恭敬地埋入地下,心地不好的,甚至都有可能,把孕化敖海的龍角直接收為己用。


    有幾個人能對著一具龍骨布養靈、聚靈之陣?


    林蹊在某些地方,實在有些‘癡’。


    木老道喜歡這種‘癡’,欣賞這種‘癡’。


    這世上,正是因為有她這樣的‘癡’人在,才更讓人欣喜、留念。


    “你現在年紀還小,萬事都不可強求。”


    木老道在臨行前,淳淳教導,“神隕地得供奉,受人、妖兩族的祭祀,在老夫看來,是那方世界對宋玉他們的原諒。


    當年的除魔之戰,天淵七界做為主戰場,損了那裏的天道,不管是魔還是仙,都必受天地因果。”


    他覺得,供奉日久,也許也會有轉機。


    “千年,千年之後,大概就是你飛升之時,若那時候,你還沒有找到破角之法,老祖跟你保證,會親自去問虛乘。”


    “……如此,多謝老祖了。”


    陸靈蹊彎腰躬身的時候,心裏其實翻江倒海的厲害。


    她有己土珠,更有己土匯聚之後,自行衍生的鴻蒙珠境。


    那是少時從五行畫中得來的。


    季秧說,五行畫的真正名字叫封靈畫,是混沌巨魔族的至寶,能截一方世界之靈氣蘊育五行寶物。


    如果她的鴻蒙珠境可以助仙子、酒鬼他們……


    “我與那些混沌巨魔人打過交道,對他們的觀感極差,您放心,我肯定不會學他們的。”


    她先給這位老祖保證,接著又道:“但他們幾番在仙界收肉,上一次收肉的時候,還特意借戰幽殿與我相見,白送我寶物,我總覺得,他們會因為天渡境,再朝我打主意。”


    天渡境與她的鴻蒙珠境相聯之事,定在季秧的預想之內,“老祖,您既然認了我,可不能不管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您可要幫我看好混沌巨魔人。”


    ……


    安畫哪裏知道,某人還能反過來,給長輩布置任務。


    她焦急地等待洪不換的消息。


    雲天海閣的那位老祖宗可是把兩個小龍角的敖巽,帶進戰幽殿許久了。


    安畫老是擔心,她這邊實錘查定的時候,那邊,林蹊早就借戰幽殿的傳送通道,再入幽古戰場,從那裏回歸天淵七界。


    如果那樣……


    幽古戰場上,大家為什麽那般朝林蹊拚命,不就是因為,現在的她還算好殺嗎?


    十麵時伏同階無敵,殺神陸望,他們始終沒辦法,再來一個進階天仙的林蹊……


    安畫在小小的客院,連連回回的踱步。


    林蹊要殺,敖巽……不管是不是她,其在運氣方麵,隻怕對身邊的人,都有加成之效。


    放任她們成長,是對自己對族人的不負責任。


    安畫很快觸動小院禁製,沒一會,就來了一個氣息悠遠浩大的老者。


    “桂叔,盯緊戰幽殿,如果敖巽出來……,製造混亂,一把把她殺了吧!”


    “……好!”


    老者無聲退走沒多久,臉色很不好的洪不換回來了。


    “洪叔,打聽清楚了嗎?”


    “……”


    洪不換慢慢點頭,“敖桐說,敖巽是他們歸墟海的小娃,但疆良不太相信了。”


    “為什麽?”


    “敖桐若有若無的在查幾百年前的一件舊事,那舊事與疆良有些關係,一旦讓她查到,疆良就有危險了。”


    “……當年沒把尾巴掃幹淨嗎?”


    都幾百年了,若還讓人家查出來了,這疆良也太沒用了。


    “當然掃幹淨了。”


    當年本來是想讓人族背鍋的,誰知道出了點差錯,不僅龍蛋丟了,就是疆良挑動妖族不和的幾個蛋,也同時丟了。


    “不過,風過留聲,雁過留痕。”


    對敖桐來說,不用太多證據,隻要她懷疑了,她能就幹。


    她已經無可失去,就算弄錯了,妖庭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有些懷疑,涉及比生死可能還要大的事,那時候,不需要確切證據。”


    洪不換歎了一口氣,“敖桐的修為比疆良高,身份更是不同凡響,她想查疆良很容易。”


    “……洪叔,我可以問問,當年,疆良替我們做了什麽事嗎?”


    “近千年來,妖族內部不穩,與我族的邊界鬆懈了許多。”


    洪不換看著這個族裏的後起之秀,示意他們進屋談,“他們為什麽不穩,就是因為,我們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妖族因為丟的那些蛋,近些年,一直無力尋他們麻煩。


    “疆良就是我們的人,當年為了挑起妖族各方的不信任,他連著以幾百年的時間,偷了百多枚蛋和經過初始劫的幾個小妖。“


    什麽?


    安畫沒想到,族裏重視的暗子,背地裏……


    她很不想管疆良是死是活。


    “……那些蛋,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洪不換搖頭,“大部分讓疆良吃了,小部分……細細查,都會有點問題。”妖族也不是沒能人。


    若是一點也不幫忙,疆良未必能搞得定。


    “這件事,我會親自安排,敖巽那裏……”


    “我剛剛已經通知桂叔,隻要她從戰幽殿出來,製造混亂,就地按殺。”


    “幹得不錯!”洪不換點頭,“你要是還不放心那邊,洪叔就陪你再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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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洪叔,我確實想去看看。”


    安畫太想查出敖巽的真實身份,“如果可以……”


    轟!


    好像打雷一般的聲音,從長街那一麵炸響開來。


    “不用擔心。”


    洪不換示意安畫慢點走,“木老道帶著敖巽進戰幽殿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從天音閣都回來了,他們還沒出來。”


    他的眼睛帶了一抹殺意,“不這樣弄大一點,也引不出木老道。”他也怕兩位尊者心心念念想殺的林蹊,從眼麵前溜走,“你桂叔做得很好。”


    雖然這樣幹,會讓天下堂和刑堂的人再查仙盟坊市,但……想查就查好了。


    自從聖尊被虛乘追殺,洪不換就覺得事情不妙,提前把族人送出不少。


    現在查,隻會讓他們自己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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