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在武夷山地下神秘的道觀裏,分別陳列著方叔的文武官雕像,雕刻的非常精致,因此方叔的大概麵貌和長相也就被我印在了腦海裏麵,沒想到這無心之舉卻在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為了確保自己沒有看錯,我便照著頭燈看了好一會兒,可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


    眼前這個巨大人俑,無疑就是方叔的人俑。


    但是現在身處深海之中,隻能通過簡單的肢體語言或者口型和其他人交流,我擺出方叔的口型對著黑子說了好一會兒,可他娘的還是不明白什麽意思,心說算了,以後找機會再和他們說。


    我們進一步的朝那方叔人俑遊了過去,之前遠觀這個人俑,都已經感覺巨大無比,現在遊到它的腳下,更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是站在一個小高層的底下。足可見其規模龐大。


    這個方叔人俑一身戰盔鎧甲的打扮,也沒有什麽動作,隻是直直的站著。他們幾個圍著這人俑遊了幾圈,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但根據他們的表情來看,還是毫無頭緒。


    我們又遊到方叔腳底下的那個石門的上麵,這一下我們算是看清楚了,刻在石門上的畫,正好是老耿之前和我們所說的七星拱月圖,刻的非常鬆散,以至於刻滿了整扇石門,而門的正中央則開著一個小小的矩形凹槽,好像是用來放什麽東西的。


    我們互相示意了一下,這地方有戲,但是這門如此巨大,肯定打不開,或者說就算能打開也不是靠蠻力,應該有什麽機關一類的東西。


    郭二狗這個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貼在了那石門上,用指頭在七星拱月圖的軌跡上摸來摸去,好像在找什麽機關一樣。我提醒了一下他,指了指背上的氧氣瓶,意思是說不懂機關堪輿就別浪費大家的時間,氧氣已經不多了。


    郭二狗拍了拍胸脯,然後向我豎起了大拇指,讓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也沒辦法,隻能讓他快點,實在不行我們就得重新上去,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正想四處遊遊,看看其他地方有什麽線索沒有,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麽東西突然在我背後掃了一下,速度極快,而且還似乎非常的有勁道。


    我心裏一驚,忙轉頭一看,可後麵全是渾濁的海水,頭燈照過去全是些海生微生物,根本看不了太遠的距離。


    我又瞄了一眼旁邊的黑子他們,他們此時也在巨石門上摸索,似乎沒發現我有什麽異常。


    我又朝後麵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什麽,心說自己一定是太緊張了,才會生出這種感覺,一路遊下來連條魚都沒有見到,能有什麽東西。


    老耿這個時候讓我過去石門那裏,指了指門中間那小小的矩形凹槽,伸出手給我擺了擺口型,好像是在向我要什麽東西,我一時間還看不出來他要什麽,但隨後我就反應過來了,他原來是想要油子琥珀。


    我愣了愣神,看了看那個小凹槽,突然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這種構造,但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索性也沒有多想,正準備拉開腰帶上的工具包取老耿要的東西,可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他卻陰嗖嗖盯著我後麵看,雖然隔著眼罩,但是他的眼神太過猙獰,以致於眼罩都阻擋不了。


    我不明白什麽情況,剛想轉頭看看,可老耿突然按住我的頭,猛一發力就將我向下拋去,在水中翻了好幾個跟頭,硬生生的撞在了石門上,油子琥珀也被抖了出來。


    郭二狗這個時候還在研究那七星拱月圖,我突然這麽一下,他也被我嚇得夠嗆,愣愣的看著我,擺出口型問我幹嘛。


    我痛苦的指了指上麵,然後也想看看老耿到底是發什麽神經,可一抬頭我就看見一隻大白鯊正齜牙咧嘴朝我遊了下來。


    在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完全就是生存的本能在驅使我。


    我嚇得也感覺不到疼痛了,雙腳一撐石門就想往前遊。可人家水生生物遊泳的速度那可真不是蓋的,我才剛遊出去,那大白鯊一口就將我一隻腳的蛙扇給扯了開來,我嚇的一縮腳,它第二口咬了個空,我趕緊向前遊了一點。


    可他娘的那郭二狗看到我這副慘狀,不說怎麽救我,反而偷偷的從那鯊魚底下遊了過去,去拿我剛才落在那裏的油子琥珀。


    看到他竟然這樣,我心裏是又氣又罵,把他的十八輩祖宗全部都問候了一遍,但這到底還是阻止織不了那鯊魚發動下一次攻擊。


    我這個時候都已經做好了葬身魚腹的準備了,但是黑子突然抄著液壓鉗從大白鯊的上麵遊了過來,掄起液壓鉗,照著那鯊魚的牙口就是一下。


    水下的壓力太大,十倍的力氣在這深海裏也會變得毫無作用。因此我原本以為他這一下無關痛癢,根本解決不了具體問題,可誰知道直接將那鯊魚給敲怒了,劇烈的擺著頭和尾鰭,齜牙咧嘴的對著黑子,看樣子非常生氣。


    這個時候,底下的石門突然之間就翻轉了起來。我一愣,看了看郭二狗和大寶,他們對我使勁的擺著手,示意我趕緊進門。我心裏一喜,才意識到黑子玩的是拖延戰術,趕忙朝那石門裏遊了下去。


    我用頭燈往石門更裏麵照了照,但照樣什麽也沒有,回頭看了一眼上麵的黑子,可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就連心髒都吐出來。


    那鯊魚突然往上一撲,疾如閃電,一嘴就咬住了黑子手中的液壓鉗,然後猛的一甩,黑子和液壓鉗就都被甩了出去,緊接著又是一撲,馬上就到了黑子身邊。


    我心說不好,可突然之間鯊魚的後麵隱隱亮起一道燈光,然後我就看見老耿遊了過來,一把抓住漂流的液壓鉗,對準鯊魚的尾鰭就剪了下去。


    鯊魚這個時候發出了一聲沉悶的慘叫,也不繼續攻擊黑子了,原地打轉,上下翻轉,反正就是各種轉,很顯然失去了平衡。黑子和老耿趁機趕緊向石門遊了下來,當確保所有人都已經進來了,郭二狗將油子琥珀從凹槽裏麵抽了出來,整個石門才緩緩的關上。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一路遊下來連條魚都沒見著,怎麽就突然竄出來一條大白鯊呢?


    我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發現隻有一條繼續通往下麵的通道,非常的寬闊,但是下去到底通往什麽地方,誰也不清楚。


    大寶指了指氧氣瓶,又指了指底下的通道,意思很明確,再不想辦法恐怕我們全都得憋死在這裏。可我心說這繼續往下遊也不是辦法啊,這是深海,難道下麵還會有陸地的存在?


    黑子這個時候似乎很疲倦,口鼻上的呼吸器劇烈的往出吐著泡泡,可能是因為剛才和鯊魚的搏鬥,精神高度緊張,又消耗了很多體力,所以才會是現在這樣。


    那這樣一來就更加麻煩了,我們的氧氣頂多也就隻能支撐五分鍾,要想活命,就必須在五分鍾之內找到辦法。


    這個時候,老耿率先朝著這通道遊了下去,並擺手示意我們也跟上,我們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跟著他繼續往下遊。郭二狗將油子琥珀遞給我,然後也跟了下去,我看了看我手裏的東西,心裏麵越來越多的疑團揮之不去,但是一看四周汙濁的海水,搖了搖頭,將油子琥珀裝進工具包,也跟著他們遊了下去。


    如果葬身大海,就算是解開了所有的疑團,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們往下遊了約摸兩三分鍾,黑子突然慢了下來,我一看他用手拍了拍氧氣瓶,大口大口的喘氣,我心說壞了,和大寶趕緊拉著他往下遊,讓他節省體力,少呼吸。他示意他沒事,讓我們不要擔心。


    過了一會兒,整個水下通道突然轉變了方向,開始直直的向前延伸而去,並且水質也清澈了許多,我們用頭燈往前照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好像沒路了,燈光照射過去終於出現了落點。


    看到這種情況,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他們幾個也好像發現了端倪,迅速的向前遊了過去。


    果然,這條水下通道已經到了盡頭,前麵是一條死路。


    所有的人表情在這一刻都凝固了,癡癡的互相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寶看到這種情況,麵如死灰,伸手就準備摘下自己的呼吸器,我們趕忙製止住他,讓他不要亂來。可他卻瘋狂掙紮著,拚了命的要把呼吸器蹭掉。


    我已經徹底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小寶之前已經沒了,現在大寶又幾近崩潰,我們都處在死亡的邊緣,這種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停止呼吸,而卻沒有絲毫辦法的絕望,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幸虧我經過了方叔古墓和武夷懸棺洞的曆練,心智有所成熟,否則眼前這種情況,我肯定比大寶還脆弱。


    這個時候,我們頭頂的水麵之上突然掉下來一塊大石頭,落進水中砸到了我的頭上,我一愣,往上一看,可上麵還是黑壓壓的一片。


    我心裏一嘀咕,然後就拚了命的往上遊,遊了三四米之後,突然就遊出了水麵,進入到一個沒有海水的不明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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