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淩晨的時候下了一會小雨,帳篷外淅瀝瀝的空氣格外清新,被接連幾日高溫烘烤的樹葉也在雨水的灌溉下隱隱有著回春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蘇簡的錯覺,他在睡得迷糊的時候隱約聽到了密集的咕呱叫聲,不過就連警惕性極高的唐契都沒有說什麽,蘇簡就將這一切歸咎於是自己在做夢的原因。


    唐瑾這段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晶核潛默化讓他長身體的原因,睡得多也吃得多,唐契帶著還睡的迷糊的蘇簡出帳篷的時候就看見唐休正在煮著粥。


    逗比弟弟顯然是沒有想太多,不過他在煮粥的時候下意識的撇開了他們在河裏打的水,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的會直接用蘇簡給他的水淘米煮粥。


    “大哥,小簡你們起來了阿,粥已經快煮好了。”化身奶爸的唐休非常沒自覺地顯露出了自身獨有的□□特性,朝兩人笑了笑繼續用手中的勺子攪拌著鍋裏的粥。


    唐契點點頭,算是回應了自家親弟弟的問候,倒是旁邊的蘇簡還迷迷糊糊的還沒醒來,直到被唐契毫不客氣的擰了一把臉。


    蘇簡捂臉瞪他:“你捏我幹什麽?!!”


    唐契摩挲了一下指尖感受著方才那柔軟的觸感,很正直的說道,“不這樣你會清醒嗎?走吧,去洗漱後來吃早飯。”


    蘇簡想了想覺得唐契說的挺有道理的,但是!但是你再有道理也不應該隨意捏他臉吧,還捏的那麽疼!!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這幾天蘇簡覺得自己的腮幫子好像變大了不是錯覺,說不定就是唐契那個喪心病狂的蛇精病捏出來的,簡直沒有愛了!


    兩人洗漱完之後剛坐下,就聽見從帳篷裏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


    唐契和蘇簡對視一眼,動作迅速的朝傳出驚叫的帳篷走去,至於唐休,被餓極了唐瑾纏的不要不要的,根本脫不開身。


    發出尖叫聲音的方向是謝佳的帳篷,蘇簡想起昨晚聽到的聲音,臉色有些尷尬,唐契更是沒有好臉色,他試圖將用自己的手去牽蘇簡,結果幾次下來都沒得逞反而被蘇簡動作更快的掐了一下手,這讓他的心情更加不悅起來。


    被謝佳發出的叫聲吸引的不止唐契和蘇簡,李銘和顧黎羌的帳篷就搭在謝佳旁側,兩人還沒走到謝佳帳篷前,李銘和顧黎羌就先後從帳篷裏鑽了出來,很顯然也是被謝佳發出的聲音所驚擾到了。


    “發生什麽事了?”顧黎羌問。


    蘇簡搖頭,還沒等他做答,那邊兩人就先一步把謝佳帳篷的拉鏈給拉開了。


    帳篷一拉開,一大股古怪的味道瞬間飄散了出來,隻見謝佳正坐在睡袋上,打扮有些怪異,但看上去也沒什麽事。


    幾人剛一拉開帳篷,謝佳就像是被驚擾了一樣立馬結結巴巴的問,“怎、怎麽了?”


    顧黎羌奇怪的看她,“剛才發出尖叫的不是你嗎?你怎麽反過來問我們怎麽了。”


    “阿……我、我剛才看見了一條毛毛蟲所以才……”謝佳的情緒看上去有些慌亂,順著她手指的地方他們的確是看到了縮在帳篷角落裏已經被踩死了的毛毛蟲。


    從謝佳帳篷裏退出來之後,蘇簡拉了拉唐契的手,壓低了聲音,“她帳篷裏的味道好奇怪,你知道是什麽味道嗎?”


    唐契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慎重,麵對於蘇簡的問題,唐契搖了搖頭,從謝佳帳篷裏聞到的味道他是不知道,但是光憑謝佳的行為舉止唐契肯定她絕對有問題。


    “她有問題,但是具體是什麽我不知道,在觀察觀察吧。”唐契低著頭對蘇簡說,蘇簡一聽也隻能點點頭。


    事發蹊蹺,但是當事人不說他們根本無從得知謝佳在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被拉攏的帳篷內,獨留謝佳一人對著空氣默默流淚。


    清晨下過雨,泥土濕潤空氣清新,他們很快吃過早飯就離開了,從周立口中得知這附近有著變異蟾蜍的存在,這會又下雨了,實在是給了那些家夥四處亂逛的機會,乘著它們還沒找來的時候幾人就已經驅車離開了這裏。


    至於那些被灌滿了水的礦泉水瓶,全部都已經被蘇簡掉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這附近的水域都被那些變異蟾蜍感染,那麽他們喝了被感染的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蘇簡照例被小白霸占著大腿,唐契伸手直接把小白給掀了出去,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小白雖然體型大,但是卻也靈活,唐契的手還沒碰到他小白就已經跳到蘇簡旁邊去了,還不忘朝唐契呲了呲牙。


    嘰崽在旁邊幸災樂禍,“嘰嘰嘰!!”蠢貨真是個蠢貨啊嘰!


    “你跟小白計較什麽,真是的。”蘇簡見唐契臉色不對,心中立刻敲響警鍾連忙去給他順毛,還不忘抱怨他一句。


    唐契眼神陰狠的瞪了兩隻小動物,光明正大的接著蘇簡給他順毛的機會吃著豆腐,殊不知嘰崽和小白在一邊狂鄙視他。


    兩人又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秀了一把恩愛,車內的人默默扭頭不去看這太美好的畫麵。


    蘇簡默默的把已經快要伸進他衣服裏的手拍開,這種順毛順著就會演變成單方麵吃豆腐的蘇簡表示有點心塞塞,他身上的肉又不是很多,為什麽總那麽喜歡摸他?


    因為下過雨的原因,他們這一路上遇見的喪屍幾乎全都是渾身*的,那猙獰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從河底爬出的水鬼,沒有最醜隻有更醜。


    撞飛了麵前擋道的水鬼喪屍,李銘說,“我覺得謝佳有點奇怪,今早她肯定是遇到了什麽事,不然行為舉止也不會那麽奇怪。”


    一提到今早的事,顧黎羌首先就想起的是那股奇怪的味道,他皺了皺鼻子有些不確定的說,“你們今天聞到從帳篷裏傳出來的那個奇怪的味道了嗎?我覺得那個味道有點像是什麽水產生物的,有點腥。”


    唐契緊接著說:“我在帳篷內側有看到幾條亮晶晶的汙漬,有點像是蝸牛走過留下的那種分泌物。”


    唐休並沒有參與早上謝佳那起事件,這會他聽得非常迷茫,還沒弄清楚幾人說的是什麽意思,蘇簡又提到了更奇怪的事情。


    “聽你們這麽說,我就覺得更奇怪了,我今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些奇怪的咕呱聲,聯想到你們說的,謝佳今早舉止奇怪是不是因為看到了發出了我聽到的那個聲音的東西?”


    四人的說法接連在一起,隱約得到答案的讓幾人不禁毛骨悚然。


    蘇簡咽了咽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平靜,“我覺得……謝佳昨晚洗澡的水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變異蟾蜍棲息的地方,但是因為那些蟾蜍被周立吸引了注意力,所以她去的時候才會沒有看見一隻蟾蜍的。”


    幾人將事件分析的太為透徹,一旁沒參與的唐休也是聽得滿頭冷汗,他想起自己昨晚也想去洗個澡的,如果不是周立的出現,那麽……


    唐休一想想就覺得遍體生寒,幾人在這猜想了半天,但是事情沒有親眼發現幾人都不敢妄下定論,也隻能按照唐契所說的,在觀察觀察。


    謝佳坐在後座上,手指不禁摸了摸被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脖頸,她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蒼白到了極點。


    吳起不禁有些擔心的問她,“佳佳,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麽那麽蒼白。”


    謝佳從早上一出帳篷臉上的表情就極度的蒼白,哪怕是現在太陽高照,他都被曬得有些熱了,謝佳的臉色反而更加白了,看樣子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謝佳心中一堵,朝吳起搖了搖頭,勉強的扯了扯唇角笑了起來,“我沒事,就是肚子有點疼,你知道的。”


    謝佳這麽一說,吳起才放下心來,在大學期間的幾年謝佳每次來的時候都會非常疼,吳起自然地也就將謝佳這樣的行為歸在了每月一次的身上,他完全忘記了謝佳這月再跟他們逃亡的時候已經來過了。


    吳起:“那佳佳你躺著放鬆一下,比起你這樣坐著會舒服很多。”


    謝佳沉默的點了點頭,抿了抿已經過度泛白的嘴唇。


    她背對著吳起躺在後座上,周立坐的是副駕駛位,謝佳一人坐在後麵並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一想起早上發生的事,她的雙眼就忍不住泛紅,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現在世界已經變成了這樣,她無異於也是被感染了,她想活下去不想死,但是早上的事情如同噩夢一樣緊緊的纏繞她,讓她生出了一死了之的念頭。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一覺睡醒起來就發現自己脖子上長了三個東西,那是三個有著小指大小凸出的鼓包,裏麵的顏色是她最厭惡的濃黃色,更讓她覺得驚恐的是,她感覺到自己脖子上的鼓包裏有著東西在動。


    感到極度恐慌的她想也沒想的就直接用刀將脖子上的鼓包刮下來了,但是伴隨著膿包落地,更是讓她恐懼到眼前發昏,恨不得這是一個噩夢一樣。


    她刮下來的那兩個膿包裏大部分都是黃色的膿水,但是更多的還是一顆顆的黑色生物,它們在黃色的膿水裏遊著,很快的就因為膿水的灑落逐漸的死去,更讓她覺得崩潰的還是割下膿包下的皮膚裏,全是一些有著豌豆大小像是蜂巢一樣的洞眼。


    無論是突然睡覺醒來發現脖子上長了怪東西,還是怪東西裏生存著未知生物,以及她自身的改變,哪一樣都足夠讓她這個涉世不深在末世前被保護的極好的大小姐覺得內心崩潰。


    謝佳躺在後座上無聲的哭泣,被她包裹在布料下的脖子一陣發癢,她知道,又有東西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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