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岩也呆住了,細看這丫頭,容貌依舊未變,還是那麽嬌俏美麗,但臉『色』顯然比以前憔悴了許多,臉上掛滿了淚珠兒,可能是因為太激動的緣故,她的嘴唇欲張欲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在紹岩的記憶裏,劉萌是個較為潑辣的主兒,想不到時隔數月,這丫頭一下子成熟了許多,當然了,這多半與自己的身份有著關係。


    相比之下,劉產卻是沒那麽多忌諱,數月不見,這小子還是沒能改掉以往的怪癖,喜著豔裝,臉上到處塗脂抹粉,也難怪禦林軍士兵會將他攔在外麵,在沒有弄清楚他的『性』別之前,誰敢輕易放他入宮。


    “小二叔,產兒想你想得好辛苦啊。”劉產滿臉喜『色』,張開雙臂就向紹岩撲去,這小子有斷袖之癖,紹岩心說不好,旋即將身體閃到一邊,劉產當即撲了個空,全身趴在地上,禦林軍們渾然大笑,劉萌忍不住掩唇輕笑,劉產又羞又氣,不過在看到紹岩之後,他全然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複又如狼的朝紹岩抱了過去。


    紹岩這次沒有閃躲,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劉產興奮的有點想哭。


    ……


    事後,紹岩領著他們姐弟二人與會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去,一路上,劉產活像隻快活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紹岩邊走邊簡要的概述這段曲折的故事。


    劉萌隻知道他是東林國的皇帝,不曾想這當中還經曆了這麽多的波折,心生敬佩的同時,更為他的這些遭遇而鳴不平。


    劉產倒是非常投入,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尤其是當他聽到雲雲被殺、太後等人墜樓殉國的事跡後,不由得在那裏捶胸頓足,大罵『奸』人可惡。


    到了寢宮,紹岩命人上茶招待他們倆個,劉產早就渴得不行,接過茶杯便是一飲而盡,連續喝了五大杯方才罷休,當他看到在場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時,頓時滿臉通紅,羞答答的道:“小二叔,產兒剛剛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


    劉萌嚴肅的瞪了他一眼道:“產兒,不得對皇上無禮。”


    紹岩大方的擺擺手,待下人們離開後,他微微笑道:“萌萌,產兒,說實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聽你們喊我小二叔,聽上去很自然很貼切,再說,這裏又沒有外人,你們兩個就不要太拘束了,像以前那樣行。”


    劉產正撅著嘴巴,埋怨姐姐的一本正經,此刻聽到紹岩這麽一說,他高興的笑了起來,說道:“姐姐,我就說麽,小二叔就是小二叔,即便當了皇上,他還是我們的小二叔不是?”


    劉萌無奈一笑:“你這是耍賴,姐姐說不過你。”


    見他們姐弟兩個有說有笑,紹岩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這時,劉產忽地臉『色』一沉,不高興道:“小二叔,你騙人。”


    紹岩愣了一下,嗬嗬笑道:“嘿嘿,你這小鬼,小二叔什麽時候騙過你了?小二叔方才說的都是真的,你以為我在編故事哪。”


    劉產得理不饒人道:“你就是騙人。”


    紹岩越發奇怪,搖頭苦笑道:“我倒是想聽聽我到底什麽地方得罪我的大少爺了。”


    劉產尚未答話,劉萌見他言語太過道:“小二叔,別聽他『亂』說,他呀,還在為以前的事生氣呢。”


    “沒錯。”劉產嘟嚕著嘴道:“你那時明明答應過產兒,你說你過段時間要來允州看我們的,可我們一等就是半年,你說話不算數。”


    紹岩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提起這件事,他確實挺愧疚的,那次臨別,他答應過劉富舉,等有空要去看他們一家,誰知道後來發生這麽多的事,所以就被耽擱了,這一拖就是半年過去了,想到此處,他慚愧道:“不好意思,這段時間實在是脫不開身,所以……”


    劉產噗嗤一笑:“小二叔,瞧把你給緊張的,產兒說著好玩的,你是皇上,要治理一個國家,我們當然不會怪你了,隻是姐姐她……”


    劉萌趕緊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說,紹岩剛剛就覺得這丫頭有些不對勁,像是有事瞞著自己,當下問道:“萌萌,你怎麽了?從你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氣『色』不太好。”


    “沒,沒有。”劉萌慌忙搖搖頭,忽而輕咳兩聲。


    劉產直接說道:“小二叔,你有所不知,爹上個月帶我們去買船,姐姐一不小心跌入水中,後來生了一場大病,可她每天都要親自去監督工人對大船的改裝,生怕他們會偷工減料,因為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戰船,馬虎不得,現在戰船全部打造完畢,姐姐也病倒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丫頭臉『色』這麽難看,紹岩倍受感動,這丫頭為了他,竟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他緩緩地走到劉萌的跟前,輕輕拉著她的手道:“萌萌,謝謝你,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


    劉萌搖搖頭道:“隻要小二叔過得好,萌萌一點都不覺得苦。”


    “照這麽說來,上次張百戶所指的富商,不就是……”


    未等紹岩往下說,劉產笑嗬嗬的點點頭:“沒錯,正是姐姐和我,當時我爹打聽你們屢戰屢敗,眼看軍晌補給都有問題,所以我爹特地找人聯係到張百戶,那時候我們還以為你會親自過來,姐姐一大早就守在碼頭上,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張百戶,為了不暴『露』身份,我和姐姐當時都蒙著臉,所以張百戶並不知道是我們。”


    其實紹岩早就猜到是他們倆個,眉開眼笑道:“當日,我從張百戶那裏得知這些情況後,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們兩個,沒想到果然是你們。”說著,他深情的注視著劉萌,關切的道:“萌萌,你現在是不是感覺還很難受?”


    “好多了,小二叔不必擔心。”劉萌的話還沒說完,劉產就在邊上沒好氣的道:“都怪門外的那些禦林軍,無論我和姐姐怎麽說,他們就是不肯放我們進來,就連進去通報一聲都不幹,姐姐受的是風寒,不能見風,況且這該死的天又這麽冷,姐姐根本就受不住。”


    紹岩聽後心疼不已,便立即讓人去傳太醫。


    經過診斷,劉萌患的是重風寒,由於時間拖得比較久,加上之前又在外吹了不少冷風,導致病情加重,故而一下子很難治愈,隻能靠日後慢慢調養,方能去除病根。


    沒過多久,劉富舉、鄧炳堂相繼趕了過來,正所謂他鄉遇故知,鄧炳堂與他們原本來自同一個地方,如今也是出於機緣巧合聚在了一起,因此,彼此間剛一碰麵便有道不完的話題。


    ……


    這天晚上,紹岩大擺宴席,算是給劉富舉一家三口接風洗塵,席間到場的有紹岩夫『婦』,穆影、白如雪,劉富舉、劉產,鄧炳堂、張百戶、曹昆、李長生等人,劉萌由於身體不適,未能參加宴會。


    曹昆起初態度較為冷淡,他結交的富商不下於百人,區區一個劉富舉,他還真沒放在心上,然而,當他得知劉富舉是皇上的結義大哥後,態度上頓時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率先舉杯,躬身賠笑道:“下官久聞劉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劉先生,來,下官敬您一杯。”


    劉富舉慌忙端起酒杯,微笑地說:“國丈大人過獎,富舉隻是一個商人而已,早先富舉聽聞曹國丈結識五湖四海的富商,隻可惜富舉無緣身在其列,今日能在此得見大人,富舉大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意。”說著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到底是在生意場上混過的人,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紹岩不由得對這位異姓大哥心生敬意。


    曹昆滿麵春風,接著又滿上酒杯,送到劉產麵前道:“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劉二少爺吧?”


    劉產吞下一塊紅燒肉,不慌不忙地用絲巾擦了擦油光閃亮的嘴唇,不屑抬起頭,淡淡道:“你認識我?”


    曹昆表情有些尷尬,強顏歡笑的點點頭道:“沒錯,皇上經常在我們這些大臣麵前提起劉二少爺的威名。”


    紹岩剛喝下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日,老子什麽時候和你說過?


    劉產喜出望外,當下拿出絲巾遮羞,隻留出半邊臉,扭扭捏捏道:“那,皇上都是怎麽說我的?”


    這回不僅僅是紹岩想吐,就連一向言語不多的張百戶都倒了胃口,白如雪、穆影、曹宣嬌拚命的掩住笑意,曹昆、李長生更是捂著嘴巴偷笑。


    劉產見所有人的表情都怪怪的,便下意識的拿開絲巾,嗔怒道:“看什麽看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覺得我哪一點做錯了。”


    在場人想笑,可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劉富舉臉上有些掛不住,一邊衝劉產使了個眼『色』,告誡他不可繼續造次,一邊賠笑道:“抱歉,諸位,犬子不懂事,都怪我以前沒有教好,讓諸位見笑了。”


    李長生笑著道:“劉先生言重了,劉二少爺『性』情率真,他說得很對,舉凡天下人,誰不愛美?他隻是說出了心理話而已。何錯之有呢?”


    “還是長生將軍有遠見,不像其它人,竟會欺負小孩子。”劉產似乎找到了久違的知己,臉上頓時有說不出的喜悅。


    眾人哄堂大笑,劉富舉也拿這個兒子沒辦法,好在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熟人,自然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正因為有了劉產的存在,這頓酒席變得非常熱鬧,大家彼此間有說有笑,曹昆與李長生一直都是死對頭,但今晚都放下以往的恩怨,歡歡喜喜的湊在了一塊,你還別說,這兩頭倔驢要麽就井水不犯河水,要麽就是沒完沒了……


    ……


    直到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曹昆和李長生這對活寶,還在自個兒家中呼天呼地的睡大覺。


    這一天,紹岩處理完政事後,便在穆影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趕去探望抱病在身的劉萌。


    一路上,穆影的眼睛一直偷偷的看著紹岩,這丫頭跟在他身邊久了,單憑他的每個眼『色』,每個細微的動作,這丫頭都能猜出他的心思,不說百分之百,卻也稱得上是八-九不離十。


    見這丫頭眼神怪異的望著自己,紹岩很是納悶,駐足笑道:“敢問女官大人,朕的臉上是有字,還是沒洗幹淨?為何女官大人對朕的這張臉這麽感興趣?”


    穆影臉『色』一紅,不好意思道:“沒,沒有,臣隻是覺得皇上今天好像格外緊張。”


    “緊張?”紹岩嗬嗬笑了起來,“朕為什麽緊張?”


    “皇上當然是在緊張劉大小姐了。”穆影不以為然道:“劉大小姐生病了,皇上連上朝都沒什麽心思。”


    紹岩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調笑道:“朕知道了,原來朕的女官在吃朕的醋啊。”


    穆影滿臉通紅,連忙搖頭否認:“臣沒有,臣隻是……”


    “好了,別再‘隻是,隻是’了,小心越描越黑,朕和萌萌根本就不可能。”紹岩拍著她的肩膀,漠然一笑。


    “為什麽?”


    “不為什麽?”言畢,紹岩加快腳步往前走去,穆影見他不肯說,也不好追問下去。


    ……


    就當二人趕到劉萌臥室的時候,卻聽到房內傳來女子的嘻笑聲。


    進內一看,卻見曹宣嬌正坐在劉萌的床前,經過一夜的調養,劉萌的氣『色』明顯有所好轉。


    “臣妾見過皇上。”見到紹岩過來,曹宣嬌立馬止住笑容,上前恭迎道。劉萌猛然一驚,當即要下床行禮。


    紹岩擺擺手,隨口說道:“你身體有恙,這些繁文縟節暫時就免了吧,朕過來看看你就走。”


    劉萌深受感動,畢恭畢敬的低著頭道:“多謝皇上關愛,民女已經好多了。”


    曹宣嬌見紹岩隻顧著與劉萌說話,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自己,內心不覺有些失落,於是便回頭躬身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她剛要轉過身,紹岩順勢拉著她的手,繼而轉過身對劉萌道:“萌萌,宣嬌是朕的皇後,以後在沒人的時候,我是你的小二叔,她便是你的小二嬸,咱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劉萌花容盡失,她不明白紹岩為何多此一舉的強調這一點,可是這樣的稱呼,她實在有點接受不了,如果真照紹岩說的去做,那她又算什麽?她千裏迢迢來投靠紹岩,難道隻是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小二叔’?


    穆影也覺得納悶,心道,皇上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說出這樣的話?他難道不知道這麽說會傷了劉大小姐的心嗎?


    曹宣嬌一眼就看出劉萌的心思,急忙笑著打圓場道:“劉小姐,皇上在逗你玩呢,論年紀,我與你隻差月份,怎麽可以以嬸嬸自居?皇上是看你大病初愈,所以……”


    “娘娘別再說了。”劉萌渾然打斷道,說話間,卻見她眼圈泛紅,滴滴淚珠縈繞在眼眶四周,想哭,但還是忍住了,頓了頓才道:“皇上方才所言,民女記住了,民女突然覺得有點疲乏,請準許民女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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