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清前腳剛踏入陣中,端瑞的老子端莫就急匆匆的來了、


    這端莫看上去比端瑞還要魁梧一些,一臉的絡腮胡子,看不清楚麵貌,倒是那雙眼睛看上去比端瑞的眼睛要飛揚有神。年紀看上去倒是不大,約莫四十來歲的模樣。


    端莫活了九百來歲才得了這麽一個兒子,自然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寶貝的很。


    在端瑞拎著劍氣勢洶洶的要和俞秀山打一場的時候,這鑄劍司已經傳了訊息告知端莫,哪知道還是來晚了一步。端莫從劍上下來,朝著亂劍陣前先叫了一聲:”瑞兒。”然後也毫不遲疑的走進了亂劍陣。


    端瑞不知道自己的老子已經進陣了,他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了。雖然還記恨著俞秀山,但是卻緊緊的貼著俞秀山的旁邊,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不動,可是那劍陣動了。


    那劍陣忽的分出一層,成一個方陣,朝著他們的腰間齊齊刺去。俞秀山緊緊盯著刺來的劍,他趴下了,臨趴下到底是顧了端瑞一把,拽了端瑞的衣服一下。端瑞這才反應過來跟著俞秀山一起趴了下去。


    但是那劍陣又分出一層去,這一層成一個圓,從天而降,朝著俞秀山刺去。俞秀山扭著脖子,趕緊翻了個身,他這一動,那劍陣又分出一層,劍尖齊齊指向俞秀山與端瑞的平躺著的身體。


    這真是站也要被刺成馬蜂窩。躺著也要被刺成馬蜂窩,趴著還是馬蜂窩。動是馬蜂窩,不動還是馬蜂窩。


    這日子簡直是沒發過了。


    端瑞已經嚇得目瞪口呆,緊緊抓住了俞秀山的手大叫:“啊啊啊啊。”


    俞秀山心道叫個屁,死在這裏也隻能怪你爹來的太晚了。


    這時突然一件黃土色的衣服直飛而來,將腰間那層劍兜住往上一提,順道也將上麵那層劍兜住,將那兩層劍甩了出去。俞秀山一直死死盯著劍陣,此刻正是機會,他甩開端瑞握住他的手,一躍而起。


    端瑞如大夢方醒,也像俞秀山一般一躍而起。


    但是晚了一步,他的腳後跟挨了到劍鋒,生生的被削成了鬆鼠桂魚的模樣。


    疼的端瑞大叫一聲。


    等到落到地上,那劍陣已經鬆懈了下來,看不出方才要人命的陣勢了,已經回歸了表麵上的平和。


    俞秀山看見那件土黃色的衣裳,估摸著淇清來了。


    果然,他一回頭,就看見淇清正踩在一把劍上,一躍而下,又落在了另一把劍上。俞秀山叫了一聲:“師兄。”淇清抽出時間,叫了一聲:“別動。”


    俞秀山隨後補了一句:“你可真狼狽啊。”


    淇清真是心裏有苦說不出啊。他一進陣,就想撒丫子出去了。這劍陣變化千千,最主要的是淇清發現這一動是牽一發動全身,在劍陣的一方變化,整個劍陣就會發生變化。


    他這會兒是全身上下都變成了絲絲縷縷,簡直就像是穿了一身碧珍的絲帶,唯一一件還算是完整的土黃上衣也被他丟了出去。


    淇清躲過幾劍落在俞秀山與端瑞的身旁。


    端瑞已經抱著腳哎喲哎喲的叫著疼。


    緊隨淇清身後,端莫也跟了過來,他已經聽見了端瑞的叫疼聲,心裏那是著急的很,可是在這劍陣之中飛行禦劍之術根本無法運用,隻能一層層的闖進來。


    端莫的形象比起淇清好上太多了,他隻是發絲微微有淩亂,上衣被割了幾個口子,手裏拿著一把劍就朝著俞秀山過來。


    剛落地,端莫就叫了一聲:“我的兒啊,快讓爹看看。”上下打量了端瑞一番,發現沒有什麽損傷,隻是腳跟處有些傷痕,用了一個止血的法術,又喂了端瑞一粒丹藥,這才問起其他事兒。


    端莫還沒有開口,俞秀山就湊過去了,他噗通就朝著端莫跪下了,嚎啕哭了兩聲:“端主事,我錯了,我再也不和端瑞師兄搶碧珍仙子了,可是我是真心喜歡碧珍仙子,我不過是嫉妒碧珍仙子傾心端瑞師兄,所以說了端瑞師兄幾句壞話,我們兩個就扭打了起來,衝進了這個陣法之中。”俞秀山的演技生涯又開始了,他渾身發抖,十足一個被劍陣嚇破膽的小菜鳥,又賤兮兮的朝著端莫求救:“端主事,這裏太可怕,端主事,你一定救我們出去啊。”


    淇清幸好蒙著一張臉,不然他的這張臉都要笑抽了。這個小賤人,簡直是太賤了,賤的都不帶臉紅的。


    端莫已經聽了個明白,這打起來的原因就是爭風吃醋。兩個小青年爭風吃醋打到這劍陣中來了,他身為一個長輩,一個主事,倒是很想一個人給他們幾巴掌,但是現在不能。


    端莫的心裏是氣的五竅生煙,又有些怪酒釀司的碧珍紅顏禍水。他壓製了怒氣對俞秀山說:“你先起來,起來再說。”


    端莫將心中的怒氣壓製了下去,可是端瑞壓製不住啊,他指著俞秀山說:“父親,就是他,就是他,他辱罵我並且辱罵碧珍仙子,簡直真是太可氣了。”


    端瑞說的這是事實。這就更落實了端莫心中那個爭風吃醋的想法。


    他回頭對著自己這個傻兒子說:“你暫且把嘴閉上吧。”


    端莫打量了一下俞秀山與淇清,一個連練氣都沒有,一個隻到築基中期,蒙著一張臉鬼鬼祟祟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英明棟梁的後輩。


    端莫的心裏歎了口氣,他給兒子擦屁股的事兒什麽時候能是個頭呢。


    端莫其他三人說:”你們要緊跟著我,千萬不要分開,這劍陣千變萬化,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需要找到這劍陣中的陣眼才能破陣。”


    說完,端莫歎了口氣。


    淇清說話了:”端主事別歎氣,我知道這亂劍陣中的陣眼並不好找,與尋常的陣法中的陣眼不同,這亂劍陣的中的鎮眼也是千變萬化的。“


    端莫聽完淇清這話,多看了淇清一眼。


    淇清繼續:“端主事,這亂劍陣陣眼變化萬千,隨陣變化,而陣隨著入陣人變化,不如這樣,端主事專心應對這陣法變動,我來保護其餘的人,而找陣眼就由。”說著,淇清一把拎出了俞秀山:“就由他來找吧。”


    俞秀山耷拉著眼皮看淇清,意思是你這是做嘛。


    淇清朝著俞秀山眨眨眼,意思我這是讓你戴罪立功啊。


    俞秀山翻了翻眼皮,意思你看我有那能耐。


    淇清張張嘴無聲說了四個字,怪你自己咯。


    俞秀山翻了白眼。


    端莫終於拿正眼看向淇清:“原來你也知道甚多,看著你模樣,年歲也有三四百歲了,道法雖然沒有長進,學識倒是知道的不少,隻是這亂劍陣陣法所知的人並不多,你是哪家門下?”


    淇清心中嗬嗬一笑,真是想告訴他自己原來師從枇休子,連你這九百來歲的老兒還得叫我一聲師叔。當然這是不可能,他嘖了一聲道:”我師從大食堂王師傅。”


    端莫當然不知道大食堂王師傅是誰,他哦了一聲問道:“這大食堂王師傅想來應該是個學識淵博之人,竟然知道這亂劍陣。”


    淇清又嘖了一聲:“王師傅做的亂燉不錯,就是火候大一些。”


    端莫點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方法來吧。”


    淇清接話道:“其實我更喜歡張師傅做的涼拌小菜,要是再來幾兩小酒那就更美了。“


    端莫指著俞秀山:”還是告訴他如何尋找陣眼吧。“


    淇清嗯了一聲,話是詞不達意:”可惜張師傅真是太摳門了,涼拌小菜每次隻給小半勺,不夠打牙祭啊。”


    完全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了。


    俞秀山長出一口氣,指著淇清道:“師兄,還行不行了,能不能正經點了,還想不想出去了。”


    淇清這才收了一臉從吃貨模樣,他輕輕咳嗽一聲,對俞秀山:“你且看那變化發生之處,變化出處就是根源。”


    俞秀山的脖子噶擦噶擦轉過去看向淇清,他心中叫道,師兄,這亂劍陣這麽大,我看不過來。


    看不過來。


    看不過。


    不過。


    過。


    然而沒有人在意他心中的抗議。


    隨著他們的人一動,這劍陣又動了。這次不用於上次,這次真是亂劍襲來,無數把劍從四麵八方各個方向一齊襲擊過來,光影錯亂令人分神不得。


    端莫拎著他的劍,舉劍開始,手中那把劍瞬間化為一把巨劍劍,足有一人多長,半米多寬,他揮手一輪,襲擊過來的那些劍有一半被他掄到了一邊去。


    淇清抬手祭出一把亮光,這亮光籠罩在俞秀山淇清,端瑞身上,形成了一個拱形的保護罩,將他們護在中央。可是並不牢靠,時不時有一兩把劍穿透過來,擦著端瑞的耳邊子就過去了。


    端瑞嚇得直叫爹。無奈他爹忙著呢。


    淇清倒是氣定神閑的來了一句:”怪我咯。“他將俞秀山一把托起:”仔細看,一定要看仔細了。”


    俞秀山站在淇清的肩膀上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那劍陣,尋找這變化的根源,這劍陣圓弧一層一層又一層,就像是一層層的波浪一般,看的久了讓人眼睛發暈。


    這變化是從那一層波浪開始的呢。


    俞秀山的眼睛順著波浪一層層的超前尋覓,哪裏到底是在哪裏。


    他一層層的找著。


    幾乎要看吐了。


    淇清的肩膀一動,他差點一口吐出來。他捂著腦袋:“師兄,你,你別動。”


    淇清以為他被劍刺到:“怎麽了?”


    俞秀山道:“我有了。”


    淇清倒是淡定:“生吧。“


    說著,肩膀朝上頂了一頂。


    俞秀山隨著淇清的肩膀那一動,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那層層波浪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漩渦,那微微的動蕩就是從那裏開始,慢慢開始逐漸擴大,直至成陣。


    俞秀山歎了一口氣,道:”師兄,我找到了。“


    他話音剛落,那陣法又變了。


    淇清聽了俞秀山的話趕緊抬頭去找,他又動了一動:”哪裏?”


    俞秀山捂著胸口,差點吐出來了。


    這哪裏是個頭啊。


    他朝著保護罩外的端莫一看,就端莫已經開出數米去了,怪不得這劍陣又動了。俞秀山抖著手指指著端莫道:“那位大爺,你能不能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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