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氏把一旁溫著的苦藥端了起來“淺淺若是嫌棄我煩,但若你能每日按時吃藥,我也不必日日來你眼前逛,如何?”


    白淺淺睜開眼睛,接過穀氏手中的苦藥,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喝下,丫頭接過白淺淺遞給她的碗,退了下去。


    穀氏看著已經躺下轉身背對著她的白淺淺,好聲好氣的說道“也不知隨了誰的性子,竟這樣難伺候。”


    穀氏給白淺淺壓了一下被角,帶著白蘇離開。


    往後兩日,穀氏真的就沒有來過白淺淺的院子,白蘇偶爾過來,也被攔在門外,並未能看見白淺淺,就算是白丘榮下了朝,想過來看看也是見不到白淺淺人。


    “淺淺,別鬧小性子了,都多大的人了。”


    “淺淺病還未痊愈,怕過了病氣給父親,請父親不要來看望淺淺了。”


    不管白丘榮說了什麽話,白淺淺就是不願見他們,白丘榮也隻得吩咐下人多加注意白淺淺的身體後離開。


    白淺淺此時正在屋裏擺弄著自己麵前的一株深藍色的花苞,身旁還擺著一株已經開了花的,花瓣層層疊疊,綻放著如夢如幻花心點點,細看之下,纖細的白色花蕊的頂上均帶著一縷紅。


    白淺淺一身素白,低頭輕弄花枝的樣子讓進來端送湯藥的丫頭一時間看呆了眼,隻得在心裏暗歎,若不是二小姐久病至今,十幾年尚未出過府門,這第一絕色,怕是要落在了二小姐的身上了。


    白淺淺放下手中剛剪的花枝,拿起苦藥便一口飲畢,在丫鬟要退出去的時候,白淺淺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花,說道“今日的藥苦了些,拿些蜜餞來罷。”


    丫頭輕笑應是而去。


    剛剛清淨幾日,不想穀氏卻病倒了,也同了白淺淺一樣,高燒不斷,白府裏的郎中是來來往往。


    白淺淺待氣色好了些,帶著她房裏的兩個丫頭,春蓮春婉,逛起了白府的院子來。


    白府內的風景依舊是她前世最為喜歡的模樣,假山石子路,流水小嬌亭,都是按著她的喜好而來,這般對她好,一切以她為先,是塊石頭,都會溫熱起來。


    白淺淺走在前頭,憶起往事,她與白蘇同歲,白丘榮也一直對外說白府千金是一對雙胎,原本她也懷疑過,為什麽她與白蘇長的絲毫不像,白蘇更像穀氏,而她不像穀氏亦不似白丘榮。


    每次問起的時候,白丘榮都是沉默以對,要不就是很憂鬱的樣子,那一臉的悲痛讓她以為白蘇是從哪家外親抱來的,而她那胞姐一出生就夭折了,白丘榮為了不讓穀氏傷心,包養了外親中的一個孩子。


    再加上平日裏,白丘榮與穀氏對待白蘇很是嚴厲,白蘇平日裏女詩女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彈的不對就要挨打,背的不全就要罰站。


    白淺淺那時候還覺得白蘇可憐,想不到最可憐的不是白蘇,是那個信錯惡狼,親手把至親之人送上黃泉路的白淺淺。


    穀氏病了,院子裏的下人來來往往,白府裏也多了些郎中來給穀氏把脈,白淺淺帶著麵帕,悠悠逛了起來,從東院都北門,從小廚房到大堂,再回自己院子的半路上,白淺淺回頭仔細的看了跟了自己一路的兩個丫頭,春蓮春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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