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他們兩個便一起來到了喧鬧的集市,八達嶺原本隻是一個貌不起眼的小縣城,然則,自從紹岩將此處定為臨時陪都後,這裏的經濟比之前一下子翻了一番,當地居民的日子也改善了許多,如今雖說正月已經過去,可大街小巷仍顯得非常擁擠,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個人的臉上無不洋溢著喜慶的笑容。


    他們當中有的手裏提著籃子,有的背著籮筐,有些則抱著小孩,有的則空著手在大街上來回閑『蕩』……,他們逢攤便停上一小會兒,逢店必然要去走上一遭,當看到自己所喜歡的商品,便與老板砍砍價,感覺價格合適就買下來,反之則繼續朝前走著,整個場麵與現代都市非常相像。


    雖說項紅玉來八達嶺近兩個月,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裏呆著,隻有等到姐姐穆影奉旨辦差的時候,她才有機會跟著一道出來玩玩,可是那樣的機會很少,而且穆影為人向來墨守成規,尤其是替皇帝辦事,每次‘出差’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從不在外多逗留。


    今天天氣不錯,難得的是,還有紹岩陪她作伴,她豈能錯失這麽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丫頭生『性』好動,一路上東走走西竄竄,不單如此,她每到一處好玩的地方,便默默地站在那裏,閉上眼睛,先是深深的吸上一口氣,然後靜靜的聆聽著大街小巷傳來的錯綜複雜的聲響,如:馬蹄聲、腳步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等等,聲聲不絕於耳。


    紹岩起初感到很好奇,不過也沒多想,項紅玉沿途走走停停,一旦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無論價格高低,她毫不猶豫的撿起就走,紹岩隻好跟在後麵買單。


    幾圈轉了下來,銀子倒是花了不少,當然了,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唯一讓紹岩感到頭疼的是,那些買來的東西已經堆積如山,而且大部分都是些瓷器,有瓷碗、瓷瓶、瓷壺、瓷罐等等,要不是事先知道這丫頭的身份,紹岩真懷疑她家裏是專門生產瓷器的。


    一路走去,眼看瓷器越來越多,無奈之下,紹岩隻能花錢雇了輛車子推著走,本以為這丫頭會就此罷手,哪知道她大手一揮,一口氣又買了許多,紹岩累得滿頭大汗,邊走邊喘著氣道:“項小姐,你今天是出來玩的嗎?”


    項紅玉剛好走到一個店鋪門口,聽他這麽問,緩緩回過頭,笑著道:“是啊,怎麽了?”


    紹岩搖頭苦笑:“你說怎麽了?”


    項紅玉看了看滿滿的一車瓷器,再看看他滿頭的汗珠子,笑眯眯的道:“紹岩哥哥,您是不是生氣了?”


    紹岩還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而生氣,隻是他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麽要買這麽多的瓷器。


    項紅玉不等他回答,跟著笑嗬嗬道:“紹岩哥哥一定是怪我買這麽多沒用的東西吧?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回去的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了。”說罷,她徑直往店鋪走去。


    不一會兒,店掌櫃和幾個夥計抬著好幾個麻袋走了出來,紹岩悄悄打開袋口一看,卻見裏麵裝滿了桔黃『色』粉末,開始他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後來才得知這就是所謂的雄黃粉。


    回來的路上,紹岩推著車子,一步步的往皇宮方向走著,由於貨物沉重,加之路麵不是很平坦,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早已濕透了,他原本是想出來好好放鬆一下自己,順便呼吸一下外麵新鮮的空氣,誰知一到了外麵就給人家當起了苦力。


    項紅玉跟在後麵偷偷發笑,大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意思,紹岩頭也不回的道:“小丫頭,你笑什麽?是不是看著我滿頭大汗,你的心裏特別來勁?”


    項紅玉扁扁嘴道:“沒有啊,怎麽會呢?紹岩哥哥,你把我想得也太壞了吧,我是那種人嗎?”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次鬥量,你這丫頭敢讓堂堂天子幹苦力,還有什麽事幹不出來的。”話罷,紹岩環視四周,在證實四下無人時,方才輕聲說道:“老實交待吧,你讓我買這些東西幹什麽?拿回去當夜壺嗎?”


    項紅玉撲哧一笑,猶豫片刻,說道:“好吧,趁現在沒人,我實話實說了吧,其實我買這些東西隻是圖一時好玩罷了,你和姐姐們每天都很忙,又沒人陪我玩,我一個人閑在宮裏,總得找點事做做吧。”


    真是個長不大的小丫頭,紹岩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要是真閑著沒事情做,可以與如雪練練劍,要麽跟皇後學學寫字,再說了,宮裏丫環這麽多,你隨便找些人陪你玩玩,幹嘛非得搗弄這些瓷器呢?”


    項紅玉不以為然道:“這不叫‘搗弄’,這叫鑽研,紹岩哥哥,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以前在南梁國被人伏擊過,而且對方還在半道上埋下你所說的‘地雷’,請問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那就對了,當初我姐姐為了救你們,不惜用羊群來替你們解圍,可憐那些羊都被炸得粉身碎骨。”說到這裏,項紅玉隨手從車子上拿起一個瓷瓶,認真的說道:“既然他們可以在路上埋地雷,那我們為什麽就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深呢?”


    “你的意思是——”紹岩大驚失『色』,聽這丫頭的意思,莫不是她想自製地雷炸『藥』?不是吧,這麽一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她能做出地雷?這可是一個高難度的項目。


    見他滿臉吃驚,項紅玉不屑的道:“怎麽?你不相信?這樣吧,咱們打個賭怎麽樣?”


    打賭就打賭,我還偏就不信了,我會輸給一個小丫頭片子,紹岩理直氣壯的道:“賭什麽?”


    項紅玉想了想,說道:“如果我贏了,你要娶我姐姐,你要一輩子對她好,關心她,愛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尤其是那個討厭的雲荷,姐姐在這個世上除了我這個妹妹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你要不遺餘力的照顧她。”


    “那要是你輸了呢?”


    “這——”項紅玉臉『色』一紅,吞吞吐吐答不上來,這丫頭向來非常自信,她堅信自己會成功,從未考慮到失敗後會怎樣。


    紹岩哈哈大笑,說道:“照我說,要是你輸了,我就吃點虧,娶了你做老婆得了,你看怎麽樣?”


    “你——,你這人臉皮真厚。”項紅玉臉『色』通紅,小手攥著拳頭,未等她出手,紹岩一把抓著她的小拳頭,聞著上麵的茉莉花香,幽幽歎道:“哎,看來我的身邊鐵定要多出一朵美麗的茉莉花了。”


    項紅玉使勁將小手縮回,表情自信的道:“那就走著瞧吧,本郡主絕不會縮給你,紹岩哥哥,你就等著做我的姐夫吧。”


    “好啊。”紹岩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說,推起車子繼續往前走去,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把這次打賭放在心上,他倒是很希望自己會輸,倘若這丫頭真的能製出威力十足的地雷炸『藥』,那麽,以後的戰鬥勢必會省下不少的力,速度也會提升許多。


    照曆史推算的話,他所處的這個時代相當於一千年前的宋朝,據曆史記載,宋朝的時候,火箭、火槍、火炮已經廣泛用於軍事戰爭,可是這個年代卻什麽都沒有,而那次在遇到的那些類似‘地雷’的玩意,看似比較先進,紹岩也曾四下打聽過,卻無人知曉這個東西。


    所以,這次不管這丫頭信口開河也好,胸有成竹也罷,紹岩也要給她這次機會,讓她試一試。


    回到宮裏已是中午,項紅玉隨便扒了幾口飯,便將自己關在一個小房間裏,苦心鑽研著所謂的‘地雷’,紹岩讓穆影放下手裏的活,盡力在邊上配合這丫頭,如需什麽材料,隻要這丫頭開口,紹岩都會毫不猶豫的讓人去買,即便本地沒有,也要派人快馬加鞭的到外地去找。


    與此同時,東林將士在張百戶、王信等將領的領導下,一路所向披靡,直『逼』京城洛京,楚國大將秦嶺聞訊大驚,立即向楚皇請求發兵支援,而梁軍這邊卻遲遲沒有動靜,沒過多久,梁軍統帥金定國突然率部下撤出東林,返回南梁境內,據探子偵查得知,金定國於不久前接到了汪伯炎的信函,內容不詳。


    這一天,紹岩正陪著劉富舉在後花園內下棋,忽聞常一笑跌跌撞撞來報:“皇上,梁國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紹岩、劉富舉頓時麵麵相覷,紹岩正『色』的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常一笑道:“梁國皇帝因月桂公主一事而龍顏大怒,一日早朝時,他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指責金定國虐待金枝玉葉,並命其速速班師回朝。”


    紹岩並未感到很意外,相反,不由得鬆了口氣,心想,這個鄭開,他早該這麽做了,月桂差點被那狗日的金胖子給害死,他這個做哥哥若再不振作,隻怕這輩子都會窩囊的活著。


    “這是好事,梁軍撤退,楚軍勢單力薄,更有利於咱們收複失地。”劉富舉欣然笑道。


    常一笑感慨道:“為了月桂公主,梁國皇帝這回確實下了狠心,他下令將金定國削為平民,誰知就在當天夜裏,汪伯炎突然帶兵闖入皇宮,『逼』迫皇帝交出玉璽,並當場誅殺嬪妃、宮女、太監數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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