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急忙的吩咐丫鬟,丫鬟早已經跑進去端了幾個藤椅出來,大家都坐了,邱澤媛笑著看著曲瀚旭,卻沒有說話家有財妻。


    “身子好著麽?”曲瀚旭伸手拉住她的手問,邱澤媛臉微微一紅,急忙掙開了,沒有回答。


    方氏笑著道:“好沒好著看不出來?自然是好著,如今府裏就她一個寶貝疙瘩!我們都捧在手心裏,怎麽敢叫她不好?”


    邱澤媛紅著臉笑著微帶埋怨:“大嫂……”


    曲瀚旭卻沒笑,扭頭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歎氣道:“真沒想到,我下去一趟,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看看大哥瘦成什麽了……大嫂你也瘦了不少!我瞧著子岩都瘦了!”


    子岩和瑾廉已經放下書本,兩人都伸著耳朵聽大人們說話,突然被四叔點名,子岩嚇了一跳,急忙將書端起來,假裝還在看著。


    邱澤媛‘噗嗤’的笑,曲瀚俠咳嗽一聲,子岩嚇得臉都漲紅了。


    “瀚旭回來了?”袁瑜蓉邊問著邊進來,看到曲瀚旭真的坐在院中,一大堆的人圍著,笑著道:“丫鬟說瀚旭回來了,我還納悶,怎麽不見人,原來過來這邊了。”說著過去也坐下。


    “二嫂。”曲瀚旭急忙站起來叫了一聲,然後問道:“二哥呢?”


    “在城裏看著生意。”袁瑜蓉笑著對他往下壓壓手,示意他坐下好了。


    方氏招呼袁瑜蓉坐在她身邊,又吩咐丫鬟去煮茶端點心。


    曲瀚俠接著剛剛的問題繼續問道:“姓聶的那邊怎麽樣?他收了多少包?”


    曲瀚旭嘴巴咧得更大了:“應該是不超過五百包!我算了又算的!”


    曲瀚俠眼睛一亮:“那他就垮了!”


    曲瀚旭點著頭道:“確實!我去鬆江府的時候,姓聶的在轉賣他的織機,張普打聽的,說是債主天天上門討債,他收的生絲沒上織機。直接給債主了。鬆江府全城都在傳,姓聶的織機廠倒閉了,咱們織機廠來了很多的織工家有財妻。都是姓聶的廠子裏的,聽他們說的情況差不多。”


    “還是要盯緊。”


    “我跟張普說了,叫他盯緊了。姓聶的慣會玩花樣,別中了他的計了。”


    “張普一個人能不能忙過來?還得找人過去。”


    曲瀚旭點點頭:“對呀!往年都是九月開始來商人。一直到來年的三月,可今年這會兒,那邊全是北邊來的客商。張普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


    曲瀚俠凝神想了一會兒。


    方氏趁機吩咐丫鬟急忙把煮好的茶和點心端上來。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朱曦什麽時候來的,也沒人注意,反正是悄悄的坐在一邊喝茶聽著。


    曲瀚旭趁機頭伸到邱澤媛的跟前低聲問:“孩子怎麽樣?肚子裏這個聽話嗎?瑾靖和筱筠怎麽不見過來?”


    邱澤媛低聲道:“瑾靖和瀚乾被我拘著讀書呢,這些天沒去先生那裏。放了羊了……筱筠在筱玥那兒呢,可能還不知道。”


    曲瀚旭便點點頭,喝了一口茶,又塞了一塊點心在嘴裏。


    “還是得小遠去。”他吃著點心對曲瀚俠道:“那小子能說!嘴巴能編出一朵花兒來。”


    曲瀚俠點點頭道:“這事還得你二哥回來商量,若是小遠去也行,不過這一去就是不短的時間,小遠才成親,叫他去那麽長時間,得安排他媳婦也過去,還有張普。也不好叫人夫妻長久分離……這方麵都得想到了。”


    曲瀚旭聽得直眨眼:“這倒是……”


    說曹操曹操到,門口傳來曲瀚文的聲音:“瀚旭回來了?”


    曲瀚旭一下子跳了起來,然後就看到曲瀚文陪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進來,曲瀚旭奇怪的問了句:“這是誰?”


    就看到身後婦人們都迎了上來。‘禦醫’、‘禦醫’的喊著,熱情十倍的把老頭請過去坐下,曲瀚俠都從躺椅上下來,請老頭坐了,這才坐下。


    曲瀚旭偷偷問曲瀚文:“二哥,這是誰?”


    “大哥的救命恩人!”曲瀚文挑著眉道。


    過去坐在藤椅上,看到滿桌的茶,叫道:“給我們重新泡一壺……”


    方氏急忙笑著道:“有有!剛剛叫煮了好幾種,銀芽,毛尖都有。”她笑著轉而看向禦醫:“沈禦醫,您喝哪種?”


    沈禦醫點著頭道:“哪種都行……”他有些驚奇的看著一大家子就這麽胡亂的坐了一院子,圍著個小桌子,桌子上的茶碗裏,有些泛著青綠,有些黃中帶著紅,茶湯顏色各不同,卻一樣的清澈,茶香一樣的宜人。


    丫鬟立刻送上來了兩壺茶具,沈禦醫細心觀察,曲家的茶具非常精致講究,一套茶具都是一個茶壺兩個茶杯,不多餘的配杯子,各種材料都有。


    他就發現,老大常用紫砂壺,而老二常用白瓷青瓷茶杯。


    而丫鬟手裏提的茶爐等物,也是及其的講究,沈禦醫也是在宮中呆過的人,可有些茶具竟然都沒有見過。


    人多了,丫鬟就端來了幾個同樣的小圓桌子,放在沈禦醫和曲瀚文麵前,給他們斟茶。


    袁瑜蓉問道:“情況怎麽樣?”


    曲瀚文道:“病的人越來越多,不過大部分都是剛剛開始發燒,”他看著沈禦醫道:“沈禦醫說,幸好咱們發現的早!”


    眾人全都心中一沉。


    “官家的醫館還有城外的驛館已經住滿了,胡知府叫陳知縣又尋了個城外的宅子,騰空了給這些人住……這一次小孩子得病的多。”曲瀚文搖著頭道。


    “那都要不要緊?怎麽才能不叫得這病了?”曲瀚俠問道。


    “隻能得了之後吃藥醫治。”沈禦醫搖著頭道:“為何得這病,卻也不知……”


    朱曦看著沈禦醫道:“宮裏沒有預防的法子嗎?”


    “從來沒有這樣大量人群得病的先例。宮裏有治這個病的方子,是因為宮裏的人得過,要說那時候就知道傳染,怎麽會不把皇孫和得病的其他人隔開?但是宮中的病例記載,從沒有說過這病傳染。也沒說過這病能這麽突然的傳染開。”


    “那我們府為什麽得病的人少?”袁瑜蓉問道:“你看,之前大伯得病,沒有人知道這病傳染。大家在這個屋子進進出出,孩子也毫無遮擋,子岩和瑾廉。每天能有七八個時辰在這個屋裏。”


    沈禦醫摸著胡子道:“不瞞夫人說,當知道這病傳染。我便覺著怪異!府裏上上下下多少人?按理說體質各有不同,”他看著方氏道:“大夫人的體質就不算是強壯的,又時時守在病人身邊,為什麽沒傳染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曲瀚文喝了一口茶,道:“這倒怪了!”


    曲瀚旭也喝了一口茶笑著道:“我們都是好人,老天爺不收!”


    曲瀚俠頓了頓道:“我曾壞了一門親!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得了病?跟什麽病症體質沒關係?”


    眾人誰也想不出來他怎麽突然冒了這麽一句,全都發怔家有財妻。隻有曲瀚文突然反應過來了,看著曲瀚俠道:“大哥你是說老五?”他怪叫:“不會吧?!那不是我也應該……不對!要說壞了他們的親,是我去說的,是胡知府判的!我們倆怎麽沒事?”


    曲瀚俠拿起紫砂壺喝了一口道:“你是我派去的!是聽了我的命令,跟你沒關係,跟胡知府更沒關係,胡知府隻是因為瀚寅要休妻了,才判了的,所以最終還是我是罪魁禍首!你說過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我毀了一門親,生這病是報應……”


    “不不不,絕不是!”方氏急的臉都漲紅了!


    曲瀚文笑著道:“大哥那時候說過,這要是有報應。那衙門三五天的就判個休妻的,未必都是事主要休?總有那被判了的!那官老爺不是早死絕了!”


    “呸呸呸!別說那個字!”


    曲瀚文失笑!


    沈禦醫看著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好像開玩笑一般,然後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他看著最後也喝了口茶的曲瀚俠道:“我倒是有點明白了……應該是茶,這與茶或許有關!”


    眾人停止開玩笑,全都看向老禦醫,老禦醫指著桌子道:“我發現,貴府上的人,全都愛喝茶。”


    曲瀚文點頭道:“可不愛喝麽,我們家就是做茶生意的!”


    “茶能防病,你可知道?”


    “知道!”袁瑜蓉搶著道:“茶能防病,能防……很多病,還有很多好處,這都知道,不過,茶能防這個病?大伯喝茶也很多……”


    老禦醫道:“隻是防病,也許對某人有用一些,也許對某人無用一些……為什麽這病有些人不吃藥都好了,有些卻死了?”


    曲瀚文沉思道:“倒是有些道理,那治這病的方子裏不是有兩味藥,金銀花、野**嗎,我們家女眷愛喝花茶,尤其我媳婦!”


    老禦醫看著邱澤媛摸胡子道:“不過也有不能喝的……例如孕婦、孩子……”


    “孕婦也能喝!”曲瀚文急忙道:“我們家有種花餅,不經過發酵,直接就是花瓣曬幹,加些孕婦能吃的香料等物做成的花茶,她們常喝,孩子也喝。”


    “那就是差不多……應該是有關係!絕對有關係!”老禦醫沉思著,喃喃自語:“沒想到……竟是這樣……”


    “那是不是說,用金銀花、野**這些有益的茶泡了水就能預防?要不咱們在藥鋪子贈這藥水?”袁瑜蓉馬上對曲瀚文道。


    曲瀚文點頭,問禦醫:“是不是有用?”


    “應該有用……”老禦醫道:“我在加兩樣……煮成了湯水叫大家喝,可能會抑製住這病。”


    曲瀚文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麽?!”


    拉起沈禦醫去寫方子籌備去了。


    這邊曲瀚俠便吩咐大家散了,曲瀚旭回去洗澡休息不提。


    第二天,不但是曲家的藥鋪子,別的藥鋪子都得到了這個方子,有願意白煮了給老百姓喝的,全都在藥鋪子門口支了大鍋贈這種藥湯。官府也熬了很多,送給館驛、醫館的那些人。


    這幾天曲瀚文跟著老禦醫忙,還要忙生意,雖然現在曲瀚旭回來了,可生意要盯著,蓋房子還要盯著,曲瀚文實在是抽不出來時間,隻能對袁瑜蓉道:“城裏住的那幫子臭蟲,交給你了!想辦法把他們轟走!我姓曲的掙銀子,不是給他們白吃白花的!”


    城裏這些天傳染病的事撓嚷的紛紛揚揚,袁瑜蓉就想借著這件事將劉慶那些人嚇走。


    中秋節頭一天,吩咐了香菊帶幾個人去給那邊的廚房送點東西,仔細叮嚀了香菊,一定把城裏傳染病的事透露給她們,說的嚴重一點最好!


    香菊明白袁瑜蓉的意思,親自帶了幾個婆子給曲二太太送東西去了。


    到了這邊的府門,門房一看到一車的東西,嘴巴咧到了腮幫子,不進去回稟就把側門打開,請她們的馬車進去,這頭就已經來了十幾個丫鬟婆子,湊過來伸頭伸腦的往車上看。


    香菊去回稟了二太太,曲二太太也沒來看,吩咐她:“該放到哪裏便去放到哪裏吧。”


    香菊過來,命婆子往廚房搬。


    她站在車旁邊守著,一會兒,看到院門口站著個穿淡綠色絲綢繡花裙的婦人,認得是劉王氏,急忙笑著上去福身行禮:“參見表少奶奶。”


    劉王氏在袁瑜蓉那邊吃了排頭,再不敢主動和這些人打招呼,知道她們看不起自己,也不上來湊趣,如今見香菊主動來給自己行禮,倒有些想不到,手足無措的急忙伸手攙扶:“請起來,請起……您是?”


    香菊笑著道:“奴是那邊府裏的內管家。”


    劉王氏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她。香菊穿著一件淡紅色的素雪絹對襟短衫,紅色雲霧煙羅月裙,瞧著衣裳的料子比她身上的可高級多了,而且身上的衣裳是紅色,劉王氏便知道她不是哪位主子的妾室,可梳著婦人的發髻,自稱‘奴家’,想來是有頭有臉的管家媳婦。


    因此態度更加客氣起來,笑著道:“原來是內管家!來來來,到我的院中坐一會兒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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