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怎麽支付他們酬勞?貨幣還是實物?”


    ★啥?我是屠夫的種?


    **********


    趙麗影咋不說一聽幹紅對象來了,她就發懵,向二樓奔去,哪容得張嫂再說下去?


    趙麗影也想到這一層,自己可能沒容張嫂講下去。


    哪那麽個作家呢?按理,幹紅不會對作家之類的感興趣,除非那作家向她提供一個她感興趣的事情。什麽事情呢?


    趙麗影在關雎麵前,盡量保持矜持。她問:“證拿到手了?”


    “拿到了,”關雎接著問,“不能是假的吧?”


    “真的假的,肯定能蒙混過關,要不誰花那個錢幹啥?”


    關雎掏出一個駕駛證,遞給趙麗影。


    趙麗影把那個駕駛證接過來,翻看兩頁,“鋼印啥啥的都有啊,電腦裏查查,要也有,那就和真的沒什麽兩樣了。”


    “他們講,要過一個周才能登錄上去。”


    趙麗影接著關睢的話,“那倒沒啥,一個周很快就過去了。這些日子裏,你開車要加十二分小心。‘寧可慢了讓人罵,也不要快了讓人罰。’”


    趙麗影把駕駛證給了關雎。


    “我記住了,姐。”關雎乖巧得可愛。


    “中午了,到家裏吃飯吧。”趙麗影長輩樣的讓著關雎。


    “我……行,要不下午我還得往這邊趕。”


    “還沒談完?”趙麗影問。


    “沒呢。說一句,翻一句,真耗時!怨不中外新聞發布會,一開就是幾個小時呢。”


    “哎,我差點兒忘了。”趙麗影想起了什麽,“我們一個分公司經理的兒子明天結婚,我應下她。說給她兒子的婚禮上放飛喜鵲。能不能?”


    “不要隊形啥的?”關雎來了興致。


    “不要隊形,就是當婚儀主持人宣布某某某和某某某的婚禮開始。‘婚禮進行曲’響起,你們就把喜鵲一放,它們在大廳裏一飛,就成了。”


    “那簡單,很容易。姐你跟她講價了嗎?”


    “講價?我,我沒說。”趙麗影顯然沒想到這一層,“憑她賞吧。我想主要是做一個廣告。婚禮都是,有個啥新鮮玩意。就一傳十,十傳百的。廣告效應大。”


    “……主要是,去多少隻喜鵲呀?去多少喜鵲,給它們多少酬勞。”關雎說。


    “它們還要酬勞?”趙麗影很好奇。


    “當然啦,九弟的未婚妻,那個‘國防部長’,我看她當‘商業部長’更合適些——真能講價啊。”


    “怎麽支付他們酬勞?貨幣還是實物?”


    “要是貨幣,還簡單了。它們要的是‘幹炸裏脊’或者蝗蟲。”


    “這個季節上哪兒整蝗蟲去?”


    “是啊,我也這麽說。你猜那‘國防部長’咋說?”


    “咋說?”


    “她說:‘要是夏天,滿山遍野都可以找到蝗蟲。還用你們幹啥?’”


    “那就‘幹炸裏脊’吧。怎麽支付?”


    “參加的,一隻鳥給一半,就是你昨天晚上給張嫂拿回來的一塊的二分之一。”


    “那好辦。”趙麗影笑了,“也不貴。一盤‘幹炸裏脊’,要是正常塊兒的二分之一的話,至少可以分三十份——它們是怎樣知道‘幹炸裏脊’的呢?是不是九弟說出去的?”


    關雎也笑了,“可不就是它麽?聽妮子講,早晨喂它一塊‘幹炸裏脊’,它撐得都不會動彈了。後來是妮子的四姑,教它一個法兒,讓它往出噦。它把吃多的‘幹炸裏脊’噦了出來,才能從家裏出來了。”


    “行。”趙麗影痛快答應了,“就‘幹炸裏脊’吧。一盤兒才四十元,就打發了,也行。明天就去三十隻,咱們準備一盤‘幹炸裏脊’的酬勞。你過去,和它們定一下,明天七點集合。七點十五分出發。”


    **********


    幹紅送出葉迪華,對她說:“要不我給你送到站點兒吧?”


    “不用不用,姐。”葉迪華說,“往路上一看,就能看到哪是站點兒。”


    “也不知你吃沒吃好,”幹紅說,“這回不算,哪天的,我請你吃,吃羊肉。”


    “好嘞,我記住了!你回去吧,姐。”葉迪華招著手,拐過東邊的房角。


    站在院裏的幹紅,急忙轉身進了屋,回到了她的屋裏。


    平常,高勇都是在這裏吃午飯,今天早晨早早地走了,傍中午給幹紅她爸打個電話,說家裏有點事兒,回家,在家裏吃飯,就不回來了,讓幹紅她爸和二娘別再等他了。


    幹紅知道他早晨幹啥了。看他那手忙腳亂的樣子,他是頭一次經曆過這樣的事。


    和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兩訖了。貨款兩訖了。”


    幹紅在高勇從趙麗影和她居住的屋裏走出去,心裏忽然冒出這樣兩句話。現在,她又想起了這兩句話,“兩訖了。貨款兩訖了。”


    這兩句話使她背負的沉重卸了下來,一時間,她輕鬆了不少。高勇走後,她穿上衣服,走了出來,感到身子輕飄飄的,好象一翹腳,就能飛起來似的。


    但是很快,見到了葉迪華,知道有《叩關三界》的事,她又沉重了起來。


    人,總處於沉重之中。


    那個婢養的“幹紅”到底是誰呢?誰能知道自己這麽多呢?聽葉迪華的意思,那小說裏,肯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寫在裏邊,她急於想知道這些東西;另外,就是自己不想、一輩子也不想示人的東西,肯定也在裏邊。可是,自己絕對*的東西,別人怎麽知道呢?這個“幹紅”是誰?除非,除非有一個人。可能知道我的一切,那就是我師傅——繩哥。


    繩哥能寫什麽婢養的小說嗎?寫小說的,都是一些下三濫。一些人渣才整的玩意,我師傅那樣高貴的人。怎麽會鼓搗那玩意呢?再說了,小說是從我到華連幹代駕時寫起,從放在網上的日期看,那時,繩哥還不知有我這麽個人呢,他怎麽能寫我呢?


    幹紅滿腹的疑慮坐了下來,掀開了電腦,點擊出《叩關三界》。前邊的部分,葉迪華在的時候,一目十行,囫圇半片(大致)地看過了,都是她過往的事,沒什麽可看的,要看,等以後有時間的,再細看。


    看目錄時,她看到二十四章《啥?我是屠夫的種?》。翻出這一章大體瀏覽一下。好像是二娘來的那一天,二娘和爸的對話,說自己是個私生子。當時。有葉迪華在旁邊,就沒好意思繼續看下去,匆匆翻了過去。這回得好好看看,我怎麽是個屠夫的種?


    幹紅把二十四章打開了,把前邊的跳了過去,直接找到這兒看下去:


    “二娘接過幹玉權的話,‘你說說這孩子,從小就願意抱人,她十四那年。就能把他二大伯抱起來!得誰抱誰!像有力氣沒地方使似的!’


    她爸幹玉權那邊有些責備,‘還不是你喂牛肉喂的?’


    二娘叫著幹玉權的小名。‘三祥子,你這話可不公道。牛家崴子大人小孩哪個不可勁兒造(吃)牛肉?也沒像小紅這麽大力氣!我說她就是屠夫的種!’”


    幹紅驚奇,‘啥?我是屠夫的種?’”


    二娘自知失言,慌忙掩飾,可早被幹紅看在眼裏。好在她爸搶過話,‘宰了七個月的牛,我就是屠夫?那時整天吃牛肉——牛肉是壯力。吃牛肉有的孩子也有蠻力,像牛似的。’


    幹紅在這屋有些喊著,‘爸,你宰過牛’?


    她爸說:‘宰過,七個月,是不是二嫂,有七個月吧?’


    二娘醒過腔來,應和著,‘有了有了,七個月,至多不少!’


    ……


    幹紅說著,就和嚴梅到一樓做飯去了。


    看他們走了,二娘踮著腳尖,來到幹玉權的屋裏,小心關上門,對幹玉權悄聲說:‘差點兒沒說漏了!’


    幹玉權說:‘我搪那一下子……搪過去了。’


    ‘搪過去了,小紅沒起疑心。得回你那麽說了,要不非露餡兒不可!’


    幹玉權往身上拉拉了被子,‘耿老圪墶在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你不知道?’


    ‘沒人提起過,誰打聽他幹啥?三丫呢?再沒照麵兒?’


    ‘沒有。聽說在外國,發了。’


    ‘發了?她那命,還能發?’


    ‘這年頭,說不上誰卡個跟頭,撿個金元寶就發了。’


    幹玉權停頓了一會兒,二娘要走出去了,幹玉權突然問二娘,‘二嫂,你說三丫能不能知道小紅在我這兒?’


    二娘說:‘知道了她能咋地?和人野出的孩子,還想往回要?再說,挑明了,咱小紅也不能跟她!’


    門外,幹紅挺直了身子,眉頭擰得緊緊的。”


    ——這可扯淡了,小說中寫的意思是,我趴著門縫兒把這些話都聽了去。扯淡,我哪聽了?哎,我要是聽了,我能不問我爸?扯犢子,這塊兒純粹扯犢子!


    扯不扯的,我真是什麽“耿老圪墶”和什麽“三丫”野出的孩子?


    幹紅想到這裏,站了起來,走出去,推開她爸幹玉權的門。


    **********


    (嬙子笑了,說:“你這章有沒有灌水之嫌啊?”


    我說:“我要不把二十四章關於幹紅身世的部分引述下來,我也得不厭其煩地敘述。整不好,還整亂套了。尤其是沒讀過前邊章節的朋友,會一頭霧水的。那不適得其反了嗎?我想一部上百萬字、每一章三千多字的小說,引述這麽些字,是可以理解的吧?關鍵是,我沒有‘灌水的故意’,也犯不上。故事有很多很多。幹紅和趙麗影的矛盾要是處理不好,我都睡不著覺。還得小心幹紅把我查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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