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神議會堂裏沒有任何的桌椅。


    一個又一個無序的世界碎片被硬生生的拚湊在一起,它們分散在波光粼粼的平靜海麵上,就像一座座精致的微型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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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霆的光河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羅伊打量著係統的獎勵殿堂,內心有些嘖嘖稱奇。


    而薇薇安娜徹底怔住了。


    紅月的人性化身睜大了眼睛,她在不遠的一座孤島上、看見了一輪殘缺的紅色月亮。


    “從今以後,這裏就是我們聚會的地方了……”


    這一刻,紅月的耳畔傳來了風暴的輕笑:“想必你已經看見了屬於自己的座位吧?”


    薇薇安娜鬆開了手,如瀑般的月光發絲在羅伊的麵前拂過,女子已然踩著海麵登上了那座紅色的島嶼。


    一輪迷你的月亮正靜靜的躺在海島的中心,仿佛墜入了永恒的夢鄉,它早已失去了完整的形狀,隻剩下了彎彎的月牙。


    不知不覺間,薇薇安娜已經坐在了那輪緋色的月牙上,女子輕柔的撫摸著月牙的尖角,感受著早已死寂的殘夢。


    紅月歸位。


    她看著殘月周圍的拖動痕跡,恍惚間,某種殘存的夢境湧進了薇薇安娜的腦海。


    她看見滿臉胡茬的青年孜孜不倦的打撈著沉入海底的月亮碎塊,經過了數十年的努力後,他終於拚出了一輪粗糙的彎月。


    緊接著,他從懷裏取出了一隻陳舊卻保養的很好的畫筆,小心翼翼的蘸了蘸殘存的紅色月光,將彎月表麵上的裂縫全都塗去了。


    看著煥然一新的月牙,青年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什麽救贖一樣。


    “嗯……這個座位還是有些粗糙了……怎麽樣,你還滿意麽?”


    風暴的聲音將紅月從殘夢裏拉了出來,幻象破碎,仿佛跨越了世界一樣,薇薇安娜看見羅伊就站在青年原先站的位置,兩人的笑容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羅伊顯得年輕的多。


    他此刻也登上了紅月的島嶼,一副左顧右盼,指指點點的樣子:“依我看,設計者的水平還是差一點,如果你覺得不太滿意完全可以自己修改……”


    “風暴,你究竟來自那裏?”


    薇薇安娜打斷了羅伊的喋喋不休,女子紅色的眼瞳倒映著少年的麵容,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然而羅伊並沒有看見紅月眼中的幻象,而麵對紅月的詢問,少年怔了怔,他的腦海裏下意識浮現出了前世的車水馬龍和燈紅酒綠。


    “隻是……一個無聊至極的世界罷了。”


    思索了一下後,羅伊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值得一提的必要。”


    薇薇安娜安靜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你先在這裏等待一會兒吧,我把命運也拉進來。”


    在扔下這麽一句話後,羅伊伸出了手,雷霆勾勒的光門在他的麵前浮現了出來,下一刻,風暴的身影消失在了紅月的麵前。


    ·


    羅伊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某個沉迷在了單機遊戲的網癮患者拖了出來。


    很快,兩人的身影就從薇薇安娜的麵前勾勒了出來。


    這也是命運和紅月的第一次正式相見。


    而在雙方見麵的一瞬間,妮娜便主動提起了裙擺,朝著紅月微微行了一禮。


    “感激不盡,執掌夢境的猩紅之月。”


    妮娜看著坐在彎月上的紅發女子,命運綻出了微笑:“如果不是你和風暴的幫助,我的人性也許永遠都無法從輪回中掙脫出來……”


    “我們本就是一起對抗星空的盟友。”


    溫柔的月光灑滿了世界樹的枝頭,薇薇安娜點了點頭:“我能夠站在這裏,同樣離不開風暴的拯救。”


    她主動牽住了妮娜的手掌:“和我一樣,找到屬於你的坐席吧。”


    “嗯。”妮娜握緊了對方的手掌,乖巧的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投向了眾神議會堂的各個角落,緊接著,命運的神情也越發的驚愕了起來。


    作為托起了無數世界的時光樹,命運見證了無數世界的誕生和崛起,但風暴君主總能給人搞出一些新花樣,眼下的場景她是真的沒見過……


    她牽著薇薇安娜的手,很快就在一座孤島上找到了自己的坐席。


    那是一截種植在孤島上、隻有數米多高的迷你世界樹,它朝著四麵八方伸出了散發著光芒的枝葉。


    代表時間的水流沿著樹紋向上流淌,於是枝葉枯萎又新生,整座島嶼上充斥著輪回的時光,白發的女子倚靠在了樹下。


    命運歸位。


    這一瞬間,又有朦朧的幻象出現在了妮娜和薇薇安娜的眼瞳裏。


    還是那位孤獨的青年。


    他遊蕩在墓地的深處,在風暴君主的指引中,他終於在某節破碎的樹幹表麵找到了一根嫩芽。


    青年欣喜若狂,他種下了那顆嫩芽,接下來,他跪在地麵上,小心翼翼的收集著嫩芽上誕生出來的時光水滴。


    而在時光之水的侵蝕下,青年的麵容漸漸的蒼老了起來,可他渾然不覺,依舊不偏不離的守護著嫩枝的新生,為它遮風擋雨。


    青年的身影銘刻在了輪回的時光裏。


    神靈的席位漸漸成形,青年欣慰的站了起來,可惜他的後背已經無法挺直,老人已然滿頭白發。


    可他依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就像一個瘋子一樣。


    妮娜看著老人瘋狂的笑臉,她下意識伸出手攥住了薇薇安娜的手腕。


    “紅月,風暴究竟來自那裏……”


    這一刻,命運輕聲發出了詢問:“作為執掌時光的神靈,我清楚的知道,我們看見的景象既不是過去,也不是未來……”


    “也許,這是風暴不願意訴說的秘密。”


    薇薇安娜憐惜的看著老人滿足的笑臉,她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想要帶給老人一個溫柔的擁抱。


    可下一刻,當紅月的手掌觸碰到老人麵龐的那一瞬間,幻象消散了,兩位女子的麵前什麽都沒有。


    最後的最後,老人依舊孤獨。


    在那個擁抱群星的世界裏,風暴的身邊什麽都沒有剩下,祂靜靜的坐在雷霆構建的王座上,任由自己的思緒打造著紀念一切的殿堂。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神靈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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