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給曲瀚俠診了脈,點著頭道:“確實是好多了,身子也在慢慢恢複家有財妻。”


    “這就是徹底好了吧?”曲瀚文追問了一句:“再也不會複發,一直就好了。”


    曲瀚俠這才放了心,鬆了口氣笑著道:“還得多謝大夫!”


    曲瀚文馬上就道:“給我大嫂診診吧。”


    禦醫也不吃驚,好像理所當然一樣,而方氏便過去坐在炕邊,伸出手來放在大夫的迎枕上,曲瀚俠臉上現出疑惑,不解又吃驚的看著他們。


    禦醫給方氏診了脈,道:“無事。”


    曲瀚文立刻把禦醫往外請:“我侄子在對麵的屋裏,麻煩您老人家。”


    禦醫搖頭:“沒事,家裏的人全都叫到一起,我一個個診診脈。”


    兩人說著出去了,方氏看曲瀚俠疑惑的臉,歎了口氣過去坐在他的床邊:“他們懷疑這病傳染……”


    曲瀚俠臉一下子就白了!


    方氏急忙又道:“不過這個禦醫能治好!咱們府到現在還沒有發現也得了病的……”


    “那為什麽他們會……”


    “因為外麵有人得了這病。”方氏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就算是現在有得了的,禦醫在這裏呢,必定能治好了家有財妻!”


    曲瀚俠的臉更慘白了,甚至於嘴唇上微微的血色也褪了,整張臉布滿了震驚看著方氏,方氏有些慌了,急忙的坐在床邊,想說話,曲瀚俠突然的往後躲了一下,盯著她道:“你趕緊出去!”


    方氏一下子愣了,嘴唇哆嗦的看著他。


    “你出去!馬上叫人備車。把我送到外麵去……”曲瀚俠想了想,這才想起,他們竟然沒有別院!要是移出去。他居然沒地方住!


    “送到……”他還在想把自己送到哪裏去,方氏卻突然悲戚的喊了一聲:“不!”撲了上來,撲進了他的懷裏。好像小孩兒一樣把頭埋進他的胸前,還要用力往裏拱著。哭著喊:“你哪兒也別去!誰也別想把你送走!”


    曲瀚俠完全愣了,方氏……從來都是害羞恬靜,也特別能隱藏情緒,從沒有這樣失控真情流露過,他怔了片刻,腦子卻越發清醒了,急忙的想要推開她:“洛柔!我也不是送走就……怎麽了!隻是移出去。好了就回來……”


    “不不不!誰也別想把你移出去!”方氏哭著道,伸手摟住了曲瀚俠的腰,感覺瘦了很多,心中愈發的心酸,忍都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曲瀚俠吃驚又無奈的看著死死抱著自己的方氏,一時竟然怔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曲瀚文在廂房正緊張的盯著大夫給子岩診脈,突然聽見屋裏大嫂的大哭聲,嚇了一跳!以為大哥出了什麽事,急忙的過來看。一隻腳剛邁進屋子,就看到大嫂縮在大哥懷裏抱著緊緊的,大哥好好地坐著,隻是一臉的無奈和……


    曲瀚文急忙把腳縮回來。轉身要走,想了想又把門給他們關上。這邊過來看禦醫已經出去了,急忙吩咐子岩:“子岩,把你們院的凡是進過這個屋子的丫鬟全都召集起來,等著診脈。”


    “是……”子岩答應了一聲,然後很害怕的盯著自己父親和母親的屋子,顫聲問:“二叔……我娘在哭……”


    “嗯……沒事,是因為……”曲瀚文摸著下巴道:“剛剛大夫說你爹已經好了,你娘高興的……咳咳,快去!”


    子岩聽著方氏的哭聲,嚇得眼淚都下來了,聽了曲瀚文的解釋,這才抹了抹眼淚,答應著出去了。


    曲瀚俠看到門口曲瀚文晃了一下,接著把門關上了,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懷裏痛哭的方氏,感覺她用盡了全力摟著自己,掙也掙不脫,何況他現在也沒力氣掙脫,隻能輕輕的拍著她,輕聲哄道:“好好好……那就不去了……你先放開我。”


    方氏卻不肯上當,越發的摟的緊了,哭聲也更大了。


    曲瀚俠真有點哭笑不得,低聲道:“小點聲……子岩都在外麵聽著呢,你當娘的……”


    方氏這些天緊張的一直繃緊了神經,雖然強撐著,但是心中的慌張、無措、焦慮,每時每刻都好像是螞蟻一樣噬咬著她,吞噬著她硬撐著的身體,突然,今天找到了宣泄口釋放,無論如何都控製不住。就好像是執拗的小孩子一樣,越不叫她哭,越是哭的大聲。


    曲瀚俠聽她的聲音悲悲切切,哭的他心裏也酸了起來,伸手摟住她的身子,無聲的歎息著,聲音低柔的說著。


    “別哭了……瞧你……”曲瀚俠不知道怎麽哄好,這樣的方氏叫他手足無措,隻能摟住了她的身子,同樣摟的緊緊的,俯下身把臉貼在她的臉上,感覺她滿臉的淚,熱的燙人……


    “你別走……”方氏哭的一哽一哽的,好不容易把這句話說出來。


    “不走……哪兒也不去……”曲瀚俠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緊摟著她的身子,親吻著她滿臉的淚。


    “……什麽時候……也別扔下我們母子……”方氏哭著把臉埋進他的懷裏:“你走了……我們也活不了……”


    “……傻話……我怎麽會扔下你們……”


    “你前幾天……差點……”


    “不會,絕不會的……”曲瀚俠用力的摟著她,用力的親著她:“這輩子,都不會扔下你們母子,絕對不會!絕對……絕對不會……”


    方氏伸手把他的脖子摟住,委委屈屈的‘嗯’了一聲……


    ……


    為了避免叫禦醫跑來跑去的累到,大家都來到這邊請禦醫診脈,老禦醫心中也驚疑不定,之前宮中的記錄,確實有懷疑這病傳染的字樣,但是因為情況並不明顯,因此隻是懷疑記錄了兩筆,並沒有肯定。


    曲二爺去接他的時候。將最近很多人得病的情況說了,老禦醫住的那個小鎮人口少,也沒有得這個病的人。但是一聽說城裏的病症。老禦醫的心就是一沉。


    曲府上下,凡是接觸過長房院的,全都診了脈。除了長房院一個丫鬟有了類似的病症以外,其他人竟然全都沒有事。別的人不覺著什麽,隻是大大地鬆了口氣,但是禦醫卻心中驚疑更甚!因為聽了曲二爺說的情況,他也幾乎肯定,這病是傳染的,但是曲家……怎麽這麽怪?!


    那個丫鬟當然被立馬的移了出去,老禦醫要過問城中別的病人。曲瀚文詢問他的意思,老禦醫的意思,還是到官府去診病,這病若是真的傳染,官府的反應也能快一點。


    曲瀚文沒有二話,立刻將禦醫送到了胡茂元的知府衙門,將情況跟胡茂元一說。胡茂元當然已經知道了城中的情況,隻不過官府的官醫並不敢肯定這病傳染,因此官府還沒有行動。


    他們當然不敢再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就斷定這病傳染家有財妻。做出措施來,萬一引起混亂,卻是官府最害怕的。


    因此聽說曲瀚文請來了老禦醫,還有可能知道這是什麽病的時候。胡茂元也很重視,親自將老禦醫請到了官家的醫館,命人將得病的一些人立刻送來。


    送來診了脈,卻真的和曲瀚俠得的是一種病!這就斷定了,這病果真傳染!


    不用老禦醫說什麽,官府立刻就開始行動了,貼出告示,圈出城外的一個驛站作為隔離區,命各家將得病的人立刻送往那裏隔離。


    全城戒嚴,清掃街道,焚燒垃圾,各家積極打掃衛生,每個人必須洗澡清潔,若是在街上看到衣著邋遢的人,立刻抓進監牢……等等。(古代的人,洗澡並不是天天都有的,除了那些富貴人家,老百姓洗澡,都是有好日子之前,例如過年過節,或者要求神拜佛的時候,才沐浴。)


    安民告示也同時貼出,官府的大夫已經治愈過這樣的病人,叫百姓不必驚慌,將病人移送官醫。


    曲府的丫鬟也被送到了那裏,老禦醫給這些病人開的方子和給曲瀚俠的一樣,這幾味藥,突然就緊俏起來。


    城裏有兩個良心差一點的藥鋪,就開始加價,而很多沒有的這個病的人,也開始,買藥預備下,結果眼看著這幾味藥的價格就要被哄抬上去了。


    然後就好像一陣冷風吹過,宣城城內城外都在傳,曲家的藥鋪子,這種藥多的買都買不完!大家蜂擁而至,依然還是以前的價格,確實也是有人買就賣,看著似乎存量很多,那想趁機抬價的,價格沒抬上去,卻把聲譽丟了。


    曲家也緊張了幾天,收拾衛生,打掃庭院,幾位小姐少爺還有邱澤媛被重點照顧,小姐少爺喝了幾天的湯藥,大夫天天來給他們幾個診診脈。


    就在這一陣的忙亂剛剛過去的時候,曲瀚旭終於回來了。


    還有兩天就到中秋節了,曲瀚俠已經好得多了,正在院子裏休息。


    院中擺了個方桌,旁邊擺著一隻藤椅,一隻躺椅,曲瀚俠半躺在躺椅上,手裏握著一把紫砂壺,喝了兩口,將紫砂壺放在桌上,撚起放在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閉上眼睛躺下。


    子岩和瑾廉卻坐在兩隻矮板凳上,瑾廉正趴著寫大字,子岩端著一本書,背挺得直直的正在搖頭晃腦的念著。


    “大哥!”


    突然門口的一嗓子把曲瀚俠嚇了一跳,睜開眼猛地就坐了起來,看到院門口站著曲瀚旭,咧著嘴笑著衝進來:“大哥!你沒事啦!”


    曲瀚俠笑著看著他:“你怎麽突然出現了?怎麽沒人稟報……”


    “小的都沒有四爺跑得快!”院門口的門房躬著腰笑著道。


    曲瀚俠笑著指著藤椅:“坐坐!”


    子岩和瑾廉急忙給曲瀚旭行禮,曲瀚旭讓他們坐下,自己也坐下,趕緊道:“事情很順利!大哥,你身子全好了?我聽說後來還挺嚴重?!”


    他上下打量著曲瀚俠,曲瀚俠這些天好了很多,而且經過特別的調補,臉色已經不像前期那麽灰敗,精神也好了很多,可曲瀚旭看著,仍舊是比自己走的時候,瘦削了很多,雙頰和眼眶都凹了進去,看著好像老了幾歲。曲瀚旭看得鼻子一酸,道:“大哥!怎麽會這麽嚴重?”


    曲瀚俠笑著搖頭:“好多了……不是,是完全好了!”


    “突然的,怎麽能得了這麽重的病?我都一點兒不知道,大哥,那現在大夫怎麽說?”曲瀚旭紅著眼圈道。


    “好了,完全好了!吃點好的養養就跟以前一樣了。”曲瀚俠道:“別說這個了,生絲的情況如何?”


    曲瀚旭急忙認真的答道:“一共收了一萬一千多包,全都送到了鬆江府張普那邊,最後一批五千包我親自送去的。”


    “今年的生絲品質如何?”曲瀚俠問自己最關心的。


    “很好,那邊的行家都說好!今年風調雨順,幾乎是近十年來最好的一年,生絲品質特別好,”曲瀚旭咧著嘴笑著:“咱們第一批的三千包生絲,運到張普那裏,有兩個絲綢商隻是看了生絲就要定咱們今年的絲綢!”


    曲瀚俠笑著點頭:“我聽說了。”


    “張普看中了十幾台上等織機,問我能不能買進,我去看了,確實不錯,就叫他買了……一台上百兩銀子呢。”


    曲瀚俠麵露笑容點著頭:“你能做主的就做主吧!”他看到曲瀚旭伸手抓桌上的點心吃,急忙道:“來人,給四爺煮上毛尖茶,來那個桂花蜜做的點心!”


    丫鬟答應著去了,方氏早就出來了,聽他們兄弟倆說話也沒有打攪,這會兒過來坐在藤椅上笑著問:“瀚旭,身子可好著?沒什麽事吧?”


    “好著呢!沒事!”


    “這一次下去二十多天,連一次都沒回來過,在下麵受苦了。”


    “不苦!”曲瀚旭咧開嘴笑了:“走到哪兒都是吃得好住得好,那些蠶農還記著咱們的情,對我特別好!”


    “四奶奶!”門口的丫鬟喊了一聲,曲瀚旭扭頭,就看到兩個丫鬟扶著肚子已經起來的邱澤媛過來了,曲瀚旭急忙跳起來:“媳婦!”跑過去把邱澤媛扶到自己坐的椅子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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