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莫穩了一下身形,剛才是越戰越酣,險些忘記了大事。


    俞秀山又盯著層層的劍過去,他的腦中在想,這劍陣是會變,但是是多長時間會變?此刻的劍陣已經不是剛才的亂劍齊發,但是開始神出鬼沒了。指不定從哪兒會冒出來,天上,地下,身旁。速度太快,就如一把流光銀梭在日光下一閃就消失不見。


    淇清的保護罩實在是太不牢靠,端瑞已經跟跳舞一樣,時不時下下腰,劈劈腿,跳跳腳了。


    端莫負責牽扯這陣法變化也是不敢掉以輕心。


    俞秀山終於又發現了那變化中的淵源之處,他叫道:“大爺,你先別動。”然後他指揮到:“拿起你的大寶劍來,朝著正南看過去,看到一把劍柄是墨藍色,上麵還有一塊紅色的石頭的那把劍沒有,就是那兒了,大爺你趕緊端莫著。“


    端莫伸手抬手就將他那把大劍朝著正南扔了出去,正砸在那把墨藍劍柄的劍上。這兩把劍相撞,忽的發出一陣白光來,照的俞秀山的眼睛刺痛,他趕緊閉上了眼睛。


    然後,就聽到卡擦卡擦似乎是什麽東西破裂的生硬。


    等到眼睛不再疼了,他睜眼一看,發現那陣白光還是存在隻是越來越小了。端莫那把巨劍與那把墨藍劍柄的劍交叉在一起。巨劍上出現了裂紋,並且正在不斷的擴大,隻聽一聲哢嚓之後就是嘩啦一聲,那把巨劍碎了。


    緊接著那把墨藍劍柄的劍跳躍而出,掉在了地上。


    瞬間這亂劍陣破了。


    亂劍陣中劍馬上就失去了鋒芒,又稱為了一堆破銅爛鐵,斜插在土地之上。


    俞秀山趕緊從淇清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端莫望著自己碎了巨劍一聲歎息,心疼的不得了。


    端瑞還是頗有些心驚膽寒,這劍陣一破,還是不敢動,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朝著端莫跑過去,邊跑邊叫:“父親,父親,真是嚇死我了。”


    跑到半路,忽然又惡狠狠的回頭看著俞秀山與淇清:“我是不會輕饒了你們的,害得我父親最喜歡的劍都碎了。”


    俞秀山真想呸他一臉,但是忍了。他張開口,無聲的對端瑞說了幾個字。


    端瑞看的清清楚楚,俞秀山說的是碧珍小婊砸。


    端瑞立刻火冒三丈。


    要不是端莫在場,恨不得立刻就手刃了俞秀山。


    俞秀山拉著淇清走過去,朝著站在端莫身邊的端瑞說:“還請端瑞師兄原諒我的莽撞,今日師兄的父親舍劍救我們,我真是對不起端瑞師兄啊,還請端瑞師兄原諒我。”


    端莫對俞秀山的態度很是滿意,他笑道:“少年人難免的,隻是應該多把心思放在正道之上。”說著朝著端瑞使了個眼色。


    給端瑞使眼色,哪怕是給端瑞使臉色,端瑞都不幹了。


    端瑞覺得俞秀山慣會裝相,他哼了一聲:“要我原諒你,那是門都沒有,我是不會輕饒了你的。”


    俞秀山正色,頗為嚴肅的說:“端瑞師兄,你今日要是不原諒我,我就跪在這裏直到你原諒我為止。”


    端瑞瞧他裝相,氣的那是不行。又有父親在場動不得手,大喊三聲:“我不原諒你,我不原諒你,不原諒。”


    吼的俞秀山的耳朵都癢了一癢。


    端瑞吼完就氣衝衝的離去。俞秀山朝著端瑞的背影順道一跪,也大吼一聲:“端瑞師兄,你不原諒我就不起來,男子漢說到做到。”


    端莫低頭說道:“你起來。”


    俞秀山臉色堅定:“男子漢說到做到。”


    他低下頭,似乎是臉上稍有愧色,對著端莫道:“端主事,不如你去勸一勸端瑞師兄,讓他原諒我,否則我就一直跪著。”


    端莫見他心意堅決,對他道:“你還是站起來等吧,我去勸一下瑞兒。”


    俞秀山堅決搖搖頭:“我要跪著。”


    端莫道:“那也不用非要跪著這裏。”


    俞秀山道:“您的劍是碎在這裏。”


    端莫停了一停。


    端莫心道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怨,用得著這麽跪著嗎,但是又想了想自己的兒子那得理不饒人的模樣,頓時覺得恐怕是怕遭報複。


    端莫見俞秀山堅決不起,隻得先去勸端瑞。


    端莫這一走圍觀的鑄劍司人員也是撤了,隻留下兩個守著這亂劍陣。


    俞秀山見人都走了,拍拍膝蓋上的土就站起來。


    他朝著淇清說:“找啊,師兄。”


    淇清瞅瞅他的膝蓋,慢悠悠的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真不是個男兒。”


    俞秀山才不管他這一套,他耷拉下眼皮,一把劍一把劍的看過去,看了數十把才回了淇清一句:“男兒膝下有靈石,我就給你天天跪。”


    淇清嘖了一聲:“怪我咯,好窮的,小賤人無需一跪。”


    俞秀山是漫無目的的找。


    淇清是憑著記憶找。


    他走回當初埋下麒麟香的方向,朝著那個方向向前,搜尋附近的劍,不到半個時辰真的找到了那把南春劍。


    淇清將俞秀山喊來,兩人就朝著這把劍的挖了起來,終於挖出了淇清所說的獸皮。這獸皮裹得嚴嚴實實的,連一點縫隙都沒有漏出來,那麒麟香的香氣是一點都沒有透出去。


    俞秀山拿著那獸皮包裹心跳的砰砰直響。


    他滿腦子都是有救了。有救了。


    然而淇清小聲說了一句:“糟糕,快把麒麟香藏好了。“


    俞秀山心中驚訝,回頭看淇清,獸動了?這麒麟香的香味可還是一點都沒有漏出來呢,這也太誇張了。


    淇清說:“身後有人,我聞見血腥味了。”


    俞秀山快速將麒麟香放入他的舊荷包中。


    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有人就幹等著給他們這麽一下子。


    俞秀山回頭一看,端莫留下的兩個人已經死了,嘴角流血,脖子上有青紫掐痕,有人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


    他這一回頭,一把劍朝著俞秀山就飛了過來。


    淇清撿起亂劍陣中的一把劍,將那把飛來的劍擋開。


    一個身影出現,立在那把劍上,朝著俞秀山道:“小王八羔子,綠眼狗,把你手裏的荷包給我,我就繞了你們倆的小命,我不要別的,我就要你的荷包。”


    此人不是別人,原來是那朱蠍。


    朱蠍站在劍上,朝著淇清與俞秀山咧嘴惡狠狠的說:“要是不給,今天你們就是死在這裏,也沒人知道,看老子不把你們大卸八塊,喂了狗去,小王八羔子,聽懂爺爺的話沒有。”


    他居高臨下朝著俞秀山伸出一隻手去。


    俞秀山耷拉著眼皮子不動。他當然不想給,舊荷包裏除了剛才放進去的麒麟香,勾陽交予他的警幻子鏡等大小寶貝均在裏麵呢。


    又不能揣著明白跟朱蠍裝傻。


    朱蠍也懶得跟他們裝糊塗。他來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人奪寶。


    朱蠍嘿嘿一聲:“看來你是不想給了,那也怪不得我。”


    淇清打了個哈欠揮了揮手中的破劍:“先問問我咯。”


    俞秀山看向淇清,意思是你打得過嗎?


    淇清搖搖頭,這是打不過的意思。


    俞秀山看向前方,意思是打起來我要先跑麽?


    淇清眨眨眼,這是可以先跑的意思。


    就這麽商量定了。


    商量的是好,哪知朱蠍先發製人。


    他渾身膨脹起來,瞬間一股凶惡的罡氣就朝著俞秀山和淇清過來。這衝擊萬分凶猛,就如同萬馬奔騰,壓製層層不斷,幾乎要弄斷人全身的骨頭。


    淇清還好,隻是稍微後退了一步。


    但是俞秀山慘了,他現在不過是一個毫無真氣的普通人,連稍微沉重的一擊都承受不了,何況是朱蠍這一擊。俞秀山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他噴出一口血去,就被那洶湧的罡氣擊倒在地,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亂劍陣,倒是都是廢劍,俞秀山倒下的那一刻,兩把廢劍刺穿了他的肩膀和小腿。


    俞秀山似乎是聽見了自己的骨頭斷了的聲音,他疼的無法動彈。手裏卻還緊緊的握著那隻舊荷包。


    他動不了了。


    一擊便倒。


    他躺在地上看著淇清攔住朝著他奔來的朱蠍大戰起來。


    朱蠍與淇清過了數招,淇清的那把破劍就斷了,但是淇清輸劍不輸人,用這一把斷劍也揍了朱蠍幾下。然後躺在地上的俞秀山也看出來了,淇清是完全的後勁不足啊。


    他早已出現五衰,真力尤自支撐還不夠,哪兒還能用來打架。


    俞秀山發現了,朱蠍早就感覺了出來。他一邊動用這翻花納靈掌,一邊哈哈大笑:”跟我鬥,不是找死嗎,老子送你個痛快的。”


    朱蠍一邊用翻花納靈掌補充靈力,一邊一招岐山劍就朝著淇清過去。


    淇清後退幾步,手裏的那把斷劍被岐山劍劍氣衝擊掉在了地上,躲閃不及,半個肩膀差點沒有劈下來。


    淇清隨手又撿起一把劍,他覺得自己這是很久沒有用劍生疏了,怎麽會被朱蠍這麽個操蛋玩意給傷到了。岐山劍,大岐山劍,小岐山劍,岐山劍基礎式,他也是一步一步學來的。


    而朱蠍所領悟的也不過是大岐山劍而已,正宗的岐山劍內門是不外傳的。


    淇清朝著朱蠍道:“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岐山劍。”


    他舉起那把廢劍,似乎在運氣凝神。


    朱蠍目中無人毫不在乎:“嘿嘿,你還會岐山劍,真是個笑話,你會岐山劍還被老子打得跟落水狗一般,要吹牛也要看人,你這招還能嚇得住老子。”


    淇清說:“怪我咯。”


    他說完,舉劍而起:“岐山劍一式。”


    俞秀山睜大了眼睛。


    古樸無華,殺意凶猛,劍氣蕩然。這是岐山劍一式,招式簡單卻意在斃命,最好的劍修修的不是劍式,而是劍意。淇清使出的這一招岐山劍一式與清溪用出來的相同,二人雖說都是劍修奇才,但是果真是淇清更妙。


    淇清的劍意更為凶猛,更為浩大。


    可惜了。


    也可惜了。


    如此凶猛浩大的劍意卻沒有足夠的真氣沒支撐。


    朱蠍被這岐山劍一式驚呆住,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逃不出那洶湧的劍意,生生的感覺全身像是要刺穿一般,吐出一口血去,滾下了自己的劍,身體的內真氣也似乎被壓製了一樣,難受的緊。


    隻是這劍意隻持續了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朱蠍才得以有一口喘息的時間。


    不然他覺得自己生生要被這劍意壓死了。


    淇清手裏的廢劍落在地上,他渾身脫力,已經真氣耗盡了。要是把他頭上圍著的東西拿下來,就會發現此刻淇清的頭發已經全白了。


    他躺在地上,有氣無力慢慢悠悠的說:“哎喲,可惜啊,我還沒有使出第二式,怕是沒有機會了。”


    朱蠍喘上一口氣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朝著淇清就過去,他不著急,先弄死淇清再說,這洶湧的劍意要是給他逃脫出去,豈不是容易翻身。


    淇清倒是安然等死。


    俞秀山動不了,他瞪著朱蠍,想說出一個你敢,但是都說不出來。


    朱蠍踉蹌的朝著淇清過去。


    俞秀山摸索著伸進荷包之中,摸到了那塊獸皮,他管不了那麽多了,管他什麽獸動,管他什麽麒麟香,管他什麽真氣,隻能拚了。


    他用自己的僅有的力氣,解開麒麟香的上包裹的獸皮,舉起那麒麟香就是一口。


    然後他朝著朱蠍說:“你住手,麒麟香在我這裏,你要是敢動他,我就將麒麟香砍成爛渣子。”


    朱蠍的手緊緊的掐住淇清的脖子:“老子信你?”


    俞秀山覺得自己要爆了。自從他吞下那口麒麟香,就覺得自己周身的似乎流淌起火來,自己的血管中流淌的也是火,自己的身體要變成一塊煤炭了。


    要爆炸了。


    他身體內的力氣也慢慢的積聚起來。可是他不能等了。


    俞秀山裝麒麟香的荷包收起來,他將刺入肩膀和小腿的劍拔了出去,丟到一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我耷拉下眼皮道:“我是說真的,你不信?”


    淇清快要被朱蠍掐死了。


    聽了俞秀山這句話,朱蠍手勁鬆了一下,淇清得以喘了一口氣。朱蠍覺得自己方才似乎是聞到了一股香氣,現在他的已經從死活非要殺淇清的魔障中清醒過來了,他貪婪的望著俞秀山手中的荷包說:“把荷包給老子,給我,我聞見麒麟香的香味了,真香啊,快給我。”


    俞秀山低著頭拎著荷包:“想要過來搶啊。”


    朱蠍扔下半死不活的淇清朝著俞秀山過去。


    俞秀山說:“別急,這荷包裏還有許多的寶貝。”說著,俞秀山從荷包裏拿出一隻小血玉貘毫毛筆,他與這隻毛筆許多時日未曾見到了。


    此刻又拿在了手中。


    他抬筆指向朱蠍:“隻要你還有命。”俞秀山麵上沒有表情,心中卻道,我聊個大槽,怎麽覺得這小血玉貘毫毛筆這麽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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