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倒也不怪張健認不出來,分不出真偽,這一手,當初可是見到好多老手都倒在了這上麵!


    如果不是因為有冰氣異能,周宣遠不如張健,但能瞧出是贗品後,怎麽想怎麽瞧,都覺得處處是破綻了。


    而且周宣越來越覺得這個李清簡直就像是專門對著他們來的,因為能跟陌生人隨便便談起幾十上萬的生意,那絕對是知道底細的人才會做得出來。


    隻是又想到,自己跟張健過來時,還聽他說過,也沒有跟他那朋友說起過,不過又想到,他那朋友既然是在北京混過的,那肯定有熟人朋友在北京,隨便托一個人給點小錢盯梢,又哪裏會不知道他們的行蹤?


    像這樣的事在以前,周宣是覺得很奇怪很意外,但現在的他也不是一個純粹的菜鳥了,為了錢,很多人能幹出很多意料不到的事出來,這樣想的話,李清的事便不奇怪了。


    周宣又想起剛剛在老街時,李清拿的那個玉佩倒是一個真品,雖然價值不太高,但確實是唯一的一個真東西,另外這幾件贗品,可以說從花的功夫上來看,李清這個局絕不是普通人設出來的,肯定是行中的高手。


    當然,周宣隻是估計,也不敢肯定李清是否與張健那個朋友方誌國就是一夥的,不過從他想像來看,極有可能是聯係的。


    張健在沉吟了這一會兒後,也不再瞧了,將龍紋瓶放回箱子中,然後拉了周宣坐回座位,看著李清裝作淡然的說:“東西呢,初步目測還行,不過也不能確定,隻是這樣交易沒保證,而且你的價錢太高了!”


    張健的話,便是周宣也聽得出話中的意思明顯,不是不想要,隻不過是想壓壓價而已,說這樣的話,不上當才怪呢!


    果然,李清微微笑了笑說道:“看兩位的手法眼光,就知道你們是行中的高人,既然是行內高人,想必你們就知道了真正的價值,我說的那個價,到底高不高,貴不貴,你們可是明白得很,嗬嗬,我們這樣做,貪圖的不就是少一大筆稅錢嘛,而且有些東西的來處又不能見光,所以價錢才會比行價少很多,這個,不用我說明二位都是明白人的。”


    張健當然是明白的,摸著下巴,又瞧了瞧周宣,這才含糊的說道:“這個……總價吧,那三件,青銅壺,兩件青花瓷,你開個總價,最少要多少?”


    李清笑笑道:“價錢也已經說了,生意是談的,有賣價,當然就會有還價的,二位如果有誠意的話,就還個價先,合適再談。”


    這個時候,周宣才覺得,一開始看這個李清,清清秀秀的樣子,像個單純的大學生一般,現在看來,倒是不簡單,說話深藏不露,又滴水不漏,端的了得!


    “一百萬!”張健捏著拳說了這個價,一邊瞧著李清的表情,自己都覺得這個價還得還是有些離譜了些,別說三件,就是單那兩件青花,單件就能值兩百五十萬以上,兩件加起來超過五百萬,就算按照李清所說的價格買下來,那也才一百六十多萬,轉手就能賺三百多萬,這個錢,來得可真快!


    當真是窮人找個錢,難!富人用錢找錢,那就是不是錢了,好像紙一樣,怎麽撿還怎麽有!


    周宣也明白,如果這幾件是真品的話,一百萬的還價確實有點狠,不過東西是假的,李清也隻不過是佯裝,吊胃口,想多釣錢而已。


    “這個……一百萬的話也太狠了……”李清皺著眉頭,有些為難,但眼底深處卻蘊藏著喜悅,這一絲神色卻沒逃過周宣的眼睛。


    “我就再讓讓步,說個公道價吧,一百五十五萬,你們說怎麽樣?”李清沉吟著又說著,“再低也就不行了。”


    張健當即道:“一百五十五萬多了個零頭,我看就一百五十萬吧,你幹脆我們也幹脆,怎麽樣?”


    李清咬了咬牙,偏著頭做了個嫵媚的樣子,歎了歎道:“好吧,就算跟兩位認識了,交個朋友吧,以後再多打交道!”


    還多打交道!


    周宣倒是敢肯定隻要交易一完,李清就會消失無蹤,這輛車也許就是個套牌車而已,要再見到她,可就難了!


    “支票,還是轉帳,還是現金?”張健問道。


    李清淡淡兒一笑,“當然是現金了,做咱們這個的,最安全的還是現金是不!”


    如果要現金的話,憑張健和周宣兩人的銀行卡在銀行也能套現出來,最主要的是周宣是超白金用戶,提大額現金是有特殊待遇的,再說像一百幾十萬對普通人來說是大額,但對億萬富翁們來說,那也隻是極正常的小消費而已。


    “那你讓司機找間大銀行停下,最好是招商銀行,我們去取錢。”張健瞧了瞧窗外,但窗簾擋住了,不過就算看得到,他也搞不清是哪兒,對揚州,他們兩個都陌生得很。


    李清笑嘻嘻的拉了隔住前麵的布簾子,對那司機說道:“把車開到前門區的招商行那兒。”


    說完李清又從座墊後邊拿出一個旅行包出來,指著那幾件東西說:“我們有硬盒子包裝,不過等你們取了錢上車再驗過貨後,你們自己包裝,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公平交易!”


    “行,大家都是爽快人!”張健笑嗬嗬的說著,心裏很是興奮,這一趟行程倒真算得上順利了,意外啊,還沒找方誌國就先自個兒碰到了這麽好的事,事情也辦了,又還超乎想像的滿意,趕明兒請方誌國吃頓飯就算了,直接打道回府。


    周宣也是笑吟吟的,隻是不說話,瞧著李清悠然自得的表情,頗為有趣,的確,看著騙子在麵前表演,卻偏偏不知道露底了,這個時候位置卻反了,騙子在表演,而騙子自以為上當待宰的傻子卻是看著她扮演小醜而已。


    李清並沒有把周宣過份看重,因為一直在做主和表現得比較在行的就隻是張健而已,而且好像張健能作主,說價還價都是他,顯然他是老板。


    麵包車在招商行門前左側的公路邊上停下了,李清笑吟吟的主動把車門打開了,等周宣和張健下了車後說道:“我在車上,半個小時應該夠了吧?”


    張健擺擺手急道:“不用不用,最多十來分鍾!”


    周宣瞧著李清,笑了笑忽然問道:“李小姐,替我向方誌國方先生問候一聲!”


    李清呆了呆,隨即臉色刷的白了起來,但趕緊又強忍著驚赫強笑道:“你說什麽?嗬嗬,我不懂你的意思!”


    周宣擺擺手,轉身跟張健施施然往銀行那邊走過去,然後拍了拍他肩膀,道:“老大,咱們還是先去吃點什麽吧!”


    張健一怔,轉身瞧著李清那輛車說道:“不是取錢做這筆生意嗎?這當兒還去吃什麽飯?”


    周宣把冰氣探出去,他們站的地方與李清的那輛相距隻有十二三米遠,冰氣輕鬆的便探了過去。


    車裏李清正惱火的低聲說著:“見鬼了,他們是怎麽瞧出來的?對了,誌國搞什麽鬼?不是說就是那姓張的嗎,怎麽又多了個人出來,瞧瞧剛才的情形,就是那個不認識的年輕人發現了吧?”


    前麵那個司機也很奇怪:“是啊,看他年紀不大,應該不可能有那麽好的眼力,我們這種貨可是把無數好手都騙到了,他這個年紀的又怎麽會懂得?而且還沒經過任何儀器的檢測,咱們這個貨,就是儀器檢測,那也是正正當當的明初官窯的,我估計……”沉吟了一下又道,“我估計,可能不是瞧出貨是假貨,而是瞧出別的破綻了吧,瞧他們剛上車的時候,絕對是兩個肥羊的表情!“周宣嗬嗬一笑,把冰氣兒收了回去,這個李清果然是跟方誌國有關的,看來啊,以後還得加很多很多的心了,騙局陷阱當真是處處都是,防不勝防啊。


    這事兒還得怪自己,剛剛測到李清那玉佩時,覺得是真東西,那她肯定是想賣了應急,可能還會有別的珍品,張健那時卻是比自己更加有警惕心一些,還直防著,都是自己扯了他來的,也怪不得他,再說,那些贗品做得確實不一般,張健上當也就在情理之中,好在自己的冰氣又救了一回難!


    “老大,剛剛聽我跟李清說什麽了沒有?”周宣笑問著。


    “跟她說什麽?”張健回憶了一下才道,“對了……你說替你向方誌國問候一聲,怎麽……”


    張健怔了一下後,隨即猶如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呆了起來,好一陣子才抬起頭,再看李清那車時,麵包車早不見了蹤影!


    張健呆愣了一陣,隨即給了周宣一拳,惱道:“你……知道是騙局了?為什麽不跟我說?”


    周宣笑道:“剛才在車上,我怎麽說?再說了,要是那是說出來,那個司機油門踩大一點,把咱們兩個拉到他們的地方,那咱們豈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任人宰割了嗎?”


    張健又是呆了陣,抓了抓頭,不解的道:“隻是不明白,那東西可不是假貨啊,你從哪裏瞧出不對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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