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把寧燕送回了宮中。萬幸的是,闕王和王後也是因為達慕節的緣故,性興致正高,也沒看出寧燕那邊有什麽異常。達慕節也沒因為這一點的意外而有大波動,另外宮外的人本就沒見過她,她又以男裝示人,所以也沒人知道是她。


    麥冬的藥也是果真管用,服藥當日便可下床,第二天外人已經看不出什麽了,可是寧燕看起來卻整日鬱鬱寡歡,讓芙兒擔心不已,怕公主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天圍在公主身旁問東問西,可是芙兒問個三遍五遍的寧燕也不回答一句,躺著坐著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寧燕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受傷被抱住的那刹那,那個懷抱,那片袍裾,是的,就是他,就是他,每每在我夢裏出現的那人,可是他為什麽又扔下我了呢?是不是他呢?一次次的肯定又一次次的否定,寧燕被這些折磨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又加上箭傷未痊愈,不消兩日已經瘦了好多,芙兒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可是又束手無策。


    “公主,你這是怎麽了,飯也不吃覺也不睡,是不是因為傷口很痛?”


    “……”


    “您倒是說句話啊?您要急死芙兒嗎?您要在不說話,我就去稟告王後,讓她來看看您的傷?”芙兒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了,隻能搬出了王後。


    “母後來了嗎?”聽見“王後”二字,寧燕驚醒了。


    “我的好公主,你可算答一句話了。你這是怎麽了,成天魂不守舍的,你到底怎麽了嘛?”芙兒急的都掉出了眼淚。


    此時寧燕才回過神來,看到芙兒著急的哭了,上前安慰道:“哎呀,好芙兒,我沒事,隻是……”寧燕在想是不是要告訴芙兒,寧燕自七歲懂事後,每逢初一十五便會做同一個夢,這就是民間傳說寧燕公主的疾病,剛開始闕王和王後都沒覺得什麽,隻是同一個夢在每月的同一個日期反複出現,這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自此遍尋名醫術士,也不見好轉,每次做夢,寧燕都會哭泣,是那種發自肺腑的傷心,而且做夢的時候任誰都叫不醒她,隻得等寧燕自己醒來,好多次寧燕哭的太傷心了,天大亮了還不見醒來,把闕王夫婦都嚇的不輕。所以此事也成了他們的心病,直到寧燕十二歲第一次隨大王子闕思陽出宮狩獵,在草原上遇到了滿臉滄桑衣衫襤褸的流浪巫師,他定定的看著寧燕,便朗聲道:“千載傷情劫,我思夢舊人。夜夜心念之,天涯何處尋。”寧燕聽此,便下馬急切的跑向流浪巫師,“請你告訴我,我怎麽才能找到他!請你告訴我!”寧燕帶著哭腔。


    “你是他的劫數,總會遇到的,急不得也求不得,唯有等。”


    “求求你,給我明示好不好?”寧燕一刻也不想等。她知道找到他就是找到心。


    “等。”巫師還是讓她等。


    “嗚嗚嗚……”寧燕再也站不住了,坐在草原上大哭起來。


    寧燕把思緒拉回來,因為她的夢隻有父王母後、兩個哥哥、芙兒還有他宮中的三兩個貼身婢女知道。


    “芙兒,我好像看到他了,他來了。”寧燕說道。


    “誰啊?”芙兒撲閃著圓圓的眼睛說道。


    “夢中人!”


    “啊!真的?在哪?”


    “我受傷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抱住了我?你可看清他的樣貌?”


    “好像是有個人,可是當時太過混亂,我有哭的太厲害,慌了神,沒看仔細。”芙兒非常內疚,也恨自己這般不爭氣。


    “你再仔細想想。”寧燕也是恍然大悟,早該問問芙兒。


    “這麽一說,我好想記起來了,那人和趙公子相熟,貌似還以兄弟相稱!”芙兒想起了什麽。


    “真的嗎?”寧燕好一個興奮,她終於看到了希望,是的,他來了!恨不得現在就出宮去找承乾問問。


    堯國,班府。


    “如姐姐,如姐姐。”承茗剛過了前院,便興奮地大喊。也隻有在舅父的府上找他的如姐姐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孩童般的心性。


    “都已經有封號了,還這般的不穩重。”班如嬌嗔道。隻見從花叢深處傳來這不疾不徐如沐春風的女聲。抬眼望去,那女子身著一襲玫瑰紫色留仙裙,朱唇皓齒,烏黑而柔順的長發綰成一個高貴的發髻,盤著珠翠頭飾,鬢角斜插玉簪,即便是淡淡的妝容,卻顯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爾不凡,出塵脫俗,就宛如一朵不可褻玩的白蓮般,美麗妖嬈的同時,一股清冷的傲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便是承茗舅父班茂的獨女班如。


    “如姐姐,都許久不見了,你還說我!”承茗快走幾步,上前道,承茗自幼不太喜歡皇宮的規矩多多,時長跟隨舅父到府中小住幾日,班如對他的意義那不是三言兩語便可說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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