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做米蟲這件事,蘇揚理直氣壯:“家長都見了,你可不就得對我負責嗎?”


    徐婭也由得他去。經曆過田恬那事兒,她算是想明白了,這個圈子裏的事兒,她能看懂就不錯了,幫忙這種高難度動作還是別想了。


    至於這個人真像是被撤了職一樣的狀態要作何解釋,她也不聞不問。


    結果卻還是蘇揚自己坐不住了,在某天的晚飯後,突然良心發現地說:“天天這樣吃你的住你的,要不,從明天開始我接送你上班吧?”


    徐婭求之不得。這麽多天過去了,她還是無法習慣出門的時候身後不遠處總有那麽幾個人跟著。


    “誒,你就不擔心,我是不是真的丟了工作啊?”蘇揚一身休閑裝扮,看著還真像個司機小哥一樣。


    徐婭捧著他買來的愛心早餐,邊吃邊答:“擔心啥?你丟了工作,我大不了換個男朋友就是了。”


    “……”蘇揚停下來等紅燈,嘴巴也跟著“紅燈停”了。


    徐婭笑:“再說了,現在那麽多人在找你,我就是把你賣了,估計也夠還房貸了,你說我有啥可擔心的?”


    “……”


    最近到處找蘇揚的人確實挺多。


    不止田恬,就連白清宇都有意無意地問起:“誒,好多天沒蘇揚的消息了,微信不回,電話也不接。那小子什麽情況?玩失蹤呢?”


    當時徐婭正在整理桌上的花,想了想,就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扮憂鬱狀:“我也不知道呀,有一周多沒見過麵了。就知道天天送個破花兒過來,表示他還沒有死。”


    “對了,為啥連白清宇都不讓知道你的下落啊?”徐婭咬著三明治問。


    蘇揚神秘道:“要是誰都知道了,你徐大小姐還怎麽賣情報還房貸啊?”


    徐婭一口牛奶差點噴了,忍不住戳了一把他的腰窩:“喂!小氣巴拉的。”


    “你輕點兒,不知道腰是敏感地帶啊?戳壞了我……還是,你想開車了?”他語帶雙關,曖昧得不行,整個人看著也邪邪的。


    徐婭臉一熱,幹脆不理他。


    蘇揚知道她這是害羞了,笑道:“你說你這不是老鼠挑逗貓嗎?一調戲就臉紅,還挺嘴硬。”


    徐婭繼續不理他。牛奶已經見底,她吸著管子,呼哧呼哧的。


    “白清宇當時找我的時候很猶豫,先是拐彎抹角地問我之前裕盛影業那塊地是怎麽操作的,有沒有風險。後來被我詐了,才不情不願地跟我說了s地塊的事兒。他本來是信任我,可是現在,我拿這事兒坑了田恬一把,你說他會不會找我算賬?”


    “可是,你不是說,他也是對田恬有所懷疑的麽?”


    “一碼歸一碼。他生性謹慎,所以會懷疑s地塊的安全問題,但是在感情方麵,又總是揣著一顆赤子之心,上學的時候單戀一個女生,一戀就是十年,人家就差從宿舍窗戶往下潑洗腳水了,他都不帶放棄的。如今事關田恬,我還是躲一躲的好。”


    蘇揚想起過去,嘴角帶笑。大學時代,簡直就是人生的黃金時代。


    徐婭卻不以為然:“那他不還是沒給錢?拿一份廢話連篇的報告糊弄人家?別說,我都有點同情這個田恬了。”


    初冬的b城,其實還不太冷,卻已經釋放出一陣陣的蕭殺。


    蘇揚一直把車開進了大|三|元樓下的地庫,賴皮索了個吻,才放人下車。


    徐婭卻剛下車就愣了。


    前麵拐角突然走出來個麵帶憂鬱,卻依然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不是田恬是誰?


    “這麽早?”她好似已經在這裏凍了很久,蒼白的一張臉,說話時候都讓人感覺冷颼颼的。


    徐婭往後看。蘇揚已經下了車。


    “車裏說。婭婭也一起吧,時間還早。”


    徐婭有些尷尬。想了想還是回到車裏,卻是坐在了後麵,把副駕駛留給田恬。


    蘇揚開了暖風,若無其事地笑道:“你怎麽跑來了?”


    田恬眼圈倏地紅了,襯著凍得發白的臉,更顯得楚楚可憐。


    這入戲速度,徐婭忍不住在心裏點讚。


    田恬調整了下情緒,抽抽噎噎地說:“蘇大少隻顧自己風流,老朋友的死活都不管了,我要是不早點兒過來,又豈能堵到人?”


    “這話說的。我哪兒能不管你的死活啊?田恬你也知道,s地塊的事兒鬧成這樣,你暫時不出來反而好。那些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宿舍樓,那可是什麽事兒都能幹出來。”蘇揚這話說的也是掏心掏肺。


    就好象他所做的一切,隻是為她好。


    就好象他從戲劇學院門口拉來的那些群眾演員,還真是憤怒的吃瓜群眾一樣。


    徐婭暗忖,真是顏好戲好,不去演藝圈也是浪費。


    田恬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打太極這種事兒,蘇揚從小就比她做得還好。


    所以她幹脆扯開天窗說亮話:“你知道,當明星根本就是吃青春飯,我還不是想著以後能輕鬆一點,才想抱著裕盛的大腿進資本行業。你要是有意見,跟我說就是了,何必把人往死裏逼?”


    “既然你自己也有退隱之意,我又怎麽算是逼你了呢?田恬,人不能太貪。名也要,利也要,又不想踏實做事,這是很危險的。”蘇揚很嚴肅。


    “可我現在還需要這個名。宇鑫那個小破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拿我也養不起,隻能靠倒騰地賺點兒錢,沒有這個名,那些手裏有權有錢的,誰會理我?”


    蘇揚有些生氣:“s地塊鬧成這樣,你還想著要賺這種灰色地帶的錢!”


    關於這個事情,他之前已經好幾次勸過她,她每次都答應得很好,說做完這一單就收手,卻一直到現在還在做,而且越做越大。


    “蘇揚你別這麽義正詞嚴!裕盛影業不也是性質模糊的地嗎?人不能財大氣粗了就忘了當初吃的白菜豆腐。再說了,相關的法規漏洞到處都是,這個錢我不賺也會有別人賺。”


    田恬說著,才發現話題被蘇揚帶跑了,又恢複一臉的楚楚可憐,說:“這些年,我也算給裕盛賺了一些錢,私自收購裕盛裁撤部門是我不對。可是那些東西你都已經不要了,又何必不讓我撿呢?”


    她說著,聲音打顫,大顆的眼淚在睫毛上掛著,好像受了天大的不公,又敢怒不敢言一樣。這哪裏還是之前那個拿著蘇揚小時候的糗事,隨便開他玩笑的田恬?


    徐婭簡直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演技,還是現實本就這麽殘酷。


    她看了看表,離上班時間還有15分鍾。這時候,電梯廳應該又開始人擠人了。


    真是白白起個大早。


    蘇揚在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笑,語氣越來越冷:“我扔掉的東西,當然不會管是誰去撿。但是田恬,如果你扔了一塊石頭,別人撿了,反過來用這石頭砸你,你會不會跟他客氣?”


    田恬垂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懂也好,不懂就去查。你跟誰合作,不是把錢放在一起就算了,對方做什麽,心裏最好有個數。啥都不懂,就別怪別人挖坑埋你。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你自便。”


    他逐客令下得清晰。


    但田恬哪能就此罷休?


    她手拉著門,並沒有下車:“蘇揚,我知道你讓徐婭在這裏是什麽意思。你總是表現得胸有成竹,但實際卻沒有那麽自信。你不就是怕她誤會嗎?可是徐婭,你既然決定跟這種門第的人談戀愛,就得做好有人搶的準備。”


    徐婭笑:“你怎麽知道我沒準備?”


    蘇揚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說了,你會就此放過我麽?”田恬一臉破釜沉舟的決絕。


    “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麽。”蘇揚聲音已至冰點。田恬並不是一個思維太跳躍的女人,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每一句話,都會是對著鏡子演習過的。


    “我什麽都不會說,隻是提個醒。徐婭,你最近給家裏打過電話嗎?”裝可憐沒用,田恬此時已經恢複了日常冷豔高貴的樣子。


    就連看向徐婭的目光都充滿的憐憫。


    徐婭不禁有些慌。


    但經過這些日子的事兒,她早不是冒冒失失就往家打電話的徐婭。她想了想,說:“勞你關心了,我每周都會打電話,家裏一切安好。”


    “我言盡於此。蘇揚,之前是我的錯,這提醒算是我的誠意,希望你能看在這麽多年的交情,放我一馬。”田恬說完就下了車。


    從後麵看去,高跟鞋之上,依然是嫋嫋娜娜的一個美人。


    “你每周都打電話?”蘇揚緊張兮兮地問。


    “嗯,周末剛打過,家裏沒事,你不用操心。”徐婭說著,心裏卻有些打鼓。


    最近打電話回去,老媽不止一次問過,她在外麵錢夠不夠花,北京房價這麽漲,有沒有影響她之前買的小房子。


    她決定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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