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天水街一個隱藏的鏡光陣,安畫全程觀看了屈通長老被圍殺的樣子。


    九方機樞陣嗎?


    心痛的同時,她也用留影玉全程留影。


    這對他們非常重要。


    這個從來不曾聽聞過的陣法,一出現,就要了他們三位長老的性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也是他們唯一了解九方機樞陣的機會了。


    看著左突右衝,逃無可逃,最終憋屈倒下的屈通長老,安畫的臉上,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


    現在她完全理解,當初世尊怎麽就死盯著天淵七界,非要把他們的飛升修士全打殺在塵埃裏。


    這些人……


    真的不能給一點機會。


    “師尊,屈長老去了,我這裏沒人了,您再給我調派兩位長老吧!”


    把留影玉放進傳送寶盒,安畫拿著空白玉簡跟聖尊說她的困難,“另外,今天這事……,由洪家的洪彥高起,他死在長平街,死時雙耳是藍色的,有人說中毒,但是,刑堂三部部長宗其說,耳為腎之竅,又為心之寄竅,他可能是遭到什麽厲害的反噬。


    弟子也認為是反噬,他的身外化身大概是出事了。


    師尊,這件事隻怕不是這麽簡單的,我這邊已經通知洪家。


    如果您對洪家另有打算的話,最好提前安排接應人員。”


    他們出了太多事了。


    既然已經發現紕漏,當然要及早堵上,“現在的仙界已不是幾百年前的仙界,我們……如果還用幾百年前的眼光,幾百年前的行事方法的話,隻能一敗再敗。”


    洪家雖然謹慎,但做了這麽多年,難保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以前那些東西,就算被發現,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後果,他們有底氣接著。


    可是現在……


    仙界上上下下,對上他們時,精神氣都不一樣了。


    以前他們是不敢打,現在他們是往死裏打。


    隻要跟他們扯上關係的,他們隻怕都要打,然後光明正大的接收打下來的地盤。


    這是有名又有利的事呢。


    “師尊,洪家那位老祖,也許會因為洪彥高的事,遷怒於我,不會聽我的話。”


    其實一直都是陽奉陰違。


    她和成康早就想借洪家之力,畢竟,他們家還是純種的人族,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可惜,話說了一次又一次,人家一直以種種理由推遲或者幹脆不理他們發布的任務。


    現在能往她這裏放一個洪彥高,還是師尊說的話。


    安畫害怕洪家老祖遷怒於她,又對最近的形式估算不足,“您……如果有閑,幫忙勸一勸吧!”


    她把這些話刻進玉簡,一同用傳送寶盒送到聖尊處的時候,洪家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


    通天堂內,洪家老祖洪誌成的慈眉善目全被猙獰所替。


    短短時間,先是洪彥高的魂火滅了,然後又是洪彥昌的魂火,緊跟著洪彥儒也死了。


    他不僅死了,還差點被人搜了魂。


    這怎麽可能啊!


    外域戰場上,按理說,就算跟不知情的佐蒙人動上手,憑借暗號,大家也能演個戲,一起平安退走,誰能在那裏,朝他們搜魂?


    洪誌成震怒不已。


    他不相信,晉仲原那些人,會朝他們自己人搜魂。


    但是,再不相信,再不敢接受,發現洪彥會麵可能被搜魂時候,他還是當機立斷,立即啟動早年暗下的神魂禁製,讓他們的神魂炸開,斷了他們的輪回之路。


    彥高、彥昌都是他的親孫兒啊!


    洪家的千裏駒……


    “爹,我馬上去一趟外域戰場。”


    洪士權也接受不了親兒的死,紅著眼圈道:“我要看看彥昌和彥儒到底是怎麽死的。”


    他雖然還沒晉階金仙,卻是玉仙後階,離大圓滿不差多少了,再努把力,或許馬上就能讓金家再多一個金仙大修。


    “彥昌和彥儒一向會做人。”


    洪士權心痛至極。


    他們兩個隻差一步,就能晉階玉仙啊!


    還有彥高……


    親弟弟洪士桓的兒子。


    “還有彥高……”


    親弟不在了,死的時候,為防被人認出他是洪家子,愣是咬開毒牙,身體和神識盡被化水。


    “他有身外化身的肉身傀儡,此行又隻是查人……”


    洪士桓吸吸鼻子,“父親,佐蒙人那邊……”


    “閉嘴!”


    洪成誌一向笑眯眯的眼睛裏,好像有一頭洪荒凶獸,“早就跟你們說,最近的形勢不對,你們要小心再小心。


    你們把老夫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嗎?”


    要不然,也不可能是三兄弟一起出事。


    洪成誌又傷心又憤怒,“因為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仙盟坊市那裏出了多少事?士桓,彥高走的時候,你有提醒過他嗎?”


    “提醒了,真的提醒了。”


    洪士權痛心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親侄和親兒,在我這裏哪有區別?”


    按理說,他們都不是驕縱的孩子,又是分在兩邊,不應該一同出事啊!


    “父親,彥高、彥昌和彥儒死得慘啊,我洪家不能就這麽算呀!”


    不能這麽算了,那要怎麽幹?


    報仇嗎?


    洪誌成的眼中,閃過一抹風暴,一巴掌把親兒子甩到殿內的巨柱上,“你想讓我洪家滅門嗎?”


    彥高應聖尊徒弟安畫之請,去仙盟坊市查天淵七界的飛升修士。


    因為那些人,仙盟坊市哪一次不是腥風血雨?


    彥高死的時間不對。


    現在隻能按,哪裏能查?


    “彥高是以聽柔失蹤為借口到仙盟坊市的。”


    洪誌成磨著牙,“士楓,你去走一趟。”他轉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侄兒,“你和天下堂的商禮華熟,就去找他,從他那裏著手查一下,彥高具體的死因。”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他那邊可能暴露了,記著,到了那邊機警點,旦有一點不對,馬上撤離。”


    可能是他行事不秘,但是,真要暴露的可能性也是非常低的。


    至少他那裏,神魂沒有被觸動過。


    “洪家有今天不容易。”


    三個大有前途的天仙……


    洪誌成捂了捂胸口,“你們在外麵的行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發現不對,要麽殺了對方,要麽……自己死,沒有輪回的死。


    “至於外域戰場……”


    他的眼睛,在十三個子侄處轉了一圈,“士桓,你和士方秘密走一趟。”兒子在彥昌的事上,有些衝動了,帶上士方應該會好一點,“同樣的話,老夫再說一遍,旦有不對,馬上撤離。”


    彥子輩三人同時身隕,絕不簡單。


    他雖然抹了彥昌和彥儒的神魂,讓盯上他們的人拿不到證據了,也當小心些。


    “其他人……全都給我警醒著,查所有來了濟水的修士,感覺不對,馬上報來。”


    佐蒙人最近好像倒了血黴一般,全是壞消息。


    洪家依附他們……


    “你們記住了。”


    洪誌成的聲音低下來,卻響進每一個人的耳朵,“我洪家還是洪家,是人族的洪家。佐蒙人那裏……,最近能避則避。


    世尊好不了,他們就要夾著尾巴過日子。”


    他不想夾著尾巴過日子。


    洪誌成道:“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就動手,殺上兩個佐蒙人。”


    他好像沒看到大家臉上的震驚,“這是打消某些人戒心的最好辦法,老夫會親自跟聖尊提的。”


    ……


    成康和陳道一,其實離洪家兄弟並不是太遠。


    盯林蹊是他們必要幹的活,這些年,他們其實都在棺材坳周圍轉。


    他們的命都甚為寶貴,所以,為了安全,特意請動長老會,讓長老會給洪家施壓,這才派來洪彥昌和洪彥會儒。


    洪家的這兩個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們看過兩人誘殺人族修士的樣子,原以為,這兩人可以幫他們結束這提心吊膽的日子。


    可是現在……


    成康站在洪彥昌身死的地方,透過地上的痕跡,一點點猜想,他們打鬥的過程。


    偷襲、斷臂、磕頭三步走完,正常情況下,都會有那麽點效果的。


    尤其洪彥昌,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是,那張臉卻甚有欺騙性,很容易給人一種老實頭,忠厚君子的感覺。


    那麽,林蹊是怎麽識破的?


    那麽近的毒針,她又是怎麽避開的?


    “這兩個蠢蛋!”


    陳道一氣憤的很,“我看他們是被林蹊的身家迷了眼睛。”


    明明隻要偷扔個定位法品,結果非要自己地勸手。


    “呸!什麽東西。”


    洪家若是一早就聽成康的,林蹊發動各方,一起祭奠仙隕禁地的時候,肯定也不會那下他們。


    那時候人多,他們肯定不敢對林蹊動殺心。


    隻要把定位法器弄好,哪有後麵的這些事?


    “他們怎麽就不想想,林蹊這個小殺神的號從哪來的?”


    陳道一氣得想把那兩個蠢蛋再殺一次,“人家動手的經驗,他娘的,可能比他們吃的飯都多。”


    人家連金仙大修都敢動手,還會怕你兩個天仙?


    “成康,我們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


    成康四望一眼,“把這裏的事的報上去。”


    林蹊從烏龜壺裏出來了,可能還是秘密出來的。


    成康摸出血玉牌,很快就把這裏的事報上去了,“長老們具體怎麽做,就不是我們能置喙的了。”


    他真不稀罕在林蹊的事上用腦。


    用一次,失敗一次,被碾壓一次。


    成康避那個死對頭都還不及,哪裏會自己往前靠。


    “大家這麽多年都沒動靜了,離林蹊離開的百年也沒多長時間了。”


    成康不介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死對頭,“她要是想在臨走前,撈一筆大的……,可能就會裝著從仙隕禁地和棺材坳、落鳳灣出來。”


    天仙戰場上,她一個小天仙,殺的都是金仙大修。


    吃大餐吃慣了,也許早就看不上他們這些小蝦米了。


    “所以,我們還當小心再小心。”


    反正,他是不會往前湊的。


    成康其實很希望那人能一直呆在仙隕禁地。


    每次她進仙隕禁地的時候,都是他最輕鬆的時候,代表他可以找個地方,挖個洞,好好修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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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長老們?”


    “自然!”


    成康點頭,“隨便哪位長老過來,你都可以把我的懷疑說出來。”


    他不想說。


    真要說了,很容易讓別人誤會,他被林蹊嚇破了膽子,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長老們聽不聽,就不是我們能管的了。”


    師父聖尊明顯更喜安畫。


    她在仙盟坊市過得逍遙自在,還有金仙大修包世縱那個活體血食,而他呢?


    成康肚子裏有無盡的怨氣,“兄弟,你查到林蹊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可能還是落鳳灣。”


    陳道一把外域戰場的地圖摸出來,指著她離開的方向,往前畫一路的路線,“這裏有萼翠草,所以,她能轉道過來,前麵的紫心草原,常凝靈萃露,如果她真要拿她自己不餌,應該也會在那裏停頓一段時間。”


    “那就行了,我們再往前走走吧!”


    洪家被族裏捧得太高了。


    成康雖然感覺,林蹊可能會懷疑什麽,但是,他一點也不想提醒。


    若是早聽他的話過來,憑他們人族的身份,可能早就把林蹊扔到混沌巨魔人那裏了。


    成康對洪家人非常不滿。


    他其實讓洪家兄弟進一趟仙隕禁地,跟林蹊套套關係的。


    借著祭奠死人的時候,跟林蹊拉上關係,他們的活很輕鬆的。


    可恨……


    現在一切都沒了。


    一切又都要重新開始。


    他的百年,算是一點建樹都沒有。


    成康沒提醒,陳道一雖在覺得一點不對,卻也沒說話,兩人就這麽把對洪家來說,至關重要的事,一齊忘了。


    此時的陸靈蹊,也確實趕到了紫心草原。


    這裏的草都是紫色的,開的花也是紫色的,真實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藥用,但是,每日晨起,紫心草上的露水,卻是非常精純的靈萃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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