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第十章 掌門大會||龍虎山,天師道。


    紫陽殿。


    碩大的殿堂內,人頭攢動,奇裝異服的各色人等三五成群地糾集在一起,低聲竊竊私語著什麽。


    空氣中,傳出陣陣嗡嗡的聲浪,仿佛有一千隻蒼蠅在飛,亂轟轟的。


    這裏,本是天師道召開本門大會的地方,臨時充做掌門大會的會所。


    雖然規模不小,但大大小小數十修真門派近二百人擠將進來,卻也是滿滿當當。


    玉真子站在殿前,看著這紛亂的場麵,幹脆閉上了眼睛,來個不聞不問,眼不見為淨。


    忽然,有道童朗朗宣來:,‘龍組’‘火神’歐陽施主到??”“掌教張天師到??”“茅山祝由宗林丹楓到??”一下子,紫陽殿內馬上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看向殿口。


    歐陽軒和張天師並肩而入,林丹楓跟在後麵。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天師??張天師??許久不見了……馬上,各門各派蜂年上前,先向張天師問好,但眼光卻紛紛流轉在歐陽軒身上。


    至於林丹楓。


    一個小小的茅山祝由宗,在這裏壓根排不上號,直接忽視。


    張天師連忙抱拳:“各位道友,少見,少見。


    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林施主想必大家都認識了。”


    “是啊,是啊。”


    眾人連忙點頭,有人道:“上次在龍虎山就見過了。”


    張天師又一指歐陽軒道:“這位便是‘龍組’歐陽施主,勇挫教皇和各國高手,向無一敗。


    乃當世第一人傑!”諸人馬上馬屁如潮:“久仰??歐陽施主光我華夏神威於異域??勇挫西方第一強者教皇??當真了得……”歐陽軒聽著這些或是嫉忌、或是奉承等等口不應心的言辭,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微微笑了笑:“感謝大家錯愛,還請安坐。


    掌門大會這便開始。”


    “好,好。”


    見歐陽軒不冷不淡地,各派掌門都是上了年紀、要麵子的,不好糾纏,便訕笑著紛紛退回。


    忽然。


    歐陽軒腳步一定,一顆圓圓的光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小大師??”歐陽軒快步幾聲,大聲笑了起來。


    小小和尚原來隱在一個慈眉善目地老和尚背後。


    這時也不得不上前兩步:“歐陽施主,小和尚又見麵了。”


    “嗬嗬,你也來了?”歐陽軒抓住小小和尚的肩膀,有些不悅道:“我們都是老朋友了,怎麽不來見我?”“咳??”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複雜得令人膽寒,老實巴交的小小和尚忙道:“多謝施主厚意,小小本想討擾,但聽說歐陽施主掌門大會前不見客,便不敢打擾。”


    這說一出。


    天玄宗上下臉色不禁一紅,但好在修養老道,眾人也沒看出來。


    “噢,這樣,真是太客氣。”


    歐陽軒心中好笑:這小和尚,竟還是這般誠實得有些木訥,真是可愛。


    “咳??”張天師這時輕咳一聲:“歐陽施主,該開會了。”


    “噢,我們會後再聊。”


    歐陽軒向小小和尚抱了抱拳,自向前殿而去。


    小小和尚連忙回轉,又隱回到那老和尚背後。


    看著眾人嫉忌的目光,老和尚嘴角隱現笑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心思。


    歐陽軒三人在殿前坐下,這是主位。


    張天師是東道,又隱然道門至尊,自然無人不服。


    歐陽軒隱然當世第一強者,又是‘龍組’代表,眾人也是敬服。


    林丹楓則純屬湊數,要不是‘龍組’的身份,又有歐陽軒帶著,單憑茅山祝由宗的招牌,恐怕得坐到紫陽殿的最角落。


    “各位道友,”還是張天師這個東道先開口:“此次掌門大會,由我天師道和‘龍組’共同發起,主要為了兩點。


    一是為了調解近日各派失寶紛爭,並且找出幕後黑手。


    二則歐陽軒施主乃數百年來看破天機第一人,有些心得與諸位道友分享。


    可以說,這是我修真界數百年來最為重大的盛會,咳,希望在會上各位道友謹守本份,莫要失禮才是。”


    歐陽軒聽得出,張天師這是婉勸部分不對勁的門派,莫要在會上大打出手。


    微微一笑道:“正是,大家都是同道,各當以和為貴。”


    “沒說地,怎麽也得給張天師和歐陽施主麵子。”


    各派人等紛紛應諾,倒是沒有異議。


    的確,這些人來這裏,以前的私怨基本都成了次要地,主要目的,是人都會明白。


    隻不過,沒有願意先說出口而矣。


    “歐陽施主,你看??”張天師轉視歐陽軒。


    歐陽軒點點頭道:“在下以前奔走於江湖,對各派的前輩們並不熟悉,今日之會,首先便是要彼此認識一下。


    張天師,有勞您老引見一下。”


    “老道不勝榮幸。”


    張天師氣宇軒昂地站將起來。


    環顧身前。


    基本上,各派是自覺按照身份地位排列的,實力最強的坐在最前,弱地則往後排。


    “這位是兵家鬼穀門地前輩抱樸子。


    如今各門中,當以鬼穀門曆史最為悠久,抱樸子前輩也當是我輩楷模。”


    首先,張天師便一指坐在殿前正中的一位布衣老頭。


    這位老頭,好家夥,頭發、胡須全白了,都幾乎有半米長,也不知年歲幾何。


    隻是臉色紅潤、棱角堅毅、眼神有力,很有幾分兵家特有地淩厲氣魄。


    “見過前輩。”


    歐陽軒欠了欠身,抱拳相待。


    “不敢。


    不敢。”


    抱樸子雖然嘴上說著,卻是臉色自得,顯是有點倚老賣老的味道。


    張天師又往下說:“這位是白鹿書院掌院周陽明老先生。


    德高望重、法力高強,當為儒門驕傲。”


    便見抱樸子旁邊,有個儒雅老者,穿著青衣儒衫、三縷須髯、目光隨和而沉穩,頗有幾分大儒氣度。


    “見過前輩。”


    歐陽軒也起身抱拳。


    “不敢。


    不敢,我輩屍位素餐,不如小友遠矣。”


    周陽明文縐縐地吊著書袋子。


    跟過去地讀書人一樣滿口之乎者也。


    張天師又道:“這位是大慈悲寺悲憫方丈,執掌佛門第一聖地,佛法高深、神通廣大,為佛門泰山北鬥。”


    這是一位老和尚,緊挨著周陽明,光頭,細毛濃眉仿佛要遮住眼簾,雙耳垂大,幾近肩部。


    目光銳利而祥和,有著一種不火而威的佛門氣質。


    “久仰大慈悲寺聲威,今日得見方丈,三生有幸。”


    歐陽軒客氣地抱抱拳。


    悲憫從容起身彎腰致佛禮,微笑道:“慚愧,慚愧,老和尚究研佛門百餘年,不及施主一朝悟道。


    又無大功於世,豈敢當此大禮。”


    “這位是峨眉山廣玄居士,劍宗之雄,宗教繁盛,德高望重。”


    張天師又一指一位青衣秀士。


    這位秀士緊接著悲憫和尚,看起來很年輕,約摸四旬左右,卻是儒雅俊秀,眉宇間又有幾分脫俗、狂傲和不羈,顯得非常與眾不同。


    “飛劍傳說,軒自小便聽聞聽說,神往久矣,今日得見前輩,甚幸。”


    歐陽軒還是一番客套話。


    廣玄居士也不敢在歐陽軒麵前搭架子,起身直視歐陽軒,連連道:“不敢,不敢。


    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等老了。”


    歐陽軒心中一笑:這秀士卻挺有趣的,眾人中他看起最年輕,卻一副老氣橫休的模樣。


    不過,這時候,歐陽軒也看出來了:最前麵隻有這四派,看來,這四派當是各修門當派中最強的泰山北鬥了。


    當然,天師道也應算其一。


    果然,接下來,張天師越往後介紹,實力便越不濟,有的門派,壓根便不在大派之列,原以為已經滅絕了,如今卻忽然也蹦出三五個傳人來湊數。


    不過,也沒辦法,總不能不讓人家來。


    歐陽軒心中苦笑,眼睛卻是沒有閑著,他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稱量一下殿中這些人的斤兩。


    就這樣一個個看過去,忽然,在張天師介紹至一派時,歐陽軒地眼神定住了。


    這派是無極宗清微派,雖然不在大派之間,在小派之間也算有點名氣。


    掌門長積道人,老成持重,蒼老厚實,算是各派中的老好人。


    張天師剛介紹過,歐陽軒便抱拳道:“原來是清微派的前輩,有禮了。”


    “不敢當。”


    長積道人忙道:“施主智謀天縱、法力高強,所謂達者為師,這前輩二字實不敢當。”


    “嗬嗬,道長過慮了。”


    歐陽軒話音一轉,目光投向長積道人身後:“不知道道長身後這位朋友是??”這一下,殿中便都是一愣:張天師介紹地隻是各派掌門,其餘人等身份較低,都不在介紹之列,歐陽軒也沒有問,卻不知為何忽然對清微派的一個門人感了興趣。


    長積道人愣了愣,卻是不敢怠慢。


    連忙道:“這是小徒,元字輩大弟子元微。


    元微,快來見過歐陽施主。”


    “元微見過歐陽軒施主。”


    長積道人身後之人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向歐陽軒做了一揖。


    眾人視之。


    此人頗為年輕,看起來隻有三旬左右,當然,修真人士的表麵年齡是做不得數地。


    短發,普通裝束,似乎是俗家弟子。


    麵貌無甚特色、眼晴溫和、神情憨厚,似乎隻是一個小派平常弟子而矣,別無異相。


    不過,歐陽軒卻是上上下下直直打量了這元微有半分鍾,這才笑道:“沒想到。


    清微道竟然藏龍臥虎,閣下竟然是個人才。”


    眾人頓時莫名其妙:這元微是何人,恐怕沒幾人聽說過。


    歐陽軒‘人才’兩字。


    這無名之輩也敢當得?當下,不免有人心中不服,隻是礙於歐陽軒威望,不敢說出口而矣。


    那元微卻一直是憨憨地模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臉色竟有些羞紅:“施主過獎了,我才智隻是平庸,哪敢當‘人才’二字。”


    “是啊。


    是啊,歐陽施主真是太過譽了。


    小徒隻是中下之才,比起各派年輕一輩傑出人物,那差得還遠。”


    長積道人也摸不清歐陽軒是什麽意思,再加上他也知道自己徒弟也有幾斤幾兩,不想以後惹麻煩,連忙客氣再三。


    “就是嗎?就這廝,我一手就可以把他打趴下……”當下,有人在頂下低聲嘀咕。


    歐陽軒微微一笑。


    仿佛歉然:“那許是我看錯了。


    張天師,麻煩繼續介紹各派的朋友。”


    “好。”


    歐陽軒突然轉口,張天師一愣,便繼續介紹起來。


    眾人也隻當是歐陽軒看錯了,注意力迅速轉移。


    不過,歐陽軒的餘光卻始終停留在這元微身上,隻看著他又憨憨地退回長積道人身後,默默無語。


    轉眼間,各派介紹完畢,張天師也講得有點口幹舌躁起來。


    正好道童上茶,眾人便喝上幾口香茶,略微休息一二。


    定了定神,歐陽軒緩緩道:“現在,我們大家也認識了,那麽便該談正事了。


    我這裏有份材料,是各派丟失的法器珍寶,我這裏說一下,看看有沒有補充地。”


    大殿中,馬上安靜下來。


    “無極派,紫金無極輪,火屬性,焚妖煉魂,為鎮山之寶。


    全真派,混靈丹,土屬性,可持丹可遁地飛行,日行三千裏,用之擊人,地陷山崩。


    峨眉派,紫青劍,金屬性,可飛行殺人,或引雷電擊人,為劍中至尊。


    昆侖派,木極幡,木屬性,可引動萬木布陣,亦可發萬千風刃削人血肉,沾之即死。


    龍虎宗,四海瓶,水屬性,可收人寶物,亦可發滔天洪水、撲滅烈火。


    天玄宗,烈火旗,火屬性,有兩道火龍飛出傷人,所過處,赤地百裏。


    大慈悲寺,冰魄珠,水屬性,用之,風雪齊天、冰刃蔽世,卻亦可療傷,見血即消。


    寶緣寺,捆龍索,木屬性,出則捆人,掙之不脫。


    鬼穀門,八卦圖,土屬性,若發動起來,可趕山填海,上古異寶。


    以上九件寶貝,都是各派至寶,現俱已失竊,還有沒有補充的?”說完,歐陽軒掃視殿中。


    殿中低低議幾聲,抱樸子點點頭道:“就是這幾件寶物了,其它的卻也都在。”


    “那麽,各修真門派寶物失竊之時,就沒有發現一點異像?”歐陽軒道。


    一下子,各派臉上俱各有些尷尬,還是悲憫方太咳嗽一聲道:“慚愧,各派寶物失竊得都是非常突然,如果早有發現,前段時間也不會亂轟轟地了。”


    歐陽軒緩緩道:“無獨有偶,昨晚天師道亦有人夜闖玄牝觀,連破十七道禁製。


    要不是第十八道禁製乃是張道陵天師昔日留下的鎮山靈符,將其驚走,恐怕已經得手。”


    眾人頓時一驚,他們隻知道昨夜有人闖宮。


    卻被驚走,實情卻是不知,如今隻說賊人如此厲害,不禁都臉色一變。


    “厲害。


    厲害。”


    周陽明長歎道:“能在道陵天師所留靈符麵前尚全身而退,這賊人之能可想而知,怪不得能在各派欲取欲求。”


    “不錯,”張天師臉色陰沉:“在祖師靈符麵前,我若無靈咒,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這強賊,究竟是何許人?”眾人更是一驚:以張天師之能,恐怕在座者無人敢說定能勝出,這強賊,究竟是何許人?歐陽軒見得眾人神色。


    微微一笑道:“其實,當晚龍虎山為免意外,早已封山。


    所以賊人應該還在山中,而且,就在各位中間。”


    一下子,各派中人紛紛躁動起來,臉色驚疑不定。


    大有點人人自危的意思。


    “咳??”廣玄上人起身苦笑道:“這樣說來,我們幾個老家夥嫌疑便是最大了。”


    抱樸子、悲憫上人、周陽明臉色也是有些陰沉。


    顯然,各門派之中。


    能和張天師一較長短的,隻有這幾人,若有嫌疑,自然便是這幾人最大。


    “不可能……”底下紛亂起來:“幾位前輩都是德高望重之輩,豈會做此宵小之事……想必有人栽髒……定是誤會……”眼見得場麵要失控,歐陽軒忽然斷喝一聲:“禁聲!”霎那間,仿佛紫陽殿中炸開一片驚雷,炸得眾人一跳,俱各安靜下來。


    歐陽軒微微笑了笑:“不要亂猜。


    我想應該不是幾位前輩。”


    周陽明臉色略鬆,忍不住道:“歐陽小友怎麽見得?”“道理顯而顯見。”


    歐陽軒臉色有些奇怪:“挑唆各派互相猜疑,向來是這幕後黑手地拿手好戲,不然,前段時間各派也不會有衝突。


    昨晚,賊人明知龍虎山高人雲集,依然敢夜闖玄牝宮,說明對隱密自己的身份很有信心,這樣,又豈能輕鬆被我們猜到是誰?我想,再次挑動我們各派互相猜疑,便是這賊人夜闖玄牝宮除盜寶外的重要企圖。


    說不定,打地是讓掌門大會雞飛蛋打地主意。”


    一聽歐陽軒這樣說,各派上下醒悟過來,紛紛怒罵道:“豈有此理,原來以前我等都是被人利用了……這惡賊莫在被我找到,不然生剮了他……”抱樸子臉色陰沉,撫了撫長須:“歐陽小友所說有理。


    這賊人能在我等中隱藏得如此之好,看來已非一日之功。”


    “晚輩也是這樣想地,而且內奸應該不是少數。”


    歐陽軒點點頭道:“試想,失寶者多是大派,恐怕不會差上天師道多少,若非多有內賊,想來賊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屢屢來去自如!”被歐陽軒這麽一點,諸派大嘩,更怒:“太過份了,豈不是蓄謀已久,我等卻是茫然不知……”廣玄居士揮了揮手:“安靜,安靜。”


    觀內漸漸平靜下來,廣玄居士陰著臉道:“都怪我等平時一心修煉,不通俗務,不然早該醒悟了。


    歐陽小友,若非你提醒,真不知幕後黑手還要逍遙多久。”


    “破案緝凶,本就是我‘龍組’拿手好戲。”


    歐陽軒微微一笑。


    “那麽,歐陽施主可有辦法找出這幕後黑手?”悲憫老和尚有點坐不住了。


    歐陽軒微微一笑:“本來,我召開掌門大會,隻是為了各派之間消彌誤會、暫停紛爭,末打算便能找出奸賊。


    隻想來著會後到失寶各派走走,好找找線索。


    不過,現在看來,竟是不用了。


    昨夜夜闖玄牝觀地拙劣表現已經足夠讓我確定這位貴客是誰了!”殿中上下頓時大喜,張天師道:“莫非歐陽施主已經知道是何人闖的玄牝觀?”歐陽軒冷笑道:“然。


    這賊人算錯了兩件事:一、他不該以為比我聰明,二,他不該以為我看不穿他的假麵目。


    元微兄弟,你說是不是?”眾人一愣,上百道目光一下子都看向了元微。


    元微臉色一紅,憨憨地羞紅道:“這個、我、我不太清楚。”


    歐陽軒厲聲道:“不要演戲了,在我得窺天機的一雙神目麵前。


    你以為能藏得過嗎?現出你的本來麵目,不然,今天龍虎山就是你地葬身之所!”“轟??”一下子,殿中大亂。


    各派紛紛而起,將清微派上下圍在正中,個個咬牙切齒,目光恨恨。


    而且,這時眾人才醒悟過來,怪不得歐陽軒剛才會對這元微道人這樣感興趣。


    張天師更是霍然而起:“來人,封閉山門,全體戒備。”


    一下子,龍虎山上警鍾長鳴,無數高手紛紛行動,頓時布下天羅地網。


    這下,可慌了長積道人,連忙頻頻做揖:“錯了。


    錯了,歐陽施主,各位道友,誤會,誤會。


    怎麽是我元積徒兒呢。


    他跟隨我已有一二十年,忠心誠懇、從無虛言,而且本領平平。


    豈有闖玄牝宮之能!”然而,眾人不理,顯然,大家都信歐陽軒,不信長積道人。


    那元微更是一臉苦相,仿佛手足無措地無辜模樣,連連顫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哈哈哈……”歐陽軒大笑起來:“事到如今,再裝就沒有意思了。


    現在。


    給你兩個選擇,一、頑抗到底,這裏高手雲集,相信後果你很清楚;二、乖乖投降,說出一切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可以擔保,饒你不死。”


    “不行、不能饒他……生剮了這廝……”各派卻是不肯答應,有年輕氣盛地更是眼都紅了。


    真是群情激憤啊!那元微低頭不語,苦著臉,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歐陽軒揮了揮手,殿中聲音慢慢平靜少來。


    “大家不要急,我相信這位元微兄也是受人指使。


    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會那麽輕易被我們抓到地。”


    歐陽軒淡然道:“所以,用他地一條命換一個驚天黑幕,還是值得的。”


    “那好,看在歐陽施主的份上,隻要他能說出一切,就饒過這廝。”


    抱樸子、悲憫幾個商量了一下,很給歐陽軒麵子,點了點頭。


    “怎麽樣,元微道兄,是死是活,就看你的了。”


    歐陽軒聲音非常有**力。


    長積道人這時急了,眼見眾人的眼光越發不善,慌道:“歐陽施主,各位道友,定是弄錯了,這不能啊。”


    歐陽軒見長積道人急得要哭,微微一笑:“長積道長,我相信你與陰謀無關,純屬受人利用和蒙蔽。


    我想,你太小看你這個徒弟了,該醒悟了。”


    長積道人怔了怔,自己也懷疑起來:莫非,我這徒兒真是叛徒?忽然,那元微抬起頭,眾人頓時一驚,便見這元微已與初時完全不同:臉色淩厲、雙目炯炯有神,竟有著一股強大地霸氣,再也不是剛才那般唯唯喏喏,憨厚老實地模樣。


    “歐陽軒,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人,我真是小瞧你了。


    不錯,昨夜夜闖玄牝宮的就是我,輸在你手,我心服口服。”


    “果然是這廝!”眾人終見其親口承認,更是群情激奮。


    估計要不是歐陽軒及各派長輩在此坐鎮,恐怕早一擁而上,將其撕碎了、踩平了。


    “那麽,你是選生路還是死路?”歐陽軒一臉早知如此地冷笑。


    “很抱歉,我不能說一個字。”


    元微臉色很平靜,仿佛一點猶豫也沒有。


    “真地是你?元微,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做?”長積道人臉如土色,一臉的痛心疾首。


    顯然,長積道人對這個大弟子非常看重。


    元微忽然苦笑兩聲:“其實,我十幾年前投入清微派就是有目的地。


    不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請允許我再叫您一聲師父。”


    “你、你??”長積道人見得發抖,被人愚弈了十幾年顯然不是很讓人愉快的經曆:“師父!?不敢當!我這個師父可沒你這個徒弟十分之一的本事,徒惹人笑。


    從今天起,我清微派再與你無幹,你是生是死。


    我清微派也再不過問。”


    見長積道人氣得直跺腳,元微歎了口氣,臉色忽然又恢複了淩厲:“既然師徒之義已絕,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


    想動手的。


    就來吧。”


    歐陽軒忽然道:“你不後悔?”“不。”


    元積說得斬釘截鐵一般。


    眾人頓時大怒,張天師更是排眾而出:“無量天尊!此等逆賊,如此不知悔悟,當留你不得,今日,便看我替天行道。”


    “天師,”歐陽軒平靜地攔住了張天師,沉聲道:“這廝不簡單,讓我來吧,相信隻是舉手之勞。”


    張天師想及元微連闖玄牝宮十七道禁製之能。


    心中也頗為忌憚,知當不在自己之下,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歐陽施主了。”


    歐陽軒笑了笑。


    忽然邁步向外走去:“元微,莫要壞了人家地祖產,我們到外麵打過。”


    圍攻眾人當下散了條路,都打算看看這元微究竟有多大本事。


    當然,估計想看看自稱已窺天道的歐陽軒是否真的強大如神。


    元微見狀。


    倒也不懼,闊步而出,跟在歐陽軒身後出了紫陽殿。


    便見殿外。


    天師道高手雲集,已將紫陽殿附近封死。


    而各派人等,也紛紛跟出觀戰。


    歐陽軒在殿前長身而立,山風徐來,衣衫輕輕作響,忽然道:“元微,這不是真名吧?總不能讓我打個糊塗仗吧。”


    元微眉頭都沒皺一下:“無可奉告。”


    口風真是緊得很。


    歐陽軒冷笑道:“好,有種,希望待會你還有這樣地表現。”


    說罷。


    歐陽軒忽然長嘯而起,不騰雲、不駕霧、不化光,就這樣輕鬆而從容地飛在半空。


    一下子,圍觀者無不變色:不借助任何法器、符篆,靈力也不外放,單以一股內氣便能飛騰自如,這樣地境界,天下能有幾人!?元微也微微變色,厲喝一聲,化為道清光騰起於半空,和歐陽軒正麵相對。


    “來吧,我讓你先出手,不然,恐怕你沒有一點機會。”


    歐陽軒看著元微,很靜,那高傲的眼神卻仿佛是在憐憫和施舍。


    元微大火,厲喝一聲:“好,今天我就領教一下,你這個天下第一人的厲害!”說著,元微雙手合十,忽然,身後炸開道道水光,瞬間遮蔽了個半空。


    “去吧??”元微忽然向歐陽軒一指:“轟隆??”一聲霹霹巨響,仿佛大壩崩潰,萬千水光似滾滾洪流傾瀉而來。


    隱約間,十數裏外,都可以聽見那滾滾奔雷之聲。


    張天師、抱樸子、周陽明、廣玄居士、悲憫方丈等俱各變色,好純淨、好暴烈的水係力量!歐陽軒麵孔上卻是平靜得有些嚇人,忽然微微一笑:“破??”用手一指,天空也是一聲巨響,不過,這巨響也太狂暴了些,震得整個龍虎山都抖了三抖。


    就在眾人驚疑末定間,一顆巨大的、烈焰凝成的‘流星’仿佛忽然平空而來,破空急嘯著,震得天地齊顫。


    那灼熱的溫度更是霎那間讓整個龍虎山如墜融爐,不少山頂的草木都瞬間枯萎下來,險被炙死。


    “轟??”耳籠中便聽一聲巨響,‘流星’一頭墜入連天水光之中,頓時將水光炸得粉碎,化為漫天朦朦細雨傾瀉下來。


    一下子,龍虎山上,一片雨蒙朦朧,各派人士免費衝了個涼。


    “漂亮!”即使如此,眾人也是一片喝彩之聲。


    而擊滅水光之後,那‘流星’卻是不滅,騰騰烈焰竄起百十丈高,氣勢洶洶直撲元微。


    元微臉色大變,他將才已用全力,卻不想便歐陽軒舉手破去,心中驚惶之下,一聲長嘯,忽然化為道散光,消失在原處。


    ‘流星’一擊撲空,不禁有些困惑地停在半空。


    山頂上地各派修真者們也傻了眼:人呢?藏到哪裏去了?正想著,忽然,一聲狂暴而尖厲的嘶吼從深山峽穀中竄起,霎那間天搖地動。


    仿佛有什麽洪荒巨獸要從地底深處竄將出來一般。


    “什麽東西?”眾人大驚失色間,一聲霹靂巨響在深穀中炸開:“轟隆??”一道巨大而漆黑地身影飛竄而出,盤踞在半空。


    “媽呀,這是什麽鬼東西!”唬得魂飛魄散的眾人仔細一看。


    頓時都嚇得呆了。


    便見一條百丈巨蟒盤踞在空,頭大如山,凶信瑟瑟,兩顆血色地雙目仿佛巨隻巨大地燈籠一般噴著令人膽寒凶光,全身上黑鱗片漆黑如鐵,散發著異樣的金屬光澤。


    最讓人吃驚的是,這巨蟒竟然不是幻像,而是一條實打實地生物!“天啦,元神本體。


    那個元微竟然不是人體!”眾人大嘩,臉色狂變。


    “按這廝的道行,還有體形。


    修為恐怕不下五千年!”張天師臉色漆黑,聲音凝重至極。


    “若還是人形,我等寥寥數人尚可敵住。


    但這元神本體。


    恐怕我等獨力皆非其對手。


    一切,就看歐陽施主地了。”


    抱樸子長歎一聲。


    不提龍虎山上眾人驚惶,空中的歐陽軒神情卻是篤定,隻是微有些詫異而矣。


    不是嗎,好大的一條蛇。


    而且看起來太過猙獰恐怖!不過,歐陽軒並不害怕:不是嗎,在神麵前。


    蛇再大,也還是蛇!僅此而矣。


    “烤熟了它。”


    歐陽軒一指巨蟒,不忘幽默地來上一句。


    “轟??”‘流星’霎那間凶焰大作,扯起嗓子便一千輛救火車狂嘯,猛撲向巨蟒。


    巨蛇卻也毫不示弱,緊緊盤緊身子,伸起脖頸,竟有近百米高,然後便是一聲仿佛聲嘶力竭地狂吼:“吱??”萬千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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