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已經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可冰塊臉看起來卻非常的鎮定,好像早已經料到眼前的情況一樣。我心裏一陣嘀咕,不是說這個直向的密道不是通往外麵的嗎,可現在怎麽就出來了呢?


    我將我的疑惑告訴了他,可他卻沒有回答我,隻是從包裏取出滑輪索,固定在洞口邊上,瞥了我一眼,示意我也這麽做。看他這架勢,好像是想滑下去一樣。


    我瑟瑟的照了照懸崖下邊那幽深的原始叢林,除了偶爾有幾聲令人恐懼的狼嚎以外,基本沒什麽聲響,靜的令人發怵。抬眼望去,整個叢林在這兩座山崖峭壁之間蜿蜒穿行,消失在遠方的山頭之中。


    我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就算有滑輪索,三更半夜的穿行於原始森林之中,不遇到狼群也會被蛇咬傷,幹嘛要遭這份罪呢?


    冰塊臉看我遲遲不動,將腰間的滑輪索繩子係好,背對著後麵的懸崖,冷冷的甩過來一句話:“如果我說大頭就在這下麵,你會下去嗎?”


    說完,他一個猛蹬便滑了下去,我癡癡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洞沿以下,腦海裏不停的回想著他剛才的這句話。


    根據小王之前的陳述,他們從來沒有進過武夷山的懸棺洞,因此可以說他們對武夷山懸棺洞內部的結構一點都不了解,但是這冰塊臉的表現怎麽看都不像是第一次進來的,甚至還清楚大頭的去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說大頭和冰塊臉老早就串通好來騙我?可我就更不明白了,我這麽一個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人,他們像耍猴一樣把我騙來騙去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絞盡腦汁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我也沒有再想,俯身往下看了看,冰塊臉基本上已經滑到了叢林的頂端,隻見他最後猛的一蹬腿,便沒進了鬱鬱蔥蔥的枝葉之中,隨即傳來一連串的枝幹斷裂的脆響,林中各種不知名的鳥也突然被驚的飛了開去,在我手中那孤寂的手電光的照射之下,竟是有點可怖。


    我沒有再多想什麽,因為再怎麽說這條路都是自己選的,前麵如此多的苦痛我都挺過來了,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可以說已經沒有退路了。


    三下五除二之間我便係好了滑輪索,正準備往下滑,可眼睛一瞥,我就隱隱約約看見一個黑影從我右上方的一個懸棺洞裏滑了下去,速度非常快,幾秒鍾的功夫,就聽見“啪”的一聲,那黑影便落進了底下那枝繁葉茂的叢林裏,之後便沒了蹤影。


    我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裏麵尋思了一下,這人很有可能是小王,但也不排除其他的情況,總之無論如何我要多留個心眼兒,因為就之前來看,他也不是什麽善類。


    我看了一眼懸崖底下的叢林,心一橫便滑了下去。在快要接近叢林頂部的枝葉時,我將腿蜷縮了起來,以防掛在亂葉枝椏上,可即便是這樣,在進入茂密叢林的一瞬間,周圍亂糟糟的枝椏也把我的手和皮膚劃的傷痕累累,把我疼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經過一番折磨之後,我終於滑到了地麵上,四處照了照,可周圍枝繁葉茂,空氣中還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霧氣,幽深靜謐,看上去十分的陰森。


    身處這種環境,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當下便趕緊解開腰間的繩子,將滑輪索收好,照著手電想找找冰塊臉,可周圍寂靜的令人發怵,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找人了。


    我心裏越來越慌,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快到十點了,心說王六他娘的到底跑到哪裏去了,這大晚上的,而且還在原始叢林之中,這要是讓狼把我吃了,估計一百年都沒人知道。


    不知道為什麽,身後的枝葉忽然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哢嚓”聲,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將那枝葉碰的折斷了一樣。我非常緊張,打著手電睜大眼睛死命的盯著那聲音傳出來的方向,可看了老半天,也沒有再發現什麽異常。我心說可能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枝葉折斷的“哢嚓”聲在這裏是再平常不過了,而我卻將其程度擴大化,他娘的找到大頭之後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休息,放鬆放鬆心情,再也不管這種勾心鬥角的破事了。


    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後,我的心情也放鬆了很多,可正當我要往前走的時候,突然手裏一震,手機響了,我本來已經非常放鬆了,這一下把我嚇得直接脫手,手機掉在了地上,而那本來不怎麽大的鈴聲在這種靜謐的叢林之中就像被放大了百倍千倍,好像鬼來電一樣,嚇得我全身直哆嗦。


    我定了定神,瑟瑟的將手機撿起來,一看之下我的心直接緊繃到了極點,原來這電話正是小王打來的。


    我心說什麽情況,他怎麽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於是驚恐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隱隱約約看見叢林枝葉的縫隙處,透過來一道手電光,看那方向,好像是前麵那黑影滑落下來的方向。


    那手電光移動的不快,時不時的還左右擺動幾下。我心裏一驚,趕快將電話掛掉,可這個時候那手電光突然停了下來,頓了頓,之後我的手機再一次的響了。


    這一次我幾乎可以肯定,前麵那人就是小王,可他竟然用這種方法來判斷我的位置,真他娘的不厚道。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麽用了,那人好像聽到了我的手機鈴聲,頓了一下,朝我這邊照了照,然後就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心裏一緊,趕忙關掉手機,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辦。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麵捂住我的嘴,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跟我來。”


    我一聽,這是冰塊臉的聲音,當下心裏一暖,示意他鬆開手,之後我就跟著他貓著腰向那手電光相反的方向快速的小跑而去。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發現了我們,也加快了速度,朝我們這邊追了過來。但是他的速度明顯快過我們,不一會兒便已經近的能聽見他的喘氣聲了。


    說實話,我真的不明白冰塊臉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物,無論從什麽方麵來說都不遜色於小王,況且我們有兩個人,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追著我們滿叢林的跑,真他媽的憋屈,搞不懂這冰塊臉到底在害怕什麽。


    話雖如此,但我現在也是受製於人,沒有什麽說話的權利,隻能跟著他一路瘋跑,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隻知道最後我們發現了一處斜著向下的黑幽幽的洞口,並且裏麵還修砌著台階,一直延伸到這洞穴的深處,做工看起來還不錯,但美中不足的是洞口修的不是很美觀。


    冰塊臉照了照洞裏麵,回頭看了一眼後麵,示意我跟著他,然後就一頭紮進了那洞穴之中。


    這洞穴大約有兩米多高,同時隻能容一人通過,因此我隻能跟在他後麵,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洞穴裏麵顯得非常可怖,右眼皮也跳的飛快。


    這洞穴的走向一直斜著向下,用手電也照不到個盡頭,好像是直接通到地心一樣,讓人越走越發怵。我時不時的還回頭向上照一下,看後麵那人追進來沒有,可上麵的洞口處一直是一片黑暗,細細一看,還能透過洞口看到璀璨的繁星。


    過了十幾分鍾,洞穴的走向開始直直往前,而前麵盡頭十幾米處,一個石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可冰塊臉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隻是從口袋裏麵掏出在宮殿裏麵的那隻粽子的肚子裏取出來的金絲楠木盒子,往石門上貼了一下,那石門便自動打了開來。


    我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那金絲楠木盒子,不知道那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開門功效,心說這要是落到竊賊手裏,那還了得?


    石門打開之後,我用手電一照,裏麵的景象頓時讓我感慨萬分。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其規模足足可以抵得上半個青海湖,廣闊無垠,絲毫沒有個盡頭。但是湖麵平靜如鏡,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死湖。我又照了照周圍的其他地方,可手電光照過去到了很遠的地方才能夠看到光線的落點,好像是洞壁,又好像不是,總之,非常遙遠,並且這種遙遠完全不能用數字來表達。


    冰塊臉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你知道這湖的對岸是什麽地方嗎?”


    我搖了搖頭,心說我才第一次來到這裏,怎麽可能知道這種事,於是就信口胡芻了一句:“地獄?”


    他笑了笑,說他也不知道。


    聽到他這麽說,我當即就想吐血,你他娘的不知道你賣什麽關子,這三更半夜的把我帶到這鬼地方來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把玩了一下手裏的金絲楠木盒子:“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我還沒有過去過,而你將會是第二個有能力從這裏過去的人。”


    我心裏一嘀咕:“第二個?怎麽是第二個?那第一個是誰?”


    “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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