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元代有個修士,也是中了妖惑人心,幻媚神魂的邪術,搞的道心破碎,修為止步不前。


    後來偶得一靈寶,便腦洞大開,借靈寶斬掉了心魔。


    不過嚴格說來,他並非徹底斬除,而是將心魔邪欲剝離,與靈寶一同煉化,最後那件靈寶竟成了有神有色之物。


    顧璵手裏沒有靈寶,但也大受啟發,道:“我們雖無靈物,但金蟬與小秋同生同源,比靈寶更甚。那位古修借外物斬之,我們能不能借金蟬斬之?”


    “借金蟬斬之?”


    小齋思索半響,道:“你是說將她心中欲念轉嫁到金蟬身上?可她要以蠱化神,晉升境界,金蟬是重中之重,會不會產生影響?”


    “並非單純轉嫁,你可知斬三屍的典故?”


    顧璵不待對方回答,接著道:“斬三屍雖多為家言,但道門自古便有源頭記載。人身有三屍蟲,上屍三蟲,中屍三蟲,下屍三蟲,故稱三屍九蟲。


    上屍蟲名彭候,居於頭顱,令人愚癡呆笨,沒有智慧。


    中屍蟲名彭質,居於人胸,令人煩惱妄想,不能清靜。


    下屍蟲名彭矯,居於人腹,令人貪圖男女、飲食之欲。


    修士想成仙得道,必要斬掉三屍之根。我細細想來,確有一定的可行性。小秋現在的狀態,便是三屍九蟲肆意作亂,阻礙修行。她有以蠱化神之法,那反過來,能不能以神化蠱?”


    這回小齋明白了,簡單講,就是把小秋的煩惱根,要麽轉移到金蟬身上,要麽直接化成另一個蠱靈。


    “也罷,目前也沒有別的法子,姑且一試。”


    小齋想了想,忽笑道:“都說觀音有三十二變相,我家小秋真要成功,以神化蠱,將來冒出百十個分身也不足為奇。”


    “千江千水,千水一月,千神千麵,千麵一心。我們家小秋是大造化啊!”


    顧璵也笑,與其對視一眼,卻掩不住各自擔憂。因為隻是理論上可行,具體操作還需慢慢研究。


    半日後,他們在一座隱蔽的小穀中找到了龍秋和小堇。


    倆人正在幽穀密林中的盤腸小道上進進出出,上下翻飛,玩得不亦樂乎。


    他們一人提溜一隻,收拾的老老實實。顧璵頭疼,道:“小秋,你最近鬧的越來越過分了。”


    “沒有啊,我們玩的很開心呢!”龍秋摟住氣喘籲籲的小堇,那貨還忙不迭的點點頭。


    老顧歎了口氣,道:“我們大概想出一個辦法,或許能破除你的心障,恢複原狀。”


    “為什麽要恢複原狀?我覺得現在挺好的呀!”


    龍秋眨巴著大眼睛。


    老顧無視,繼續道:“我們先把金蟬救過來,然後反其道而行,將你那以蠱化神之術……”


    “不要!”


    “嗯?”


    倆人一愣。


    “我說不要!”


    龍秋蹭的站起身,明顯被偏激暴躁的情緒掌控住,嬌聲道:“我為什麽要聽你們的?我現在開心的不得了,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才不要回到以前的樣子!”


    “小秋……”小齋張口。


    “還有你,別在這假惺惺的,最討厭你了!”


    龍秋指著姐姐的鼻子開噴。


    二人先是驚愕,隨即嚴肅異常,似乎看到了一大團虛虛幻幻的心魔邪障在對方體內翻滾升騰,肆意挑釁叫囂。


    小堇也是一怔,跟著沉下臉來,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小秋……”


    顧璵還想勸導,旁邊人已經出手,一隻雪白修長的手掌無視距離,瞬間按在對方的心口處。


    砰!


    保有人仙修為的龍秋像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十幾丈,周身交織著紫色密網,時刻侵蝕著皮肉骨血,痛不欲生。


    “收起你那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好好修習,下次回來若無寸進,我便殺了你!”


    小齋目光掃過去,龍秋渾身一顫,臉上的嗔怒囂張瞬間消失,又變回那個軟萌軟萌的小姑娘。


    因為她知道,這位不是在說假話。如果確實無藥可救,小齋寧願一掌斃了她,也不想自己的妹妹變成這幅德行。


    “還有你!真把自己當保姆了?給我看好她!”小齋又開始暴揍堇堇。


    “我看什麽看啊,哪來的閑工夫,我可是要當海賊王……啊啊,我看,我看!”


    小堇抱頭鼠竄,被打的滿山瘋跑。


    唉……


    顧璵聳了聳肩,這種時候就得媳婦出麵,該打就打,該幹就幹,自己可下不去手。


    話說倆人在昆侖呆了數月,主要是幫金蟬恢複精氣,以及讓龍秋能保持大多數時間的正常。同時傳令下去,鳳凰山和昆侖開始大肆收購蠱蟲,越罕見越好。


    待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倆人才各自分別。


    “我回巴山,你去哪兒?”


    “陰陽派那邊穩得很,短時間沒有進展,我想去查查羅雪菩的下落。她是羅教聖女,再怎麽隱藏,也離不開那攤子破事。我記得國內還有幾座無生老母廟,想去查探一下……”


    顧璵說完,甩甩袖子閃了。小齋哼了一聲,自顧自返回巴山。


    ………………


    巴山,老爺嶺下。


    這是最外圍的一座山峰,以前清冷,如今熱鬧,今天更甚以往,數十人聚集在一塊平地上,正跟麵前的一個小姑娘對峙。


    這幾十人皆為男性,個個膀大腰圓,相貌醜陋,身上印著不著四六的青紋。當然不是普通的紋身,而是像遊戲裏的皮膚一樣,套上去就能提升裝逼屬性。


    他們人多勢眾,理應是強勢一方,但現場氣氛卻截然不同。


    “你們聚眾闖我山門,到底要幹什麽?”


    顧小飛長劍一指,傲然淩冽,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那幫貨忙道:“小師姐不要誤會,我們雖然凶惡了點,但都是本分的生意人,聽說巴山派雷劍雙絕,心生仰慕,特來拜師學藝。”


    “拜師學藝?”


    顧小飛上下一打量,就嫌棄的不得了,道:“師父沒說要收弟子,你們回去吧。”


    “別啊,小師姐,我們不敢奢求,隻求您通報一聲。”


    “通報也不行,我不能擅自做主,回去吧。”


    顧小飛倒不像之前那般萌直,沒透露師父不在家的消息。


    “我們大老遠前來拜師,連見都不見,未免太失禮了吧?”


    “就是,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今天我還非見不可了!”


    對著一群叫囂吵嚷,顧小飛眉毛一挑,俊俏的臉上更添幾分英氣,“找死!”


    刷!


    寒光一閃,長劍已經穿透一人的咽喉,那人雙目突出,嘴巴張開,叫嚷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還沒散去。


    沒有鮮血奔湧,而是一抹黑光從劍身流出,飛至半空,化成一柄柄細劍。


    嗤嗤嗤!


    水雷劍氣落入雨下,籠罩了方圓百米,慘叫聲跌宕起伏,隻有區區數人就地打滾,借山石掩護才逃過一死。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幾十個同伴瞬間身死,剩下的數人狀若瘋癲,跳起來就向外跑,邊跑邊叫。他們身上的青紋確有防禦和震懾敵人的威能,但對上真正的高手,根本屁用不頂。


    顧小飛深得師父教導,斬草要除根,在後窮追不舍。


    “啊,救命救命!”


    “跑啊,跑了才能算正當防衛!”


    “往湖畔跑,往湖畔跑!那裏有間修行學社,裏麵有同學們接應!”


    幾人分頭散開,撒丫子狂奔,眼瞅著要出山,忽然一個個頓住身形,就像被塞進超高溫的煉爐裏,直接氣化消失。


    小齋從天空落地,皺眉道:“怎麽總有渣滓挑事,還是人手太少了……”


    “師父!”


    她正嘀咕著,小徒弟一下子撲過來,完全沒有剛才的凶威赫赫,眼圈通紅,泣道:“師弟,師弟他不見了!”


    嗯?


    小齋神色微妙,笑問:“怎麽不見了?”


    “我也不清楚,就在幾天前,他莫名其妙就走了,還留了個條子。”


    “他還給你留了條子?”


    小齋笑意更歡,滿臉寫著高興,接過一張紙箋觀瞧。


    大意便是:“我自幼孤苦無依,體會人間冷暖,幸得真人和師姐收留,猶如家人雲雲。本應結草銜環,以報恩德,怎奈心有苦衷,不得不忍痛離開。


    從此別過,我自隱姓埋名,退隱江湖,一別兩寬……”


    艸,你個扒灰的老東西!


    小齋捏碎了信紙,隨口道:“沒事,就當他死了!”


    “啊?”顧小飛難以置信。


    “啊什麽啊,你劍術小成,勉強能獨當一麵。不過本門人丁確有些稀少,你自己好生練習,我去給你找幾個師弟師妹來。”


    “不是,師父,師父……”


    顧·留守兒童·小飛眼睜睜看著她衝天而起,緊跟了幾步,無奈頓足,喃喃道:“我就想要小師弟啊,多好的一個人……”


    而那邊,小齋飛出百裏搜尋了一圈,不見蹤跡,不由冷哼:“跑的倒快,算你命大!”


    阿嚏!,


    已經奔出巴蜀地界的陳越打了個噴嚏,隻覺後背發涼,忍不住回頭觀望。


    哎呀,小徒弟是勾搭不了了,但好容易煉出來的小號也不能丟,正好到處走走,去查查那羅雪菩。


    (推的都是什麽書,我想看種田啊,種田啊,種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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