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如很是疼愛承茗,這種情愫已經超越了姐弟,近似於母子,但又與愛人不同。在班如的眼裏,承茗是個孩子,有時又恍惚了,他又是個英俊有擔當的男子。班如性情寡淡,好靜,寵辱不驚,平日閑來無事,也不會做女兒家的女紅,而是讀書,且最喜歡看的是占卜星宿的書籍,這不僅是受班茂的影響,班茂在朝中掌管太史局,司職太史吏,她自己在這方麵也是極具天賦,近些年來,她更是進步極快,超過了班茂。很多時候班茂還要聽取班如的建議。什麽二十八星宿、五行七曜、黃道十二宮、占星術等等,她是拈手即來。


    自承茗成年後,她便悄悄給她自己和承茗卜了一掛,從那以後,性子便更加沉穩,更加寡言了,每當承茗來看他,她都會長歎一聲“命中劫數躲是躲不過的”,承茗要是問她什麽意思,她便苦笑一聲,問得急了,便說:“你是我的劫數。”再想細問,她便不會開口了。


    話說承茗見到班如,話匣子便就打開了,一點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樣子都沒有了。“如姐姐,我去了達慕節,遇到了件怪事。”


    “哦?說來聽聽。”班如將剝好的橘子遞給承茗,好奇的問道。


    “也不能說是怪事,而是一個人,一種怪怪的感覺,我想不通為什麽碰到她,我的心就好痛,我不知道該跟誰講,也講不清楚,所以我想來說給你聽……”承茗便把寧燕受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班如。


    “該來的總會來。”班如聽完,就說了這麽一句。


    “如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是不是你給我卜卦了?到底是什麽?”承茗腦子轉的飛快,立刻意識到了這點。


    “我隻能告訴你,該來的總會來的。”班如還是這麽一句話。


    “如姐姐……”承茗哀求道。


    “她是你的劫,也是你的機遇,一切就看你怎麽想怎麽做了。你本就不是池中物,若把握得好,他日必將傲視天下。”班如說道。“我們班家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中,我們班家是否還能秉承祖訓,繼承祖製,就在此一搏了。”


    “為了族人,為了母妃,我會的。”承茗許諾到。


    “主上,宮中傳旨來,宣您進宮覲見。”恒天來報。


    “知道所為何事嗎?”承茗似乎有種不詳的預感。


    “不知,但是二王子也去了。”恒天答道。


    “知道了。如姐姐那我過幾天再來找你。”承茗與班如告別。


    “嗯,你要切記,遇事要沉穩,現在一定要運籌帷幄,步步為營,萬不能衝動。”班如不放心的囑咐道。


    “嗯,謹遵教誨!”承茗收起笑臉,鄭重的朝班如拜了拜。


    堯國王宮,靜心殿。


    “孩兒承茗拜見父王。”承茗上前兩步,跪拜堯王。


    “起來吧。”堯王正在與承烈對弈,並未抬眼看承茗。


    “謝斧王,承茗見過二王兄,”承茗站起身來又朝承烈拜了一下,說道:“許久不見二王兄,近來可好?”


    “三弟有禮了,怎能跟三弟比呢,我可是王命在身,巡查民情,替父王分憂,三弟你可是有福之人,侍弄花草,撫弄琴弦,修身養性,哦,對了,還能到闕國的達慕節找找樂子,哎,我可就沒有這等福氣了。”承烈似是無心的說道。


    “好好下你的棋,怎麽話這般多!”堯王語氣不善


    “是,父王,是孩兒不專心了。”承烈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


    堯王便不再多言,承茗站在一旁等待。


    “父王,孩兒輸了,我從來就沒有贏過您,您的棋藝可是咱們堯國一等一的。”一局結束。


    “哼,你的棋藝可是不見絲毫長進。”並非承烈故意輸掉棋局,實在是堯王的棋藝高超。


    “承烈”


    “孩兒在!”


    “抬起頭來。”


    承茗這才抬頭望向堯王,堯王雖已四十有餘,但身形威武勻稱,麵象不怒自威,今日一襲黃袍加身,一頭烏發一絲不苟妥帖的用王冠束起來,既精煉又威嚴。


    “說說吧,為何私自去闕國。”堯王問道。


    “孩兒知錯。”


    “你可是你們兄弟中最不愛熱鬧的,怎麽想起去闕國達慕節的?”


    “父王,兒臣此次前去,有三個目的。”


    “哦,我倒要聽聽”


    “其一,今年我想在咱們堯國栽培般若花,您也知道,這般若花隻長在闕國的極寒之地,藥用價值極高,咱們一直因為這個受製於闕國,所以我想親采一株,回來培植。”承茗早已料到承烈會來告狀,來王宮的路上便想好了對策。


    “嗯。”此時堯王臉色稍緩,示意他繼續。


    “其二,孩兒好音律,又聽聞闕國達慕節上能人百出,就想去切磋一二,想融合堯闕兩國的音律加以修改,看能否集大成,孩兒不像二哥有治國之誌,隻是想在這方麵有所成就,能一鳴驚人,孩兒隻想讓父王知道還有承茗這個不中用的兒子。”承茗此時言辭懇切,似有萬縷委屈,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堯王此時已經麵色緩和,似有愧疚。再看承烈臉色已大變,一句“孩兒不像二哥有治國之誌”,便是在提醒堯王承烈可是有爭奪****之心啊。


    承茗抬眼看見二人的臉色繼續道:“這其三嗎,是為了王後。”


    “王後,她怎麽了?”堯王問道。


    “不消兩日便是王後的生辰,母妃提到過的高山雪蓮乃補氣養顏的聖品,我想親手摘取,以表孝心。”承茗道。


    “哈哈哈,你呀,你怎麽不說聲就去了呢,我還以為你……嗬嗬,不說了,長生,賜坐。”堯王此時已經龍顏大悅。


    “孩兒隻想給父王母後驚喜。”承茗瞥了一眼承烈,承烈已經一臉的不悅,兩道寒光射向承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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